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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2、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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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安看窗外:“嗯。”
  “我不要你因为我这几天陪着你,你才点头。”谢怀说。
  “没有。”时安轻声说。
  谢怀便凑来在时安侧脸上吸一口,把他的脸都弄红了。
  时安捂着脸,心里泛起滋滋的甜蜜,因为劫后余生,所以心心念念着要珍惜,他要珍惜林梧枝,珍惜谢怀,珍惜身边的一切。
  这会时安的手机响了,他接听,陈星昂声音愤愤:“还真是打不死的小强。”
  “你这话什么意思?”时安冷了声。
  陈星昂咬牙切齿道:“你还有脸么?”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时安的心情被他惹得烦闷。谢怀问:“是谁?”
  “陈星昂。”时安说。
  “说什么了?”谢怀看了时安一眼。
  “就讲我两句然后挂了。”时安说。
  “我们冷静期的事就是他抖出去的。”谢怀说。
  “怪不得。”时安沉了口气。
  快到林梧枝所在的心理机构了,时安不自觉按上右耳,本来是习惯性按助听器的,但他已经不需要佩戴助听器了。
  经过这件事后,他的听力障碍渐渐消失了,他想,这一定跟哥哥有关,就算哥哥不在身边,他也能感觉到哥哥存在,哥哥就在吹来的每一阵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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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梧枝心里的执念经过这件事后,慢慢消融成一颗种子搁在心里,相信随着时间的成长,这颗种子会发芽,长成随风飘摇的绿苗。
  也是因为时安说的那句话治愈了她,她现在坐在楼外的长椅上等时安来见她。
  谢怀靠边停好车,时安下车,一转身朝林梧枝跑来,林梧枝以往会悄悄的通过时安看时平,但现在不会了,时安就是时安。
  时安穿了件驼色大衣,格子围巾随着他跑动蓬蓬的,冷冽的风刮得他鼻尖透了红。
  谢怀就跟在他后面走,深蓝的眼睛看着他。
  谢怀是打算先瞒时安一段时间,他虽然不想在时安面前失去作为猎人的魅力,但情况特殊……总之他被革职了。
  时安跟林梧枝坐在长椅上谈话的时候,谢怀靠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下站着。
  林梧枝问时安:“冷吗?”
  “不冷。”时安笑笑,他把林梧枝放在膝盖上的双手盖住,“挨在一起就不冷了,我们以后也要挨在一起不分开。”
  林梧枝心里热热的,面目温情,“我感觉里面的氛围不太好,所以就不想带你进去,他们的思想都很偏激的。”
  “你过几天就能回家了吧?”时安问。
  林梧枝佯装害怕,说:“听说还会有人监视我呢。”
  “不怕。”时安说,“我陪着你。”
  “拖累你了,对不起。”林梧枝知道时安因为这件事丢了新找的工作。
  “只要能接受,工作也多得是,再花点时间找个喜欢的就行了,没事。”时安说。
  “那你跟谢怀怎么样了?”林梧枝隐约觉得自己有现在这样的结局,是因为谢怀背地的帮助。
  “不打算离了。”时安明灿一笑。
  “随你自己的心。”林梧枝说。
  “以后你要是想哥哥,我就扮演哥哥,活泼开朗一点不是坏事。”时安说。
  林梧枝握住时安的手,笑得温雅,她说:“你就做你自己就好了。”
  告别林梧枝,时安朝谢怀那边走,谢怀立身看来,这场景与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差不多,时安垂了眼,长睫盖不住清朗的黑眼睛。
  等他抬眼再看谢怀时,眼睛十分光亮,富含了生机。谢怀快步到了他面前,牵起他的手,他们一起往车走。
  初雪缓缓降落,时安伸出手接晶莹的雪花,谢怀扳过时安的脸在他唇上印一吻,双目含情看着他。
  “听说初雪时跟心爱的人一起看,就会永远幸福的在一起。”谢怀说。
  “你在哪里听说的?”时安打趣,“那些爱情电影里吗?”
