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就近原则（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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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嘉第一个走到余觉身旁，将手中的礼物递给余觉，脸上的笑容丝毫没有收敛：“给你们两个的，打开看看。”
余觉不动声色的咽了下口水，打开那个红色的礼物盒。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明信片，上面画着的是极光现象，隔着纸张也能感受到它的美丽。余觉刚准备夸奖一下，贺梓签把明信片翻了个面，而明信片的背面用记号笔写了几个大字：
双Qian百年好合。
余觉强忍住给张嘉一巴掌的冲动（他知道真这么做了陈晨会跟他拼命）把明信片放到一边，打量着隐藏在明信片下面的真正的礼物。黑色的海绵中间躺着两个装着液体的小瓶子，看上去似乎没有什么不同。余觉拿起其中一瓶闻了一下，液体散发出一股牛奶的醇香，和自己的信息素差不多。他又拿起另一瓶，这瓶带着红酒的味道。
“这可是我跑了好多家门店才找到的香水，”张嘉的语气里带着一丝骄傲，“跟你们两个的信息素一模一样。以后万一不在同一所高中，同一所大学，甚至相隔万里，你们还能闻到对方的信息素。是不是很浪漫啊？”
“行吧，看来我知道陈晨生日该送他什么了。”余觉把瓶子放回盒子里。
第二个是陈晨的，他倒是没有写明信片，但他的礼物也好不到哪里去。
“呃，我冒昧地问一下，这个玻璃水杯除了多了两根吸管，它跟普通的玻璃水杯有什么不同吗？”
“有啊！这两根吸管是用爱心连着的，还是限量款呢。你俩要不要试一下？”
“不用。”两人脱口而出。
于悠是最后一个。她的礼物盒比其他两人的都小，而且礼物盒里面还有一红一白两个颜色的盒子。
“红的是你的，”于悠指着贺梓签，“白的是你的。”于悠又指向余觉。
余觉拿起白色的盒子。跟礼物盒相比，它更像个首饰盒。
果不其然，盒子里放着的是一条银白色的项链，中间挂着一只闭着眼睛的猫。
他瞄了一眼贺梓签的，材质跟他的差不多，不过上面挂着的是一只狼，眼睛瞪的很大，但看上去并不凶狠。
不得不说，于悠能成为头号cp粉是有道理的。
“那个，如果你们不介意，礼物盒下面还有东西……”于悠提醒道，但声音变得特别小。
确实，盒底还放着一张纸，看上去像是照片。余觉把照片翻了个面，双眼瞪得比那只狼还大。
那是他和贺梓签第一次接吻时被人偷拍的照片。
“非常抱歉，当时偷拍你们的那个人是我。”于悠别过头，不好意思地说着，“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把照片还给你们，手机里的那份已经被我删了，这张照片你们想怎么处理都可以。”
余觉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还是贺梓签说了句“没关系”。
邓颢阡父亲昏昏欲睡，发现病房突然变得安静后睁开了惺忪的双眼：“嗯，礼物送完了？”
“这么快？”邓颢阡母亲方才一直站在阳台看风景，一听这话又走回病房，她一眼就看到了两人手里的项链，“这两条项链很适合你们欸，怎么不戴上呢？”
于悠立刻直起身板看着两人，她已经无法抑制脸上的笑容了。
邓颢阡的母亲都发话了，两人只好照办。于悠的双眼死死地盯着他们，要不是邓颢阡的父母在，她会把这一段完完整整的录下来。
“确实很适合，果然还是悠姐的眼光好。”陈晨说。
“等哪天有时间，我给你和张嘉再去买两条。”于悠挥了挥手，颇有大姐头的风范。
“我要狐狸的。”张嘉立刻开口。
指针一刻不停的摆动，月亮也挣脱乌云的束缚爬上了树梢。
