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落》山茶omo

14、疑雾重重

　　“陈哥哥，忙完了吗？”掌柜的女儿蹦蹦跳跳地来到柜台前，对着面前的书生打扮的人问道。

　　“马上，你先去旁边玩一会好么？”年纪相差不大的书生温和地笑了笑。他摸了摸女孩的头，像是对待自己的亲妹妹一样哄着她。

　　“那好吧......”女孩失望地低下头，用脚踢了踢地上的小石子。不情愿地离开了。之后男孩明显干活干得更快了，他熟练地收拾桌子，打扫卫生，对账本。

　　他们每天的生活基本都是如此，平平淡淡。女孩总是在男孩忙的时候过来找他，然后女孩再不情愿地离开。之后女孩的父亲就会把男孩要做的事情交给其他人，让男孩去陪他的女儿。就这样一来二往，两人逐渐熟络起来。

　　不久，情窦初开的女孩表达了自己的心意。男孩婉拒说自己一直以来只把她当妹妹看。女孩扔下定情玉佩之后逃了回家，把自己关在家里半月不愿出门。书生消失了。

　　不知怎么的，消失了一个月的书生再次出现在女孩家门口。他手里握着当时的玉佩说是之前是他不懂事，他现在愿意和女孩在一起。女孩一听鞋都不穿地跑出门外，跑到书生面前。

　　“陈哥哥，你终于来了。”女孩激动地扯着面前人的衣袖。可来人确是不情愿地挤出一个笑容。转头就对着女孩的父亲说“我既然来了，就希望您老能早早兑现承诺。”

　　之后两人就如同先前沈晏他们知道的那样，书生成为了名义上的副掌柜，彻底摆脱了贫穷。对女孩的态度也一天一天的不耐烦，甚至还提出了让女孩去后厨做饭以此来减少雇人费用的要求。

　　“这人想钱想疯了吧？”江衍再一次抱怨着，“他之前的不会都是演的吧？”江衍被这人折服了，这世间怎么还会有这样的人。

　　“不对，这前后两个陈书生绝对不是一个人。”沈晏一听江衍这样说了瞬间感到不对劲。“他要是想通过这个方法获得钱财为何不刚开始就答应女孩，偏偏等到现在。”

　　“而且，既然在先前的幻境里面，都呈现的是陈书生的记忆，可为何这一段没有出现过。”江岚摸着下巴说着，“这样看来不是幻境有误就是这人变了。”

　　一说到这儿，幻境再次变化。他们三人又来到了火烧之前的酒馆。两个幻境到这里完全重合起来。依旧是陈书生被人踩在地上，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不断求饶。唯一不同的是这次他们可以看到蒙脸人的正脸。

　　“注意一下，先前那个幻境中这个人的脸我们看不到。”沈晏出声提醒着旁边的两个人。

　　“哦？现在知道哭喊着求饶了？”蒙脸人抬起脚狠狠踩在书生的背上，一只手担在膝盖上，一只手捏起书生的下巴。

　　“早干嘛去了。”他冷哼一声，随后把书生的脸按在地上，“你可知，先前你就是这么对待我和曦儿的。”他不耐烦地说道，随机松开手，嫌弃地拍了拍手。”没想到我还活着吧......”男人说到这儿，躺在地上地人瞳孔急速缩小。

　　曦儿？是那个店掌柜女儿？沈晏在心中暗道。

　　“给你玉佩，给你这张脸本来是想让你好好对待她，因为是我辜负她在先......”男人越说越恼怒，干脆拽着他的头发把他半个身子提起来。被塞住嘴的书生因疼痛不停呜呜的叫喊着，眼角渗出泪水。

　　“可你呢？你就想着那一点破钱。”蒙面人拽的更狠了，“你让她去后厨做饭，打扫卫生，甚至还要她伺候你！”

　　书生的头被重重地砸在地上，流出一道道血迹。男人趴在地上恶狠狠地看着书生的眼睛。

　　“我先前可是都不舍得她站在任何肮脏的地方等我呢，你倒好。”男人再次直起腰，抬脚就踹。“你那天不仅把她按在地上，还......”男人顿了顿，“杀死了她。”说到这里他的眼里呈现了一丝悲伤但转瞬即逝。

　　“她死的那天，就是这样......”男人重新拽起书生让他跪在自己面前，“那天我就是这样跪着，求你......”

　　“求你杀了我，不要杀她。”男人转过身，拿起放在桌子上的火折子，饶有兴趣地看着。“我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但你还是杀了她。”男人突然转身，眼里充满了血丝。

　　这一刻，沈晏想起来了。在他们进入幻境之前有一个男人哭喊着“换我吧，换我吧”原来是要保护那个曦儿。那他们三个人又是怎么回事?

　　“所以，我今天特地跑过来杀了你也不过分吧。”说着男人就把火折子扔在地上，火势瞬间涨起来。顷刻间一楼就已经烧了大半。

　　躺在地上的假书生呜呜地叫起来，相比钱财他其实更怕死。

　　“哦？你还不知道吧，这个酒馆早就被我拿油浸透了。你可不要想着逃出去。”男人看着在地上虫一样匍匐的假书生笑了。

　　假书生腰间的玉佩和上一次的幻境一样，从腰间掉了出来在大火中裂成碎石。

　　在一旁看着的三人瞬间就明白了，他们果然不是同一个人。可这个“陈书生”又会是谁？三人继续目不转睛地盯着，看看这人是不是会摘下蒙面。

　　蒙面人看着大火一点一点吞噬酒馆，大笑起来。他缓缓摘下蒙面。

　　在恍惚的火光中，沈晏三人终于看清了一点这人的面貌。这个人生的清秀，确实是一个书生模样。跟地上躺的那张脸还不一样，这张脸增添了一丝成熟与稳重。眉是柳叶眉，高高的鼻梁，面部清俊。

　　火光之中江岚的手不自觉地抬起。那张脸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熟悉。那是......

　　“江岚？”

　　“小师叔？”

　　沈晏江衍两人几乎是同时间认出来的，他们两个惊叹着眼前的人和江岚有着同一张脸。甚至江岚鼻尖那个不起眼的黑痣这个人都有。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啪”的一下幻境彻底破碎，仿佛先前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进入他们视野的依旧是先前那个破烂的酒馆。

　　江岚依旧愣在原地，抬起的手停在半空。“怎么会...怎么会...”他喃喃道。

　　“怎么会是江岚？”沈晏心道。

　　“怎么会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