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爱［ABO］》照野愚人

5、第 5 章

　　夏青发来的消息，顾舟一条都没看到，一心只想着办公室里的Omega。

　　酒吧里。

　　光怪陆离的灯光凌乱地洒下，每个人都在混乱的音乐声中摇头晃脑，手中轻握酒杯，管他怀里抱着谁。

　　顾舟想不明白父亲这么多年情人无数，但从来没想过结婚，那么多般配的人不找，偏偏找二十刚出头的学生？更何况还是一个家道中落的穷学生！

　　顾舟不是看不起穷人，只是卖身这等卑劣的手段着实让他喜欢不起来。更何况那家伙自视清高，从未把他放在眼里。

　　不过是个换钱的工具罢了！

　　从酒吧出来，已是深夜一点半，手机只剩百分之三的电，却充斥着将近50条消息。

　　学生甲：“教授，你办公室被人砸了。”
　　学生乙：“教授，校长让您明天去一趟办公室。”
　　匿名：“教授，小三找上门了！”
　　匿名：“教授，你怎么能当小三？！我对你很失望！”
　　老师丙：“顾教授，你门没了。”

　　夏青连发七八条消息。
　　“可以啊小伙子！两天没见长本事了，竟然把你爸爸锁进暗室，你就不怕让顾叔叔知道吗？”
　　“你办公室可够惨的啊，稀碎，啧啧啧……”
　　“喂，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咱们约个酒？别有了爸爸忘了姐姐啊~”
　　“……”

　　一大堆消息看的顾舟一脸懵逼。

　　什么门？谁是小三？？

　　能有人说明白点吗？

　　终于，他在某老师的消息中看到一张办公室的惨照。

　　靠……

　　他立刻打电话给林默，可是半天都没人接电话，直到他的手机自动关机。

　　顾舟一脚将地上的石子踢飞。
　　“属二哈的吗？竟然敢拆我办公室！”

　　他气的冒烟，某二哈还在宿舍安静的睡觉，手机屏幕在黑夜中安静的亮了又灭，灭了又亮。

　　经过一晚上的休息，林默感觉已经好了很多，但是发热期还没有完全度过，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打了一支抑制剂。

　　林默随手抓起手机，引入眼帘的就是顾舟六个未接电话。

　　一天还没开始，就先被这煞风景的人破坏了大半。

　　林默直接将消息划掉，翻到了下面姐姐的信息。
　　“默默，姐姐已经从上一个公司辞职了，爸爸安排我嫁给鼎盛集团的副总，我已经答应了”。
　　“是我对不起你，要不是为了我，你也不会和顾延康结婚，如今什么都没改变，反而毁了你的生活”。
　　“以后的事情，就让姐姐自己面对吧。”

　　林默赶紧给姐姐打电话，对面却是关机。

　　看着手机上的话，他愣了很久，所以，他努力了这么久，终究是没能改变姐姐嫁给人渣的结局吗？

　　手机再次来消息，是高盛。
　　“林默，我本来想帮你跟顾舟教授请假，但是他没准，所以你早晨被他记了旷课了，对不起啊。(ㄒoㄒ)”

　　图片【抱头痛哭】

　　顾舟的课，只要被记旷课就相当于判了死刑，除非期末考试能达到满分，否则必挂无疑，六年来只有一个学生在旷课的情况下满分通过。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越倒霉，倒霉越不放过你。

　　顾舟一早就来了学校，办公室满地的玻璃渣像极了无声的宣战。

　　他从电脑调出监控，二人在房间凌乱缠绵的样子赫然出现。

　　“啪”的一声，他迅速拍上笔记本，昨天……自己脑海中的印象明明是威胁，是钳制，可监控中却，却是强迫，是欲望和旖旎。

　　不对！

　　他向来冷静，怎么可能会是那样的场景！

　　监控里每一帧画面都在帮他回忆昨天无法控制的情欲，那些灼热的触碰，甜腻的花香，缠绕着全身的肌肤，血液从心脏中的每一次迸发，都是为了那个憎恶的继父。

　　这好像是他第一次如此痛苦的忍耐。

　　顾舟明明既恶心又排斥，却还是忍不住想看，最后他干脆直接把进度条拉到了林默砸门的地方。

　　水晶烟灰缸毫不留情的砸破镜子，那一瞬间他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冒出一丝紧张与刺激，可是当他看到一个男人将林默抱出去的时候他直接将电脑关掉了。

