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墨纸砚》法兰西的赫

2、公子们

　　（二）
　　“海棠披香，菩萨拈花风卷红帐，未道是轻狂。满庭春色尽落时，笑我不胜酒量，梦皆吾情郎。少年白马踏千浪，倚剑白裳，我在琵琶弦上，看尽花黄，白频洲处人断肠，舟刻长江。
　　歌台灯火凉，谁梦红妆？醉时是虚妄，醒来人与影虚晃，空余箫声响。 ”花公子轻弹琵琶声音缓缓而出，柔情蜜意情深似海。
　　“爷？您睡了？” –若锦停下手中琵琶轻声问“要不我给您安排休息？”
　　“哎，年纪大了，不行了，这才什么时辰，竟混睡过去了，老了老了。”这说话不就正是当朝的御史大夫，宋大人。
　　“来人，安排大人休息，燃安息香，伺候大人安歇。”
　　“是，公子。”小厮低眉顺眼的答应。
　　花公子看着华灯依旧的鸾凤阁，轻叹一口气“自是新雪配红妆，酒浓醉情郎。”
　　此刻醉花居是安静下来了，其他三个院子还是灯火依旧。
　　“琅琊，为了胜过你，我可是熟读了《弈问》的，我就不信今日还能惜败？”对面的公子着一身黑红相间的锦袍，这公子是礼部侍郎之子，眉目之中带着傲气。
　　“好啊，柳公子，你知道人生一大欢事是什么？”琅琊懒懒的问
　　“什么？”
　　“棋逢对手。”琅琊轻笑“你知道人生一大无聊之事是什么？”
　　“不知。”
　　“总是棋胜一招。”琅琊说完笑起来。
　　“你呀，真是坏，你讽刺我便罢了，还让我自己说出来。”说着柳公子顺势把琅琊揽到了怀里。
　　“别闹，我还要赢你，你这样弄乱了棋牌，岂不是要耍赖？”琅琊推开他。
　　问雪轩内还是春意盎然，门口小厮悄悄望着，心下想着“去温酒吧，且还要闹上一阵。”
　　望月阁内琴弦铮铮，抱玉着一身月白色长衫，玉指纤纤亲叩琴弦。在软塌上歪斜着的大学士，心下想着这样的美人还是抱在怀里最是舒心，可惜这公子不卖身，只能看着。不由得哼了一声。
　　“大人，是否是抱玉照顾不周？”抱玉亲启薄唇，声音绵软。
　　大学士想这小声一出像是羽毛扫再自己怀里，痒，钻心的痒。抱玉看那大学士并未睁开眼睛，赶快坐到他身边，“怎么？大人有何不适吗？”说着伸手扶到他的额头上。
　　“抱玉啊，别弹了，就在这儿陪陪我，说说话，我有一些乏了。”说着握住了抱玉的手，来回摩擦。
　　“嗯好的。”抱玉顺从的坐好，帮他整理好靠枕。
　　“好香”大学士说，“自古英雄真是难过美人关，我呀，注定栽在你手上了，呵呵”
　　“这，让抱玉惶恐。”抱玉柔声道。
　　大学士仔细打量抱玉的脸，蛾眉轻扫，顾盼生辉，睫毛像是扇子一样，上下翻飞，红唇微启，美如冠玉，握在自己手里的手，柔弱无骨，美，怎么生的这样美，自己今晚无论如何是睡不着觉了。
　　“大人，怎么这样看我？”抱玉说着面上飘起两片红晕，显得欲拒还休，颇有媚态。
　　“抱玉，你怎么生的那么美？”声音因为激动有一些颤抖。
　　正在这时有人轻声叩门“大人，时候不早了，公子该歇了，小的伺候大人休息。”
　　“扫兴，这不是才亥时，急什么？”大人有一些气急败坏
　　“大人抱玉身子弱，熬不得太晚。”抱玉的嬷嬷轻声说
　　“抱玉，那过几日，我带你去游湖可好？”
　　“好，大人早早安歇吧。”抱玉说着微微附身给他行礼，随着嬷嬷退了出去。
　　这望月阁也终究是静下来了。
　　日光温暖，微风习习。
　　“什么时辰了？”抱玉轻轻问
　　“公子，巳时刚过。”小厮小声回答，就像声音大了会惊吓了这如玉美人。
　　“我，今日可有帖？”
　　“公子，有的，今日太守公子请您去临江仙饮酒。”
　　“那是该起了。”说着抱玉起身拉开床幔。小厮伸手去扶，人还没有扶到，就听“你这小龟奴，好大的胆子，公子起了不说快快唤我，自己的蹄子伸上去做什么？！”来人是抱玉的丫鬟。
　　“算了，伺候我起吧。”抱玉柔声道
　　在鸾凤阁，小厮皆不可直接上手抬眼的伺候公子更别说小姐了，金夫人管教十分严格，有的小厮在鸾凤阁也是当差了一年也未曾看清楚，自己服侍的公子或者小姐。
　　抱玉跟着嬷嬷出了院子，抱玉着一身淡紫色袍服，白色塑腰，雪色长靴。外穿一件同色的披风，上好的蜀锦，此刻娇丽的容颜全部被披风上的帽子挡上。乖巧的站在嬷嬷身后。
　　嬷嬷有一些不耐烦“这马六，是否是皮紧了，抱玉公子现在也都要等他了 ？”
　　“安嬷嬷，大早上的，谁惹了你呀？”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雪公子李琅琊。琅琊笑着，他着一身黑色衣袍，雅致竹叶花纹的金色滚边和他头上的羊脂玉发簪交相辉映。衬得肌肤雪白。
　　“你呀真真是没有规矩，怎么披风都不罩一个，这样露头露脸的出来，这么些奴仆看着呢。”安嬷嬷顿了顿，“也不知你家嬷嬷如何教导你。”
　　“我家嬷嬷自是管不了我，我不出门，不过院落中走走，我一个大男人怕什么？”琅琊说着来到抱玉身边，猛地拉下抱玉的帽子，“抱玉，你也透透气。”这时正好马六牵着马过来，他从未真切的见过自己伺候的公子，这样突然的近距离的看见这月公子的脸，还是不由得吸了一口气，怪不得那些大人回家都睡不着，这样的美人，这如何还睡得着？
　　琅琊此刻站在抱玉身边，马六也打量起来琅琊。琅琊公子比月公子更高一些，面如冠玉，脖颈袖长，黑色到把他衬得如初雪。马六觉得自己的身体某些部位马上兴奋起来了。琅琊自觉玩笑开过了，伸手帮抱玉带好帽子，“你走吧，回来了，来我这，我有好东西给你看。”抱玉闻声点头。
　　抱玉的嬷嬷看向马六觉察到他的变化厉声道“你如今是不想要这养家的活计了，这样的贼心也是你起的？”
　　“嬷嬷走吧，要晚了。”一旁的小厮赶快跪下，嬷嬷扶着抱玉上了马车。
　　本朝是富足安逸的,街景也是一派国泰民安的热闹景象，小贩叫卖，游人熙攘。宝马雕车香满路，抱玉所乘的马车四角之上都挂一盏琉璃灯十分珍贵，可以同乘6人也不觉得拥挤，两侧有窗，此刻抱玉悄悄掀开窗帘，看到街上景色十分羡慕。自小抱玉是在府中长大的，除了奴仆就是先生，长大之后多了恩客，可是抱玉从未在这市集街上走一走，自由自在的走一走。
　　“抱玉，怎么也学的这样没有规矩了，快快放下”嬷嬷说道
　　“是。”抱玉温顺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