意外事件发生后的第十二天，余觉出院了。这天刚好是星期天，余觉和贺梓签决定去拜访莫夜和赵莹。可惜的是，两人刚到MY公司，前台便告诉他们董事长不在。
“大概是在忙和钱总打官司的事。”贺梓签推测。
“嗯？你们两个怎么在这？”
莫道朝着两人走来，可能是见过他系围裙的模样吧，面前这个身穿黑色西装的莫道在余觉看来有些奇怪。
“你们是来找我妈的？今天一庭，她们都不在。”
“今天一庭？！”两人的声音响彻整个一楼大厅，所有人都看了他们一眼，随后又继续忙自己的事去了，只有前台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们。
“对啊，你们……那么惊讶干什么？”
“莫姨她们……胜算大吗？”
“胜算？莫道微微一笑，“我妈她们败诉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那个钱总漏了几个亿的税，杀死过一个高管，还有走私毒品的嫌疑，除非他贿赂了我们的律师，要不他就只能乖乖的蹲监狱了。今天天气这么好，比起待在这里讨论这些事，你们更应该出去，怎么说呢，约会？我呢，还得帮我妈打点公司，就不送你们了。”
莫道不知从哪儿变出了一朵鲜艳的玫瑰送给前台。前台惊讶的接过那朵玫瑰，莫道边哼着歌边朝电梯走去。
“是我的错觉吗，莫道好像变得……不太一样了？”余觉呆滞的站在原地。
“可不是，活了二十多年终于谈了回恋爱。”贺梓签看着前台将玫瑰插入一个花瓶，将它摆在最显眼的位置，“走吧。”
“去哪儿？”
“约会。”
游乐场向来是约会的不二选择，但可惜周末人实在太多，贺梓签看着往来的人群皱起眉头，他刚被一个还没他腿高的小男孩撞了，对方还没有说对不起。
余觉立马拉着贺梓签离开去了电影院，但显然他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我才出院你就带我去看恐怖片？”
“这是你想看动作片的理由吗？”
“难道不是吗？你看清楚，那部恐怖片是国产的。”
“但你那部动作片也是啊。”
“这样吧，我们折中一下，去看国产喜剧。”
“不行，喜剧没座位了。”
“12:10那场？”
“五天的。”
“二位，”售票员的脸已经黑了，但仍然挂着微笑，“你们可以考虑一下《现在完成时》。”
“那是爱情片？听上去像是BE。”
“这部是同性题材的……”
“两张票，座位要挨着，不是前三排就行。”贺梓签边说边拿出手机准备扫付款码。
余觉：……
虽然余觉也想看这部电影，但你能征求下意见吗？！
电影厅的人不算少，但还有一些空位。来的人大多数也是同性情侣。余觉路过5排时发现一号座的那个女生还在用手机码字，看上去是耽美小说。
等两人坐在位置上才发现有哪里不对劲。
他们忘记买爆米花了。
“啊啊啊这可怎么办，没有爆米花的电影没有灵魂啊。”余觉扯着贺梓签的衣袖，这是电影院的灯已经关了。
贺梓签把他按回到座位上：“先看，看完再给你买大桶的。”
“哦，好吧。”余觉嫉妒的瞥了一眼左边那对小情侣手里的爆米花，随后专心看起了电影。
令余觉惊讶的是，电影开场才26分钟，将军就和太子在一起了，他记得这部电影共计时长214分钟啊？难不成这个数字是制作方凑出来的？
突然，一只手伸到余觉的眼前挡住了他的视线。余觉连头都没转便说道：“干嘛挡着。”
贺梓签犹豫了一下，缓缓吐出来两个字：“床戏。”
余觉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更要命的是他虽然看不见但是听得见，太子的喘息声和两人的呼吸声被传到放映厅的每个角落。
余觉故作镇定：“那你自己怎么不挡着？”
贺梓签失笑，他的笑声和电影里将军的笑声完美重合：
“我在看你呢。”
“哦，那你看着吧。”余觉早就习惯了他的说话方式。
可能，七年前就习惯了。
