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梦魇经年还旧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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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走得近了，只听脚步看不见人，萧意澜警惕地扯着庞郁离向后退去。
“不必紧张，这是我与你说的那人。”
庞郁离非但没有和他继续往后退，还拽着他往前走了两步。
他意识到庞郁离向眼前的人深深鞠了一躬。
“对不住，臣还是没能……”
“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尽力了。国运将倾，又有谁能逆转呢？”
是熟悉的声音，这个声音他在阎王殿上听过无数遍，不可能会认错。
蛊虺竟然是祥瑞国最后一任君主！
她就是那位在庞郁离毅然辞职退婚后，反手起兵夺位的公主，那位励精图治却无力回天的末世君王。
回想起曾无意间瞥见的功过薄，蛊虺的名字下曾载有“扶光”二字，想来便是她在位时的年号。
扶民生凋敝，光复兴国，此为扶光。
蛊虺眺望遍地狼藉，蹙眉轻叹道：“往事已过，你随我镇守于此吧。”
此话一出，萧意澜便察觉到了不对劲。
这不该是故事的发展走向，倘若真镇守于此而不入轮回，不会有后来的挫骨扬灰和撤职，魂魄是会随着时间流逝而越来越虚弱的。
她不是蛊虺，她是梦魇所化，来带走庞玺魂魄的！
萧意澜屏息凝神，侧着身听周围声音，大致确定了三个人的站位，随时准备出手。之前在军营训练时，哥哥会蒙上他的眼睛，让他听靶子动静然后出招，他总能把快速移动着的靶子打飞得四分五裂。
“为什么要守在这里呢？”身旁的庞郁离先开了口。
“为什么？看你守护下来的百姓怎么越活越好，看曾经拉踩流放你的那些贪官污吏怎么被杀得一干二净，你不想吗？”
“然后呢？”
“你不是最希望有朝一日游历山川，载言载志了吗？这是天赐的机会！”
“不知陛下能否再为臣解释一遍扶光的含义？”
梦魇愣了愣，随后不屑地说：“不就是太阳的意思吗？你一个甲子第一，也需要我为你解释？”
庞玺闻言，低下头笑了笑，又摇了摇头说：“我想，我还是先送这位失明的仁兄出去才好。”
“你疯了吗？你竟然敢违抗我？！”梦魇气急败坏道。
萧意澜感受到身旁的人向自己这边转了一下身，随后扶住了他的胳膊。
“你先出去，我自有办法。”他听到庞玺说。
“我和你一起，你一个人不是梦魇的对手！”
“你在这里，我就一定会赢吗？你的眼睛……”庞玺坚持搀着他要往外送，“听我的话，小孩子不要掺和这些事情。”
“我不是小孩子！我蒙眼打靶子从来没有失过手！”
“还说不是孩子呢，这是蒙眼打靶子的事吗？”
看着他们拉拉扯扯僵持不下，梦魇眯起鸢尾蓝的眼，狠狠攥起了拳头：“既然你们这么情深义重，那我就不棒打鸳鸯了，你们一块留下来好了！”
他抬手，周围忽然狂风大作，一圈血红的阵法赫然脚下，把三人圈在其中。
庞玺猛地瞪大双眼，用力把萧意澜往外推了一把。
“你的目的是带走我吧？”他转过身，走近梦魇。
萧意澜跌坐在法阵方寸外，挣扎着起身想要走向庞玺，却被法阵无形的壁垒挡在了外面。
“早这么听话不就好了，也不需要我唤醒血图阵来嘛。”梦魇冷哼一声，转过身去，“你最好早点把血祭阵，不然魂飞魄散我可不管！”
“知道了。”庞玺应道，伸手在袖子里掏了掏，抓出一片青玉羊毫的尖锐碎片，在自己的手掌上狠狠划开一道。
鲜血顺着他的手掌纹路滴落在脚下的法阵上，他一边若有所思地用血在地上画着什么，一边说：“你知道吗，我最讨厌动刀动枪。”
“那又怎样，你看看那城外密密麻麻的尸体雪堆，倒也有脸说这话。”梦魇愈发烦躁道。
“你说，我不动刀枪能不能把你制服呢？”庞玺看了看在外面拍着无形墙一脸焦灼的萧意澜，又说道。
“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梦魇气急败坏地转身回来，狠狠瞪着用血在地上画画的庞玺道：“你都多大了还在地上画画？！”
“别急呐，马上就好了。”庞玺满意地划上最后一笔，云淡风轻道。
“什么马上好了？你那破画作？”
“萧意澜，蒙眼打靶子！”庞玺不理会梦魇的话，径直朝法阵外喊。
萧意澜耳朵一动，马上在掌心凝力，一掌直冲梦魇！
庞玺就站在梦魇身旁半米不到的距离，却连闪都没有闪。
他相信萧意澜。
梦魇意识到危险，抬手直直打向萧意澜，强大的法力却被法阵反弹了回来。两股能量汇聚，一下子把梦魇打翻在地，口吐鲜血。
“你…你究竟干了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干了点文人墨客干的事，画了点破画，修改了一下你的法阵。”庞玺蹲下来，盯着梦魇看了看，“这张脸学得一模一样，你光是梦魇还不够呢。我要是把你交给蛊虺，你猜她会拿你怎么办？”
梦魇脸上青红皂白，一咬牙化作黑烟，不见了。一缕幽蓝色的光迅速钻入地底，快得连残影都出来了。
血图阵破，法阵暗了下去。庞玺快步走向萧意澜，扶着他笑道：“你睁开眼看看。”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梦魇经年还旧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