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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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被郭放打趣,徐三心里的那些阴谋都被一棍子搅没了。不过倒也随了他的意,没再去想烦心事,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姨姨姨姨,快起来。”小孩的喊叫随着阳光透进屋内。徐三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稍微抹了把脸,权当洗漱,打开房门去迎接她那活泼闹人的小侄子去了。要是再迟一步,估计房子都会被拆咯。
果不其然,刚掀起门帘,一团肉就冲着徐三弹射过来。定睛一看,人小孩早就窝在怀里含着糖,一幅乖宝宝样。
徐三也只好一路抱着去堂屋瞧瞧还有没早饭留给自己。说来也奇怪,徐季,也就是小团子。自打出生以来一点都不亲近徐姐,他的亲生母亲,反而更愿意与她这个姨姨贴着。
徐季在没那么厚脸皮的时候就老是被郭放打趣,“要不认你小姨做娘算了,天天黏着,活像我家的崽子。”一开始只是沉默不语地扒饭,后来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心疼他小姨“不要,听先生说生宝宝很痛的。”换来徐姐的一顿痛揍。
徐姐受不了这个吃里扒外的,一个巴掌拍向他的脑袋,训斥道,“那你老娘养你就没个苦劳,是吧?先生不也还教了百善孝为先,全吃进肚子拉出去了。”
说完小的,不忘数落旁边看戏的大的,“你也是,你啊,什么叫你家的崽子?”每每这个时候,徐三只在旁边笑眯眯地喝茶,用茶怀掩住上扬的嘴角。
一声报告打断了对几个月前热闹场面的回忆,还没走到堂屋,脚步就被截向了另一边,由卧房改造而来的小房间内。
她放下徐季,对他交代道,“你先去玩,姨姨忙完就和你读昨天没看完的书。”说完,拍拍他的背,转身进了屋子。
屋里早就站了几个人,面上胡子拉碴,看上去带着一股西北特有风沙味的男人开口道,“昨天去城里跑了一下午,也没从老乡那打听出个啥，这鬼子就快打过来了，急得俺嘞。”
旁边的大姐也开口说:“对嘛对嘛,嘎俺说,这南下来是给自己找难受了。那些个太太小姐都不愿搭理咱们。”这话一出,像是点燃众人心中抒发不满的火线,一时间整个房问充斥着嗡嗡的一议论声。
“够了,我们来本就不是来享福的,存在困难是必然的,正是因为这样,才要寻找解决问题的方法。”那日穿素旗袍的女人,对掌一拍,结束了这场闹剧。徐三也站起来,开口道,“刘姐说得对,何况现在前线局势紧张,我们在这得做好战略布局。”
一场短会就在两人的思想教育下结束。会后刘姓女人示意她留下。啜了口热茶,说起了正事,“敌军的步伐远超我们估计,虽处于卫城,相隔几省，但组织交代的步局敌后防御,丝毫松懈不得。”她点燃了先前就捏在手里的旱烟,在窗旁长吸一口,缓缓分析起来。
“是的,目前还是得与对面打好关系。就是，，，”想到对方昨天被人叫过去的事，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下去，“既然那边对你有好感，那就抓紧机会，好好交往。”徐三点头应下。
出于无奈，答应徐季的读书也没办法完成，草草喝了两口凉粥，就出门找当日的局长，讨要些真正有用的情报去了。
可还没走到大街上，后腰突然被抵上一把枪，逼迫着他走向偏僻的小巷。徐三面上不显露半分慌张，随着进入那幽深寂静的后巷。
头上被套上黑布袋，她以为会迎来一顿暴打或是逼迫。结果只是又来一个人，架着她绕到不知哪个院子里去，被按在一张凳子上。
鼻尖传来些许血腥味，许是贯用来审问犯人的场所。空气一片死寂，她在等对方开口。“你叫什么？”
没想到，第一个问题是自己的姓名，可是，连身份都没搞清楚的话，绑过来又是打算干些什么？
她没有回答，对面似乎也不在意这份沉默，继续问道，“来自哪里？”徐三被绑在身后的手偷偷动了动，在知道自己无法挣脱之后，索性放弃挣扎。
她在猜是谁会在这个关头，绑一个不大不小的政委，还问这些明面上一问就能出来的幼稚问题。
依旧是沉默，依旧是继续提问，“你有没有过孩子？”这下徐三再难维持住表面上的淡定。对方到底是冲谁来的，为什么要提孩子的事情？
看徐三在椅子上挣扎，以为抓住了要害，穷追不舍起来，“你上头是不是还有个姐姐？”这下还了得，自己的亲人，要是被这群不知哪方势力拿捏住，徐三不敢去赌。
思付半晌，她试探着开口，“我徐三孤身一人了无牵挂，不知你问这些是为了什么。”可对面啧了一声，不是很满意这个回答。
要是住在小院里的女子跟徐三半分关系都没有，他刚刚为什么这么激动？李孟霖回忆起副官给他的资料，他不信。
捏了捏掌中的太师椅把手，示意副官继续。“徐小姐搞清楚，是我们在问你的话。”又用力挥舞手中的鞭子，炸雷似的炸在耳边，惊起徐三一身鸡皮疙瘩。李孟霖紧盯着被绑着的徐三，上上下下从头到脚审视起来。他问自己，这是真的吗？
昨天和对方在廊下交谈的场面还历历在目，现下又开始怀疑起来。到底是不是？记忆里的背影，早就随着三年间的战事奔波，渐渐模糊。要是真的追究起来，他也拿不准。
一双杏眼，瞄准了对方的脸，只一条黑布遮挡，加上昏黄的烛火，更加朦胧不清。隐隐约约好似与记忆里的身影重合，恍惚之间又好似半分不像。
可是，瞧见这个缩在角落里像个鹌鹑的徐三，他又觉得这个人不是那个人了。像个乞丐，邋遢，胆小又嘴犟。怎么可能是那个徐三。被他青色的衣角和相似的样貌一勾，怎么就会着了魔地贴上去？心里的火烧完，一切就像历经焚烧的草原，了无生气。
他长腿一迈，转身离开这间狭小的囚房。
“徐某不知道的，是一个都不会说。”徐三勉强抬起胸膛，后悔地想，果然该叫郭放教自己些拳脚功夫，至少挨打的时候不会太痛。
走向大门的李孟霖听到这句话，嗤笑一声。倒也是同名同姓，没半点骨气的，他下次再见就不是这么请过来了。话说对面约了谈事的好像是个叫刘智的女人？这世道真是乱的，女人们也开始到台桌上说话了，心里面想着去会会对方，脚下步子不停，离开这片是非之地。
想象中的挨打并没有传来，自从军靴离去后，整个房间似乎陷入僵局，不过虽然僵住，但也缓和不少。
两方对峙之下，徐三就这样被晾了一下午。直到房门被砸开，传来男人的呼唤，“徐三，徐三？”
她骤然放松紧张了几个小时的脖子，借力站起身，慢慢开口说：“我没事。”双手搭上对方的脖子，靠上宽阔的肩膀，安慰他道，“他们什么都没做呢，你就来了。”微笑着看向对方焦急的眼眸，安慰对方一切安好。
郭放走在冷风中，一只手拖着身上的人，一只手抚摸过徐三的头发，手指插进发缝，轻声说了句，“那样最好。”
一道小小的疤痕被细密的秀发遮挡的严严实实，如果不是手指穿行在其间，根本就不能发现。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