　　果然是个勾三搭四的贱人。

　　如此光天化日，全身冒着勾人的信息素被别人男人抱出去算什么事？！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敲响，顾舟正是烦躁，现在任何人来都相当于自寻死路。

　　“进！”

　　顾舟没有看向门口，熟悉的声音主动传进他的耳朵：“教授，我已经拜托班长向您请假了，为什么还要记我旷课？”

　　呵！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他抬眼冷漠地反问：“所有人要请假都必须亲自来，你凭什么要搞特殊？”

　　林默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我究竟为什么没有提前来向你请假，你应该很清楚吧？”

　　顾舟的视线恰好落在了他手腕上的红痕，想起那日用力钳制时他厌恶反抗的表情，加上刚才监控中一个陌生男人抱着他的场景，心中升起一股无名之火。

　　“谁允许你这么和我说话的？这里是学校，注意自己的身份！还有，少沾惹其他野男人!”

　　林默被这番莫名其妙的话惹怒，上前追问：“什么野男人？”

　　“滚出去！”顾舟冷着脸翻开手中的书。

　　看着无理取闹的男人，林默双拳紧握，他手心全是汗，在原地站了几秒钟后转身离开了。

　　罢了，不过是两门课而已，就算全部挂科，顾延康最后也会想办法吧。

　　斗得过后爸，你斗得过亲爸吗？

　　林默离开办公室绕着操场不停的走着，脑海思索了无数个不回家的理由，余光恰好看到了筹备师生联谊的学生会成员在搬东西，终于想到了一个合适的答案。

　　师生联谊会主要是为大一新生举办的，其他高年级为了找目标也会来一起凑热闹。

　　林默本来不打算去，可是如果说自己身体不舒服，顾延康反而会擅自做主帮他请假接他回家，倒不如说自己和朋友在准备联谊晚会。

　　他打通顾延康的电话，以明天的师生联谊为由将回家的事情延后了。

　　“林默！”

　　高盛满身是汗，突然扑了过来揽着他的肩膀，“你要参加联谊会吗？太好了！我也要参加，到时候一起来啊！”

　　他手中抱着篮球，刚从球场下来，额前的头发已经被汗水打湿，鬓角的汗珠缓缓流下，钻入深蓝色的球衣中。

　　“嗯……”

　　林默没办法否认，本来只是搪塞顾延康的，如今看来反倒必须要去了。

　　“去年的新生联谊我没参加，今年去反倒有些别扭，要不……还是算了吧。”他还想挣扎一下。

　　“别啊！”

　　高盛捏着他的肩膀兴奋的撺掇，“上次没参加这次更不能错过了！师生联谊可是咱们学校的特色，全场任你嗨，到时候所有人面具一戴谁认识谁啊！”

　　“戴面具？”林默疑惑地看着他。

　　“是啊，反正明天一定要来啊！”高盛嘴角一勾，神秘地笑着，“记得穿好看点~”。

　　————
　　自林默离开办公室后，顾舟就一直心烦气躁。
　　他打通了夏青的电话：“你在哪？出来陪我喝一杯。”

　　电话对面传来吉他的声音，片刻后回答：“不行，大白天有什么好喝的，我忙着排歌呢。”

　　顾舟：“听说你看上了一块演出场地？”
　　对面安静三秒钟：“你在哪？我马上就到！”

　　夏青家虽然很有钱，可父亲不支持她唱歌，从组乐队到演出所有的费用都是她自己掏的，这次的场地她看上好久了，奈何因为价格原因始终没忍心下手。

　　一顿酒换一个场地，不要白不要！

　　顾舟在学校不远处有一套自己的小别墅，他很少回家，所以大多都是一个人住在这里，除了夏青没人来过。

　　门铃响起，他趿拉着拖鞋，一身宽松的白色卫衣加深蓝牛仔显得慵懒又少年。

　　门口的女生依旧一身朋克，嘴里大剌剌嚼着口香糖，挤过门框问：“说吧，又是哪个爸爸惹我们教授不高兴了？”

　　哪个……爸爸？

　　顾舟：“……”不会说话别说。

　　他深吸一口气。

　　算了算了，自己叫来的人，就算被气死也不能打死。

　　“没谁，就是心烦。”

