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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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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放手吧,牺牲了那么多人。这样的生活,你快乐吗?何况真相究竟是怎样的我们并不清楚不是吗?”旖羽劝道。
茗冰看着她,她终究只是为他们考虑,却从未想过自己。在这场较量中他们都在逼她不是吗?
“羽羽,有些事开了头就无法结束了。我们见面的那一刻就已注定了无法回头的路。”茗冰道,是啊,只能一直往前走却没有回头的路。他笑了,嘲讽的笑。
“我知道你不会原谅,可是当初选择抛弃你,你的母亲也并不好过不是吗?留在宫中以当年的情况你认为你可以活下去吗?何况最终你的母亲仍旧做了她不该做的事。我知道,作为公主依当时的情况而言刺杀皇帝是责任,可是你得明白你的母亲为什么让你离开,不是报仇而是过平静的生活,所以…”旖羽说着,第一次她在茗冰的面前说出了不被允许的禁忌。可是看着茗冰愤怒的扭曲了面孔,慵懒异常的双眸,她知道她错了。她开始大叫:
“退下去,所有的人都退下去。”可是来不及了,鲜血飞溅在她的周围,她看到了尸体乱飞的身影,她的耳中到处是惨烈的叫声。
茗冰的眼睛变的通红,他看到了血那么鲜红而美丽的液体,他贪婪的呼吸着这种令她兴奋的味道,他的手扼住了一个人的喉咙。
“主上,那是小姐。”魈璜惊叫的声音。“小姐”他醒了,看着周围惨不忍睹的场面他只是淡然的撇了撇唇,可是随即他愣住了,自己手里掐住的喉咙是他,他差点亲手杀了她…
“为什么?”他愤怒的大叫,他看着她,她为什么那么对他?只要她像往常一样叫他“哥哥”,只要她在他扼住她的喉咙时抱着他,他就会知道是她,不是吗?
“你一点都不在乎吗?这么多的生命,我宁愿自己死。”看着茗冰的淡然,旖羽心痛,那是生命啊,和他们一样真实的生命啊。
“是你害死了他们。为了他你牺牲了他们。”毫不留情的指控,是吗?为了臻顼的帝位不受阻碍,她激怒哥哥,却牺牲了这么多人。原来她真的很自私啊。
她看着这些如同罂粟般妖艳的盛开在她周围的液体。那些以为久已忘记的记忆,那些人:母亲,飘柔姐姐,絮云…她们的笑出现在她的面前,她们的血液就是这样流在她的眼前。
“不”她大叫,她痛苦的抱紧了自己,母亲,求求你,告诉我,不是我,不是我…可是这些平素陌生的人此刻却那么清晰的出现在她的面前,他们对着她笑,那种空灵的笑…
“不要这样对我!”她重复着,纯净的眼神却被浓浓的白雾遮的看不清楚,她全身颤抖着。茗冰望着她,后悔自己不该说出那些话,他走过去,轻轻的抱住了她,如同小时候,哄着她:
“羽羽,别怕,哥哥在这儿。”
“哥哥”抓住救命稻草般旖羽抓紧了茗冰的衣袖,飘缈的声音回荡在诡异的大殿中:“他们对我笑,他们说…是,是我,害了他们…”
“不,不是你。羽羽,相信哥哥,哥哥会在你身边,永远。”
他们同是被命运捉弄的人,相拥着去感受世间的温暖,然而伤痕累累的心…真的可以感到温暖吗?悲伤着,魈璜的双眸中第一次只是悲伤。
走进屋内,看着床上的人睡的那么安详,飘絮美丽的眼眸中只有恨。忽然一个可怕的念头闪如她的脑海,何必那么麻烦呢,费尽心机,还不是被茗冰弃若敝屣。手中的匕首眼看就要刺进她的身体,她却醒了。
“为什么?”旖羽平淡的问道,眼神平静却无神。
“你早就该死了。”咬着牙,飘絮毫不犹豫的刺了下去。
旖羽闭上了眼睛,结束吧,就这样结束吧。一命偿一命何其公平,何况还是这么多人命呢。
久久的却始终感觉不到任何动静,睁开眼却看到飘絮嘴角溢出的血液,哥哥的手不知何时已扼住拉她的喉咙,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眸中没有恐惧,只有悲伤。
“我爱你,为了你父王走了,姐姐死了。可你却要杀我,怎样你才会喜欢我?”
