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阿水》唐仕女

12、第 12 章

　　余二！

　　阿水瞪大了眼睛，立即反应过来自己上当了！

　　她拔起腿就要跑！

　　却猛地被人一把拦腰抱住。

　　“我道你这个骚蹄子跑去哪了？原来还是跟着那个废物跑了！”

　　“要不是我今日一路跟着你，怕是早让那小子得手了！”

　　阿水想起今日路上的异样，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没想到竟然是他！

　　“你放开我！”

　　阿水拼命地挣扎，不料余二早有准备，早早的就将她的双手反扣住，令她使不出力气。

　　他粗大的手掌抚摸上阿水的腰肢，将她狠狠拉进拉进怀中使劲地嗅了嗅，暗骂道：

　　“你个没良心的小贱人，爷爷我好歹也养你这么大了，哪有这花骨朵要开的时候，就给旁人先占去的道理！”

　　“今天，你就好好的伺候爷一场，也不枉爷养你这么多年！”

　　说罢，他黑黄的手摸索上阿水的衣扣，却怎么也拉扯不开。

　　“娘的，哪弄这么好的衣裳！是不是那废物给你买的?”

　　余二低低咒骂一声。

　　“你个骚狐狸，小小年纪就会勾搭人了！”

　　阿水听着他满口龌龊之言，眼睛像喷出火来！

　　她一定定要想办法逃出去！

　　眼看着那只手就要来到她的胸前，她立即逮住机会，一口咬住他的手指。

　　鲜血立即沁了出来！

　　余二感觉自己的手指要被咬断！

　　他急忙撒手。

　　阿水逮着这个空隙猛地一把推开余二，而后狂奔起来！

　　却因为速度太急，被脚底石头绊倒，整个人飞扑了出去。

　　她的腰磕到一块尖利的石头上，闷哼一声，半晌都起不来身。

　　“妈的，臭婊子！”

　　余二立即追赶上去。

　　阿水急忙抓起身旁一把石子就是往他身上砸。

　　余二躲闪不及，眼角处被砸了一个大红包。

　　“娘奶奶的，真以为自己傍上了金陵来的公子哥了！要替他守身不成！老子今天偏不让你如愿！”

　　余二捂住眼睛，面目狰狞地冲向阿水。

　　阿水用尽力气怎么也爬不起来，只能用手肘撑地，向前方爬去。

　　余二红着眼一把拖拉住阿水，整个人压住她，将她的衣裳撕开。

　　“来人啊，救命！”

　　阿水大叫起来，余二却是嗤笑一声：“这么僻静的地方，哪里还能有人来！”

　　“老子就是把你先奸后杀往水里一扔，都没人知道！”

　　阿水内心闪过一丝绝望，她之所以毫不留恋地逃离这个家，就是因为余二的存在！

　　阿水想起从小余二看她的眼神，胃里不由一阵翻滚。

　　难道今天……她真的逃脱不了吗？

　　愤恨的泪水在直直眼眶里打转。

　　忽然，她身上猛地一轻。

　　只见余二一把被人揪住衣领，扔了出去。

　　紧接着，拳头如同冰雹一般落在了他的身上。

　　“段大哥！”

　　阿水几乎得救般的惊呼。

　　余二被段天啸如狂风骤雨般的拳头揍得是鼻青脸肿，还没过一会儿，就开始不断讨饶了。

　　“哎呦喂！段侄儿，别打了，别打了，再打下去就要出人命啦！”

　　“段大哥！打他！打死他！”

　　阿水在一旁看着，恨不得立即从地上爬起来一并打他！

　　段天啸听了，拳头更加使力了！

　　余二被段天啸打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却见他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他只好转向阿水哀求道：“阿水啊！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就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阿水置若罔闻。

　　余二疼的实在是受不了了，于是跪下磕头，哭嚎道道：“阿水啊，你不肯饶过我，你也要想想你娘，想想阿毛啊，我要是被打死了，他们可怎么活啊！”

