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哥美斯 ...
-
等待所有怪兽完成检测是很漫长的一个过程。
但对于习惯加班的希卡利来说，等再久也不过是数据处理多少的差别而已。
他对时间流逝的概念相当模糊，除非是按实验报告的截止日来算。
等他回过神房间里多出一个人类时，他隐约想起自己忘了点什么。
直到，他看见饿成骷髅般萎靡的幸子。
可怜的卷毛姑娘目光涣散，颤颤巍巍的呢喃:
“母亲大人、我好像看见了天堂的大门。”
希卡利:……太夸张了喂！饿到升天了吗？！
向来冷静的希卡利慌了一瞬，首次饲养人类就出现了饥饿大危机。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疯狂搜索科技局内人类可食用的东西。
沉默，还是沉默。
他不像赛罗和泰罗经常备着人类美食，也不像艾斯和玛丽擅长厨艺。
他拥有的地球特产，只有速溶咖啡。
希卡利思考过后，用实验滴管吸取几滴咖啡递到幸子面前。
幸子:……空腹喝咖啡是什么最新酷刑？
她眼中的亮光消失了。
希卡利沉迷工作，自闭的她不好意思打扰对方，等饿到不行时，已经没力气开口了。
“咕噜~”幸子的肚子发出幽怨的抗议，而她躺在小被窝里努力收腹。
唔，他记得索拉经常上班偷偷吃饼干。
希卡利放下咖啡，一阵风似的迈出房间，回来时已经缴获两袋小饼干。
他拿着对幸子而言比篮球场还大的饼干凑到她嘴边。
幸子用尽力气一把抓住饼干“咔嚓咔嚓”解决，饼干碎塞满了圆滚滚的腮帮子。
希卡利目不转睛的盯着活过来的小人类。
她乱糟糟的卷发很蓬松，因吃饱而满足的眯起眼眸，愉悦的模样令他的手指动了动。
发顶忽然被美奥揉了揉，幸子迷糊的望向希卡利那张放大的漂亮脸庞。
“抱歉，是我的失误。”希卡利收回揉脑袋的指腹，轻轻摩挲残留的触感。
总觉得，加班的疲劳一扫而空，心情也开始愉悦起来。
夜晚的等离子火花黯淡下来，暗色与荧光交融，柔化他过于执着而产生的疏离感。
陌生的光之巨人此时离幸子很近，只需要她轻轻一抬手，就能触碰到对方金属似的脸庞。
从来没如此近距离的直面奥特一族，此刻她切实感受到非人类生物与自己的差异。
他仅是安静地俯视人类，神秘又庞大的压迫感已经伴随探究的目光袭来。
说不清是面对巨大生物的本能畏惧还是美色晃神，幸子内心的悸动久久挥之不去。
“不喜欢吃吗？”见她没再进食，希卡利困惑的问。
“饼干……超、超好吃！”
注意到他语气里的疲倦，幸子回过神，自觉不好意思，给他添麻烦了。
夜色下希卡利的语气温和许多，少了几分白天忙碌时的干练锐利。
实在是很好欺负他的时机。
心念一动，她已经踮起脚，“啵唧”一声亲在希卡利放大的脸颊上。
面对呆滞的希卡利，幸子一脸餍足的说:
“谢谢款待！”
迟疑的摸了摸被亲的脸，希卡利思考地球人最近是这样表示感谢的吗？
不等他询问，饱餐一顿的幸子打着哈欠，犯困的缩回被窝睡着了。
希卡利若有所思，不忘也咬了一块饼干。
味道不错，作为加班零食是合格的。
对了，有个装置可以连夜改造一下，有助于幸子在光之国活动。
希卡利转身，继续投入研究。
*
幸子一觉醒来，希卡利给了她一个手环，并告诉她能自由活动了。
他简洁介绍了手环的功能——只要在有等离子火花的地方，它就可以转化多余能量将人类巨大化。
意味着幸子终于可以变成和光之国居民一样大小了，不然她的小胳膊小腿怕是累死，都没走出宇宙科技局。
戴上转化手镯后，幸子新奇的打量周围。