　　别墅的装修风格是现代极简主义，黑白灰永不出错的三色可以明显看出，顾舟是个不允许生活中出现突兀的人。

　　他向来都是这样独来独往，看不上功名利禄，偶尔扎进灯红酒绿，酩酊大醉的时候找一个闻起来还算过得去的人狠狠发泄一番，丢下一沓钱，重新穿好西装，然后冷静地跨进学校，开始一天的讲课。

　　夏青曾给他一个评价：别人衣冠禽兽，他衣冠叫兽。

　　“你呀就是一个人憋太久了，所以看谁都不顺眼。”

　　夏青从茶几上“嘭”的一声起开一罐啤酒，“我见过那个林默，还不错，干干净净的，笑起来也挺可爱，我就想不明白人家哪招惹你了，非要那么针对他。”

　　“你根本不了解他，那些表象都是假的！”

　　“我看不了解他的人是你吧大叔！听我一句劝，别老闷在房间里喝酒画画了，出去看看年轻人的世界不好吗？”

　　夏青边说边打开电视，随便点了一首摇滚，大喊，“像我！青春就是要嗨起来啊！”

　　她拿着啤酒开始摇头晃脑，每一根头发都像醉了一般抽搐，明明是一个人，偏偏摇出了群魔乱舞的感觉。

　　顾舟：我为什么要叫一个魔鬼来……

　　他太孤独了，除了夏青，没人知道真实的他，他们两个见过彼此真实的样子，因此不约而同把对方当作自己仅剩的出口。

　　其实他也曾想过了解别人的生活，可是从小到大没人教过他怎么融入世界，好像从一开始他就是一个孤立的，被排除在外的个体。

　　由于淡若无味的信息素，他被其他Alpha排斥，稀有的型号被过度的关注，却没有一个信息素匹配超过基本配度，所有人众星捧月一般将小小的他推上目光的巅峰，在发现他平淡无奇又被像丢垃圾一样抛弃。

　　推上巅峰的是他们，扔进深渊的也是他们。

　　好像从始至终都是他们在决定他的人生，别人越想看到什么样的顾舟，他就偏不朝众人的期望发展。

　　谁说他是最平庸的顶级型号？不过是他将自己埋入了人潮。

　　母亲在世的时候曾告诉过他：“你不是孤独的，而是独一无二的。”

　　这大约是他生命中唯一出现过的光了吧。顾舟想。

　　人若无名，便可专心练剑。

　　顾舟28年的时光几乎全部奉献给了作画，别墅里一个不为人知的地下暗室，只放了不到百副画作。

　　不是他画的慢，而是所有的画在诞生的那天就步入了毁灭，无人问津。

　　他不知道自己画的究竟好不好，只用灵魂去感受，每一笔都能与自己的意念对话，不需要世俗的眼光，不需要他人的评价。

　　他认同母亲说的独一无二，却始终做不到否定孤独。

　　他是孤独的。

　　易拉罐横七竖八倒了一地，音响的摇滚震耳欲聋，他习惯了夏青来这里撒野，也喜欢这种世界嘈杂却与我无关的感觉。

　　夏青默契地明白他的感觉，因此从未拘束过。

　　手机定时发来学校的群消息，又是关于师生联谊。

　　两个蒙面的身影相拥在一束灯下，脚尖轻点，衣摆翩跹，海报下写着晚会的时间和地点：周六下午18：00蒲公英大厅。

　　他鬼使神差地抬头说了一句：“我想去参加师生联谊会。”

　　夏青正沉浸在摇滚中，余光隐约看到地上的人和自己说了句话，奈何音乐的声音太大，完全盖过了顾舟的声音。

　　“你刚才说什么？大声点我没听见！”

　　顾舟深吸一口气，酝酿一秒钟，抬头大喊：“我说陪我去买个面具吧！”

　　嗨到一半的少女定格在原地，卡在半空的手一时没反应过来，还指着头顶的水晶灯，撒野的头发散乱地贴在脸上。

　　她瞪大眼睛朝地上一脸认真的教授皱了一下眉，下意识的发出疑问。

　　“哈？”

　　某教授给以肯定的眼神。

　　嗯！就这样，先从买个面具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