　　阿水一瞬间怔住。

　　是啊，打死余二事小，可是阿娘她们怎么办？弟弟那么小，阿娘早些年间做绣娘又熬坏了眼，还要指望着余二过活着，余二对她无赖，但阿娘终究是对她有恩，她不能毁了她的生活啊。

　　可是可是！

　　她一想起这些年余二明里暗里对她的所作所为！

　　她就咽不下这口气！

　　可是……

　　最后，她痛苦地紧闭上双眼，终道：“段大哥，算了。”

　　“阿水！”段天啸闻言，不可置信。

　　阿水却是神情悲凉的看了他一眼，翕动着嘴唇，摇了摇头。

　　段天啸愤恨一声，停下了拳头，却是不解气地再补了一脚，怒喝道：

　　“余二！你胆敢再犯，我一定将你缉拿捉案！”

　　“不敢了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还不快滚！”

　　余二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屁滚尿流地逃了出去。

　　阿水浑身颤抖个不停，却倔强地始终不肯让眼泪留下来。

　　段天啸脸上闪过一丝疼惜，他慢慢走进阿水，脱下外衣，将阿水团团包裹住。

　　——

　　“三少爷，我敢保证，你今日得到的兰草花环一定比那姓段的多的多！”

　　茂材兴奋地将今日得到的兰草花环数了又数。

　　日头渐渐西斜，喧闹的人群已经不复存在，宁静的水边上，只有几只白鹭飞过。

　　石清晏坐在水边，脸色微微有些发白，看着那些花环，有些心不在焉。

　　“你要是喜欢，就都拿去吧。”

　　茂材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似是不可置信：

　　“这些……都……都给我？”

　　“嗯。”

　　茂材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不由狂喜起来，他一把揽过所有的花环喜滋滋，在自己身上比划道道：

　　“我就说嘛，还是三少爷靠得住，不像阿水，说好了今天要送我十个兰草花环的，可到现在，连个人影都没见着，就是唐和尚去西天取经，也能回来了，我看啊，她八成是偷偷跑出去玩了！”

　　茂材一想起这事，还是有些愤愤不平。

　　阿水这样做也太不够意思了，怎么能自己一个人偷偷跑去玩，把事情全留给他一个人做呢？

　　石清宴闻言，只是望着溪水不语。

　　去玩了？

　　和谁呢？

　　是那个人吗？

　　忽然，河对岸传来一阵少女们欢乐的歌声，夕阳下，少女们正结伴归家。

　　茂材看着对岸那群少女，情不自禁地向前跨了一步，喃喃道：“春娘。”

　　石清宴淡淡打量了他一眼。

　　“去吧。”

　　“什么？”茂材一愣。

　　“你那口袋里的香包，是不打算送出去了么？”

　　茂材一惊，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口袋，脸色微微有些发红。

　　他挠了挠脑袋，有些不好意思

　　“三少爷，你怎么知道的?”

　　石清宴却是懒得搭理他。

　　自从见到那少女之后，他的眼睛就没从她身上挪开过，口袋里的香包拿出来了，又放回去，放回去了又拿出来……

　　这样，叫他如何看不出来?

　　“三少爷，那你呢？你怎么办？你的腿……”

　　“去不去？”石清宴发话。

　　眼看着那群少女就要离开自己的视线，茂材顾左顾右盼，犹豫再三，终于还是拔腿就跑，边跑还边回头道：

　　“多谢三少爷！”

　　“我一会就回来！”

　　天空渐渐变成了蓝紫色，最后的余晖洒在留远处的青山上，整个山峦都泛着柔和的金边。

　　石清宴一个人在溪边看着流水不息。

　　春日沉静，连风吹过来都是寂静的。

　　石清宴心中忽然涌起了一股难言的滋味。

　　以往独处的时候，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感受。

　　太寂静了。

　　他如今，不喜欢这样的寂静。

　　身后忽然有了响动，像极了女子衣摆轻拂草地的声响。

　　他一直皱紧的眉头在这一瞬间舒展开来。

　　唇边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只是那声音还是硬邦邦地道：

　　“你还知道回来。”

