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定花城》梅慕书

33、如意算盘

　　吃完晚饭，水洁如和陈银凤来到了和煦苑附近的小公园散步。

　　“银凤，你说你刚才见到那位文员在给你哥洗衣服？那她应该是你哥的女朋友吧？”

　　“应该不是吧，我阿嫲说他现在没有女朋友。”

　　“你阿嫲人在老家，她怎么知道你哥在这边有没有交女朋友？”

　　“我哥亲口告诉她的。”

　　“也许是他骗她的呢？”

　　“不会，我哥从来不会骗我阿嫲的。他和我阿嫲的感情可好了，家里只有我阿嫲说的话，他才会听。我阿嫲交代过他，找对象一定要回家乡去找。我哥毕业后就留在花城创业，我阿嫲是反对的，不过，很奇怪，我哥这次却没听她老人家的话，还是坚持要在花城发展。我这次来花城，我阿嫲就交代我帮忙劝劝我哥一定要回家乡去发展。其实我看得出我哥心里还是很矛盾的，他既想留在花城，又不忍心让我阿嫲失望，所以他现在也是两难。如今我哥公司的生意是越来越好了，要他放弃，连我自己都觉得可惜。”

　　“花城还是很适合创业的，既然他想留在花城，而且现在生意也还不错，那就不要让他放弃啊。”

　　“其实啊，我阿嫲不让他留在花城，就是怕他到时找的对象是外省人。”

　　“在花城，外省人虽然不少，本地人也很多啊，就连我们家乡的也到处都是。哪有那么巧，就找了个外省人。”

　　“说出来你别笑，在我阿嫲眼里啊，不会说我们家乡话的都是外省人。”陈银凤自己说完，却先笑了起来。

　　水洁如也哈哈笑了起来：“你阿嫲太可爱了！”

　　陈银凤望着眼前笑靥如花的水洁如，觉得真是娇俏迷人。以前，她曾忍不住夸水洁如长得真漂亮，没想到水洁如却夸起了她的姐姐，说她姐姐才是真正的漂亮。这次来花城，终于见到了她的姐姐，果真是个美人胚，最主要是性格也很好，真是人如其名，温柔似水。

　　陈银凤突然福至心灵，开始打着如意算盘：“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哥如果放弃花城的事业，是一件很可惜的事？”

　　“肯定可惜啦！你哥这么有事业心，上进又勤奋，花城这个遍地都是机会的大都市，真的很适合他！想想，你哥真的很优秀，不但有事业心，人又高大英俊，太有魅力了！”

　　“那你觉不觉得我哥和你姐很般配？”

　　“你哥和我姐？还真的很般配。”

　　“那你想不想他们在一起？”

　　“想！要是真的有个这么优秀的姐夫，那多好啊！”

　　“姐夫？八字都还没一撇呢，这么快就叫姐夫！”

　　“那不如我们来想想如何凑成那一撇一捺？”

　　“好主意！如果我哥和你姐真能在一起，大家都是自己家乡的人，那我阿嫲应该也就放心我哥在花城发展了。”

　　“那真是两全其美！”

　　两人的如意算盘打得正响时，陈银凤的手机也响了起来，一看，是她哥打来的。她示意水洁如噤声。

　　“银凤，我刚回到公司，你们在哪里？”

　　“哥，都7点多了，你现在才回到公司？”

　　“回来的路上塞车。你们吃饭了吗？”

　　“这么晚了，肯定吃过啦！”

　　“你们在外面吃的？”

　　“不是，回洁如的姐姐宿舍吃的，她姐姐做的饭。”

　　“那我现在过去接你回金凤的学校。”

　　“不用。洁如留我在这边住。”

　　“你怎么好意思一直在那里住，不怕打扰她们吗？”

　　“那有什么办法，回去姐那里住，她都只顾忙她的家教，都不理我这个妹妹。唉！都不知道我是不是她的亲妹妹！我还是在这边住好了，至少在这边，她们待我倒真的像亲妹妹一般。你要是真的过意不去的话，就代我做点事答谢她们咯！”说完，便对水洁如投去一个鬼鬼的眼神。

