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光体外源》花乌龙

3、四月月考

　　三月终于在忙碌中过去了，迎来了带着微风和下雨的四月。
　　昨晚下了一整夜的雨，天似乎也变凉了些。
　　从贺锦霖进入公司以来，每一天都在为了四月即将到来的月考考核而努力着。
　　创星娱乐从成立以来就一直有一个奇怪的规定，每一个月的月末几乎都要进行分组考核，输的一组进行小组互投，得票最高的一个人进行淘汰，淘汰过后将不再参与接下来的训练，公司虽说招了很多小朋友，但最后能留下来的也仅仅只有那么几个人。
　　所有招进来的人，年龄都不大，有的七八岁就进入公司练习，跟贺锦霖进来的这批一共有十一个人，年龄最大的也才十三岁，而此时的贺锦霖十一岁。
　　和往常一样，贺锦霖正在上舞蹈课，三个工作人员正在帮他掰腿下叉，随着惨叫的传遍了整个练习生，贺锦霖一脸痛苦的紧紧闭眼哀求。
　　“等……等一下。”
　　“啊！啊！我不行……”
　　老师并没有停，依旧在引导贺锦霖。
　　“放轻松……放轻松。”
　　贺锦霖趴在地上喘着粗气，手紧紧握成拳头。
　　他之前从来没有经过专门的练习，柔韧性并不好，舞蹈课对于他来讲就是恶魔般的存在。
　　来公司已近半月，每一次上舞蹈课，他都要经历一次非人般的折磨，不过贺锦霖是一个能够忍耐的人，就算是再痛苦，他也只是表面露出表情，也并没有被吓到，身边有好几个小伙伴都会在深夜里偷偷抱在一起痛哭，哭着喊着要回家，而他显然没有这种想法。
　　就正他忍受着大腿内侧的筋因为拉扯而十分剧痛而传遍全身时，门突然被人打开了。
　　是另一个舞蹈老师进来了，她的身边还领着两个小孩，看起来年龄和他们差不多，应该也是被招进来训练的。
　　舞蹈老师拍了两下掌，所有人停下练习看着老师。
　　“来来来！”
　　“给大家介绍两人新来的小朋友。”说着老师作了一个请看的手势。站在她身后的人立马从她后面缓缓走上前，害羞的低着头。
　　舞蹈老师继续说。“好，那现在让他们做个自我介绍。”
　　其中一个将低着的头抬起来，脸上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他的脸很源，像是糯米团一样。
　　“大家好！我叫许知星，我……唱歌还行……以后请多多指教。”说完许知星便向将他围住的小伙伴深深鞠了一躬，场面瞬间响起掌声，等掌声结束了，另一个小朋友才开始自我介绍，他看起来不像许知星那样害羞，他声音里带着一丝烟嗓开口。
　　“大家好，我叫李不衍，我唱歌也还可以，我最喜欢的歌手是王嘉尔，希望接下来能和大家好好相处。”介绍结束，依旧响起了掌声，李不衍冲着周围笑，笑容可掬。
　　他长了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笑的时候眼睛温柔的像是冒出了柔水。
　　他的名字倒是不像他的性格，听他名字，还以为他是一个不说话的高冷男孩子。
　　掌声结束后，老师继续介绍两人。
　　“以后他们两就和大家一起训练了，那既然他们唱歌好听，就让他们给大家唱一首。”
　　周围再一次响起掌声，并且还有人欢呼。

　　许知星也没有推脱，带着他略显害羞的身体往前走了一步，便唱了一首《水星记》
　　“还有多远才能进入你的心”
　　“还有多久才能和你接近”
　　“咫尺远近却无法靠近的那个人”
　　“也带着和你相遇”
　　“环游的行星”
　　“怎么可以”
　　“拥有你”
　　最后一个音落下后，掌声响起，似比刚刚要热烈，结束后，李不衍也开始唱歌，他挑了一首《男孩别哭》
　　“我跟你描述一个灵魂”
　　“它拥有不谢的青春”
　　“每当夜色降临”
　　“就会轻轻歌唱”
　　“它唱着一个新鲜的故事”
　　“里面的人相互微笑”
　　“是不是每个夜晚都要这样”
　　“为了爱”
　　“去用醒交换”
　　“男孩别哭”
　　“美丽世界的孤儿”
　　“可我的心，我的家，在哪里？”