　　话虽是这样说着，整个身子却已经转了过来。

　　只是，在转过来的那一瞬间，眉间的那一抹暖意却是瞬间冷了下来。

　　一群混混模样的青年手持棍棒，气势汹汹地站在石清宴的面前。

　　其中一个为首的叫嚣道：“哟，咱们清溪镇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个小白脸呀！”

　　此人乃是王金铨，是清溪镇上有名的混混头子，整日游手好闲，专门调戏良家妇女，人人唯恐避之不及。

　　“来，过来，过来让你金爷仔细瞧瞧，是什么样的小白脸？让咱们清溪镇的女子都魔怔了?”

　　石清宴神情冷冷地看着他，并不做任何回应。

　　“哎呦喂，还是个硬骨头！”

　　“去！把他给我带过来！”王金铨随意指派两个人过去。

　　石清宴被人强拉起来，还未走出几步，腿间突然一阵剧痛，一个趔趄，支撑不住，跌倒在地。

　　“呵！起来啊，怎么？这时候，骨头软了?”王金铨笑骂道。

　　石清晏额头上青筋直显，连指尖都嵌进了许多沙砾。

　　可还是……站不起来。

　　众人等了一会儿，才渐渐发觉有些不对劲。

　　“老大，你看他，好像……好像还是个废的！”

　　“呦！”

　　王金铨走了过去，重重地踢了踢他的腿。

　　石清宴脸色瞬间煞白。

　　“还真是个废的！”

　　“这也奇了怪了，现在这年头，流行瘸腿的小白脸吗？”

　　他故意拖长声音问着。

　　众人会意，不由齐齐哈哈大笑起来。

　　“看在你是废人的份上，你金爷我也不和你一般计较了，你给我磕三个头，我也就放过你了！”

　　石清宴却依旧沉默。

　　空气好似凝结成了一块坚冰。

　　“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王金铨笑意顿止，阴寒道。

　　“弟兄们，给我上，扒了他的衣服，给我狠狠揍一顿，再往泥塘里一扔，让那些女子都瞧一瞧，看一看，就是这么个废物，把她们迷的五迷三道的！”

　　众人得了令，一齐上阵。

　　“老大他身上还有好多钱！”

　　“拿来！”

　　“老大他这衣裳好像还挺贵的！”

　　“拿来！”

　　“老大，他脖子上还有一块玉！”

　　“拿……”

　　话未说完，便有人一声尖叫。

　　只见石清宴不知何时站了起来，将那人手中玉坠夺了过来，一拳头挥了出去！

　　王金铨看了，不由眉毛一挑，抄起旁边人的一根棍子，就是往石清宴的身上一打。

　　石清宴闷哼一声，再次重重跌倒在地。

　　王金铨将他的手指踩在脚下，狠狠碾压。
　　玉坠从手心脱落，沾满了尘灰。

　　他弯腰拿起那条玉坠，在石清宴的面前打着圈。

　　“呦呵，想要啊！想要你就自己来拿啊！”

　　石清宴挣扎向前，可是腿却如同灌了铅一般无法动弹。

　　林中忽然依稀传来人声。

　　石清宴一怔，不由喃喃道：

　　“阿……阿……水”

　　王金铨听了，不由望了过去，这一看，不由乐呵了。

　　只见那树林掩映下，依稀看到一对相互搀扶的人影。

　　“呦，你相好的啊？”

　　“怎么旁边还有个人哪！”

　　“啧啧啧，你也不想想，一个连站起来都不行的废人，傻子才看得上你！”

　　石清晏抬起头，怔怔地看着林中的那对身影。

　　眼神中一瞬间没了光彩。

　　……

　　污浊的浑水漫过石清宴的身体。

　　蚊虫在他的身上攀爬。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耳边才响起一道惊诧的声音：

　　“三少爷！”

　　石清宴这才微微有些回过神来，看着来人，怔怔道：

　　“藏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