希卡利的休息室很空荡，也许因为科技超前，很多布置只有需要使用时才会出现。
所有东西依旧泛起淡绿的等离子光，一成不变，显得越发寂寥。
幸子还是喜欢怪兽乐园那间被塞满东西的屋子，改造的资料、睡觉的怪兽和繁多的残肢材料……真是令人安心呢。
直到迎上希卡利默默注视的目光，她赫然捂脸，避开闪亮的美奥说:
“抱、抱歉!第一次来外星，让你见笑了！”
她像没见过世面的人，太丢脸了！幸子感觉脸在发烫。
本来在观察手镯稳定性，希卡利见此宽慰道:
“不需要道歉，是我的目光打扰到你了。感到不适，随时和我说。”
幸子抱起米库拉斯挡住脸，挥舞起小怪兽的手臂，激动的配音感谢道:
“希卡利！你真是伟大的存在！
简直是玩具供应商！
咳，说错了，是万能哆啦A梦！”
而且他不会被她糟糕的脸吓到诶，甚至还照顾她的情绪。
可能是人和奥的审美不同？
何况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她发现希卡利的心思全放在忙碌的研究上，对其他事情并不在意。
这么一想，幸子放松不少。
希卡利看见米库拉斯手舞足蹈，它背后的女声用着夸张的咏叹调。
眼灯里泛起淡淡的波澜，他有点想知道后面的她是什么表情。
好奇的希卡利稍稍推开米库拉斯，试图看见幕后配音的幸子。
“啊！希卡利把米库拉斯推开了，是不喜欢米库拉斯吗？
好伤心，哭哭哭！”
背后的姑娘沉浸式扮演哀怨的怪兽，米库拉斯也相当配合的揉揉眼珠假哭。
可惜它实在挤不出眼泪，从爪缝干巴巴的偷看了一眼希卡利，又继续揉眼珠。
“幼稚。”
希卡利如此评价道，话音却变得轻快上扬，泄露了他的好心情。
“稳重的希卡利大人，有什么我能帮到你吗？”幸子缩在米库拉斯后面打听。
总不好白嫖人家的东西，即使穷的叮咚响，但她可以努力用其他方式回馈别人的善意。
“顺便制作而已，并不麻烦。”希卡利顿了顿，补充道:
“但确实有件事情需要你帮忙——我需要点怪兽样本。”
幸子震惊脸
米库拉斯惊恐脸。
“例如毛发、唾液和血液等样本……不要用害怕的眼神看我，是在不伤害它们的前提下进行的。”希卡利无奈的捂脸叹气。
他不用看都知道幸子的脑回路，她实在太好懂了。
鉴于幸子饲养大量怪兽的特殊性，科技局准备研发一款具象化的怪兽限制仪给幸子，以防出现怪兽暴走的情况。
因此，他需要每只怪兽的特定材料。
听完希卡利的解释，幸子担心的问:
“怪兽限制仪会伤害到我们吗？能不带吗？”
米库拉斯努力点头，表示想知道。
“这是宇宙警备队的建议，你饲养的怪兽里有许多脾气并不乖顺的种族，它们能听从你的指令已经是奇迹。
戴上限制仪是处于对你和身边人的安全考虑。”
希卡利知道她在顾忌什么。
她喜欢怪兽，怪兽们也喜欢她，这是情感缔结的美好契约，彼此心甘情愿。
她不想掌控怪兽，只想和它们无忧无虑的生活在一起。
希卡利正色道:
“限制仪并不是束缚怪兽的工具，在你手里，反而会是保护它们的证明。
最终怎么使用它，由你决定。”
怪兽背后的人沉默了许久。
希卡利仿佛看见了热爱阿柏星的自己。
因为喜欢，所以不希望它们有任何受伤的可能，否则会无法原谅自己的过失。
他理解幸子的想法，所以更想帮助对方增加筹码。
如果怪兽们由任何一名强大的宇宙人来饲养，便不会有这些顾忌。
与怪兽相比，幸子是孱弱渺小的人类，力量悬殊。
他希望幸子面对质疑和顾虑时，有反驳的底气。
在希卡利以为开导失败时，女声犹豫的说:
“好吧，在限制仪完成之前……我会认真考虑该怎么使用它。”
终于放下心来，希卡利温声回答:
