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无》Y双B

45、铃铛

　　“念池，跟我来。”

　　花月兮看向江边，继续说。

　　“到江的中央。”

　　“嗯？”

　　“放心，不会掉下去的。”

　　泠尘江底部，逍大姐和影冥他们走在洞穴里，除了双陵，每一个人都用点着灵火，逍大姐继续说着故事。

　　“那时候的花族和其他种族一样以男为尊……”

　　花族出现了个暴君——花宫展。他性情暴躁，刚愎自用，骄奢淫逸，纸醉金迷。昏庸无道的统治和暴力的手段草菅人命。然而一个种族越是没落，女子的地位往往是越来越低的，在花宫展的统治也不例外，那时花族的女子地位还不如男□□隶。如花似玉、齿白唇红的女子更是达官贵人的玩物，相貌平平的则只能去服劳役，并且只管吃穿不管饱暖。花族女子没有几个是识字的，也都认命了，或许是天觉不公，或者是命中注定，花帝诞生了。

　　“啥？那她有多老？”

　　“闭嘴。”

　　逍大姐怒喝道。

　　“上一个问我花帝年龄的人坟头草也没有，因为死无全尸，如人间蒸发。”

　　“问她年龄和你有什么关系？”

　　“实话实说我……”

　　逍大姐脸颊上悄然染上了一抹绯红，眼眸中仿佛藏着点点金光，像是夜空中最温柔的星辰在闪烁。

　　“是她的忠实粉丝。”

　　“……”

　　“好了，让我继续说。”

　　花帝天生丽质，才貌双全。在六岁时来到河边，高歌一曲，仅凭一首清越轻咏的曲子吸引成千上万的游民为她驻留，嗓音清脆悦耳，如同银铃在微风中叮咚作响，让人感到愉快和惬意，直叩人们心扉。到民间走访的花宫展自然不例外。

　　然而花帝可不是来取宠，她早就调查过花宫展会今天巡狩。以己为棋，暗自调查花宫展的弱点，寻找杀死他的时机。不过身位一族之首，花宫展昏庸却并不简单。

　　他初见花帝就喜欢得不行，但那时花帝还小，他可没有恋童癖，只好留在宫殿里养着，花帝也是因为这点才早早潜入做卧底，当然她没有伙伴，一是找不到志同道合的人，二是容易会遭人通报背叛。

　　花宫展喜欢铃铛，更喜欢它灵动的声响，他将各式铃铛布满宫殿。由于花族女子天生为卑贱，就算是由富人生的女孩也都没有正常的名字，唯一的作用就是打扮好送给其他富人家，花帝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生的孩子，自然也不例外，花宫展想着总叫她“你”，也嫌麻烦，就随意起了个名叫十一，连姓氏都不配拥有。

　　花帝无论如何装怎样懵懂无知，和同龄小孩毫无差异，花宫展对花帝还是免不了怀疑。花帝被迫和花宫展生死契，花宫展一旦受到伤害，花帝就会受到两倍的伤害，但花帝从开始这个计划时，就没有想过活着出去，她只想杀掉这个暴君，改变花族女子的命运。

　　二年后，花族被外族强敌入侵，暴君花宫展更是敌军首领的长枪捅聋，花帝耳朵更是几天止不住血。在花宫展的带领下，勉强将外族打败。养伤一个多月后，看着宫殿里的铃铛就发了狂似的甩东西，要是哪个不长眼的突然上前，花宫展就杀了他。

　　对于花宫展来说，除了酒池肉林，就是听铃铛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悦耳的清脆悠扬的叮咚声，如同泉水流淌般自然流畅，特别是花帝制作的铃铛，让他如痴如醉，他砸碎了其它铃铛，唯独留下她的挂在腰间，他平静后叫下人传花帝来。

　　而花帝因为生死契的缘故，受到两倍的伤害，现在也难以开口说话了。若是曾经的花宫展会觉得可惜，但现在不同了，他听不到，还有一位靓丽的女子和他一样。他赏了花帝一些金银珠宝，还为她建了一座宫殿，而花帝感到无比恶心，这次战争她是猜到会发生的，也无比期待，但没能杀死暴君，还影响的原来的所有计划的实施重要因素——暴君听不见，她也听不见，这对于收集信息具有严重阻碍，她必须要尽快重新制定方案。

　　幸运的是花宫展开始慢慢给她一些特权，先是允许带防身后低品武器，后来可以出宫殿，但必须经过他的同意。

　　就这样持续了几周，之后花宫展就再也不要求花帝向他汇报行程，因为他把花帝原来的旧衣全烧了，给花帝制做了许多衣物，如烟水百花裙、古纹双蝶云形千水裙等等，每件衣服上面挂满了精细的银铃铛，花帝也很奇怪，这些天从未见过其它铃铛，花宫展怎么突然转性了？然而刚送来衣服就宣她去大殿，必须穿新做的衣裳。换好后花帝才明白了。

　　这次大战，花宫展他没有吸取教训，反而变本加厉，不知道花宫展从哪里学来一道法术，他将法文用灵力刻在铃铛上，让所有女子戴上秘制的铃铛，铃铛一旦弄响，浑身就会变得通红，犹如有千万只蚂蚁攀爬啃食着骨头。若想要强行摘下就会有电流入身体，直至将要死亡才停下。

