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记]修正bug的那些年》川谷

58、真面目

　　门刚关上，圣僧就俯身将石头扶了起来。不想石头看见他眼中满是惊恐，一边叫，身子还一边不断扭动，仿佛看到了避之不及的毒蛇。

　　圣僧见状眉头微皱，她看到自己身上的僧衣，心念一转，直接后退几步变回原来的样子，轻声道：“是我！”

　　石头的嚎叫顿时止住，面上满是惊讶之情。

　　眼前这个面如冠玉，神情温和之人正是顾钱钱。

　　顾钱钱本只是因为找人才走到柴房，不想看见门口竟守着僧人，不由心生疑惑。待她与这守门的僧人交谈过，心中越想越不对，没走多远便变作了圣僧的模样，打算直接进去看一看里面到底关着什么人！

　　不想那门刚打开，她便看到了一身灰尘，额头青紫的石头。

　　“呜呜呜！”石头泪如雨下，心中的委屈仿佛倾泻的山洪，一下涌了出来。

　　顾钱钱双眼微涩，附身扯出石头嘴里的布，然后将他搂入怀中轻拍他的背。

　　“没事了，不要怕！”

　　石头张开嘴刚准备哭，顾钱钱一把捂住他的嘴。

　　“外头还有人，我们先出去！”

　　石头紧闭着嘴，点了点头。

　　*

　　不一会明心带着一队僧人正匆匆赶向此处，见到门外的僧人，他松了一口气，然后语气略带焦急道：“里面关着的人可还在？”

　　僧人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伸手拦住门，问道：“师叔可知禅明寺一共有多少名僧人？”

　　明心一怔，然后面容微恼道：“你现在是在怀疑我？”

　　“正是！”

　　明心眉头微皱，盯着他的面容，然后吐出一口长气，语气不善道：“禅明寺截至昨日，共有僧人一千三百五十二人。”　说着他冷声道：“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

　　僧人急忙跪下：“师叔容禀，刚刚有与师叔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过来询问，里面关的是何人？我一听便知这人定不是师叔，费了一番口舌将他劝走了。此人狡诈，我也是担心，这才出言试探，还望师叔明察。”

　　明心神色剧变，“他人往哪去了？”

　　僧人想了想道：“我瞧着他往外院方向走了。”

　　明心转头看了一眼，然后走上前道：“那人是为了里面的孩童而来，未找到人怕是不会轻易离去。我进去查看一番，你且守着。”

　　“师叔......”僧人神色犹豫道：“圣僧刚刚进去了，让我守在门外，谁都不能放进去。”

　　“圣僧？”明心神色剧变，“不好！”话音刚落他就伸手推门而入，而后眼中闪过一丝惊诧。

　　僧人阻拦不及，急忙走了进去，却见柴房里已是空无一人。

　　昏沉的屋内，圣僧闭着眼睛打坐，神情泰然。一旁的明心擦了擦额间的汗道：“圣僧，这下可如何是好！”

　　明心急得不断在房内来回踱步。

　　“石头忽然不见，那人还假冒圣僧，一定是那三个妖怪干的。听说那妖怪今日一大早还把大殿下拐了去，若是大殿下知道了我们所做的事，一定会告诉王上，到时可就大事不妙了！”
　　“慌什么！”圣僧缓缓睁开眼睛。

　　“他们既出了宫，就回不去！你去通知王将军，让他守好王宫城门，没有我的命令，不得放一个人进去。若是看见大殿下，第一时间通知我！”

　　“遵命！”明心向外走去，圣僧起身，半响眼中露出一丝杀意。

　　“既然你自找死路，那就怨不得我了！”

　　*

　　沙漠深处，顾钱钱、唐僧、虎头、石头、还有殷承正席地而坐。石头刚讲完事情的经过，殷承一脸震惊道：“不可能，圣僧怎么可能杀人，你定是看错了！”

　　石头大声辩解道：“我没有看错，圣僧的脚变成了一个黑色带毛刺的东西，然后刺到了两个僧人的胸口！”

　　殷承一脸抗拒，仍是不愿相信。

　　“定是天太黑你看错了！圣僧慈悲为怀，救了那么多人的命，怎么可能杀人！”

　　“呜呜呜！”石头抬手揉了揉眼睛，“我也希望我看到的是假的，可是我就是看到圣僧杀人了！他把我关在柴房还准备杀我！”说着他越想越难过，泪水又涌了出来。

　　殷承满脸复杂之色，他额头青筋跳了跳，然后低下头，轻声道：“是我的不是，你别哭了！”

　　他自小仰望圣僧，把他当作天神，若圣僧会杀人，那这世间究竟还有什么人可信？可石头与他相识了两年，以殷承对他的了解，石头对他从不撒谎。

　　更何况，若真看错了，石头又为何被绑在柴房！

　　“好了，眼睛已经肿成核桃了，再哭下去得哭瞎了！”顾钱钱从怀中拿出一条白帕子给他擦了擦眼泪。

　　虎头见状起身上前握住石头的双手，眼中满是害怕：“我相信你，是那个圣僧太坏了，石头，以后我的鸭腿都给你！你别哭啦！”

