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从北方来》冰肌无骨

13、第13章

　　陈浩然柔声道：好好好，大家想吃什么？我请客。
　　晚上他们去了一家韩国料理店喝啤酒吃烧烤，几瓶啤酒下肚，陈浩然和她们很快熟悉随意起来，少了初见时的客套，大家像多年老友一样开怀畅饮。
　　陈浩然对蔡袅温柔体贴，当着她们的面也毫不掩饰。
　　安意和晓美窃窃私语道：我看蔡蔡这次被下蛊了，你看她一点儿都不拒绝陈浩然的照顾。还记得上上次你妈给她介绍的那个海归吗？蔡蔡怎么说的，照顾得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硬着头皮撑到饭局结束，再也不理会人家了。海归对她倒是一见钟情，一直都在追问蔡蔡的消息。哎，现在这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蔡袅看着她们的窃窃私语，将一瓶啤酒递了过去：你俩又在那编排我什么呢？
　　没有，没有，不是你俩腻歪让我们吃醋了吗。你这是陪我们度假还是陪陈浩然啊？是你让我们秒变电灯泡。这个损失陈浩然得补上。
　　陈浩然朗声答道：好好好，损失我补。大家想玩什么想吃什么尽管提，我来安排好了。
　　这个当然可以有，我们必须得狠宰你几顿。安意和晓美异口同声道。
　　蔡袅看不过去了，端起一杯酒，豪迈地对她们说道：来来来，干杯！今晚不把你俩灌醉才怪。青蛙是怎么死的？就是像你俩一样跳死的。陈浩然，来，和我一起收拾她俩。
　　大家瞧瞧她这重色轻友的劲儿。晓美我们上，让北方人民见识见识南方啤酒小公主的厉害。来，走一个。
　　说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大家笑闹成一团。
　　陈浩然看着开心的蔡袅，忍不住想：真希望袅袅一辈子都这样快乐。
　　蔡袅酒量一般，几瓶啤酒下去，就晕晕乎乎地，嚷着要去看星光下的大海。
　　蔡蔡，你俩去吧。我和晓美喝得差不多了，我俩先回去。你晚上可以不用回来了。安意在蔡袅耳边悄悄说。
　　说什么呢？怎么可能？我要回去的，房门可得给我留好啊。蔡袅脸更红了，有点小恼怒地对安意说道。
　　你这小妮子，遵从自己的内心好不好？不要给自己设置那么多的禁令。男未娶女未嫁，听从内心的召唤。口是心非并不好，有些人错过了就是一辈子。安意语重心长地继续道。
　　晓美附耳过来：蔡蔡，我以过来人的身份告诉你，陈浩然对你是真的不错。抛开时空距离的条条框框，他挺适合你的。安安说得对，我们要遵从内心，人生苦短，稍纵即逝。喜欢就去爱吧。我们挺你！
　　蔡袅伸出双臂搂住她们，深深地凝望着陈浩然买单的背影，无可奈何地摇头道：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理智告诉我，他是有女朋友的人。可感性又告诉我，很难再遇见他这样的男人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你俩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嘛？
　　如果他是真心爱你，他就一定会处理好的事情。北方男人很有担当，不会把麻烦事交给女人来处理的。放心好了，不要纠结。晓美安慰道。
　　蔡蔡，不要想太多，开心的日子就开开心心地。有爱就行，哪怕哪天不爱了，但至少我们爱过。安意话语凝噎，说不下去了。
　　走吧，嘀咕啥了？我送你们回去吧。陈浩然走进见到搂在一起嘀嘀咕咕的她们，不由得摇头笑语。
　　我们自己回去，我没有喝醉，我带安意回去。时间还早，你和蔡蔡去海边走走吧。晓美总是善解人意。
　　陈浩然感激地道谢，用询问的目光看向蔡袅。
　　她摇摇头迟疑道：我还是和她们一起回去吧，你早点回去休息。
　　蔡蔡，时间还早，你就去走走呗。我和晓美去超市买点东西。晚上就不给你留门了哦。安意忽然满血复活一般，促狭地冲着蔡袅挤挤眼睛，挽着晓美胳膊扬长而去。
　　蔡袅呆若木鸡。瞧这闺蜜大度得，这是直接把她送给某人吗。哎，这年头，原来闺蜜都这么不靠谱吗？