　　……
　　唱完又是一阵阵掌声，等掌声停止，老师也开口说话，语气不似刚刚的轻松，而是带着严肃。
　　“好了，以后大家相互照顾一下，现在我要说的是月考。”
　　“距离月考也没剩下多少时间了，我们的任务还很重，很多小伙伴没有舞蹈基本功，所以接下来日子会哭一些，我会花大量时间来训练大家的基本功，最后一个星期的时候我们才开始学习舞蹈，因为大家来的时间段不同，所以今天来的两位小伙伴就到小丁那组，小丁平时也可以帮抠动作。”
　　“好了，我废话不多说，现在我们可是训练。”
　　“我们先来在拉伸动作，大家跟着我的节奏来。”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二、二、三、四、五、六、七、八、”
　　“三、二、三、四……”

　　……
　　老师在前面做，剩下的人在后面做，做完最后一个动作，老师转头看着他们。
　　“好了，现在我们开始真正的拉伸，许知星和李不衍，你们两个过来，我亲自指导你们。”
　　在场的人都投去心疼的眼神，所有人都知道汝老师是出了名的严厉，要是一个动作做不好，就会来无数遍，直到她满意为止。
　　许知星和李不衍听到名字后，也径直的往老师身边走。
　　等所有人散开后，老师将两人带到角落，第一个是许知星，老师将手腕上的衣服往上撇了撇。
　　“你先坐下。”
　　许知星照做，等他坐下后，老师也跟着坐下。
　　“不要紧张，放轻松，今天我们先来在一字马。”
　　老师将腿恰在许知星的打腿内侧，慢慢将他的两腿分开，许知星刚开始还能接受，越到后面，他的腿越来越麻，越来越疼，直到叫出了第一声。
　　“啊！”
　　站着的李不衍手心已经开始冒汗了，看着许知星摇头晃脑的样子，他似是想到了待会的自己，他的身体僵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看着许知星。
　　许知星的脸都憋红了，他的身体弯到两腿中间，手握紧又张开，额头上已经开始冒汗了。
　　“啊！老师，疼。”
　　“放轻松、放轻松……”
　　随着老师的力度越来越大，许知星的疼痛也快到了极限，他的上半身不停的扭动着，像是在缓解大腿传来的疼痛。
　　终于，在忍受了巨大痛苦之后，老师缓缓放开了他。
　　当老师的腿离开许知星大腿的时候，许知星直接补到在地上喘着气，他的脸色煞白，嘴唇也变干了，刚还还纯红齿白的小孩，这个时候像是经历了一场大病，虚弱无力的躺在地上。
　　老师站起来，把目光转向李不衍。
　　李不衍知道逃不过，也没有反抗，乖乖坐下。
　　“放轻松……放轻松”

　　“啊！啊！”
　　结果可想而知，和许知星一样，不停发出惨叫，最后也是虚弱的躺在地上。
　　其实整个练习室也的是惨叫声，只是他们已经逐渐习惯了，就算是他们来了十几天的人也还是害怕拉伸，更别说他们两人刚来。
　　老师站着看着两孩子，安慰道。
　　“今天会有点疼，等习惯了之后就好了，这还只是第一步，接下来我们还要练的还有很多，现在你们先休息一会儿。”
　　两人点头，向老师道谢。
　　“谢……老师。”
　　“现在，你们活动一下自己的腿。”
　　躺在地上李不衍撑着身体站起来，此刻两人的腿软的没有任何力气，甚至有些发抖，在起身的那一刻，李不衍险些摔到。
　　站起来后，两人低着头捶了捶大腿。
　　片刻后
　　“好，现在我们来扎一分钟的马步。”
　　两人虽然还想休息，但是为了早点跟上其他小伙伴的速度，他们还是乖乖扎好马步。
　　老师就这么在他们两身边转来转去，两人的身体不直接弯了，手脚也开始抖，虽然脸上显露出痛苦的表情，但是两人都没有喊停，直到老师宣布时间到。
　　“好，时间到。”
　　李不衍和许知星才缓缓站起来，如果说刚刚是险些站不稳，那么现在就是直接站不稳，李不衍直接往后到，“啊！”还是许知星眼疾手快的抓住他的手，不然他还真的就跟地面来了一次亲密的接触。
　　“老师:欸欸欸，等许知星将李不衍扶起来，老师才松了一口气。”
　　老师也并不是那种狠心的人，况且现在他们还只是孩子，也没有刻意刁难他们，一切都只是为了他们早日能够跟上团体速度，此时此刻他表情里还是有一丝不舍的心疼。
　　“好了，我们今天就练那么多，今天好好休息，明天我们继续。”
　　两人向老师鞠躬。
　　舞蹈老师走到正中央，依旧拍了拍几掌。
　　“来，今天就训练到这里，明天我们继续。”
　　所有人向她道谢道谢。
　　练习生合:“老师辛苦了，老师再见。”
　　舞蹈老师:“明天见。”
　　等老师离开教室后，所有的小伙伴便往两人围了过来。
　　大家都一一做着自我介绍，首先介绍的是年龄最大的，也是这一批练习生是进步最大的。
　　“你们好，我叫丁加羽，我擅长舞蹈，以后你们要是有不会的，可以来找我。”
　　两人点头。“嗯，谢谢。”
　　“我叫宋彦希，我应该也是唱歌比较好。”
　　看起来，宋彦希是那种爱笑的男孩子。
　　“我叫马嘉辰，我唱高音还行，跳舞一般，柔韧性差。”
　　众人都被他这一句柔韧性差给逗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也是，我也是。”张赫源说话了。
　　在场的很多练习生也都纷纷附和，表示赞同。
　　在这欢声笑语中，两人看起来倒也没有那么像是刚刚来的练习生，整个气氛还是和和谐的。