　　花帝尽量稳住衣服上的铃铛不响，直到走到大殿内，殿内除了花宫展还有其他人，都是族中的重要人物，中间还有个被“铃铛”折磨至死的女人，花帝感到一阵恶寒，花宫展根本从始至终没有把她们当人看，现在全部人都看到她，等着看笑话。花宫展做了个手势让花帝上前来，花帝不得不服从，她一步步走上，由慢到快，最后走到花宫展面前，“铃铛”带来的痛苦远远比不上花帝看着那群人还要装做不讨厌，隐藏杀气要难受。

　　部下见她没事都讨论纷纷，但见花宫展一脸欣慰的样子，又不敢说什么。

　　花宫展拿出两对铃铛环，亲手给花帝戴上，如同给犯人戴上手拷，脚链。花帝却要面带微笑的看着眼前的仇人，还有为这位仇人行礼致谢。

　　花宫展开始和部下讨论战术，但他们都不知道跪在地上的花帝已经可以听见并且能说话。花帝听到了他们的谈论，从中她知道花宫展早己将铃铛给每一位女子戴上。她本以为日后杀他们可以给他们留个全尸，但现在，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取他们和花宫展的首级。

　　他们还计划用这种铃铛来统治各族。花帝真的是后悔，外族入侵到宫殿那天，她就早该准备一把武器杀死这暴君。

　　“为什么花帝的耳朵恢复了？那个花宫展却没有？”

　　咒伶朝逍大姐问。

　　“因为她遇到了一个人。”

　　“谁？”

　　双陵停下脚步，急切的问道。

　　所有人都止住脚步，逍大姐摇摇头，说。

　　“不知道。”

　　“那你怎么知道有这个人？”

　　双陵不信，他看向影冥，想要问他，但影冥又不是无事不知，何况这事也不知道多久了。

　　逍大姐指向空中的书道。

　　“书上不写着吗？”

　　“我……”

　　双陵咬牙切齿。

　　“我又不识这字体。”

　　咒伶成功被逗笑了。

　　“咒族的文字都不会，更别说花族的了。

　　“花族的可比咒族复杂多了。不过你连本族的文字都不会，才值得怀疑。”

　　逍大姐也笑了笑。

　　“难不成以后要影冥给你做翻译？不过照你俩这情况，也是可能，殿下和我说过你们的诅咒。”

　　影冥：“你知道我们身上的诅咒？”

　　“知道一点，解法不知道。”

　　影冥不再说话。双陵拍了下他的肩膀。

　　逍大姐看着咒伶，继续说。

　　“你们应该找这位咒族的兄弟，而不是问我。”

　　“我也不知道，从小咒族就这样子了，父母走的匆忙，咒族我也没能好好接管……”

　　咒伶陷入了自责中。

　　“行了，怎么一个两个都这么丧气。”

　　逍大姐摆摆手，笑了笑，示意他们乐观点。

　　“未来是怎么样，谁都不是可以预测的，凡事皆有变数。影冥，双陵，你们的诅咒应该是禁术，等到这次帮了我之后，我会告诉你们我所知道的。这件事就先放一放。”

　　逍大姐看着空中的书，继续边走边说。

　　“那个人还是十几年前大战爆发的因素之一呢……”

　　花宫展率领族人四处征战小族，花族地域开扩了不少，花宫展也更加荒淫无道，这也给花帝带来了新机，她在那位志友的帮助下，修为大为长进，她也找到了快速拆开铃铛的方法，一是杀死施法者，二是她人帮忙拆开，但所受的伤害将全部落在拆者身上，花帝可不怕，她偷偷帮助志于反抗的人拆下铃铛，独自挡下伤害，逐渐扩大了自己的军队，但她身上的铃铛始终摘不下，花宫展还施了其它的法术。

　　不过花帝也都无所谓，她本来就死了，死在男尊女卑的时代，她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而东风也将来。

　　花宫展攻打大种族的时候，被打得连连败退，原因很简单，花帝给影族告密。花宫展不管族中已经饔飧不济，箪瓢屡空，还要派兵和强敌交战，最后落了个全军覆没的局面，只能写降书。

　　就在写完降书的后一天，花帝不废吹灰之力攻上了大殿，最后杀死了花宫展，开始重建花族。

　　双陵听得迷糊了。

　　“等等，不是说花宫展死了，花帝也会死吗？”

　　“书上是这样说。”

　　“他没有死，现在也还活着，对吧。”

　　影冥对生死契颇有了解。虽然不同于花月兮所创的命契，但绝对比命契更残酷，也更有不对等的关系。

　　“是，他还活着。”

　　花帝的志友在听到花宫展用生死契威胁花帝的话，在花帝举刀杀死他前阻止了，并且用法术将他囚禁。

　　“可，正常人，那里会活得这么久，除非修为……”

　　双陵虽说是灵力低下，但这些常识也懂。

　　“自然不会是花宫展。”

　　“因为那个志同道合的人。”

　　影冥说道。

　　逍大姐：“嗯。”

　　“那人究竟是谁？怎么从未听说过。”

　　双陵细细想着，突然想到一个人。

　　“影冥，你说是不是我们在空间遇到的人。”

　　“不知道。”

　　正当影冥他们猜测时，逍大姐冷冷清清的说。

　　“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