　　不提鸭腿还好，一提石头就感觉自己饿得眼冒金星，他看向顾钱钱道：“钱钱，我好饿！”

　　顾钱钱无奈摇了摇头，从八宝袋中拿出一块白布铺在地上，然后又拿出一只烤鸭放在石头面前道：“好了，吃吧！”

　　石头两眼放光，不像往日般扯掉鸭腿慢慢品藏，而是拿起烤鸭埋头啃了起来。

　　想来是饿得厉害！

　　顾钱钱想到石头刚才的描述，神情若有所思道：“黑色带毛刺的东西？难不成他是个妖怪？”

　　“真好吃！”石头一边啃一边露出笑脸，刚才的害怕和惶恐已抛到九霄云外。

　　顾钱钱戏谑道：“一会哭一会笑，两只眼睛放大炮！”

　　虎头面露不解道：“什么是大炮？”

　　“大炮就是一种很厉害的武器”顾钱钱笑着回道。

　　“原来是武器！那长什么样子，我怎么从来没听过？”虎头仿佛一个好奇宝宝般，拉着顾钱钱的袖子问个不停。

　　“好了好了，别扯了，就长这样！”说着顾钱钱在沙子上画了起来。

　　正在这时却见殷承猛地站起，然后双拳紧握。

　　“你要做什么？”顾钱钱跟着起身，神色紧张道。

　　“如果圣僧真的杀了人，那我不能眼睁睁看着百姓和父王被他愚弄！我要告诉父王，让他调查清楚！”

　　顾钱钱想了一会道：“我同意圣僧的事需要解决，只是我不确定如今王上对你是否还有信任，你别忘记了，你刚被他赶出皇宫。我认为圣僧之事，我们还是先行解决收集证据，若是贸然告诉你父王，他怀疑我们反倒凭添阻力。待我们解决完，证据齐全再告诉王上，反倒更好。”

　　殷承低下头，想起早上离开皇宫的场景，只觉胸口压了一块巨石，喘不过气来。半响他语气艰涩道：“你说的有理，殷雷国上至父王下至百姓皆对圣僧深信不疑，仅凭我一人之言怕是不能让人信服，得有证据才行。”

　　石头急忙咽下口中的鸭肉，站起道：“还需要找什么证据，我就是证据，我亲眼看见圣僧杀人！”

　　顾钱钱失笑道：“仅凭你一个孩童之言如何能定圣僧的罪，还得有他亲手杀人的画面才行。”

　　石头扁了扁嘴，抠着手指道：“我亲眼看到了又没说谎，为什么我说的话不能定圣僧的罪？”

　　顾钱钱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告诉他，虽然“王子与庶民同罪”这句话人人都知，且是统治者提出，标榜律法面前人人平等，但也不过是一句空话罢了。

　　封建社会的各项制度都难以贯彻始终，尤其放在贵族身上。而圣僧自殷雷国建国之初就存在，地位崇高不说，慈悲为怀的形象已深入民心，很难撼动。

　　他说的话与石头所说之话，但毫无疑问，民众肯定选择相信圣僧之言。

　　顾钱钱摸了摸他的脑袋，轻声道：“因为世人往往被表面所迷惑，难已透过表面看到真相，你的证词一定会有用的，我保证！”

　　石头点了点头，但神情仍有点低落。

　　正在这时，远方突然传来轰隆之声，众人急忙站起，却见不远处的沙漠，近百士兵骑着马逐渐逼近。

　　“尔等妖孽，诱拐大殿下，诋毁圣僧，其罪可诛，还不速速归还大殿下！”

　　“竟来得这么快！”顾钱钱将唐僧、石头、虎头装进八宝袋，然后正准备将殷承塞进去时，只见他摇了摇头道：“无妨。”

　　顾钱钱见他态度坚决，叹了一口气，“那你躲在我后面，小心点！”

　　殷承点了点头，然后伸出右手，掌中顿时变出一把九齿钉耙。

　　“你放心，自保能力我还是有的！”?
　　顾钱钱挑了挑眉，“可以呀，深藏不露！”

　　却见对面的士兵将领在二十丈以外停了下来，大声喊道：“大殿下，王上说了，您若是迷途知返，之前的事便过往不究，还请您三思。”

　　殷承嘴角露出一丝苦笑，高声道：“你告诉父王，我无错，也没人诱拐我，此事乃我自愿，与他人无关！”

　　将领面色微沉：“既然大殿下执迷不悔，那属下冒犯了！”说着他手一挥，“上！”

　　近百名的士兵拿着刀叉冲了上来。

　　顾钱钱拿起锤子，飞身而上，捶子落地，只见沙漠中顿时出现一个巨坑，数十个将士顿时被黄沙掩埋。

　　此时八宝袋虎头正急得团团转，眼中包着泪。一旁的唐僧坐着，满脸焦急地看向怀中抱着的石头。只见石头嘴里不断涌出鲜血和未吞咽下的鸭肉。

　　虎头俯身拉住石头的手，神情害怕道：“石头！石头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