　　……
　　接下来的日子，他们都一直在一起训练，每天都是三点一线，宿舍，教室，食堂。
　　因为都是学生，所有他们明天都会上文化课，早上七点起床，七点半集合吃早餐，八点上课文化课，十点上声乐课，十二吃午饭，一点到两点午休，两点半上舞蹈课，五点下课，五点半开始吃晚饭，晚上继续上声乐课。九点回宿舍。十点半熄灯睡觉。

　　……
　　日子在这充实的一天天中度过，很快到了四月月末。
　　今天和往常一样，要说不同，大概就是今天的老师变多了，早上八点，所有人准时在一间又大又宽敞的教室里集合。
　　所有练习生整整齐齐站成一排，昨天已经将十二个人平均分成了两组。
　　贺锦霖、许知星、李不衍、丁加羽、张赫源、苏浩一组。
　　马嘉辰、周浩然、陈泗鑫、温言、李钦兴、令狐南希一组。
　　练习生的对面坐满三个人，有舞蹈老师，声乐老师，还有老板廖文涛。
　　老板表情严肃的拿起话筒说话。
　　“今天是我们公司自行组织的四月月考，希望大家拿出百分之百的热情，认真对待这场考核，按照规则，今天将有两个人表现最差的人会离开公司。现在我宣布考核正式开始。”
　　话毕，练习生找到各自所再的位置坐下，支持人出场了，也就是声乐老师。
　　他没有来平时的和蔼可亲，拿着手卡和话筒走到中心位置。
　　“好，那接下来，两组的队长丁加羽和马嘉辰来我这里抽签决定出场顺序。”
　　两人一起走到主持人面前，各自抽了一张折着的纸后将纸递给了主持人。
　　支持人将纸展开，宣布结果。
　　“好，丁加羽这组先开始表演。”
　　三人纷纷离开，丁加羽回到队里，便开了排兵布阵。
　　“许知星、贺锦霖、我”我们三个先表演。”
　　“李不衍、张赫源、苏浩，你们后表演。”
　　主持人念着手卡，好，现在第一组上场，表演曲目《折翼梦想》
　　丁加羽:“曾有一个小小的梦想”
　　“直到长大以后才发现”
　　“谈起梦想是多么奢望”
　　“那些回不去的日子”
　　“像是一把利剑”
　　“把我的回忆留着在昨天”

　　贺锦霖:“我似乎从没想过”
　　“长大的代价会是如此之大”
　　“如果早点回头”
　　“结果会不会改变”

　　许知星:“我现在要做的”
　　“就是收拾行囊”
　　“带着仅存的热情”
　　“还有那被折翼的梦想”
　　“不断的向前，向前！”

　　合:“我们的青春”
　　“是五彩斑斓的”
　　“只是我不知道”
　　“我是否值得这种描述”
　　“我唯一能够做的”
　　“就是把折翼的青春”
　　“重新修补”
　　“然后出发”
　　“去往更远的未来。”
　　歌词唱完后是大段的纯音乐，三人开始了舞蹈部分。
　　……
　　一曲结束后，三人手拉手一起谢幕。

　　主持人:“好，那接下来是马嘉辰组带来的歌曲《光影》。”
　　随着报幕的结束，马嘉辰组也开始了表演，坐在类似于评委席上的老师根据他们在台上的表演，有意无意在纸上打着分。

　　很快，所有人都表演结束了。

　　主持人依旧走到中心位置。
　　“好，现在所有表演的曲目都已经结束，究竟哪一种会取得胜利？结果已经在我手上了，我宣布，本次考核胜利的组是……马嘉辰组。”
　　虽然比赛有输有赢，所有人都在鼓掌，每一个练习生的脸上并没有不服气的神情在，马嘉辰组虽然赢了，但他们脸上也没有很开心的表情，也许比起比赛赢了，能让你开心的事也就是不要淘汰队友。虽然他们只相处了一个月，但是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是很容易交心的，没有人淘汰是他们现在所有人此时此刻最大的愿望。

