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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高公公其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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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公公,原名高晓。并州文水人,五岁丧母,八岁时丧父,同年并州大旱,同年冬大寒,次年大洪。
九岁时眼看就要饿死,便将自己卖给了牙人。一个百戏团刚好路过,见其聪明伶俐,老团长便起了恻隐之心,将其买回。
后得师傅教授走绳,爬杆,舞剑等杂耍,随着百戏团的队伍,一度日子也过得安稳。
可惜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在高晓十二岁这年,北边起了战乱,个个关卡严查通行节。
没了往来通达之便,团长只能解散了百戏团,百戏团的人大多数是同一个村子里的人。
哪怕解散,也是回到各自家,但是高晓不一样,高晓是团长买回来的奴役,自然是要跟着团长回家的。
团长视其为亲子,本也是打算将其传授衣钵。可惜团长夫人百般阻扰,疑其是团长在外的私生子。
无奈之下,团长放其卖身契,托人办了符节,放其归乡。
门关用符节,货售用玺节,道路用旌节。皆有期以返节。凡通达于天下者皆有节,无节者,有几则不达。
(古代通行证—节)
高晓前脚刚迈出城,后脚便又将自己卖了进城。
上午,牛车刚出了城没多久,老黄牛拉着木板车,高晓随着车身摇摇晃晃的,在木板车上坐着打瞌睡,远远的吵闹声传来,抬眼便见着了远处热热闹闹的,好些人围在一起交头接耳评头论足。
凹凸不平的黄泥路两旁,是各座高矮不一的瓦房,茂草房。有的是用砖砌的墙,有的则是黄泥湖的墙。
这里离城门近,有些赶集之人未能在关城门前抵达,便大多数是在这个地界落脚。所幸村人便学城里人修建自家房屋好接纳客人落脚,所以周围围着看热闹的有赶集的农夫,有货售的商人,也有出来郊游的学子。
赶着牛车的老农路过时好奇问了一下外围的学子 ,原是宫家差人来买仆人,这家妇人收了银钱又反悔,堵在大路口上撒泼耍赖。
:“俺的个老天爷啊,俺家就这一个男娃娃。俺家汉子从军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啊,你们怎么能拉走俺家的命根子啊!”只见满身布丁的妇人跪坐在地上哭喊着。旁边还跪着一个小孩,大概也就八九岁的样子,跟着她娘哭。
远远的听到一个妇女、小孩的哭豪声,高晓站在牛车上,抬眼望过去看热闹。
:“咱家可是交代好了,是要买回去做天家的仆人!感情你们拿了咱家的银子,现在又不认账了?”
说话此人翘着小指,尖细的嗓音,质问着眼前的妇人。
只见他身约七尺高,穿着深青色的布衣,外面还套着层沙衣,头戴乌沙帽,腰上还有一块青色佩玉。身后还站着两个人高马大的穿着差不多的壮汉。
:“别看咱家人小,咱家也是净事房正正八品的待监。”可能是天气炎热的原因,他还掏出一块刺了绣的娟巾擦汗。
在座的各位虽然不知道净事房是什么,但是八品官员放在天子脚下这地界上,那还是比村长、里长高的了,何况管这里的官还只是个九品芝麻官。
(九品芝麻官,专门管家长里短,谁家鸡被偷了,谁家的子女不孝顺了这些都是属于这个官管。)
八品,众人一听是八品的官老爷,立马做鸟兽散。就怕热闹没看上,先惹一身是非。
:“官老爷,官老爷,求求你,俺们不懂文化,俺也不是贪财之人,你给的银子都在这呢,都在这!俺以为是让俺家大郎去当下人。俺真的不知道是天家要找公公。”
看着以前这个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女人,毛公公也是无奈了,毕竟这家人还是他对食介绍来的,绝对信得过,有清白的身世。结果他过来要领人了,这家又不放人了。想到这里,毛公公不禁邹起了眉毛。
这时旁边响起一个声音:“大人,你看小子可还行?”只见牛车上跳下一个身穿布麻衣的少年郎,看其年龄也不大,瘦瘦小小,皮肤发黄,可是那双眼睛确烔烔有神。
:“你是何人?可知咱家要收的是何人?”毛公公挑眉问道。
高晓拿出符节,以及一路上的通关文碟,团长托人写的信。
:“小子小时候顽皮,□□被野狗咬了一半,不知可否追随大人?”高晓跪着举起手中的信物,眼睛望着这个可能让他留在这个大都城的人。
公公,就是指在皇宫里面,伺候里面的大人物的仆人。
这几年随着师傅走南闯北的,听说里面的公公就是没有第三条腿的人,他小时候被野狗追咬,刚好□□被咬掉了一半,以后还不知道娶不娶得了妻子,能不能生娃娃。
师傅说过以后若是能找到神医,或许可以治好,但是现在眼看着要远离师傅了,眼下是一个可以留在大都城的机会。哪怕近一点也好,也想留在大都城好以后给师傅尽孝。
毛公公:“哦?小子,虽不知你所言是否为真,待随咱家回去,自然会好好差人查清你所言。如若是真,咱家便收了你,但若否,你的脑袋咱家可就收了。”
高晓:“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起来吧”毛公公翘着手指虚扶了一下跪在眼前的人。内心是比较满意的,还以为这一趟是白跑了。
至于此人所言是否为真,量其胆子也没那么大,但是以防万一,还是要差人细查才可放心。
毛公公:“来,拿好你的卖身银。”
毛公公拾起妇人掏出的一包银子,足足十五俩银子,这变是高晓的卖身银。
随后,高晓便托人把这钱给他师傅送去,也不知他师傅知晓后僵愣的神情。
十二岁,高晓从此成了高公公。
在净事房里躺了半个月的高晓,看着旁边一个又一个被拖走的昔日同伴,眼神逐渐暗淡。
毛公公:“从今以后,你的名字就叫小高好了。你是我带进来的人,我便收你做为义子。有义父在一天,在这净事房便无人敢欺你。”
高晓:“…谢,义父。”
毛公公看着眼前目光暗淡的娃娃,笑眯了眼。
没用多久,高公公就知道了什么是地狱,看着这个华丽的宫殿下,处处隐藏的阴暗,行如如履薄冰,人命在这里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高公公学会的第一件事便是阿谀奉承。紧随其后的曲意逢迎,溜须拍马,阿其所好更是让他在官场上一路顺风。
十三岁先为浣衣局洒扫太监,十五岁被提拔成八品待监(净事房),而到了十八岁时,副统管太监(毛公公)提拔其为先帝的掌灯使监,二十岁又被先帝派到三皇子身边,成了服侍三皇子左右的大监。
成化二十八年,夏,帝崩,诏立三皇子为新帝。此时高公公而立之年,领总监专司遵奉懿旨,正四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