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待至上》皎皎岁辞

17、顿挫的爱

　　窗外冷风凛冽，残枝败叶，无人的操场，眼底收尽无穷的苍凉。

　　熬过漫长的秋天，四季又轮回到了难熬的冬天。

　　俞佳念坐在教室内低头写题，食指像蚂蚁爬似的很痒，她胡乱地挠了挠。

　　原本白净细嫩的双手被冻得通红浮肿，越挠越痒，她握笔的手放在嘴边哈气，试图唤醒掌心的温度。

　　冬天黑得很早，刚到七点，黑色的幕布已经完全笼罩天空，路灯点亮公交站。

　　以为又要满手冻疮地熬过冬天时，俞佳念的眼前出现了一盒冻伤膏。

　　辰锦忘说：“你的手冻伤了，不及时涂药会化脓。”

　　俞佳念体质偏寒，一到转凉的季节，她的手脚就特别容易变凉，一碰冷水便很难捂热。

　　加上江北沿海，即便是穿得再厚也抵挡不住潮湿刺骨的寒气。

　　每每到了冬天，俞佳念的双手难以幸免，所以她干脆放任冻疮溃烂，以船到桥头自然直的心态等春天来，届时不用注意保暖，冻疮自然而然就好了。

　　心头莫名涌上一股暖意，俞佳念道：“其实还好啊，我再忍一忍冬天就过去了。”

　　反正以前冬天都是这么过来的，没什么不同。

　　不想驳了辰锦忘的好意，她又补充道：“不过，还是要谢谢你辰锦忘。”

　　“我突然觉得不用再忍的寒冬也像暖春一样温暖了。”

　　试卷堆叠，奋笔疾书的期末考试结束，迎来寒假。

　　前段时间一直在复习备期末考，现在终于放假，俞佳念索性报复性玩手机。

　　好不容易调回来的生物钟又退回昼夜颠倒的模式。

　　下午两点，睡梦中的俞佳念迷迷糊糊听到有人敲门。

　　她昨天——不对，准确来说应该是今天早上九点多才睡。

　　才没睡多久，眼皮酸痛沉重，俞佳念困到根本不想睁开眼睛。

　　房间外面传来男生的声音：“俞佳念你还要睡多久？”

　　门外的男生见无人回答，又开始敲门，催道：“快点起来了。”

　　又被吵醒，俞佳念翻身背对着门，无精打采道：“宋江舟你闭嘴，我现在只想好好地睡一个安稳觉。”

　　昨天宋江舟给她发消息说要来，所以有人敲门不奇怪。

　　“别睡了，起来吃饭。”

　　宋英回江北办事，宋江舟就借此机会回来一趟。

　　“不吃！”床仿佛被施了催眠魔法，俞佳念无论如何都不想下床，她贪恋地把脸埋进被窝里。

　　宋江舟道：“早饭不吃，晚饭不吃你要修仙不成？”

　　睡觉又又又被打断，俞佳念侧躺着，一怒之下把枕头盖在耳朵上，手臂死死压着，屏蔽宋江舟念经。

　　“不起来是吧。”宋江舟点点头，轻佻道：“行，你等着。”

　　“别敲！”俞佳念想到什么，倏然睁开双眼，从床上惊坐起，朝外面喊：“宋江舟，你是不是闲得慌啊，每次来都带你那铜锣，扰民了知不知道。”

　　宋江舟又怼道：“知道扰民还不快起来。”

　　“你怎么这么烦啊。”俞家念火气上头，气冲冲道：“我好不容易放假能睡个安稳觉。”

　　每次宋江舟都能拿着他的叫醒法宝将俞佳念昼夜颠倒，三餐不规律的坏习惯生拉硬拽回来。

　　只要俞佳念不起来，宋江舟便在她房间门口不停敲锣。

　　效果非常奏效，这不，俞佳念已经套上睡衣外套。

　　宋江舟买了一笼灌汤小笼包和豆浆，拆开外面的塑料袋，推到餐桌对面的位置。

　　俞佳念洗漱完毕从卫生间出来，用看仇人的眼神瞪他，“宋江舟你给我等着，别被我抓你的把柄。”