“嗯。
接下来交给我。”
*
宇宙科技局的会议室内，出现了热闹的一幕。
通过安全检测后，怪兽们被缩小成玩偶大小，送来科技局采集做限制仪的材料。
宽敞的会议室改造成大型采样点，宇宙警备队派出支援奥负责维护秩序，在梦比优斯等奥的关注下，小怪兽们老实的排队。
有种进行怪兽体检的画面感。幸子诡异的想到。
在场的奥实在太多，数不过来的金灿灿的光团挑战着她的光敏感神经。
幸好她早有预料，将一只水母状的小怪兽套在她的脑袋上，完美遮住上半张脸，包括眼睛。
她决定暂时当个瞎子，全靠水母怪兽来指路。
“是幸子小姐吗？”年轻朝气的少年音越来越近。
这是谁？不认识的声音怪好听，年龄很小的样子。幸子盲猜。
“好厉害呐！一个人能把怪兽们照顾得这么好……啊，忘了介绍。
我叫梦比优斯，是过来维护秩序的。”
青涩撩人的话音沉淀着历练后的怀念，他感概道:
“它们都是你的伙伴……好久没见过人类了，看见你感觉很亲切，忍不住想到在地球的队友们。
不知道那里过去多久了。”
幸子即使看不见梦比优斯的表情，也能感受到他欣喜后怅然的情绪。
不擅长安慰人的幸子闭麦等他抒发回忆之情，可梦比优斯没有说话了！
不知道对方陷入回忆，幸子因尴尬的沉默而心慌。
为了要回应点什么，她耿直的说:
“挺好的，说明他们的世界现在安全，没有怪兽侵扰。
这应该是你希望的未来。”
梦比优斯微微一愣，萦绕心头的不知名惆怅豁然松绑，而后他笑若灿阳:
“说得对呐，我就是为此而加入宇宙警备队的。”
他兴奋的挽起幸子苍白的手，凑近认真道谢:
“幸子小姐，作为谢礼，要一起去吃咖喱饭吗？艾斯尼桑做得超级美味！百分百还原地球做法！”
咖喱饭什么的……等等！艾、艾斯做的咖喱饭？！
见艾斯是不可能的，但蹭蹭周边还是可以的！
而且，她确实想吃正经的地球伙食了。
她立马叹气道:
“实不相瞒，我双目失明，只能靠捣蛋鬼来指引我方向，即使如此依然行动不便。
但我很想念地球家乡的味道，热心的勇者，啊不对，热心的梦比优斯，你愿意帮我带一份咖喱饭过来吗？”
套用游戏npc发布任务的话术后，幸子的社恐一下好了不少。
“抱歉！我没注意到……放心，我下次一定带超级美味咖喱饭过来！”
他爽快又开心的答应，完全没觉得哪里奇怪。
队伍有些骚动，梦比优斯立刻跑了过去，不忘叮嘱道:
“我们约好了噢！”
幸子刚舒一口气，正要放宽心。
然而，捣蛋鬼的名号可不是白来的。
那边佩斯塔和其他怪兽起了争执，一个捶俩，波及旁边无辜的超兽雪女。
雪女咧起牙，当即和佩斯塔打起来，拳打脚踢中连带周围一片怪兽打起群架。
石油怪兽四处逃窜踹翻实验器材，飞行怪兽哥美斯和支援奥上演速度与激情，你追我赶。
幸子不得已放下水母怪兽，看清了乱糟糟的局面。
更糟糕的是，她眼尖的发现有几只捣蛋鬼趁乱溜出会议室，而支援奥分身乏术。
她二话不说追过去，沿着凌乱的怪兽脚印跑到希卡利的实验室。
等等！有种不祥的预感。
不不不，希卡利离开实验室肯定上锁了，它们肯定进不去。
她安慰自己，直到看见明晃晃敞开的实验门。
探头往里面一望，幸子心脏骤停。
几只怪兽大大咧咧坐在实验台，扒拉着一盒“薯片”，大快朵颐。
……
啊啊啊啊！！
那可是奥！特！勋！章！啊！
幸子崩溃之时，身后传来希卡利的恶魔低语:
“发生了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哥美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