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清七对

14、第 14 章

　　现在还站在这里没逃跑的各个身上的状态都不太好。

　　城管一走后，都坚持不住地蹲了下去或者捂着自己的肚子，发出嘶嘶的凉气。

　　韦予渺看着他们有些肉疼，扫到岳庭深脸上的时候，她顿时感觉自己的右眼都被人揍过了，而少年本来还双手叉腰一脸戾气，在一刹那间就放下了自己的双手，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表情也恢复如常，直直地望着来的人。

　　“怎么搞的？”林恬杏走了过来问，“怎么突然打起架来了？”

　　“哥们儿，你们是上演热血高校么？”王以忱问。

　　“职高能有什么热血高校？”岳庭深嘲讽地轻嗤，带起的面部表情牵动着眼角的伤口，痛的他倒吸一口冷气，脸色有些扭曲。

　　“别提了，那群傻逼！”职高的男生骂了声，“妈的，那群孙子早就准备好了！”
　　“明面上是打球赛，暗地里在那候着打架呢！”
　　“要不是今晚还有几个职高的人在，我们几个人今晚得被撩这儿！”

　　黎沅和岳庭深没开口，其他几个男生火气忒大的东一个西一个就把今晚的事情说得差不多了，韦予渺他们也听了个模糊，大概知晓今晚这场突如其来的架是怎么来的。

　　“抱歉啊，本来是想让你们来看这场比赛帮我们热一下场子的，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事儿。”岳庭深还是解释了一遍，“技校那边肯定是早就预谋好的，因为这几年他们就没打赢过，估计也是憋到头了，所以才会阴我们。”

　　“没事儿，这有什么可抱歉的。”林恬杏浑然不在意地摆手，“我们还没帮上什么忙呢，你们没有大伤就行，你这眼睛……要不要去医院包扎一下？”

　　“不用，过几天就消了。”岳庭深笑了笑，“走吧，吃饭去。”

　　“别了吧。”韦予渺指了指他们这些人，“我觉得还是应该去医院看看，万一有个什么骨折的呢？刚刚你们打的挺凶的，那么多人呢。”

　　“吓着了？”黎沅突然开口问。

　　韦予渺听到后倏地看向他，脑子还没反应过来。

　　“早知道就不喊你坐那么近了。”黎沅又说，“抱歉。”

　　“没有没有！”韦予渺着急地说，“没被吓到！你别多想。”

　　“对，真没被吓到。”王以忱笑着指韦予渺的手，又晃了晃自己手中用红纸包裹住的黄色脆皮，上面被他用牙齿啃得参差不齐，“边吃甜筒边看你们打架，还挺视觉享受的。”

　　黎沅视线果然往下一瞥，韦予渺白皙的手拿着甜筒，上面的雪糕的确已经见了底。

　　韦予渺有些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王以忱，没有多想，对黎沅笑了笑：“我说真的，你们可以去医院看一看。”

　　“那先去吃个饭吧。”岳庭深说，“还打饿了。”

　　“我非常饿。”黎沅受伤的那只手捂了捂肚子，“你们先别走，待会儿一起。”

　　韦予渺那是相当震惊，震惊他们打完群架之后还能风轻云淡地想着去吃饭却没管自己身上的伤势。
　　看来还是饭比较重要。

　　“我们……”韦予渺还想开口拒绝，就被其他几个职高的人给打断了。

　　“别推脱啦，就我们几个人吃饭很冷场的。”男生说，“要不是城管来，把技校那帮傻卵打服之后我们再风光地去聚餐多热场啊！就是城管来了人跑的都差不多了，还不是屁事儿没有……”

　　“你们几个在的话饭店老板对我们的观感会好一点儿。”岳庭深接茬，“我们这一身伤走进去老板估计会认为我们是砸场子的。”

　　韦予渺心想，那可不太一定。
　　一般走在大路上没有人特意分辨谁是好学生谁是坏学生，谁在市重点谁又在职高，但韦予渺他们仨跟他们这伙人走在一起，简直就是太好分辨了。

　　韦予渺看着黎沅，尽管他也穿着印着“苍旺职校”的黑色球服，和岳庭深他们站在一起，但他身上那抹干净的气质始终没被抹去，更没被同化。

　　“那行呗。”林恬杏答应。

　　“这么一说那还真没发拒绝。”王以忱说。

　　“再拒绝就不礼貌了。”岳庭深看了他们一眼笑着说，走到休息椅那边收拾东西。

　　“黎沅！”突然一声大吼。

　　韦予渺听到这声熟悉的嗓门眼睫抖了抖，在球场对面的公路，又来了浩浩荡荡的一拨人。

　　是下午纪检部学生会被黎沅揍过的高大个。

　　“我操！不是吧？”王以忱惊了，“不会又打一架吧？那这个我就得参与了昂！”

　　“服，看来打架不分学校。”林恬杏抚了抚额。

　　岳庭深皱眉看向黎沅，“谁啊这是？”

　　“妈的，没完没了。”黎沅沉脸骂了一句，把正要换的T恤重新扔到了椅子上。

　　高大个叫黄子尧，黄子尧知道黎沅的一些事，黎沅也了解过这位艺体哥的一些事迹，在小英才呛的时候很不巧也是和他。

　　据说是一中艺体班的扛把子。
　　据说是他家乡小镇里的混混大哥。
　　据说是拿钱进一中艺体班的。
　　据说追了艺体13班的女生很久，到现在还没追到
　　据说……

　　反正人很没品就对了。

　　黄子尧带着十多个人来到球场，相比于刚刚才打过几十个人群架的黎沅来说，黄子尧这一伙就显得……气势很弱。

　　“还有心情打球？”黄子尧吊儿郎当的单手插兜，眼睫下撇，很不屑。

　　“嗯啊。”黎沅轻笑了声，面色游刃有余，眯了眯眼，“你这是…给我练手的么？”