　　宋江舟耸耸肩，一副你能拿我怎样的欠抽样儿。

　　他比俞佳念小三岁，内核的沉稳持重早已超越了自己的实际年龄。

　　唯一不变的倒是从小到大见谁都板着一张我是债主似的臭脸。

　　俞佳念拆开一次性筷子，顶着两双熊猫眼还在瞪他，咬牙切齿道：“宋江舟我现在非常非常非常，超级想暴扣你。”

　　宋江舟把一次性筷子放在俞佳念的碗旁边，不以为然道：“等你吃饱再说。”

　　吃了两个小笼包，俞佳念又变得正经道：“这次你妈这怎么突然过来了？”

　　俞佳念从小在亲生弟弟面前，都是你妈你爸，我奶奶我爷爷的称呼。

　　“拿东西，给我办理出国手续。”

　　筷子一松，小笼包掉进了碗里，俞佳念重新夹起小笼包道：“出国挺好的。”

　　俞先政在外地过得风生水起，没有婚姻桎梏的宋英事业直冲云霄，宋江舟也快长大了。

　　破镜是无法重圆的，如果用我一个人的不幸福换大家的幸福也挺好的。

　　宋江舟清楚俞佳念不过是口心非罢了，从内心深处来说，姐姐还是希望他多待几天，嘴上不饶人道：“好什么？我走了之后你好把地球熬串？”

　　“你管我。”俞佳念拌嘴道。

　　最初俞佳念对弟弟有不甘、有讨厌、有厌恶，这些黑色情感都归结于‘因为弟弟的出生，所以把父母的爱都抢走了’

　　随着心智的成熟，俞佳念又觉得错误的根源不在弟弟，而是偏心的父母。

　　说到底他们姐弟俩何尝不是一样呢？

　　一样的何其无辜，一样的别无选择，只能摊开双手向上承受父母顿挫的爱。

　　分崩离析的家，唯一没变得的还是姐弟之间的感情。

　　弟弟还是那个在俞佳念跟父母吵架离家出走时，跑出来找姐姐，带姐姐回家的弟弟。

　　吃完饭，俞佳念没骨头似的倒在沙发上。

　　坐在沙发另一端的宋江舟视线从手机上移开，抬眼问她：“餐桌收拾了？”

　　俞佳念拿遥控器开电视，理所应当道：“没有啊。”

　　“等着我给你收拾？”

　　“你怎么知道。”

　　宋江舟手机随手丢在沙发上，起身去收拾：“懒死你得了。”

　　俞佳念诡辩道：“懒惰的姐，勤劳的弟，非常合理。”

　　宋江舟收拾完回来见俞佳念躺在沙发上又睡了。

　　又气又好笑，他转身去拿铜锣对着俞佳念的耳边狂敲。
　　“咚锵咚锵咚……”

　　毫无征兆的巨响吓得俞佳念一哆嗦，一鼓作气起身抢过宋江舟手里的锣，骂道：“宋江舟你是不是有病啊，出门没吃药啊！”

　　宋江舟不再敲锣，把铜放茶几上，给台阶道：“上号。”

　　俞佳念坐起来，耳朵还嗡嗡的，不给面子道：“我只打排位。”

　　宋江舟坐回原位，拿手机点进游戏，“想掉分直说。”

　　“算了，你太菜了还是打娱乐吧。”

　　“我菜？”宋江舟冷哼一声，自报段位：“王者百星，百段打野你管这叫菜？”

　　星虽然比他少一半，俞佳念也士气不减道：“姐也不差，实力在线ok？”

　　“行，打娱乐。”

　　“不必，我要打排位。”

　　宋江舟：……

　　中野联动，相互配合，双排打起来比单排确实容易不要太多。

　　注意力被转移，困意也没了，打了一个下午的王者，俞佳念难得打了十五连胜，“我累了，不打了。”