  谢怀被时安戳穿喜欢看爱情电影,觉得那样不怎么酷,在时安面前,他总是喜欢装酷。
  他便装作冷了脸色,霸道的说:“你也亲我一下。”
  时安看着谢怀。他在心里完全放下了那些想法,比如谢怀一开始喜欢的是哥哥、把自己当哥哥替身之类的。
  时安也不再权衡利弊了,他要义无反顾地爱一回,他踮起脚准备亲谢怀,这人却故意昂了头,他便去抓谢怀的衣领。
  这时见谢怀肩头落一枚雪枝,他摘取了,笑道:“你没发现么,真迟钝。”
  这雪枝由刚才谢怀靠树站时掉落下来的树枝、跟越来越大的雪叠成,刚才就粘在谢怀的黑大衣上。
  时安要扔了雪枝,谢怀却忽然攥住他的手,双眸燃出了火焰。
  时安一抬眼,谢怀便说:“是你。”
  -
  两天后谢意安排了家宴,想跟时安谈谈来他公司就职的事。林梧枝没有空来,就时安跟谢怀来了。
  谢意现在是越来越看得上谢怀了,这小子不再是冷一张脸吊儿郎当的样子,而是眼中充满了爱的温度。
  只是谢意拿酒的功夫,他们俩不知因为什么斗起嘴,以至于谢意靠在了门边看他们,他们都没察觉。
  时安是双手抱臂,毛茸茸的眉头揪了起来,他说:“我都已经放下了,你还非要这么说干什么?”
  谢怀扶额,眼睛盯着时安:“我说的都是实话,你为什么不信我?”
  “那时候我跟我哥都见过你,你现在说你一直喜欢的是我,很难让人觉得你没有在装。”时安撇了嘴角。
  “我只见过你一个人啊,你们家之前那个阿姨还跟我说你是时平,其实我根本没见过时平。”谢怀解释说。
  “我亲耳听见我哥说的,他去见你了。”时安说。
  “我再说一遍,我从始至终见的就是你,完全没见过时平。”谢怀笃声道。
  “不信。”
  “那我们明天就去找那个阿姨。”
  “找啊。”时安说。
  “那时你小小的,踮脚把我肩膀上的叶子摘了下来。”谢怀眼神闪躲,像是害羞了,“我当时就对你一见钟情了。”
  时安的眼珠灵灵一动,对谢怀说的这种话很喜欢。他喜欢谢怀对他直接说出口的爱意,也喜欢谢怀对他的占有欲。
  “你那时,”谢怀凑来,定定看着时安微微抿起的唇,“是不是吃了什么甜东西?”
  “巧克力。”时安说。
  谢怀扬眉一笑,把时安的腰揽过来。覆面而来是谢怀的好闻气息,两唇交叠,谢怀吸吮着把时安搂到怀中加深这个吻。
  而谢意早在他们亲上之前就走了。他给自己倒了酒,端杯到窗前,抿口酒再看雪夜里的月亮,并不冷清,反而充满了银白色那种低调的浓烈。
  第二天谢怀按照时安外祖母给的地址带时安去找那个阿姨。
  结果被阿姨的女儿告知,阿姨在去年因病去世了。两人下了台阶走到步行道上,手牵着手,脸色都不太明朗。
  谢怀问:“那你还会相信我吗?”
