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抱自己》释然卫

4、第 4 章

　　“今天又会是美好的一天！“我对着镜子叹了口气，尝试着让自己再敢去相信。
　　我看着镜中的自己，看着自己已经没有了光亮的眼神，看着自己凌乱却无心整理的头发。我穿好衣服，拉开了窗帘。“你…还好吗？“我想着我见过的，爱过的，错过的人，但主要想着我敢爱不敢求的女孩…”她太完美了，我只会给她的生活带来污点吧。“嫣然…多好听的名字啊…我光是读她的名字就有一股暖流涌上心头。是期待？是希望？是渴望已久的爱？“
　　我对着镜中那个没有一点符合我期望的自己笑了笑。我尝试穿过镜子，找到一个真正理解自己的人…只有我自己吧。我伸出了手，好像在尝试抓住什么，又好像在尝试求救。我感觉自己在慢慢沉入深海，伸出了渺小的手臂也无人救我。
　　天气已经渐渐暖和了起来。万物，不管多微不足道，都开始为再次生长而努力着。我们学校门口的桃树开了，那白色的花瓣里夹着星星点点的粉色，地下的草坪上也落满了依然鲜艳的花瓣，让着桃花显得温柔而又有不失几丝倔强。
　　我们的知识越来越难，可我还是打不起精神。每天做着不现实的梦，可最难的还是拜托现在的痛苦。我感觉时光飞快，因为我对任何除了她以外的事物都没有留意；我感觉时间好慢，因为每一天都没有什么敢期待的了，让生活显得格外煎熬。
　　我变得越来越内向，把自己身上千金的压力于压抑不知多久的情绪写进了我厚厚的本子里，有时翻出来自己看一遍，演绎着一个关心“他人“，开导”他人“的角色，只为让自己觉得我至少还没有完全被遗忘；我把自己对她的爱意也通通写进了我的诗歌，委婉的表达着，歌唱着，等待着。我除了把这诗写得晦涩难懂，还加入了藏头，藏尾，数字等一切手法，可以安心的让别人看，害怕却也期待有人看出我真正的用意。
　　“520快到了呢！你有要表白的人吗？“突然有一天瑞文这样问我。他好似看到了我重重的心事。”唉…”我想，要不是我胆小无能，害怕再次被失望，要不然我早该找你倾诉了吧。我也看到了瑞文脸上经常紧锁的眉头，也知道他并不像他表现得那么快乐。我不想连累你，让你伤心…
　　“所以…有吗？”他看我一直不回答，又问了一遍。
　　“我…”我咽了咽口水
　　他笑了笑。“我知道了。“
　　有时候，他真的可以理解我。我是不是该试着再找一个要好的“兄弟“？
　　他凑到我耳边说：“加油吧！大胆表达你自己。你也不想留下遗憾吧？“
　　我摇了摇头。我更不想再一次在用尽力气后重重的摔倒。“最后一次了…”我告诉自己。我决定再追求一次。我写了一首首情诗，每天只有这个可以激励自己。其中一首是这样的：
　　千印春风里，百花未见寒。
　　万家灯火处，情中几余年。
　　意上市兴昌，尚可斟满觞。
　　好往幽铭处，一醉思断肠。
　　十载秋波起，七岁即乱章。
　　容我轻鸿泪，貌以看斜阳。
　　嫣香何不纳？然火送离殇。
　　这……是一首藏头诗——“千百万情意尚好，一十七容貌嫣然。”

　　“5.20“越来越近了。我做好了完全的准备，至少自以为是的。我心中充满了兴奋与期待。我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这样感受了…我丝毫没有想过，想她那么好的女生，怎么会只有向我这样无能的一个追求者？
　　那天，我闹钟没有响就爬起了床。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周末。我拿起了电脑，在和她的微信聊天里粘贴了又删掉不知道多少遍我整理的情书。我深吸了一口气，命令我自己发了出去。
　　过后，我大概没五秒看一眼微信。我心中有一丝兴奋与欣喜，却还是保留着自己本能的心里防线。这道防线就好像自己把自己包在了一个围墙内，不愿接触任何人，不愿尝试任何事，虽然是无味的，但是不会经历过于沉重的打击。
　　大概是那天下午，我看到了几条未读消息。我用颤抖的手打开了微信。我点开了和她的聊天，我看到了这样几行字：“哇，我竟然这么受欢迎。已经有其他人和我表白了。我也感到很孤独并且他人也非常好，我就同意了。”抱歉，但我真的挺喜欢你的。“

　　…………

　　“为什么会这样…”我十分自责的问着自己。我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面对的准备。我以为已经习惯了这种打击。可我那时才意识到，“这种打击”我不管怎么样都是不会习惯的。我躺在床上，目光呆滞地看着外面被昏黄的路灯照亮的马路。我紧闭着双眼，尝试阻挡一张张有她的画面进入1我的脑海。
　　“对不起…”
　　我坐了起来，拿起了桌子上的小刀，端详着它…

　　我看着胳膊上的一条条伤痕。我放任血液一滴滴地滴下来。我地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放松，也有一种被压制的惭愧与已经沉没的真知。我感觉到了难以言喻的野蛮与不道德的满足感，好似我在替这个世界惩罚自己，就算我是清白的也无所谓。我胸中的自责，自卑，孤独等等负面情绪已经压抑太久了，也许这样，我能至少告诉自己：“我在尝试…”

　　天好像越来越高了，草坪的颜色也越来越深了。我看着手里寒酸的一个奖状，意识到我已经堕落了。我退步了不知道多少。但我再次被摔碎的心好像已经无力顾忌了。我到厕所无声的哭了一会，便洗好脸，再次装上我灿烂的笑颜，麻木的生活着。我不在期望有什么进展。我不在渴望会得到救赎。我失望了。彻底的失望了。可我不知道，后面还会有更多的“快乐”等着我。
　　我看着被太阳晒白了的天空，看着远处山头飘着几片零散的乌云，再次拿出了我的年诗。
　　我沉溺在深海中
　　被难以满足的渴望陷得更深；
　　我迷失在时间里
　　因想要忘却的黑暗拒绝光明。
　　我消沉地看着远处草木与葱茏的山，想着今年经历的一切。我拿着剪刀，不再犹豫。我尝试用物理的痛掩盖心里的痛。我小声说道：“抱歉了瑞文，看来今年并不是美好的一年。”我闭上了眼睛，再一次任海风吹乱我的头发，让眼泪飘入平静的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