　　水洁如心领神会，竖起大拇指表示她说到重点了。

　　“你想要我做什么？”

　　“听说花城有新八景，你今天只带我们去了一景，而且还玩得不尽兴。你下个周末再开车带我们去看看其他景点可以吗？”

　　“当然可以！”

　　“你答应的哦，下个周末一定要过来哦！”说到这，陈银凤眼前突然浮现起那个文员在替她哥洗衣服的画面，忍不住就问，“哥，你现在是不是有新女朋友了呀？”

　　“没有啊！怎么这样问？”

　　“你骗人！我觉得你公司的文员肯定就是你的女朋友。”

　　“怎么可能？别乱说！”

　　“怎么不可能？我刚才在你公司时，见她在帮你洗衣服，不是女朋友，怎么会帮你洗衣服？”

　　“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帮我洗衣服，可能是看我今天太忙了吧。”

　　“不是看你太忙，她肯定是喜欢你！我今天听你们说话都是用白话，那她应该就是阿嫲口中的‘外省人’哦，别说我没提醒你。”

　　“别瞎操心了，我和她是不可能的。你同学的……姐姐在旁边吗？”

　　“没有。”

　　……

　　陈银凤挂完电话，告诉水洁如：“我哥下个周末会过来接我们出去玩。对了，我刚才问我哥了，他说那个文员不是他的女朋友。而且听他那个语气，好像挺怕我误会些什么的。还有……他居然还很紧张地问我，你同学的姐姐在旁边吗？你说他是不是怕你姐姐听到？”

　　“这句话有戏！对了，刚才在你哥公司，竟忘记看那张他们两人在石像前的侧面合影了。”

　　“对啊，一忙就忘了。今天还打算替他们在石像前拍张正面合照，可惜后来都没去成。唉，今天玩得一点都不尽兴！真是不好意思啊，是我们扫了大家的兴……”

　　回到宿舍后，陈银凤先去洗澡。

　　水宛如见房间里只有她妹妹在，便拉着她着急地问：“今天听你说，爸也学人家赌六.合彩了？”
　　水洁如自知瞒不过，点头说：“是啊。”

　　“那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说？不行，我得打电话回家，劝一下爸。”
　　“姐，很难劝的。你还是别打了，小心被爸骂，他现在就像着魔了一般，谁要是劝了他，他就会认为不吉利，如果刚好那一期他输了，他就会怨那个人。”

　　“怨就怨，不能让他这么着迷下去。六.合彩是害人的！”

　　水宛如还真的打电话给她爸爸，没想到他竟然一口否认，说他没有赌。

　　水宛如一筹莫展。

　　水洁如说：“那说明爸还是怕给你知道。要是换成是我问他，保证骂我。上次我在家里劝了他几句，他就凶巴巴地骂了我一顿，骂我没大没小，说小孩子别管大人的事。对了，上次只告诉你，哥暑假留在C城打暑期工，你知道他为什么不回家吗？其实他放暑假后回去过，他就是因为劝爸不要赌六.合彩，还跟他分析了六.合彩的危害性，爸一点都听不进，还臭骂了哥一顿。哥一气之下，就跑去C城了，他告诉妈说他要去C城打暑期工，他要自己赚学费，不想再从家里拿钱了。”

　　水宛如越听，心就揪得越紧……

　　*
　　早会临近结束时，康文豪用白话问刘小华：“阿华，你身边有没有朋友或同学想找工作的？有的话可以介绍过来面试，公司现在还需要招多一两个业务员。”

　　刘小华愣了愣，然后问：“有什么要求吗？”

　　“要有上进心，勤奋踏实，最主要是会说白话。”

　　李艳君一听，脸上露出不满的神情。

　　刘小华又问：“男女都可以吗？”

　　“最好是女的。”

　　“哦，那我问问看。咦，小水，你不是读市场营销专业的吗？有没有同学要找业务员的？”

　　水宛如第一个就想到了方晓青：“我有个同学正在找工作，回去我问问她。”

　　康文豪问：“会说白话吗？”

　　“会。”

　　李艳君的不满越来越明显，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了：“干嘛一定要会说白话的？胡总有这么要求吗？”

　　“我的要求！”