  “反正我哥说去见过你了。”时安说。
  “那总不能去问你哥吧?”谢怀闷声。
  “所以没人替你证明咯。”时安笑道,“既然没人帮你证明,那怎么能相信啊。”
  谢怀倏地把时安的手放在心腔处,脸色也不像是开玩笑,说:“我把心挖出来给你看。”
  时安像叩门一样叩叩他的心腔。
  等时安叩完,谢怀牢牢捉紧他的手,说:“那你说喜欢我。”
  时安撒谎:“还只是有好感呢。继续努力吧。”
  -
  虽然谢怀擅于装酷,但很不擅长演戏骗人,时安很快发现他并没有去战区上班,毕竟一次都没见他再穿过猎人制服跟靴子。
  时安走到沙发背后,一拳轻锤在谢怀头顶,谢怀斜了眼,放下手机问:“怎么了老婆。”
  “你骗我。”时安说。
  “我,”谢怀顿了顿,像只大型犬蹭一下时安的掌心,“我只是没来得及跟你说。”
  他握住时安的手腕起了身,把时安拦腰抱到沙发上,时安的两只毛拖鞋洒到地毯上去了。
  “我正要告诉你呢,他们让我去幕后工作。”谢怀将时安压在沙发上,时安穿着家居服,是温柔的黄色,他觉得时安像一只傲娇的小猫,偶尔还会炸毛,十分惹人疼爱。
  “我好像听过,是做土地污染管理的吗。”时安问。
  “嗯。”谢怀吻了上来,他三两下把时安的家居服外套给解开,语气低沉地问:“你会冷吗?”
  “不冷。”时安双手捏住谢怀的两只耳朵。与他对视,时安明白了他那时那个眼神的具体含义。
  -
  这天晚上时安与林梧枝通电话,她说:“宋垣开了家诊所呢。”
  “挺好的呀。”时安边说话边把枕头给整理好,上床后他问:“顾先生找你了吗?”
  “找是找了,但是我没话跟他说啊。”林梧枝笑道。
  这时谢怀推开了房门,他盯了眼时安靠在耳边的手机,问:“谁?”
  “我妈。”时安说。
  谢怀真是又变了个样子,黏人得很,每分每秒都想知道时安在干什么,如果时安没习惯他的话,肯定会觉得太黏糊。
  林梧枝又对时安说:“时景还给我打电话,问我怎么样。”
  “挺好的。”时安说。
  “也该释怀了。”林梧枝说。
  谢怀上床后把时安抱到怀里来,他闻时安的发香,眼睛安安静静的,一手在时安的侧腰揉啊揉。
  时安挂了电话捉住他不怀好意的手,他倾身吻来,时安欲擒故纵般后仰,他一而再再而三趋近,与时安的唇难舍难分。
  直到时安拽了他耳朵,他才停下,漂亮的蓝眼睛在时安面前示弱。
  “昨天刚睡过呀。”时安说。
  “太想你了。”谢怀埋到他颈间,“老婆。”
  “我们一直在一起啊。”时安笑道。
  “我们的骨头也应该糅合在一起。”谢怀的手指摸着时安背后的蝴蝶骨。
  时安将下巴靠在他肩头,甜甜一笑,他想他与谢怀之间的关系,就再好好的修一辈子吧。
  忽然时安的手机响了,谢怀问:“这回又是谁打扰我们?”
  手机是放在被子上的,时安瞥一眼屏幕,说:“陈星昂。”
  “不接。”谢怀说。
  陈星昂有点奇奇怪怪的,他被家里人安排出国留学了,但他执着地给时安打电话,就为了在言语上膈应时安。
  比如对时安说什么“爱情是有保质期的”这类的话。
  “我想听听他这回又要说什么。”时安说,“但你不要听。”
  “他能说什么好话?”谢怀说,“那我耳朵闭起来。”
  电话一接通,陈星昂就喊:“时安!”