　　陈浩然好笑地扶着蔡袅胳膊，温柔地问道：怎么啦？害怕了，怕我把你吃了呀？我有那么可怕吗？
　　蔡袅脸一红，嗔怒地看着陈浩然：谁怕谁呀？走就走，看海去。
　　两人并肩向外走去。
　　空气中随风飘来一阵阵海水的苦腥味，却在暧昧的夜晚显得格外温暖，那样的苦味却更像荷尔蒙的味道。
　　陈浩然紧紧地握住蔡袅柔软的小手，往海边走去。
　　海滩上行人稀疏，浪花一阵阵拍打着海滩，远处灯火星星点点，一轮半弯月悬挂在夜空中，星星若隐若现。他们在海边依偎着坐下来，都没有说话，静静地聆听着海浪拍打海滩的声音。
　　袅袅，可以做我女朋友吗？陈浩然突然发声。
　　蔡袅仿佛被雷击中一般，抬头凝望着眼前的这双眼睛，眼睛里写满了爱意，但她分明知道他未婚妻的存在，她没法忽视。
　　她很煞风景地问道：那杜丽咋办？
　　我知道你会这样问，一切都交给我处理好吗？我已经和她说好了推迟婚期，回去准备和她好好谈谈，我想分手。
　　是你想分手而不是她想分手。有些感情也不是你想放下就能够彻底放下的。就是现在我和你依偎在这海滩，但我仍在想，我这算啥呢？我和你又算啥呢？一见钟情的极品？但是一见钟情可以维持多久呢？一年两年还是十天半月？激情过后都会回到平淡的日子，多的是油盐柴米繁琐事。我们之间的距离并不只是这几千公里的距离，还有横亘在我们之间的所有人和所有事。虽然我无法拒绝你来三亚见我，但未来的日子如果我们不是能够一起走过，那我们现在最好不要开始。毕竟你已经有了杜丽，而那种不见天日鼹鼠的爱情我宁愿不要。
　　酒后吐真言，蔡袅毫无顾忌地把憋了很久的话一吐而快。她想起小时候读过的安徒生童话《拇指姑娘》。穿着燕尾服的鼹鼠先生因为喜欢拇指姑娘，把她留在了黑暗的地底过日子。这个故事给她幼小的心灵烙下了深刻烙印，她无法想象那种不见天日黑暗的日子。她一直就是喜欢阳光，要在阳光下坦坦荡荡的姑娘。
　　陈浩然将她搂过来面对着自己，郑重地说道：袅袅，我今晚是在很认真地和你说天长地久的这个话题。一开始我就没有想过要隐瞒你什么，因为我不想欺骗你，未来的日子我想要和你在一起也是真心实意。容我一点时间，等我几个月，我会认真处理好此事。然后再认真地来追你好不好？我急于给你表白的原因就是，你是一个好姑娘，我怕你被别人抢走了。几千公里的距离并不可怕，这不是古代，见面骑马要很长时间。飞机不过也就3个多小时。我一有时间就会去看你的。未来会发生什么我无法预料，但我的未来一定要有你。
　　月亮被厚厚的云层给遮住，海滩显得更加幽暗。静谧的海滩就剩下这一双人，浪花一浪高过一浪，不断地蚕食着周围的海滩。
　　蔡袅主动伸出手，陈浩然一把将她拉起，沿着海滩留下两排深深浅浅的脚印。
　　浓情时刻的承诺皆是蜜语甜言。但未来会怎样，他们都陷入了沉思。
　　陈浩然这一刻忽然想起了杜丽，如果分手，杜丽会怎样？她会为难身边的这个自己想要保护的女孩吗？她又会怎样去为难她呢？想到可能会带给蔡袅的伤害，一股深深的寒意从他的心底涌出，不由自主地颤栗，紧紧地握住了蔡袅的手。
　　蔡袅诧异地问他：想什么呢？
　　他莫名其妙一句：袅袅，我一定不会让别人伤害你的。
　　谁能伤害我？我是警察，我不怕。
　　他爱怜地拂去她额角的秀发，心疼地说：在我面前，不要逞强，我会拼命保护你。
　　从读警校的那天起，蔡袅就不知道被人保护是什么感觉，她清楚地明白所有的安全感只能来自自己。这几年打击经济犯罪，她一直在前边冲锋陷阵，经常忘记女孩身份，没有谁知道在她坚毅的外表下藏了一颗柔软的心。当身边这个男人对她说：我会保护你。一下就深深地打动了她那颗柔软的心。原来自己也是需要人疼的呀。
　　她踮起脚尖，主动吻上他的唇。不管未来怎样，至少这一刻她是喜欢的。
　　波涛依旧不厌其烦地拍打沙滩，月亮也偷偷从云层露出了盈盈笑脸，望着沙滩上这相拥相恋的一对人，怎么也不能忍心惊动他们。
　　这个海边的夜晚，很多年以后反反复复出现在她的梦里。
　　和我一起去酒店吧？你闺蜜她们都睡了。陈浩然轻声在蔡袅耳边低语。
　　蔡袅含羞点头，两人相拥到了酒店。
　　室内灯光昏暗，蔡袅脸红心跳，陈浩然也是心慌意乱。他不是第一次和女孩单独在一起，但是那种慌乱是从来没有过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