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Chapter 68 ...
-
心里本来就憋着火，裴羽回答得格外冷淡。
“谢谢卫老爷子的好意，不过您未免有些一厢情愿了。”
他不太喝茶，也不喜欢喝茶，伸手把茶杯放下，也不管卫老爷子听了这话脸色有多难看。
“另外，我和卫昊扬都是成年人了，今后怎么样谁也不知道，谁也说不准，哪怕明天我就和他老死不相往来，或者真的成为您认为的那种关系，那也是我们自己的事。”
眉宇扬起，保持着微笑，他尽量让自己显得礼貌一些。
“还是说堂堂昊阳集团董事长，他的私生活也都需要卫老爷子您点头同意？要是这样，我这里就当提前报备了。”
卫老爷子的脸色彻底沉下来，连茶都不喝了。
站在门边上，他的助理抬头看了一眼，除了卫家那一位，还没人对卫老爷子这么不客气过。
没想到他看上的人和他是一个脾气。
更没想到的是，老爷子居然没有叫他把人赶出去。
因为裴羽的话，刚才聊天时候好好的气氛，一下子僵了，卫老爷子板着脸不说话。
裴羽拨弄着桌上的小茶盏，他也不想气着老人家，可先是卫昊扬的电话，再是卫老爷子，他今天已经够窝火的了。
如果不是这种情况下见面，他也许可以再礼貌些，毕竟这是卫昊扬的亲爷爷。
老人家对孙辈的爱护，他能想得到，其实也理解。
卫老爷子也让他想到他的奶奶。
那时候奶奶对他严厉得很，他当时也恨极了，可回过头来看，奶奶却是那段岁月里最关心他的人。
所有的严厉，都是不想对他放弃，也不希望他自暴自弃。
再看看卫老爷子，他慢慢叹了口气，站起来，“抱歉，今天就当我没来过，先告辞了。”
他走到门口的屏风边上，想到什么又回过头，“还有，我和卫昊扬的关系没有您想得那么深……”
卫老爷子看着他的眼神变得古怪起来。
裴羽估摸着他不信，站在门边上一笑，“其实我们都不算正式交往过，卫老爷子大可不必这么如临大敌。”
也不管卫老爷子听了是什么反应，裴羽开门就往外走，一个人影却站在那里，挡在门前，让他险些撞了个满怀。
“不算正式交往过？”熟悉的声音，低沉地问，有种危险的味道。
他的手臂被抓住了，是卫昊扬，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但他显然听见了最后那句话。
“麻烦让一让。”裴羽猜测卫昊扬是听见什么风声赶来的。
他的语气客气，越是客气，卫昊扬越是火大，裴羽这个人对外人就是这么客客气气的，可以笑着藏起所有的心思。
可他就是接受不了，对他也这样。
“不算正式交往过？”卫昊扬抓着裴羽的手臂，又问了一遍，门也被挡得严严实实。
“放开。”不想在这里闹得太难看，裴羽想拉开他的手。
卫昊扬怎么可能现在放开他，知道裴羽被老爷子叫到这里，他第一时间就赶过来，要是现在放开，也许裴羽就真的跑了。
一旦意识到他可能从他的生命里消失，再不回头，卫昊扬不仅不放手，还往里走了几步。
裴羽被逼得往后退，然后就看到卫昊扬把他背后的门踢上了，前面没有去路，而后面，他们和卫老爷子之间就隔了个屏风。
“你说和我不算正式交往过？”卫昊扬低下头，灼热的呼吸扑面而来，夹杂着说不清的情绪。
“那这算什么？”他吻过来，两只手紧紧把裴羽搂到怀里。
他搂得那么紧，紧到裴羽骨头都发痛，舌头被狠狠搅着，吻得那么深，那么狠，嘴唇上一片烫热，隔着屏风就是卫老爷子和他的助理，可卫昊扬完全不顾。
他就在屏风后面吻他，哪怕看不真切，可谁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好不容易卫昊扬退开一些，裴羽喘着气，就被捏住了下颌，“这又算什么？”
灼热的吻烙印在他唇上，又抬起他的脸然后绵延着烫到脖子上，在他薄薄的皮肤上留下鲜红的印，从耳后一直往下，一直往里，好像恨不得吃下他的血肉，卫昊扬从来都是冷静自持的，更不会在人前亲热。
他现在居然当着卫老爷子的面这样吻他。
“你疯了？！”裴羽狠狠推开他。
卫昊扬的后背撞在门上，他的衣服都没扣好，领子都是歪的，还没到四月，天还寒凉，他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毛衣外套，看起来是急匆匆出了门，什么都没顾得上。
他喘着气，要吃人一样的眼神就这么盯着他瞧，里面一片火烧火燎，裴羽不用看也知道，现在嘴唇肿了，脖子上肯定也被亲得不能见人。
“你到底要干什么？！”他压着嗓子问，脸上的笑一点都没了。
“再说一句没有正式交往过？你试试看。”卫昊扬看着他，那眼神让人后脊发凉。
裴羽张了张嘴，最后冷哼一声，“让开。”
卫昊扬让开了，不仅让开了，他还开了门，却不是让裴羽走过去，而是一把抓起他往外走。
卫老爷子隔着屏风什么都看见了，虽然看不真切，可不真切比真切还要旖旎。