　　说完她打了一个哈欠。

　　宋江舟退出游戏，点进外卖软件，问：“晚饭吃什么？”

　　俞佳念抱着沙发枕头，又打了一个哈欠，道：“刘记面馆的牛肉面，外加一杯七分甜的杨枝甘露，正常冰，不要西柚。”

　　宋江舟不忘又怼她：“一口热一口冷，你胃铁做的？”

　　“你管我。”

　　“给你换成热的。”

　　俞佳念戏精上身，反驳道：“小舟子，你是何居心，给朕喝热的杨枝甘露？”

　　最后，俞佳念抢过宋江舟的手机，给自己点了一杯冰的杨枝甘露。

　　冬天黑得格外早，刚七点，黑夜的幕布已经完全笼罩天空。

　　消停下来之后又无事可做，困意再度席卷而来，俞佳念抱着沙发枕头，打瞌睡道：“让我先眯一会儿，等外卖到了你再叫我。”

　　“我又不是你的定时闹钟，不叫。”

　　“现在你是了，别忘了。”俞佳念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过了二十分钟红油牛肉面送来，宋江舟边在餐桌前拆外包装，边喊道：“牛肉面到了，起来吃饭。”

　　短短二十分钟，俞佳念做了一个片段的梦，被打断，听到了宋江舟不耐烦的声音，她懒得给反应，又闭上眼睛入睡。

　　宋江舟在桌上摆好两份牛肉面，见她还没起来，又喊：“俞佳念我敲锣了。”

　　俞佳念这才生无可恋地起来，走过去坐下，开始吃牛肉面。

　　过了几分钟，奶茶的外卖送来，宋江舟不厌其烦地去拿。

　　俞佳念心安理得地喝了一口杨枝甘露，有黄桃有西米露，没有苦涩的西柚。

　　宋江舟见她脑袋都要垂到碗里去了，他语气稍微好了一点：“还没过年，不用急着给我磕头。”

　　俞佳念稍微打起了点吵嘴的精神，“少自恋，你才给我磕头！”

　　她好不容易吃完饭，进卫生间洗漱结束，终于可以回房间睡觉。

　　宋江舟又叫住她：“等会儿，回来。”

　　俞佳念站在自己房间门口，唉声连连，蔫巴道：“大哥，你又干嘛？”

　　“吃饱就睡觉你是猪？”

　　“朕乏了，朕想睡就睡，你个刁民住嘴。”

　　一旁的宋江舟没再阻拦，头也没抬，看着手机提醒道：“明天早点起来吃早饭，别又睡到天昏地暗才起床。”

　　俞佳念现在困到不行，懒得和宋江舟扯皮，哈欠连连，回自己房间睡觉。

　　生物钟混乱颠倒，导致睡眠质量下降，一晚上俞佳念醒了三次。

　　半梦半醒，睁开眼睛，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闭眼跟睁眼没区别。

　　拉着的窗帘隔绝了外界的灯火，闭上的双眼再次进入黑夜的梦。

　　直到窗帘再也挡不住升起的太阳，下午三点，俞佳念醒来。

　　走出房间，坐在沙发上的宋江舟抬眼看她，冷嘲热讽道：“哟，你还知道起床。”

　　俞佳念朝他翻了一路的白眼，走进卫生间洗漱。

　　宋江舟放下手机，起身走进厨房，将早上买的豆浆和油条和中午买的炒饭放微波炉里加热。

　　俞佳念不客气地坐在餐桌上看手机，等宋江舟把饭送过来。

　　宋江舟把热好的饭一一端上来，对手都懒得愿意搭把手的懒洋洋说：“我是不是还该给你整句俞大小姐请用餐？”

　　俞佳念吹吹热豆浆喝了一口，顺着对方的话道：“今个小宋子表现不错，本小姐甚是满意。”

　　宋江舟被气笑了，“干脆你叫我哥得了。”