茗冰没有回答,只是眼眸却冰冷。旖羽甚至可以感觉到他手腕加强的力道
“我不想任何人再因我而死,忘不记的,哥哥,放了她吧。”匕首在她的手里,却在她自己的脖子上,旖羽知道哥哥绝不会饶恕一个人两次,不管对谁。血从她的脖子上溢了出来,可茗冰的手却并未松开。
“哥哥。”她叫,眼中只有企求。茗冰看了一眼她脖子上不断滴落的血滴放开了飘絮。可是飘絮手中的匕首却突然刺向了茗冰。
“啊!”旖羽不敢相信的看向飘絮,她那清澈如水的眼神此刻是那么美丽。
“即使不爱我,那么我希望…你…记住我。”旖羽听到她说,她看到她的匕首在距离茗冰胸膛的位置掉了下去,她看到哥哥的手就那样结束了她的性命。
记住,飘絮要的仅仅是哥哥的记住啊。旖羽悲痛的站在那,却是看着哥哥的绝情,还有飘絮的痴情。
“哥哥,会记住她吧。”仿佛自言自语,旖羽只是不停的说着,脑中却是一片空白。
一夜之间,皇宫所有的侍卫皆换成生面孔,琉非觉得诧异,只是此刻他的心里有的只是病重的父皇。
见到如此病重的父皇,琉非不禁流下了泪,以往那么尊贵的父皇,此刻在他的眼中却只是一个老人而且是他的父亲。
“父皇…”
“非儿啊”床上的人听到声音,睁开了久闭的双眼却仿佛随时会闭上一样。
“是,父皇。”
“非儿,父皇知道当年那件事,你对我成见很大…可是,非儿,我…是皇帝,父皇希望你明白。”苍老而沙哑的声音,琉非没有想到平素如此威严的父皇竟会发出如此无奈的叹息…
“我明白,父皇。”琉非轻啜。
“不,非儿…父皇知道你,是一个淡泊的孩子…从小就是。可是,非儿,最终受苦的还是你啊。”床上的人忽然抓紧了琉非的手,急道:“顼儿,他像及了年轻的我,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所以非儿,只有那个女孩子…可以改变他。父皇无力去挽回什么,只是希望…你和顼儿可以好好的。”
制止了琉非叫太医的声音,床上的人笑着拉紧了琉非的手,闭上了眼睛。依稀中两个自消失在年迈的皇帝口中:
“瑾儿。”
“父皇…”琉非喊道,为什么,如果他可以早点明白父皇,他就不会错过这么多的时间。
他知道父皇其实是关心他甚至是爱他的,与皇兄不同,从小他有着选择学习生活的自由。他可以自由的选择他想要的生活,他可以学习他所学的。他从未想过做什么皇帝,因为从小他就知道皇位是皇兄的。他的皇兄十岁起就有着令文武百官赞叹的经世之才,十四岁就策划了连父皇也无法阻止的宫变铲除了朝中深植的当时最受宠的瑾贵妃的党羽。而这一切对他来说却是残忍的,可是为了皇兄,他放弃了父皇给他的自由,他参与政事,组织了一次次铲除异己的行动,是的。他变了,他的世界中不在只是淡泊还有权势。然而,在他的心中,那段淡然的日子留给他的只有父皇坚定的许诺:
“非儿,一定要娶心爱的女子为妻啊。”
心爱的女子,他笑了,苦涩的。父皇看出来了吧,他已失去了这个许诺,就像他曾经有过的日子。后悔吗?不后悔啊,帮助皇兄,她也会幸福吧。那个有着纯净眼眸的女子会幸福吧。
皇上驾崩,太子即位。太子广纳贤才,许多贤良异士被重用委已要职。但也有许多老臣被撤职,臣相即是一位。
臣相因贪污受贿且与魔教勾结惑乱朝纲,撤职打入死牢。但念在其尽心辅佐先帝的份上,家人免罪贬为平民,享有与平民相同的权利,男子依旧可以加官进爵,女子也享有入宫为妃的资格。
旖羽焦急的去找茗冰,父亲被打入死牢,那么哥哥的计划必然失败了。
“哥哥。”
“羽羽。”茗冰在见到她的那一刻,眼中露出了关心,鼻子一酸,旖羽抱住了哥哥希望给他安慰,却在触即到他滚烫的体温时,大惊失色。
