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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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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盏辞嘴角抽搐地看着阿彪端来一个大木盘,木盘上摆着一个个小木牌,仔细看,上面有字。
“一定要去吗?”林盏辞期期艾艾地问道。
阿彪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陛下您忘了吗,是你说过每天晚上去一个嫔妃寝宫的。”
我的妈,原来林盏是个沉迷美色的皇帝啊。
“我……朕是皇帝!不想去可以不去!”
“陛下,您这记性……您当初立朝时将逆臣贼子的庶子全给召进来了,各个在后宫里安了家,朝廷官员们挤破脑袋想把自己嫡子送进来,您以后宫装不下了为由拒绝了,还每天跑到那些庶子宫里逛一逛以表示您快爱不过来了,没法纳新妃子。
快爱不过来了……
林盏,你好牛。
不过……
林盏辞飞速抓住重点,“你说逛一逛……是字面上的逛一逛吗?”
阿彪又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陛下不应该最清楚吗?每次陛下都大摇大摆地走进去,大门一关,奴又看不到情况。”
呵呵。
“不过,”阿彪继续开口,“陛下每次进去之后,都没什么动静,每次天刚刚亮又大摇大摆地出来,衣服穿原来的,整洁得像没脱过……”
得,太好了。
林盏辞又瘫回椅子上,御书房椅子很大,还铺有软垫,林盏辞惬意地调整了一下身子,挥挥手。
“行,那你安排吧。”反正成了皇帝,不想干还敢违逆皇意不成。
阿彪点点头,大手在木盘上点来点去,十分娴熟。
“对了,那些男……嫔妃们,为什么都是庶子啊。”林盏辞太多东西不知道了。
阿彪手上摸着一个牌子,头也没抬地回答道,“因为陛下你是庶出啊。”
说完,他顿了顿,还没抬头,便猛地跪了下来。
“陛陛……陛下!奴,奴并非有意说您是……奴罪该万死!奴罪该万死!“阿彪狠狠地扇自己巴掌。
林盏辞无奈地笑笑,她出声阻止,“行了,不要打自己了。“
她没什么感觉,只不过,原来林盏辞是庶女出生,若有分嫡庶,那她登上这皇帝之位……
林盏辞试探地问道,“那……我,朕的皇姐呢?”
阿彪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什么皇姐,不过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陛下偏偏得叫她皇姐。陛下才能出众,文武双全,不还是要委身于一个三岁小孩之下!“
“阿彪。”林盏辞静静地看着他。
不管怎么样,当一个人毫不掩饰地诋毁另一个人时,有必要提醒一下。
阿彪紧了紧嘴。
“那皇太女呢。”林盏辞问道。
“没了。”
“没了?”
“去年秋末的时候,掉池子里淹死了。”阿彪直截了当地回答,没有分毫悲痛惋惜之意。
“堂堂皇太女,没人去救吗?”
阿彪挑了挑眉,粗大的眉目间洋溢着得意,他说,
“陛下不是最清楚吗?”
林盏辞一脸莫名其妙。
“那先皇呢?”林盏辞又问道。
“驾崩了。”阿彪答道。
“是……因病,还是寿终正寝?”林盏辞索性问到底。
可阿彪还是挑了挑眉,说,
“陛下不是最清楚吗?”
为什么,都指说林盏最清楚。
林盏辞的手肘靠在木椅把手上,撑着脸,垂眉深思。她穿着明黄色的御衣,御衣上的龙起舞翻飞,龙尾直甩至衣袖,在袖口处生动地打了个弯,可服饰上的龙再如何栩栩如生,都没面前的这个少女生动,她的面容是明艳的,不苟言笑时带着冷峻与傲气,而此时,低眉沉思的她,凌厉之下带着几分不可察觉的柔和与淡然。
作为林盏须知的所有事情都是无法在脑海里搜索得到的,一切只能仅凭猜测,于是林盏辞不可控地产生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也许那个皇太女和什么先皇的死,也许对于林盏,是阻碍,也许是铺垫。不管如何,与林盏有着不可脱离的干系。
可眼下,不是局限于此的时候。
林盏辞神色淡淡地看着阿彪翻弄牌子,脑海里却还是想着若林盏为登上皇位而谋划淹死一个三岁孩童,实在是……
“可怜。”林盏辞一个没忍住,不小心把心底话说了出来。
阿彪依旧看着那个木盘,好奇出声“陛下在说可怜?是说谁可怜?”
林盏辞支支吾吾地,没想把心里事告诉旁人,就胡乱说了几句。
“啊……就是觉得这些庶子怪可怜的。”
阿彪切了一声,“罪臣之子不被送到窑子里,还能留在后宫博皇上青睐,许能再次飞黄腾达,已经够好了。”
“这……反正就怪让人怜爱的。”林盏辞塘塞了几句。
怪让人怜爱?阿彪细细地琢磨这句话,忽然一个激灵,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飞速地翻过一个牌子。
“陛下,翻好了,今晚就去黎嫔那吧。”阿彪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林盏辞此时已经被舒服的靠垫惹出了困意,闭着眼,嗯了一声,听无人回应,便睁开了眼,就看见阿彪一脸同情地看着木牌。
“你干嘛?什么表情?”林盏辞又困又懵。
“奴只是有些怜爱罢了。”阿彪搬出林盏辞刚才用过的词,一个人自顾自地小声叨叨道,“刚碰上那事,就来了这事……”
什么那事这事的。林盏辞摸不着头脑,索性也不想管了,让阿彪退下,落了个清净。
奏折,自然是什么都没批,眯着眼睛在御书房睡了一个下午,直到阿彪来请林盏辞用膳。
用完膳,被宫仆拉着去沐浴更衣,在一大批男子的簇拥下,林盏辞在寝宫的浴间门口与他们极限拉扯,终于只身进了浴间洗澡。
洗完澡自己穿好衣服后,刚想松一口气,就被人半引半推地带到了一座宫殿,刚要被推进去,突然来人报告,呈给林盏辞一个小盒子,里面装着一个小纸条。
哟嚯,还有皇帝的私人机构,密盒传话。
林盏辞没着急打开纸条看,因为她知道自己看不懂,于是她把盒子往怀里一揣,挥散了宫仆,想象着林盏进后宫的样子,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从外间穿过,林盏辞走过的地方也扬起了一阵风,风路过蜡烛,烛火便一阵一阵地跳动,林盏辞沿着壁旁的烛火拐进了里间,看见一位男子坐在里间的床上。
他微低着头,乌黑的发如瀑布般倾斜而下,一部分被挽了起来,露出他的面容。他身着月白色寝衣,不带一点纹路,只是腰上松松垮垮地绑了个暗蓝色的带子,仿佛一拉衣带,寝衣就会与其一同掉落。他听到了声响,没动。声响过后,便没了动静,他静静地等了一会,可要等的人没到跟前。
他抬头,清冷的目光穿过室内的物具看向门口,门口站着明黄色寝衣的少女,少女好像愣怔在那里,他薄唇轻启,刚想开口,就听见少女清亮又带有疑惑的声音。
“宋黎?”
一声询问,轻轻打在宋黎的心上,像敲动了晨钟,声音一圈一圈荡开。
奇怪。
宋黎静静地想着。
明明才见第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