　　黄子尧瞪眼指着他，眼神在黎沅和韦予渺他仨身上转悠，“别他妈给我在这儿打嘴仗啊！你们几个今天都跑不了！老子说要找你算账就是要跟你好好算一算！”

　　“不是哥们儿。”岳庭深走上前问，眼神沉沉地盯着他，“你找我兄弟算账你问我了么？”

　　“你他妈的谁啊？”黄子尧梗着脖子吼。

　　“你大爷！”岳庭深秉着先动手就占优势的想法一拳给黄子尧挥了过去，朝身后还一脸懵逼的几个职高的男生吼，“愣着干嘛？继续！”

　　然后又是一场混战。

　　“欺人太甚！”王以忱撸了撸他那并不存在的袖子，也加入了战斗，“忍不了了！”

　　“今晚是触了什么霉头？！”韦予渺又气又急，正想也冲进去时被林恬杏猛地拉住胳膊。

　　“你干什么？！”林恬杏震惊地问，“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帮忙也不是这么帮的！”

　　“去你妈的！”黎沅一脚给其中一个人踹了出来，“耽误老子吃饭！”

　　韦予渺惊讶的嘴巴都没合拢，愣愣地看躺在自己和林恬杏脚边的男生，他被黎沅踹在了肚子上，此刻正难受地蜷缩成一团虾米，满脸痛苦。

　　“我的妈……”林恬杏眨巴眨巴眼，“我第一次听黎沅这么骂人。”

　　“我也是。”韦予渺点了点头。

　　黎沅虽然气势很足，但由于上一场才跟技校的那帮人火拼过，铁打的牛都遭不住第二次的群殴，岳庭深更不用说了，直接两个熊猫眼挂在他原本很帅气的脸上。

　　“打快点！”黎沅朝岳庭深吼了一句，“我他妈要饿死了！”

　　“你以为我不想吗？！”岳庭深回吼，“我也要饿死了！你在一中好好学习不香吗？！招惹是非干什么？！”

　　“别吼了，省点力气吧。”王以忱一把揪住向岳庭深袭去的男生后颈，猛然踹在那男生的屁股上。

　　王以忱也不算是没打过架，只是历史属实是有点久远了，是在小学六年级跟别人打架，那个时候懂什么群架约架的，都是单挑，果然还是小学比较真男人。
　　随后上了初中和高中就没有再和别人动过手了，尽管有时候口角惹急了他很想动手，奈何对方压根就没有想打架的意思，只和他嘴遁。

　　黄子尧带的人也挺牛高马大的，有几位王以忱还挺眼熟，是他们班那伙子体育生，外加其他班的艺体生，这些人没有像刚刚职高技校带的有家伙，纯纯肉搏。

　　拳头也是有威力的，有几下砸在他的背上他都觉得自己的背绝对青紫了。

　　“黄子尧！不还有两个女生吗？！”历史重现，一个男生又指向了韦予渺和林恬杏，“不也要收拾吗？！”

　　“你真打急眼了是吧？”黄子尧逮着黎沅的衣领还能抽空回答，“打女生算什么爷们儿？！”

　　“那你刚刚说一个都跑不了！”那男生懊恼。

　　“我他妈口嗨！”黄子尧就不该回答问题，右脸硬生生挨了黎沅一下。

　　韦予渺不管他是口嗨还是什么，余光乱扫，扫到了静静搁在椅子上的篮球。

　　口嗨？口嗨你今天下午推攮我。

　　林恬杏还没反应过来，韦予渺拿着篮球对准了黄子尧的方向扔了过去。

　　“当——”篮球精准地落到黄子尧的头上，砸得少年脑袋一歪，顺势被黎沅按倒在地。

　　“牛啊……”林恬杏看呆了。

　　时间有点晚了，篮球场现在就只有这群少年在那互殴，没有一个人拉架和劝架，彻底的放飞自我。

　　“住手！住手！你们不要再打了啦！”故意夹着声音的女生朝他们这边喊道。

　　韦予渺和林恬杏转头就看到穿着高腰T恤和阔腿牛仔裤的女生，露着纤细的腰，一头黑长直垂在锁骨前，脸蛋那是相当的漂亮，抱着手缓缓走来。

　　韦予渺认出来了，是艺体13班的舞蹈生王梓，据说黄子尧追了很久都没追到的女神。

　　王梓也不止是黄子尧一个人的女神，一中挺多男生都把她当做女神的。

　　“你俩没什么事儿吧？”王梓路过她俩微微讶异了下，恢复了正常嗓音，温柔地问。

　　“没事。”韦予渺摇了摇头说，眼睛都有点看呆了。

　　她知道她们高一艺体生有个学舞蹈的女生叫王梓，但很少近距离地看到她的脸，只能看到她穿着舞蹈服高挑的身影。
　　现在凑近一看，心里认证我要是个男生她就是我高中三年的白月光！

　　“好哦。”王梓小声嘀咕，“妈的傻逼黄子尧，没告诉我有女生……”

　　韦予渺还没听清，王梓就已经放下手，气场十足快步地走了过去。

　　当看到王以忱也在里面时，王梓绷不住了，大声道：“黄子尧！”

　　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纷纷看向这位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