　　主持人继续说:“好，那接下来，请丁加羽组到小黑屋进行组内互投。”
　　所有人的情绪低落，没有人说话，只是如机械般跟着工作人员往小黑屋走。
　　把丁加羽六人领到小黑屋门前后，工作人员停下来。
　　“现在一个一个的跟我进来投票。”
　　第一个进去的是队长丁加羽。
　　工作人员将丁加羽领到椅子上坐下，递给了他应该平板。
　　“你投谁，就写谁的名字，然后给镜头看一眼。”
　　丁加羽接过平板，快速在平板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工作人员提醒到。
　　“不能写自己。”
　　丁加羽态度似乎有些激动，把平板摔在桌子上，硬气答。
　　“我就投我自己。”
　　工作人员的耐心也快用完了，语气里带着些怒气，每一个字都咬的很清晰。
　　“不行！只能投其他人。”
　　丁加羽语气带着些哽咽。
　　“我就投我自己，你爱要不要。”
　　工作人员语气依旧没有丝毫松懈。
　　“不行！”
　　丁加羽看着桌子的平板问。
　　“为什么不行！本来就是我的错，凭什么不行！”他的声音越来越大声。
　　工作人员继续解释。
　　“规则就是互投。”
　　丁加羽使劲拍了一下桌子，反驳到。
　　“规则也可以改变。”
　　说完不等工作人员接话，便重重的摔门而去。
　　外面的人也都知道是什么情况，丁加羽出来的时候他们一个人都没有说话，丁加羽略过他们，走到墙边，捂着脸哭了起来，其他人也只是走到他身边轻轻拍着他们肩膀。

　　第二个进去的是许知星。
　　工作人员:“准备好了吗？”
　　许知星低着的头看了一眼工作人员，工作人员把平板和笔递过去，许知星接过后，立马将整个上半身地下。
　　“唉！”为难的发出了一个字。
　　“能写给自己吗？”
　　工作人员:“不可以。”
　　身体弯着的许知星挣扎了许久还是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工作人员:“不能写自己。”
　　许知星声音小声，“等一下”他拿着笔的手在平板的一角不断的抖动，等他直起身后，他的眼泪刷一下如山泉般喷涌而出。
　　他没有向丁加羽那样拍着桌子宣泄自己的不满，只是小声的抽泣，泪水顺着他的下巴滴到了他的小小的手上。

　　第三个进去的是贺锦霖。
　　他进去后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就想问一下，他们是下个月不来，还是永远不来。”
　　工作人员:“永远本来。”
　　贺锦霖继续质问。
　　“那做这个有什么意义。”
　　工作人员:这样你们才有动力。
　　贺锦霖无奈一笑。
　　“有动力？哈。”
　　工作人员继续说。
　　“不然你们月考没动力。”
　　贺锦霖无比认真的说。
　　“有啊！我们是一个team啊！齐心协力很重要啊！”
　　如果不是知道他只有十二岁，根本没有人相信这样成熟话会从一个只有十二岁孩子的嘴里说出来，原来小孩子都懂的道理，公司的成年人却不懂。

　　贺锦霖无疑是这一批孩子里最通透的一个人，但在写下自己名字的那一刻，他还是哭了。

　　接下来的练习生一样的也都写了自己的名字。
　　等这一次集合的时候，所有人的心情也都异常沉重。
　　公司老板知道所有人都写了自己的名字，火气十分大，拿着话筒开口。
　　“既然来到公司，就要遵守公司的规则，玩不起，那下一次就不要月考了。”
　　丁加羽举起话筒打断老师说话。
　　“我们投，队长直接淘汰。”
　　李不衍从丁加羽手中抢过话筒。
　　“我们每一个人都有责任，不能让队长一个人承担。”
　　老板:“好，那既然你们不投，那我们来帮你们投。”
　　片刻后工作人员把一张写着名字的纸条递到了丁加羽的手里。
　　最后在公司的压力下，还是有人淘汰了。
　　丁加羽展开手中的纸条，看到里面的名字时，情绪直接崩溃，将头低着，使劲抓着自己的头发，一遍又一遍的打自己的头，在场的所有队友都在哭。
　　淘汰的人是苏浩。
　　目送他离开的时候，所有人都和他拥抱，丁加羽没敢看看他走，只是一个人走到角落，使劲捶打着白墙。
　　此时他们的力量是如此渺小，就算抵抗又有什么用，对于公司来讲，他们在乎的做会是流量和利益，谁能够给他们带来流量，谁就可以存活下去，这个时代本来就是适者生存，不适者淘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