他的助理暗暗偷瞄了一眼他的脸色，老爷子皱着眉，板着脸，嘴里不知道说着什么。
留心听了才知道他在喃喃自语，“这叫关系不深，能让那小子变脸的史无前例头一个，还不深。”
没想到啊，卫昊扬也有今天，他老人家治不住他，结果来了一个能治得住的。
卫老爷子长长舒了一口气，心里也不知道是高兴多一些，还是生气多一些。
然后想起最早的时候，一开始卫昊扬就说过，卫家选择了裴羽，裴羽还不一定看得上卫家。
不是谁都想做卫家人的。
还真被他说中了。
卫家人……
卫老爷子想起自己那个大儿子和儿媳，他们就是为了不想当卫家人才离开了家，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
想到这些，卫老爷子有些意兴阑珊起来，是不是该给儿子捎句话，以后不要想什么孙子的事了。
卫昊扬这脾气和他爸一样，看进眼里，住进心里，就再也没有其他，再也容不下别的了。
茶楼外面，春寒入骨，卫昊扬的手一片冰冷，身上火气却大，他拽着裴羽想让他上车，被裴羽一把甩开。
他也不和他多话，转个弯往他停车的地方走。
卫昊扬把自己车门一甩，跟在他后面，“你站住。”
裴羽还是不说话，也不回头，背后声音越发深沉，“裴羽，你站住！”
“我有话对你说。”卫昊扬在后面紧紧跟着，本来也没多远，裴羽上车之前被他按住了车门。
“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
卫昊扬挡在门边，“总不能连个解释都不听就和我闹分手。”
“谁和你闹分手？”裴羽终于正眼看了他一眼，在卫昊扬神色变缓的时候又抛出去一句。
“我们都没在一起过，谈什么分手。”
反正卫老爷子不在这里，反正都已经被看过了，他噙着冷笑，看卫昊扬变了脸色。
“怎么，你又要在这里强吻我吗？让别人都看看你卫总是什么人，还是和上次一样，有本事你在这里强上我？”
卫昊扬不说话了，阴沉着脸看着他，也不反驳。
裴羽去拉车门，卫昊扬没松手，两个人僵持不下，茶楼在街边，虽然是闹中取静的地段，但周围也有别的铺面，有路人经过，已经有人往这里侧目，以为起了争执。
要是闹到有人报警，那就真的成了笑话。
本来应该紧张的是卫昊扬，可他一动不动，“你听我把话说完，我就让你走。”
还真是不达目的不罢休，裴羽不想被人看着，终于妥协，“你松手，车里说。”
卫昊扬看了他一眼，似乎是在判断这句话的可信度，最后还是慢慢放开了，裴羽从被他困住的空间里转过身，开了门，上了车。
卫昊扬从另一边到了副驾，直接拉上了安全带，“我跟你回去。”
裴羽不说话，卫昊扬在他开车之前就先说了一句，“你听到的电话不是你想的那样。”
看裴羽没反应，他继续解释，“Lyydia她人在英国，当年我们是同学，你知道老外问候起来都是什么样，我说的想她不过是朋友之间打个招呼，没有别的。”
“你很了解她。”连对方喜欢吃什么都知道。
“读书时候一起打工，除此以外没有别的，现在最多算是工作伙伴，我有个英国的项目拜托她去落实，你知道我，要是真的喜欢她，当年就不会是朋友关系。”
这话倒是真的，卫昊扬对于看上的东西和人，一向下手很快。
他要是真的和那个女人在一起过，他就不会找她合作，在这一点上，卫昊扬十分理智，或者说是生意人的精明和谨慎。
裴羽斜睨着他，“我知道了，你要说的话说完了吗？说完就可以下车了。”
他开了那边的车门，卫昊扬当然不肯就这么走，去拉他的手，“那你还生什么气？”
“还有，不要再说什么我们都没在一起过。”
“我一直想定义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但是又很难说清楚，要说亲情情爱爱的，又怕你觉得太肉麻，太假，但我还是想告诉你，当我问自己，为什么那么在乎你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我已经爱你很久了。”
“所以，在我眼里，我们一直是恋爱关系。”
裴羽倏地看向他，看着卫昊扬如此平静，就这么简简单单的，注视着他的眼睛，说出了这句话。
街上隐约传来人声，路人们说什么他完全听不清，只有心跳声，无比喧嚣。
卫昊扬慢慢柔和了眼神，难得看他露出这样的表情，笑了，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我爱你。”虽然肉麻，也想说。
他想让他知道。
风从敞开的车门吹进来，带来一阵浓郁的馨香，裴羽抬起头发现后面就是一棵树无比高大的树。
树上花开，一片莹白，卫昊扬看了一眼，“是望春玉兰，春天就属它开得最早。”
当人们以为冬日还没远去的时候，其实春天早就已经到来。
作者有话说
第68章 Chapter 68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