  “干什么啊?”时安问。
  “你们现在还甜蜜着呢?也是……你们的保质期还没结束,等结束了……”
  时安听出陈星昂是喝醉了,说:“这么晚了你快休息吧。”
  陈星昂的声音突然平静了:“我想回国。”
  “你上完学不就能回来了吗?”时安问。
  陈星昂开始哭了。他身后是热闹的酒吧,他就蹲在一棵树边,一手拿手机,一手抹眼泪,哭诉道:“老子是真的烦死了,非他妈让我来上什么破学,这边一个朋友都没有。”
  他吸一口冷空气,仰脸看月,说:“不如你过来陪我吧。”
  “我没空,那你多打电话吧。”时安说。
  “谁想跟你打电话,挂了!”陈星昂是微醺,还没挂电话就把手机塞到了外套里。
  他身形不稳,撑着树干慢慢后退,转身往酒吧走,却撞到一个男人的怀里。
  这一撞,陈星昂差点儿吐出来了,他抬眼,不是为说对不起,因为谁撞谁还不一定呢。
  “陈星昂。”楚休辞看着他的脸念了名字出来,然后十分嫌弃地后退。
  “你哪位?”陈星昂问。
  楚休辞手里还拿着相机呢,还好陈星昂没吐出来,他抱着相机经过陈星昂,不想再跟陈星昂沾上一点关系,陈星昂在他眼中,就是个纨绔子弟。
  陈星昂觉得他很没礼貌,揪住他的衣领狠狠一拽,他先是稳住相机,然后看来:“放手。”
  “我说是谁呢,楚休辞你怎么在这儿?”陈星昂像是找到了乐子,细细看楚休辞的脸,“没错,就是你。”
  “松开。”楚休辞使劲儿拍了他的手。
  好巧不巧一个骑单车的小伙经过,将陈星昂的肩膀刮了下,陈星昂往前一趔趄,就把楚休辞手里的相机给撞掉了。
  楚休辞眼疾手快去捞,不过相机一角还是与大地相撞,裂了一点。
  “你这样能保护好相机吗?套也没有。”陈星昂说。
  “都怪你。”楚休辞把陈星昂瞪一眼,“要是不能用了,你赔。”
  “多大个事,我赔就我赔。”陈星昂偏了头,神色傲慢,“你不如来我这上班?当我的跑腿小弟,工资随你喊。”
  “我还没病。”楚休辞拿出手机找到陈星昂的电话号码,问:“你没换号码吧?到时候真要赔,你别赖账。”
  “你现在就看看坏没坏啊。”陈星昂说。
  “没电了怎么看?”楚休辞转身就走。
  陈星昂双手插兜瞧着他的背影,扬声道:“你考虑吧,我等你电话。”
  陈星昂不打算再回酒吧,顺手拦了辆出租车坐上,车经过了在人行道上走着的楚休辞,陈星昂拿出手机给时安发消息。
  [你猜我遇见谁了?]
  时安连手机的震动声都没听见,他已被谢怀亲得七荤八素,他搂着谢怀的脖子,双眼含春。
  谢怀抱着他的腰,他滑溜溜的,谢怀爱不释手。
  “哪里都是滑溜溜的。”谢怀是夸时安皮肤好呢,时安清醒了点儿,有些生气:“你说我是泥鳅?”
  “我哪有说你是泥鳅啊。”谢怀笑道。
  “我都听见了。”时安来揪他的耳朵。
  “我是说你滑溜溜的皮肤好。”谢怀啵儿一口时安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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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安跟谢怀从此踏上了新旅程,一段真真切切的婚姻。
  时安进入谢意的公司上班。谢怀也从猎人到幕后工作,完成了身份的转变,正因如此,谢怀才有了更多的时间跟时安在一起,顺便还能教时安摄影,他乐在其中。
  时安问他:“还会怀念在战区的日子吗?”
  “有什么好怀念的,那儿又没有你。”
  时安又问:“可是你当了这么几年的猎人,肯定也是怀念这个身份的吧?”
  谢怀语调懒懒的:“没办法,我想要的只有你啊。”
  时安丢一个抱枕给谢怀,谢怀站在落地窗边,洁白枕头碰到他的膝盖降落,跟窗外的雪景相呼应。
  谢怀本想拍雪景照的,忽地将镜头对准沙发上的时安。
  时安窝在沙发上看笔记本电脑的屏幕,戴了一副近视眼睛,谢怀觉得他很帅气,勾了唇按下快门。
  谢怀现在记录了时安,接着也要把他跟时安之间长长的未来记录下来。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