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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回到广陵 ...

  •   回广陵。说得轻巧,做起来却还是要无数人的鲜血与头颅堆叠,才将无数追兵挡在了广陵之外。
      回到广陵之后,刘栖无又面临着第二个严峻的问题:
      是偏安一隅,还是乱世逐鹿?
      “盛世将倾,烽火四起,世上已无鱼米之乡。”刘栖无说道:“你想安,也要看别人愿不愿意让你安。这个时候不出手,来日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傅融应道:“那我便吩咐下去,在广陵征兵。”
      她点头,补充道:“准备一下,我还要去一趟江东,问江东孙氏借兵。”
      傅融拉住她的袖子,如从前许多遍一样叙说道:“你去江东,他们怎会借兵给你?我们在广陵训练士兵,也是一样的。来日······”
      “我没有时间了。”刘栖无说道:“那太慢了。”
      “在乱世里,我们要利用一切能够利用的任何事,包括我们自己,不是吗?”她换上女装,眼中却满是冷酷与算计,“听说江东的少主孙策是个美姿颜的少年,我就穿这一身去,从他手里要点兵。”
      她甩开袍袖,登上前往江东的船。
      她带着一腔孤注一掷而去,她需要最快地和江东这位实际的话事人拉近到亲密无间的关系······刘栖无已经有了主意。
      “大乔吾女,今欲与少主孙策议亲,乔某求见主公!”
      绣衣楼的人假扮成乔公,而刘栖无假扮成他的长女大乔,借以议亲的名义踏上江东土地,得到了极高的礼遇。
      而刘栖无在这里,居然还得到了意外收获······
      她发现孙家似乎私藏着传国玉玺。
      月黑风高,孙策带着一帮人在议事堂议事,而刘栖无一身女装,外面裹上夜行衣,攀上议事堂的房顶。
      她轻轻搬开一片瓦,看见屋内众人围坐一处,正论着江东的扩张计划。
      谈了许久,也没有人谈到玉玺,刘栖无便决定趁他们还在议事,自己去孙策的书房摸排一次,看看会不会有新发现。
      把瓦片盖回去的过程中,刘栖无明明已经足够小心。但瓦片与房屋严丝合缝的瞬间,还是发出了一声微弱的响动。
      这响动融入在夜色中,几乎微不可闻。与鸟鸣虫鸣混在一处,仿佛只是黑夜里一只猫踩碎枯枝的声音。
      但孙策的耳廓敏锐一动。
      刹那间,刘栖无心中警兆顿生,顾不得掩饰行踪,夺路狂奔。
      与此同时,议事堂内孙策暴起,中气十足地喝道:“什么人?”
      身后脚步声渐近,刘栖无意识到自己绝对不是孙策的对手,再这么跑下去一定是死路一条。
      她计上心头,将夜行衣撕破顺着屋檐丢下,现出一身女装。她与夜行衣被丢弃的方向拉开距离,向着孙策的方向一滚。
      少女的身体从屋檐上滚下,砸落无数砖瓦,夹杂着人体的闷哼。刘栖无护住头脸,防止落地的时候破相,却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她睁开眼睛,对上孙策的目光,听见他的心跳就在她的耳畔砰砰直跳。
      “怎么是你?”他问道。
      与她视线对视的瞬间,孙策看清了面前的这个人。他心里突然有一种宿命般的牵绊感。
      上一次他有同样的感觉,是遇见周瑜的时候。
      周瑜陪自己打下了江东基业,而这个人将来会怎样呢?
      他的心跳的更快了,和他一样跳动着的心脏还有刘栖无。
      不过她心中少有情色旖旎,更多的是一种紧张和震惊。
      刘栖无落下屋檐之前,孙策还在数丈外。就那么一瞬间,他居然就接住了她。这简直不可思议!
      这个人真的不负盛名,是个名副其实的武学天才。
      但孙策脑子不笨,此时必然生疑。于是刘栖无飞快答道:“我被他挟持了。他逃跑时脱了夜行服,把我推下来吸引视线,自己逃了。你们府内可能有内奸。”
      孙策狐疑道:“你是乔公的女儿,大乔?”
      孙策派人在府内追捕刺客,怕她受到惊吓,于是请刘栖无去前厅喝一杯热茶。
      “我的名字是栖梧,凤栖梧桐的那个栖梧。”刘栖无小口抿着茶水,答道。
      孙策似乎不复刚才抓刺客时的狠厉,显得有些拘谨,声音也不自觉地温柔起来,“我兵书读得多,受教了。”
      刘栖无觉得这个气氛似乎有那么一点不对,但是她也说不上来。缘因她接触的男人虽多,但是绝大部分时间里以广陵王的身份对待男人,也如此被男人对待。仅有的几次以潜在爱人为前提和男人的独处中,也并没有过孙策这种样子的参考。
      幸运的是,孙策似乎并未对她这种行为产生一点点不满,即使她一言不发,也没有感觉到他的一点抗拒。
      有人会喜欢一个沉默的人吗?刘栖无很不解。
      她觉得必须得说点什么。该说点什么呢?似乎撒个娇是很符合王侯将相对一个淑女的期待的?似乎位高权重的男人们都喜欢那种文静贤惠,又偶尔有点小性子的淑女?
      她脑子里突兀地冒出一句话:
      “我的广陵王,你要永远陪着我。”
      这句话似乎是个好用的,但就是太肉麻了些。
      于是她自作聪明地把这话改了改,对孙策说道:“你可以再陪我一会儿吗?”
      脱口而出这话之后,她突然对自己生出厌恶。因为她想起来那句话来自于狠心把她抛下,独自喝下鸩酒,丧生于烈火中的人。
      他的话,她竟不记得了······
      他的话,她竟“自作聪明”地改了改,拿去谄媚另一个男人。
      这无疑是她作茧自缚的一种背叛。
      这一切都让刘栖无作呕。
      她已经没有情绪去解释,只顾着逃离这间屋子,自然也就没有看到孙策的回答。
      在她放下的那一瞬间,她的虚情假意已经被孙策视若珍宝地全部捧在手心。
      他无可救药地爱上了她。
      刘栖无不知道的是,男人与爱本来就是不能理解的东西。更别提一个男人爱上你,这种玄而又玄的东西。爱上你时,你是沉默的也好,聒噪的也好,通通都是好的。
      当然,不得不说,孙策在爱这方面已经是男人的翘楚了。他本身就有势力,看重的既不是对方的家世,也不是财力,不是持家贤惠与否,不是生育子嗣与否。
      他只是从心。哪怕这从心中,有一些容色上的吸引,又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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