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我》不予诗三百

3、第 3 章

　　空气中充满草药的味道，炉上的罐子扑哧扑哧的响着声。
　　渡段将罐子拎下来，倒出一碗药汤，放一旁凉着。掏掏口袋找出一颗糖，大概祐的糖源来自这里。
　　“一段儿，我可能得闭关一段时间，你照顾好他俩，别再带着疯了。”暮长珩将药碗端着，吹着气。
　　一段儿是暮长珩对渡段的称呼，小屁精则是渡段对暮长珩的。以前两人常常吵起来，就互相取绰号，没想到一叫还叫惯了。
　　“那拜师礼呢？不准备了？”
　　“不必了，他和小祐……你是知道的。”暮长珩喝了口药，皱了皱眉，大概是苦极了，便把糖放进口中，又说道：“在门派里找位先生，教他俩识识字，可别叫他俩又写出了‘静石’。”
　　“小屁精！别以为你身体不好我就不敢动手！”渡段怒。
　　瞧瞧这话，那牌匾怕就是出自这人之手。
　　暮长珩离开厨房后，渡段收拾了药碗，盯着那锅药。
　　凉了，还如此味大，啧，暮长珩，你说你何必呢，为了一只祟。
　　渡段跨过门槛，傍晚微凉的风吹散了渡段眼角的薄红。隐隐约约中，渡段的发顶好像长着一双与晏安相似的黑角。

　　两小子该饿了，先领他们去吃饭，先生的事儿另说吧。渡段沿着小石路走，俩小孩还站在那儿，面对面的，看对眼了不成。
　　“小孩们，吃饭去，”渡段朝他们，吹了声哨，两小孩同时看向他。渡段沉默了，新小孩中什么毒了，脸黑成这样。
　　有两手无措的王往渡段生后瞟，生怕自家师傅也在后面跟着见师傅不在才敢开口：“渡哥，给晏安洗个脸吧，我给搽花了。”
　　感情不是中毒。
　　给两小孩收拾干净，终于吃上口饭了，你带小孩好麻烦，等小屁精身体好点……
　　除了暮长珩这俩都不会做饭，暮长珩不在时，就只能到门派饭堂填填肚子。路上经过那片草药田，渡段拍拍晏安指着不远处的小径，对晏安说：“以后渡哥不在，有大事儿就往这条路走可去找你师傅。”
　　晏安点点头，仔细的看周围。
　　一路到了饭堂，现在有些晚了挺安静，人虽然不多，但见到了渡段都没有做出惊讶的神情来，大概早就习惯了这位编外人员了。
　　祐端着碗靠近度段，见晏安没看这边，他低声对渡段说：“妹妹变成弟弟了？”
　　“咳咳……”
　　渡段还没开口，晏安线先呛了，渡段赶紧拍拍晏安的背。
　　“我是不是太大声了？”祐又凑过来。
　　“噗”不知道谁笑了，渡段朝着周围看去，刚刚还面向这边的，全都转过了头，看样子忍得挺辛苦。
　　渡段：我就没见谁没听到。

　　第二天渡段一大清早就招来晏安和祐，取了祐的一滴血放玉上，给晏安带上。玉质地冰凉，贴上脖子时，玉的温度顺着脖颈往下走，透心凉。
　　“呀！角！”祐看着晏安，突然发现晏安的角没了。
　　晏安伸手摸了摸，没摸到角，又摇了摇头，有种头比往常的轻了许多的感觉。确定角真的不见了，于是裂开嘴角笑了笑。
　　渡段看他这开心样，都不忍心告诉他角只是暂时没了。挥手让俩小孩去请先生来。
　　先生姓牧，听说是门派花了大功夫请来的器师，才学渊博，平时喜换欢研究研究草药。不过现在正当太平，平常事比较少，便去门派弟子们学习的地方闲聊，后来实在闲不动了，就跟着门派里的先生们教书去了。
　　这牧先生指定有什么副业，两小孩与他一道走来静石时，看着那些药草，眼睛都发直了。
　　晏安本来以为牧先生随便请请就来了，现在看来，恐怕是有原因的。
　　进门后，渡段早就侯着了。见他们来了，渡段便请牧先生坐下，又拿出一个绸布盒子，递给牧先生：“小小心意，俩小子还靠怀珏教导了。”
　　牧先生接过盒子，收了起来，看起来一点也不客气。
　　“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可不会和你客气。”这盒子里的东西，牧怀珏闭着眼睛都知道，是祟的角打磨的粉。毕竟牧怀珏什么都不缺，最想要东西就这玩意儿了。
　　牧怀珏确实不愧渡段的贵重礼品，实打实的教俩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