“‘云衣舞’,小姐,主上中了‘云衣舞’”
魈璜的眼神在看向旖羽时有着深深的坚定,瞬间旖羽明白过来,她不知道魈璜的忠诚竟到了如此地步,为了哥哥他竟给哥哥下春药。
“主上已一无所有,他不能再失去小姐。”魈璜坚定的声音再次响在耳畔,他一定要帮主上得到小姐,他相信小姐一定会救主上的。而这却是他与依舞的协议:他帮主上得到小姐,而依舞则帮助他拖住太子。在魈璜的心中从来就没有什么政治,什么权势,他的心中只有主上一人,而主上的心中只有小姐一人。
看着哥哥眼中太过浓烈的关切…和爱意,听着哥哥神智不清的叫着她的名字。旖羽的眼泪掉落,摒退了魈璜,她的手放在了茗冰的衣服上…
“羽羽”急切的声音,旖羽替茗冰脱衣服的手停了下来,她只是愣愣的看着忽然出现的臻顼停止了思维。
“你…”臻顼急切的双眸在看向旖羽时只有冰冷和无尽的嘲讽。转身遮住了躺在床上的茗冰,忽略掉心被割碎的疼痛,迎向臻顼嘲讽的双眸冷冷的开口:
“皇上,请您离开。我要替哥哥解毒。”
“啪”响亮的耳光声响起,旖羽淡然的抹去嘴角的血渍,顺着床沿爬了起来。
“请您离开,哥哥的毒拖不了多长时间。”背着臻顼,旖羽看着床上茗冰痛苦的脸色,再次开口。
臻顼看着旖羽的背影忽然笑了起来,狂乱的笑,那笑令旖羽忽然感到害怕。是的,害怕,即使臻顼打了她,她都只有愧疚,可是此刻她在害怕。
“休想”还未反应过来旖羽已被臻顼拉入了怀中,他的紫眸没有预料中的冰冷却只有满满的柔情:“既然你那么离不开男人,朕又怎么会让你失望呢?虽然朕不喜欢水性杨花的女人,不过对于你,我一向是比较宽容的。”
“顼”无法阻挡这些伤人的字眼从他的口中流出,旖羽只能闭眼任由自己无助的叫着他的名字。
“来人。”臻顼忽然拉着旖羽做在了靠近窗口的椅子上而她却被他禁锢在他的怀中。
门被打开,进入的却是旖羽并不认识的绝色美女。
“朕新封的妃子,美吧,朕就慷慨的送给你哥哥了,放心朕没用过。”冷酷无情的声音,旖羽全身开始发抖,看着那个绝色美女如无人般脱去了身上仅可避体的薄纱,走向哥哥,旖羽忽然明白臻顼想要做什么了。他竟然让她亲眼看着中毒的哥哥与另外的女子肌肤相亲。
“不。”她绝望的想脱离他的怀抱,却被他抱的更紧。他竟然这样侮辱哥哥,她无力的只能闭眼,双手捂住耳朵希望听不到,看不到。
“放开你的手,睁眼,我要你看着他们现在做的。”
“不,求你…”她不懂,哥哥已失去了一切,为何他还要如此绝情的对待他们。
“乖,听话。你也希望你的哥哥和那个忠心耿耿的仆从可以顺利的离开吧。”如此温柔的语气却诉说着最残忍的话,是啊,她的哥哥,那个从小给了她一切的哥哥是不应再受到任何伤害的,哪怕是侮辱。她不能,她不能让哥哥看到臻顼这样对待她。睁眼,看着床上的人,就像回到了曾经哥哥让她绝望的那天,同样的场面,绝望,难道,她真的只能绝望的看着吗?
“我,可以回家吗?”她问,她看着他的眼中有着希望,她的眼眸纯净,纯净的没有一丝杂质。
“回我们的家,带我走,好吗?”她知道当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已把自己推入了无法回头的绝地,而那个绝地的尽头将是禁锢她一生的深宫。
“你很聪明。”他笑了,胜过星辰,让满室的光华都黯然失色。臻顼抱着她离开,她甚至都没有回头看一眼床上的那个人。
保重,哥哥。她的头埋在臻顼的怀中未曾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