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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桂月狼啸 ...

  •   据传,自元朝开国以来,剑招便以一招“清风作曲”为顶峰,其中奥妙真乃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一招分两重境,一重境含七分妙,两重境足足有四十九分妙,仅在瞬息之间便有四十九般变化,无人能招架得住,真真做到了独孤求败的境界。然此绝招创始之人却一生郁郁不平,鲜有顺心事,直至死皆无人承认此招是沈清风所创,不过是恰恰“清风”二字与名相重罢了,可清风作曲是何曲,又是为何人而作,世人知者又有几人?原是世俗不肯承认罢,再说沈清风此人经厉如何,客官待我慢慢与你细说;
      话说这天目山有家猎户,白日里家中男主人以打猎为生,对山中生灵多有敬意,凡是见到猎物幼崽绝不伤及分毫,家里女主人则做些针线活去杭州城里换钱,一家子也无什么大灾大难。没几年,家中女主人诞下一子,取名清风,家中男主人刻了一个小木牌子,上面写着沈清风的生辰八字和姓名。次年冬季,山中大雪封路,积雪久久未曾消融。
      一日夜里,桂月当空,狼啸四起,沈清风之父闻声随手拾起猎弓,其母将沈清风搂紧。四周狼声愈来愈大。一下子野狼开始撞门,透过窗只能依稀看见狼影,沈父一发双箭直射出击,狼群见势回避。烛火摇曳,狼群时隐时现足足有十来只,个个双眼凶残,只只骨瘦如柴,黑幕中闪烁着空洞的目光。“等一下狼群冲进来时,你从后门带着孩子跑,跑下山躲进城里,白天再回来。”沈父道。“沈郎那你怎么办”沈母嘀咕道,双目含满着泪。“不用管我,孩子要紧,这小狼崽还伤不着我”沈父道。沈父此时露出一个自信的笑露,其实他也无十足的把握面对这群饥狼,而这一笑只是为了沈母安心半分。猝然,木门被野狼刨出几星点洞来,慢慢地显出一个黑鼻或是獠牙,再逐渐半个狼身子,沈父急射出一枝箭来,那狼中伤嚎叫而走。木门支撑不住,突出两只狼来,恶狠狠地看着沈父沈母。沈父举弓持箭地去警备着,随后微微点头示意沈母。沈母授意后,打开后门便抱紧沈清风疾冲出去。此时,野狼纷纷涌上来,沈父全力一箭将领头狼射在墙上,那狼挣扎一会便断气了。沈父又利索拿出一箭,刺向次狼的眼,那狼吃痛后逃。人与狼僵持片刻,狼群左右相视,跟着一声嚎叫,群狼一拥而上。远在几里之外的沈母一听,不禁胆颤心惊 ,心中担忧甚重。沈父一发三箭,箭箭中敌,却无奈敌狼数量之多,见机跑到房外头的旷地与众狼迂回,箭矢无便挥刀,刀钝便赤手空拳与狼肉搏,能拖一刻是一刻,直至狼数渐少,直至自己两眼发昏……。
      沈母抱着沈清风径直跑下山去,可大雪纷飞,沈母二人当真寸步难行。正当沈母回头一看时,隐隐约约观望到两双绿青色的眼睛盯着她们,好似正在等待机会,待沈母气殚力竭时,再施袭击,将沈母二人一击毙命。沈母见状,大惊失色地道;“救命!”,因恐惧而变得沙哑的声音不断地叫喊着,打破了这寂静无声的氛围。沈母逐渐慢下脚步,步伐越来越沉重,步调因乏累而变得缓慢,嗓子也因枯干而难以发声。两条饿狼见时机已到,准备扑闪上去,哪知疾风一吹,饿狼伴随着剑光倒地。沈母回首一望,惊恐地看见有一人立于雪上,脚像似踩到雪上,雪竟然不陷下去,且脚印全无,令人匪夷所思。沈母呆了片刻,也来不及分辩此人是人是鬼,倒头便是又磕又拜,用手指了指自己房屋的方向,艰难地发声道;“救救....我....丈夫...”。那人听完,急忙奔走,须臾跑了几里路,月光下也只能观其背影。那人一走,沈母看着眼里的沈清风,不禁流下热泪,泪滴在沈清风的脸上,沈清风却未哭闹,用他的小手去轻轻地触摸沈母的脸,好似要她别哭了,一双纯净的大眼晴令人动容。沈母下山后并未进城,而是停足在一个村庄上,被户人家收留一宿。次日清晨,沈母又抱着沈清风上山归家。当看到房屋时,屋内一片狼藉,四周血迹斑斑,令人触目惊心,衣物碎片散落在地。在屋外雪地之中看见一片血泊,其中一只手指格外显眼,沈母见了一时激动的上气不接下气,昏死过去。不知过去多时,在沈清风一阵阵哭喊声中,沈母渐渐醒转过来,当时天寒地冻,朔风凛凛,沈母要再晚醒半分,母子二人可能都冻死在这深山之中。二人回至屋中,沈母喂饱了沈清风,自己一人坐在门外,一时思绪万千,杂乱不堪。沈母迟迟不敢相信沈父已死于群狼的围攻之下,倏然想起昨晚沈父之言,望着白林寒日深处,痴痴落下泪来。
