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缱绻逢清》苏然不养鸽

3、似故人 宋家聚

　　这绛霎楼是越来越会弄花活了。
　　虽现社会风气开放，男女权自由平等，但让男子奏乐起舞却也是新意。
　　台上人是真美的雌雄莫辨，覆着水汽的杏眸和搽了胭脂的淡唇，并无女气只显得柔了几分。
　　台下惊呼与议论声此起彼伏，老鸨恰时走上前将他领了下台。
　　过了一会宋惟清叫来老鸨。
　　“那舞姬可是最近才入楼的。”
　　老鸨点点头。
　　“是的。他自言家破人亡，还有家债要还，我瞧他俊秀就把他招入楼内了。”
　　宋惟清点点头，正打算再说点什么。
　　有一侍从模样的人走上前同老鸨说了几句，老鸨蹙眉随即朝宋惟清笑道。
　　“对面雅座的公子找您，楼内也有点事我就先告辞了。”
　　那侍从指了指路也就离开了。
　　宋惟清不解，出于好奇心以为是好友，理好衣襟去找。那人听见声响见他来了，立刻站起身，将铜钱置于桌面，眸角渐弯。
　　“可是宋府的大公子。本…不…我等你很久了。”
　　带着面具，宋惟清哪能认得他，他作揖轻笑。
　　“公子怎识得我的？”
　　听到熟悉的声音他不觉恍然，险些失了态。
　　“感觉，我猜定是你。”
　　其实宋惟清也听声音感到一阵熟悉，但也说不出是谁，只好带试探着。
　　“那公子是谁，惟清猜定是我的一位故友。”
　　沈应风轻笑，故友…算不上。不过他认为这样也好。
　　“是了。宋公子不必识得我，免得怀愁伤感。因我很快要离开京城了…只是，一直等你到现在。”
　　宋惟清惊愕，就为见自己一面么？他还是轻笑了一下。
　　“那公子总得告诉我名甚啊。惟清也好等你归家再去拜访公子。”
　　沈应风一听会再次见面立刻兴奋了起来。但还是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的存在。
　　“谢宥安。”
　　沈应风说的是一个友人的名字，人不在京又回不来，顶替一下了。
　　宋惟清没想太多，神情漠然，名字倒是生疏，他心中默默记下，问了时道了别就赶紧离开了。沈应风却一直对着他的背影出神，直到他出了大厅才低首喃语。
　　“能再唤我声应风么？”

　　宋惟清卸下伪装悄悄回了府，星宇看到他回来气着半死。
　　“几点了公子。要不是我能瞒，你今天恐怕就蹲外面了了。”
　　“天天喝花酒看美人儿…这样混下去家母老爷迟早又要罚了…”一边收东西一边嘟囔。
　　宋惟清听见笑了笑也没多说些什么。
　　“本来是早些回来的，见了个故人。”
　　星宇顿了一会又接着收拾。
　　“故人？有什么奇怪的，公子在外友人众多，遇到认识的也不稀奇。”
　　宋惟清将面具摘下放置桌上，耸肩说到。
　　“只是那人奇怪的很，我问到叫什么也不告诉我，还是临别时才问出来，不过名倒是生的很。”
　　星宇将桌上面具也挂墙上，就推着宋惟清去大堂了。
　　“有缘之人，总有再见之时。但现在要紧的是赶紧去找主母，我方才瞒谎说你身体不适，主母让你醒了去找。”
　　宋惟清心中默默叹气，应人一刻无闲。

　　到了大堂才发现家父家母都在，还有一众亲戚，大家正在品茶谈笑，见宋惟清来了均噤声了。
　　宋惟清先端庄恭敬的行了家礼，挨个问候后才落座，气氛一下子凝聚到极点，还是其中一个亲戚率先开口打破沉默。
　　“清儿最近如何？可有好好读书。”
　　这不问还好，一问主母立刻冷笑道。
　　“惟清当好。”
　　那个亲戚听出语气不对立刻笑劝着。
　　“晓声，清儿聪慧着只是…不用功。”
　　江晓声点点头并不愿谈这个话题，仿佛想起来什么扭头对着宋惟清发问。
　　宋惟清听这话手都颤了一下握着的茶杯险些摔了。
　　“你身体可好些了，听星宇说你最近身体欠佳、头晕脑胀、常常气虚出冷汗。可要再请柏医师来府中给你开些药调养调养？”
　　宋惟清不觉尬了，星宇这丫头。他脸色微微泛红，尴尬一笑。
　　“不必麻烦柏医师。家母也不必担忧惟清，因最近受了凉，功课又赶的紧，一来自身体弱二又病上加病难免这样。”
　　此时大堂上的宋旻看到他的脸色爽朗一笑。
　　“好。不愧是我的惟清，勤奋好学，为父房中还有补药，等会喊小侍拿给你，先回房吧。”
　　他起身作揖，偷偷望了眼家母的脸色。
　　江晓声明显不悦还想多问几句，宋惟清生怕反悔，立刻跟接了赦免令一样，快步走了。

　　宋惟清再见到一众亲朋好友已是晚上，一轮明月挂夜幕中，正值夏日，蝉在枝上鸣叫连连，晚风吹着只觉舒爽。
　　他刚刚补完觉，神清气爽地走到家宴，热闹非凡。
　　家母明显心情好了不少，看他来了连连招呼着过来。
　　“随意一些。都是家宴，不必如此拘谨了。”
　　宋惟清这才放下心准备动筷。
　　“今夜结束后。我们有意给你加一个私塾先生，原来的先生被提拔到朝中重任了，课程忙不开。”
　　宋惟清低首夹菜，未搭语，这是自己能拒绝了的？
　　“倒是谢家孩子…”她在一旁絮絮低语。
　　好熟悉的姓。
　　他这才抬首。
　　“怎么了。”
　　“无事，我会的。”
　　江晓声这才欣慰的摸摸他的头。
　　“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