　　“想爬我头上来，没门。”俞佳念吃不了半点亏。

　　宋江舟回沙发坐下。

　　俞佳念低头吃炒饭，顺便问了一嘴：“你不吃？”

　　“你以为我像你午饭当早饭吃，夜宵当午饭吃。”

　　“切，不吃拉倒。”

　　吃完饭，这次俞佳念终于良心发现收拾餐桌。

　　收拾完餐桌，俞佳念走到沙发坐下，“这附近新开了一家密室逃脱，反正闲着也是现在，要不我叫上芊芊姐和夏哥一起去玩呗？”

　　宋江舟看手机，头也不抬道：“随便。”

　　俞佳念开玩笑道：“宋江舟该不会早恋了吧。”

　　宋江舟无语道：“俞佳念你脑子里除了装着些莫须有的废料，还能装什么？”

　　俞佳念想怼回去，却发现手机找不到了，注意力放在了找手机上，没再回怼宋江舟，“咦，我手机呢？刚刚还在桌上啊，跑哪去了？”

　　左看看，右看看还是没有见到手机，她起身四处寻。

　　俞佳念没得收拾，忘性大，又不是一天两天，宋江舟习以为常，见怪不怪道：“你刚才在桌上吃饭不还拿手里？”

　　俞佳念回忆了一遍刚刚自己前面吃饭看剧的情景，“对啊，然后我收拾完桌子，好好的手机就自己长腿跑了，想和我玩躲猫猫，你说它可不可恶。”

　　她拿开沙发上的枕头找，还是不见，又转身看茶几上有没有。

　　宋江舟像是认栽似的叹口气，起身帮俞佳念找手机。

　　最后他在俞佳念刚刚吃饭时坐的椅子上找了她的手机。

　　俞佳念拿过自己的手机，回到沙发，“呀，原来在这呢。”

　　宋江舟：……

　　俞佳念微信上约好汤芊蕊和夏佑裴，一个半小时后，四人在密室逃脱的主题店汇合。

　　前台的小姐姐指了指墙上贴着的几张海报，“这里是本店目前推出的所有密室，几位可以先看看是否有感兴趣的。”

　　墙上挂着八张海报，每张海报都是惊悚的画面，并且下写着密室的名字、难度系数、恐怖系数。

　　小时候他们四个人经常喜欢凌晨关灯看恐片，个个胆子像坦克，除了夏佑裴。

　　密室逃脱，玩得就是心跳，恐怖才刺激。最终他们选择《夺命医院》。

　　夏佑裴看着下面简介恐怖星数有六颗，不禁咽了咽口水，牵汤芊蕊的手。

　　当然还是遭对方无情地甩开。

　　进入密室之前，四人将手机都放在大厅的密码柜里，工作人员带他们前往密室。

　　领路的工作人员将四人带入第一个密室，将手里的对讲机转交给宋江舟，关门离开了。

　　对讲机的作用在于可以和工作人员取得联系。

　　如果玩家遇到解不出的题或者遇到其他麻烦，可以通过对讲机找工作人员寻求帮助。

　　进来的门被关了之后，房间内昏暗一片，不知从哪传来空灵般的恐怖女音，似乎是在广播背景故事……

　　解完密室出来天已经黑了，四人随便找了一家餐馆吃晚饭。

　　晚饭吃完，跟汤芊蕊和夏佑裴道别后，俞佳念和宋江舟慢悠悠走在回家的路上。

　　路过一家便利店，宋江舟道：“你不买点零食？免得大晚上又喊饿吵得要死。”

　　俞佳念现在还不饿，况且家里还囤了些，她想说不买。

　　话还没出口，下一秒她无意识地偏头瞥见便利店里的辰锦忘，不太确认，她眨了眨眼睛。

　　“喂，俞佳念问你话呢。”

　　确认是辰锦忘，俞佳念眼睛突然亮了起来，道：“我突然觉得你说得很对，大晚上我真的超级容易饿，家里囤凌晨哪够我够吃啊，我确实应该去便利店买点零食。好了，宋江舟现在没你什么事了，你可以先回去了。”

