6、月色动人，何必提及某些讨厌的家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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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谧的夜晚，月色漫过墙头。
伊瑟斯站在嫣红与嫩绿相撞的花藤下，看着廊壁晃动的灯火将那人衣袍上的银线暗纹映得忽明忽暗。
阿莱瑞克踏着满地碎琼乱玉走来，未曾发出任何声响，连呼吸声都几不可闻。
不……也有可能是他本来就没有呼吸。伊瑟斯暗自在心中揣测。
他走上前，伸出手扶阿莱瑞克肘窝，指尖刚刚触到织金的袖口，对方就不着痕迹地错开半步，披风掠过手背，像片裹着寒气的鸦羽。
“……”
公爵轻笑一声。
“……您先请。”伊瑟斯心中无语，但还是保持微笑。
月光攀上衣摆，夜风卷着鸦啼掠过回廊。
两人并肩而行，伊瑟斯低头看向水池里碎溢的银光，道：“公爵大人……”
“嗯？”公爵挑眉。
“好吧……阿莱瑞克，你说，老师究竟为什么要要让我来到这里？”
月晕融在他的银发里，月色勾勒出他的侧脸，睫毛投下的阴影恰好挡住眼底神色，好不可怜。
对不住了，老师。伊瑟斯暗道抱歉。
“啊……”阿莱瑞克拉长调子，“原来伊瑟斯是在忧心这个呀。”
“瑟拉希尔阁下不是一直如此吗？想到什么就做什么，不顾虑后果，更不顾虑他人感受。哈哈，真是难以想象，他是怎么活到今天的。”
“说起来，您和老师似乎很熟悉对方呢。”
阿莱瑞克一如既往的营业微笑脸有那么一瞬间差点没绷住。
“不，我们不熟。”他忽然上前一步，牵上伊瑟斯的手，“有如此美丽的月色相伴，我们为什么要聊这些不讨人喜欢的话题呢？亲爱的伊瑟斯。”
如伊瑟斯所料，公爵的体温也是冰冷的，像尘封许久的尸体，又像某种光滑的深海生物。
说实话，若不是有时还能见着仆侍们呼出的雾气，他都快以为庄园没活人了。
伊瑟斯故意做出一副欲言又止的姿态，眼神黯淡，“那……好吧。”
阿莱瑞克安抚地拍拍他的手，“别担心，伊瑟斯，瑟拉希尔阁下并非不在意你，他只是平等的不在意任何人。你无需介怀，不论如何，银鹫庄园永远会留有你的一席之地。”
伊瑟斯惊愕抬头：“……好。”
心中却“呵呵”道，你敢开空头支票，我就敢顺坡往下走。
在公爵眼里，他似是被这句话打动了，唇微微翕动：“阿莱瑞克，我想去看看倪丽莎夫人，可以吗？”
见公爵没反应，伊瑟斯又低下头，忍不住苦笑：“要是不可以就算了吧，我也知道我的身份……”
“别紧张，伊瑟斯。当然可以了，倪丽莎会很欢迎你的。”公爵定定看了他几秒，露出一个宽容的笑。
夜色渐深了，月亮隐入云翳，收回它的所有馈赠，一片黑暗。
两人都会夜视，但伊瑟斯却止不住地打颤，若是此刻公爵回头看一眼他，便会发现他脸色苍白得吓人。
一望无际的黑暗是他永恒的梦魇。
曾经，有人牵着他的手把他从黑暗里拉出来，但自从那个人松开了手，就只能他自己走过余下的夜路了。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月色动人，何必提及某些讨厌的家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