不过更令他吃惊的还在后面。将军带军打了五年仗，他们胜券在握，很快就能结束战争，几乎只差临门一脚了。昔日的太子这时已经成了皇帝，于是亲自前去慰问士兵，顺便看望多年未见的爱人。可就在皇帝到达军营的那晚，敌方发动突然袭击，将军命令一批人留下来镇守营地，保护皇帝，自己带着大部分人离开军营。电影的第44分钟，一个士兵告诉皇帝，战争胜利了，将军的尸骸正在运回首都的路上。
贺梓签啧了一声：“果然是BE。”
这还没完，皇帝和所有观众一样，都不相信将军会死。直到他回到首都，亲眼看见将军的尸体躺在紫檀木棺材中，脸上还残存着不知道谁的鲜血。皇帝跪在棺材旁哭的悲痛欲绝，但没有一滴眼泪落在尸体上。他在将军的右手腕上系了一根红绳，回到皇宫以后又在自己的左手腕上系了一根一样的红绳，用毛笔写下一封遗书后吞金自杀。
此时电影放了55分钟，左边那对小情侣已经在“呜呜呜”地哭了。
可是余觉自始至终觉得没有那么简单。倒也不全是因为这过于离谱的时长，电影名是《现在完成时》，至少在他看的这五十多分钟里，他没看出来这段凄美的爱情和这个名字有什么关联，除非——
“红绳有问题。”
余觉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你也这么觉得？”
“现在完成时的用法有两个，”贺梓签的语速很慢，但声音异常清晰，“一个是表示发生在过去的动作对现在的影响，一个是表示动作从过去持续到现在也许还要持续下去。”
余觉顺着他的思路接了下去：“如果是第一个用法，发生在过去的动作大概率就是系红绳，影响……暂时不能确定。如果是第二个用法，那它就应该是……”
两人恍然大悟，同时转过头看着对方，他们的声音不响亮却坚定：
“前世今生？！”
电影画面突然一转，将军尸体上的红绳散发出耀眼的红光，数以万计的红色蝴蝶从光芒中飞出。它们径直穿过紧闭的窗户，向着满月前进。
皇帝尸体上的红绳也发生了相同的事。其他人看不见那些蝴蝶，有一只蝴蝶从一个太监眼前划过，那太监竟毫无察觉。两群蝴蝶在高空中相遇，它们互相融合，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红球。镜头不断的向红球逼近，近的都快看清红球内部流动的荧光，这时，画面又被迅速缩小，方才巨大无比的红球被收缩在一个穿着连体睡衣的男青年的瞳孔里，又伴随着男青年眨眼睛的这个动作消失不见。男青年长的跟皇帝一模一样。
“他梦到了前世的事，但是他不记得了？”
贺梓签赞许的点了点头。
画面又一切，另一个男青年坐在吧台往放着冰块的玻璃杯里倒了些啤酒。还不知道他长什么样，他的声音倒是先出现了：“什么？你的梦境也太离谱了吧。”
他端着那杯酒走到一张黑色皮质沙发旁边，在此过程中，与他谈话的那个人回答道：“是很离谱，但，你能理解我的意思吗？我觉得这是真实存在的。”话音刚落，坐在沙发上的那个同皇帝极像的男青年进去了大家的视野。
“分析的没错，”贺梓签说，“这个青年前世就是皇帝，过去他系红绳使他现在梦到了过去的记忆，这就跟名字对上了。不出意外……这一世的将军也快出现了。”
果不其然，电影第66分钟，正在两人争执不下时，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走进了酒吧，他的面貌和将军十分相似。
第二世，尚未成熟的皇帝成了一名普通的研究生，率军征战沙场的将军则是一名精英律师。
前世的红绳带给了他们今世的缘分。电影第77分钟，两人在被落日余晖照耀的海边接吻。太阳坠入无边的海域，眼里满是光芒。
“我们以前，应该是见过的吧，将军大人。”
“当然，我亲爱的陛下，”律师附身亲吻研究生的手，“欢迎回来。”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就近原则（1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