　　俞佳念叽里呱啦说完，兴奋地跑进便利店，丢下站在原地一头雾水的宋江舟，他自言自语道：“买个零食高兴至于高兴成这样？”

　　俞佳念先随便拿了一瓶酸奶，然后慢慢靠近冷冻区正在挑吃食的辰锦忘，朝他打招呼：“嗨，辰锦忘，好巧啊，没想到在这里也能碰到你，我们简直太有缘分了。”

　　辰锦忘偏头看见是俞佳念，他怔了一下，随后生人勿近的神情缓和下来，回答：“嗯，是很有缘。”

　　俞佳念见他手拿着两盒便当，似乎在挑选，问道：“你还没吃晚饭吗？”

　　“还没。”辰锦忘放下手里的便当，“你呢？”

　　俞佳念没过大脑，下意识脱口而出：“当然没有了，我也还没吃呢。”

　　她揣着填饱的肚子，脸不红心不跳道：“要不要一起去吃晚饭呀？”

　　“可以。”辰锦忘没带犹豫。

　　“这附近有一家叫许记面馆，我觉得很好吃也不远。”

　　俞佳念和辰锦忘并肩出来，宋江舟紧盯着走过来的辰锦忘，眼神犀利。

　　从他们说第一句话开始，他就一直在外面盯着。

　　俞佳念差点忘了被晾在一边的宋江舟，她快步走过去，语气听起来像在赶人道：“你怎么还不回去。”

　　宋江舟不忘调侃道：“怎么，你很想我回去？”

　　俞佳念也不给面子道：“看出来了还不快点走。”

　　宋江舟没接话，看向她身后的辰锦忘，扫视一番，“你不该介绍一下？”

　　“嗷，差点忘了。”俞佳念忽视宋江舟，向旁边的人介绍：“辰锦忘，他是我弟，叫宋江舟。”

　　胳膊肘一定是往外拐的，宋江舟觉得好笑又无语道：“俞佳念，我是让你给我介绍他是谁，没让你自报家门。”

　　辰锦忘察觉出宋江舟对他的不爽，但他和善又不失礼貌道：“你好，我叫辰锦忘，是你姐姐的朋友。”

　　宋江舟眉梢一挑，不屑一顾道：“哦，只是现在而已。”

　　“我的意思是不止现在。”辰锦忘面色平静，回答耐人寻味。

　　宋江舟冷哼一声，“话别说太满。”

　　两人四目相对，剑拔弩张，气氛诡异。

　　俞佳念左手戳在右手食指上，打断两人，“stop，停、停停停。”

　　她对站对面的人说：“宋江舟你先回，我晚点回来。”

　　“大晚上你不回家，你想干嘛？”

　　俞佳念也没好气道：“我饿了不行啊。”

　　“俞佳念，你知不知道安全——”宋江舟说一半反应过来，话锋一转，“你胃是无底洞？刚吃……”多久还没说出口，俞佳念迅速捂上他的嘴，“我长身体不行啊。”

　　宋江舟恍然，扒开俞佳念的手道：“行。”

　　俞佳念双手推着他的背往前走，催他：“现在没你什么事了，回家吧，家里需要你。”

　　宋江舟比俞佳念还没耐心道：“你急什么？”

　　俞佳念找借口道：“我今天花还没浇水，你再不回去，它要渴死了。”

　　宋江舟毫不留情拆穿她，“你今天倒是勤快上了，平时我怎么没见你这么积极？”

　　俞佳念瞪了他一眼，示意他谨言慎行。

　　“行，你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宋江舟看了一眼辰锦忘，眼神带着警告，然后转头对俞佳念说：“23点之前没点见到人，警察局见。”

　　俞佳念当然不会听宋江舟的话，她只是现在一时半会没时间跟他拌嘴，敷衍道：“快走吧你。”

　　见宋江舟还紧盯着辰锦忘没走的意思，俞佳念赶他道：“宋江舟，你再晚回我的花要渴死了。”

　　“我看不是渴死是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