　　*
　　水宛如上午到清浦区拜访了唐之家公司的设计部李经理后，急急忙忙赶回公司拿了一套产品样板和宣传资料，又风风火火出门去了。她下午要去盘云区拜访伯爵夫人厨柜的老板。

　　唐之家和伯爵夫人这两个品牌实力基本相当，在目标客户分类中，都属A类。最近这两家都有合作的意向，是水宛如的重点跟进对象。

　　如果不出所料，唐之家应该会比伯爵夫人先上样板，因为唐之家的典雅店目前已经接了两个指定要做L石英石的客户，他们公司必须赶在下单给L公司前，先上样板。因为L公司规定，没上样的客户，供货折扣是9折，这么高的折扣，接了也基本是白接，哪有什么利润可言。

　　从盘云区回市区，一路上都在塞车。水宛如回到宿舍时，已经很晚了，连平时最晚回来的马凤莲都比她早回，大家都在等着她吃饭。

　　水洁如和陈银凤见水宛如终于回来了，两人都很开心，一个替她盛汤，一个替她拿筷子。

　　方晓青听水宛如说她是刚从盘云区回来的，就说：“我今天去海望区面试的那家公司，工厂也在盘云区。”

　　水宛如问：“你面试的是什么职位？”

　　“文员。”

　　何文英说：“你好像每次面试的都是文员哦。”

　　“我就觉得只有文员才适合我，可我的要求已经这么低了，还是没人要，好失败啊！”方晓青郁闷得很。

　　“我们公司在招业务员，想不想来和我作伴呀？”

　　“阿如，你哄她的吧？你们公司怎么会允许两个熟人在一起上班？”马凤莲不相信地问。

　　“很多公司一般都不允许。”何文英也表示不可能。

　　水宛如问：“是吗？可我们公司新来的那个经理今天开早会时却问另一个同事身边有没有朋友或同学要找工作的，有的话可以介绍过去面试。”

　　“真的？那我也去试试看！如果成的话，我们上班也可以作伴了。”方晓青兴奋了几秒钟，转瞬又垂头丧气地说，“还是算了，我没有你那种吃苦耐劳的精神，不适合跑业务。”

　　“试一下嘛，要对自己有信心！”水宛如心想，跑业务很苦吗？反正自己跑了这么久，都习惯了。累是累了点，但最近工作一直都有进展，倒是挺顺心的，所以也不觉得苦啊！

　　马凤莲见水宛如若有所思的样子，就说：“是啊，阿青，你就去试一下嘛，万一真的成了，你们上班就有伴了，阿如肯定很开心。你看你看，你才说算了，阿如多失落啊！”

　　“啧啧！你们两个现在是越来越亲密了，现在睡觉都在一起睡，如今就连上班，阿如也想和你在一起上，那真真是形影不离了。你们两个该不会是les吧？”何文英取笑说。

　　马凤莲笑着问：“阿英，怎么这样说她们，你该不会是吃醋吧？”

　　“是呀！”

　　水宛如听到何文英竟然怀疑她们是les，又好气又好笑：“怎么可能是，别瞎说啦！”

　　方晓青问：“什么是les？”

　　马凤莲偷偷笑了一下，说：“就是拉拉。”

　　“什么是拉拉？”

　　“就是女同啊！”

　　后知后觉的方晓青终于明白是什么意思了，急道：“肯定不是啦！”

　　马凤莲替何文英解释道：“她是开玩笑的。”

　　水宛如喝完汤，正想起身去盛饭，坐在电饭锅附近的水洁如连忙说：“姐，我来！”说着就伸手去拿她的碗。刚盛好水宛如的饭，她见马凤莲也喝完汤了，也帮她盛了一碗。

　　马凤莲心里暖暖的，直夸道：“这小妹真好！真是贴心！”

　　何文英边喝汤边说：“有妹妹就是好啊！我也想要个同款的妹妹。呜呜！”

　　马凤莲和何文英都是独生女，很能理解她此时的心情，暗暗叹了一口气。

　　水宛如见何文英真的要哭的样子，就安慰她：“别哭别哭，我们都是你的好姐妹！”

　　方晓青说：“就是就是，大家住在一起，就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