      三日后,家中早无米粮,沈母无奈只得进城中找过活的生计。尽管丈夫生死未卜,可她一个弱女子又能奈何?况且身旁还有人孩子要养,却是生活坚难。进城后,沈母背着沈清风,用些许布带固紧,四下寻活竟无一家有活干。午时,沈清风因腹饥而叫喊,沈母哄着又喂了些奶,只是整日未进食,奶水也变稀了起来。母子二人坐在街旁,望着路人断断续续,来来往往,沈母无助的声音在心中不断嚎叫,期待着一个可以过活的生计。北风呼啸,沈母凌乱的头发引得路人以为是街边一个乞丐,见她负着孩童,个别大婶、姑娘们心发善意,时不时给个两、三钱,沈母不住地低头道谢,也有闲人白眼相视,毒言相向,沈母又何曾理会一二?但常言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还未安闲片刻,一群乞丐挡在沈母面前,不一会儿,团团围做了沈母,引得路人在旁观望。“婶,您这不是断我们财路,好歹也要讲讲道上的规矩啊,这一块人多钱多的地儿是咱哥儿几个先到,怎么着都要先跟咱们说说吧,你看!你这么办,要咱哥儿几个怎么活呢?”其中一个乞儿道。“实在对不住,我这就走”沈母低着头,唯唯诺诺地道。沈母正要走开,又被众人拦了去路,凶神恶煞的盯着。沈母想绕道而走,乞丐头不耐烦的眼神暗示他人,众人一齐上手抢夺沈母方才的讨得的几钱,沈母拼命护着。争夺中,沈清风禁不住动荡哭了起来。乞丐头见掠夺不下,一手将沈清风捉走。沈母见状惊恐万分,一时失了魂,发了疯的乱叫起来,一时顾不上那么多,将怀中钱财甩散,向着乞丐头奔来。众人见钱散满地,急忙去拾。乞丐头见这女人同先前判若两人,不经被吓了一跳,心惊胆战。乞丐头也不管什么孩子不孩子的,也去捡钱。沈母一把将沈清风拥入怀中,目光温柔至极。沈清风见是熟悉脸旁又嘻笑起来。待到争执息了,路旁众人尽接散去,沈母失魂落魄的走在路上,一时迷茫无措。
      正从不远处传来马蹄声,街上行人尽皆跑散,唯沈母依旧两眼无神,双目无主地游荡。“走开!快走开!”一声声警告却对沈母无用,骑马之人不得不紧急将马勒停。沈母抬头一望,一个中年男子立于马中,身后跟着几位待从。“叫你让开是否未曾听见!可知这马力壮,若是擦碰到你,便立即取了你性命!”一待从道。沈母面色苍白,毫无动容。“这位姑娘,看你面颜惨淡,目光无神,想来近日遭遇难言,不知姑娘家住何处,敝人可送姑娘一程,自是免了这旅途劳顿之困。”那中年男子道。沈母思索一番,见这中年男子身着白底金绣祥云瑞兽衫,腰戴紫带蓝纹玉环绦,头簪二龙夺珠白玉冠,尽管衣身简素却不失大气华贵之态。“乞望大老爷发发善心,收留咱母子二人,余生做牛做马来报大老爷今日大恩,任是苦活累活我都是干得下的,只求大老爷给托身饱腹之所,来度余生!只待怀中孩儿长大,自会离去,不求报酬!再乞大老爷发发善心,收容咱母子二人”沈母跪下拜道。“姑娘这是……”中年男子面露尴尬道。“孩子他爹前几日被野狼咬死了,咱母子俩在城中寻了整日活计,真真无人收容,实在无力过活,早已饿了几日,实在没办法才想出这种没脸没皮的法子,我饿着不要紧,可孩子还小,挨不得饿的呀!求求了!”沈母跪拜着,眼中泪珠打转滴在黄尘上,滴滴作响。中年男子下马将沈母扶起,心中忽想起今早在逍遥观中那位散人说的话,正打算积些功德,便将母子二人带回府中,当下无话。
      沈母同大老爷来到府门前,牌匾上写着“南平郡王府”五字,威风堂堂。原来这正是蒙古贵族,汉姓燕字,一族上下好几房,受汉族儒家教化较深,倒真有几分汉人的风味。再说府内关系杂乱,盘根错节,那中年男子正是府中大老爷,单名一个齐字,年至五十未得一儿一女,想着去他房中接养一个,不期去年燕齐夫人苏氏正好怀上,满打满算正巧沈母进府这日分娩,府中异常热闹。“老爷不好了!夫人……夫人难产,孩子卡住了,生不下来啊!”一产婆急道。“什么!必须给我生下来!无论如何都要保我妻儿平安!”燕齐急道。产婆见状又跑回去。日渐将昏,夕阳残照,产房中喊声不断,人流往来动乱。燕齐急得顿脚,眉皱如山,来回走动,闭着眼睛拜三清、佛祖、观音的。沈母在旁余心不忍道;“老爷不妨让我试试,我祖上有产胎的方子,即使难产,再也是好用的,当初生沈儿时便用着这方子。”燕齐一听,两眼发光,似捉住救命稻草一般,道;“当真!那你尽可一试,定要保我妻儿平安!若是事成,我燕某必有重谢!”沈母将沈清风交与一旁的老妪,向产房奔去。星月齐出,寒风徐徐吹来,渐渐下起梅花白雪,皑皑一片,霎时间天地一片纯净。突然一个稚嫩清脆的声音响彻燕府。“生了!生了!”产婆急忙报喜道“是女孩,老爷是个漂亮小姐。”燕齐此刻感激不尽跑进房中,道;“在哪?与我看看。”燕齐抱过孩子喜上眉梢。“老爷给我看看。”苏氏虚弱的道,嘴唇与面孔一齐的苍白,燕齐抱近孩子与苏氏看,两人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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