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虚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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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节前夜。
从窗边看，一轮明月早在云层中亮起，都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
程免想起今天下午在小区门口看到张晓。
张晓应该是刚下班回来，她是从一辆车下来的。她刚一下车，车上的男人就下来，抱着她在耳边不知道说着什么。这种很明显是属于男女之间的暧昧。
关于张晓情感的事情，程免一直都不曾了解到。她们母女俩到桉苏之后，发生的事有大有小，可能忙于照顾她们，张晓一直忽视了这个问题。
可是今天下午，她却看到张晓和那个男人。她看到这幅场景，她内心是惊喜的，至少张晓没有因为她们，而影响到自己的全部。而且，张晓也的确该谈谈恋爱了。
之前张晓还说她是不婚主义呢。
刚好到凌晨了。
程免突然想发祝福语，点开微信没想到最近聊天，第一位是宋宸晞。
她虽然犹豫，但还是发了一句——“中秋快乐”。
宋宸晞回复很快，他应该随手拿着手机。
S：【同乐。】
同乐啊。
她又退出聊天框，点开与谭筱然的聊天框。
谭筱然早一步发来祝福。
还有一位盐城的朋友。
想到她，程免脑子里想的还是在图书馆。
她叫亦夕。
她们第一次遇见是在盐城的图书馆。
而程免为什么会在盐城，这还要从前一年说起。
那一年，她高考考得不是很好，可以说是绝对失利。
张晓知道她的状态不好，再加上张柔的精神越来越差，张晓怕她被这次高考击垮。
张晓没有很直接告诉她，去盐城复读的事。
她邀请程免和她弹一首曲子。
程免很果断地答应了。
和小姨四手联弹，本就是她所期盼很久的。
张晓从书房拿出文件夹，里面有许多琴谱，“你喜欢哪位钢琴家？”
“肖邦。”答案脱口而出。
“浪漫的钢琴诗人。”张晓也很喜欢他，她琴册里面也有很多肖邦作曲的简谱。“幻想即兴曲？”
程免点点头。
钢琴声悠然婉转，时起时落，开头便一不小心就跌入了令人畅想的幻境之中。
这里细腻缠绵，这种幻境逐渐变的虚幻，捉摸不透。你仿佛就抓住了梦想的翅膀，在自己编织的桃花源里尽情地飞翔，找到属于你的那阵风，顺风而上。
尾音干脆，少女的梦到尽头了吗？
“盐城的商场那儿有个图书馆。”张晓娓娓道来，“里面有本《肖邦简史》去看看吧。”
“你外婆也在那边，也好照顾你。”看来张晓是什么都安排好了。
“算了吧。”程免不太想大费周章地跑去。
“去看看。再告诉我答案。”张晓想让她去。程免不甘心，她是知道的。
凡事总要试试，不要轻易妄自菲薄。
——“请问同学，出分之后你打算报考哪所高校呢。”
电视那边传来声音，是记者采访状元的视频。
程免兴趣不大的看过去。
看到此时屏幕前的人，她心头一紧。这个人，她认识。而且还很熟悉。
镜头一转，程免慢慢回过神，看了眼电视左上角。
怀安卫视。
张晓并没有直接关掉电视，她倒了杯热水进张柔的房间。
程免最后还是选择再试一试，一个人去了盐城。
暑假那段时间，她也一直在外婆家里住着。
她如约去了盐城图书馆，那里的商场的确大，进门不远处就摆着架钢琴。程免还是没忍住，悄悄弹了一首。
图书馆里，她碰到了志趣相投的亦夕。
亦夕不是那种张扬的女孩子，相反她的性格安静，程免也就在图书馆里时而碰到她，两人有畅谈过音乐，有时在书里找到有趣的部分，她们也会分享讨论。
程免喜欢那样平静的时光，两人不像其他朋友间聊八卦，但她们同样可以达到相谈甚欢的境界。
S：【出来见一面吧。】
程免的手不由地握紧手机，她不断揣摩他的意思。
宋宸晞的电话随即打来。
“下楼。我在楼下。”
她本能地冲下楼去，就看见他笑着站在单元门口。程免见到他一下子就腿软，她站在原地，后来慢慢靠近他。直到两人只相差一扇玻璃门，程免才停下脚步。
“开门呗。”
再次听到他的声音，程免才真正的开心起来。
她按了下开关，玻璃门上的感应锁变绿，随即玻璃门被推开。
程免小心翼翼地抱住他，俩人什么也没说，就这样安安静静地抱了一会儿。
过了好久，程免才松开他，“你怎么来了？”
宋宸晞没有回答她，眼神反而变得犀利，他一点点向她迈步，两人的身体逐渐贴近。
程免没有后退，直到那个沉重的吻落在她的唇间，程免哆嗦了一下，这是让她毫无防备的一个吻。
宋宸晞的手还捏着她的腰，程免还是感觉一切都很虚幻。
这不会是梦吧？她心想。
她伸手掐了掐自己的大腿，有痛感。
这不是梦。
宋宸晞下狠心地咬住她的唇，程免突然把他推开，“疼。”
宋宸晞根本没打算哄她，以一副傲慢的姿态问她，“不是要再也不见吗？”
“你又回来干什么？”
两次“逼问”下来，程免无奈地往后推。却没想到后面是无尽的黑暗，没有一寸地方能让她站立。
程免蹬了两脚，双手不停地抓挠手臂，牙齿还死咬着下唇。她是慢慢睁开眼睛的。
这时候应该也才半夜，她居然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原来那还是梦啊。
梦醒了，但它在程免脑子依旧记忆犹新。
梦里的许多情景，都是不合常理的。可那又怎么样，她还是相信了。
程免在经历梦魇后，睡眠质量不是很好，很久才入睡。
张柔向来起得很早，张晓也因为要照顾她的原因，也早早起床。
吃早饭的时候，三人坐在一桌上，张柔闷不做声。
程免和张晓也有问张柔一些话，张柔要么不说，要么回答地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
张晓看着张柔，发了许久的呆，想对程免说些什么，但还是没有说出口。
饭后，程免带着张柔去小区周边的公园逛逛。
这个公园建得有些时候了，绿化还不错。马路周边就摆一些小吃，治安也很好。
“妈。”程免走在张柔前面，“您喜欢这儿吗？”
张柔没有应答。
程免回过头看她，张柔早已不再身后。
那一刻，程免心跳得很快，她疯了一般地往回跑。
“妈。”她用力喊道。
没有人回应她。
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张柔怎么会不见。
程免沿往路找了一圈，又沿着马路走。
终于在小摊找到她。
程免看到她的时候，张柔就在和摊主推搡着，程免怕张柔伤着，拼命跑过去。她将张柔从摊主手中拉开，一言不发。
“你不会就是这个神经病的女儿吧。”马路边的小贩松了手。
“不好意思。”程免拽着张柔的袖子，把她护在身后。“我母亲不是精神病。”
她的语气严肃，而又委屈。
“本来就是个精神病。还不让说。”
程免赔了些钱给小贩就带着张柔径直回家。
“免免。你最喜欢吃的。”张柔将手中的酱香饼喂到程免嘴边。
程免屏住呼吸，把挂在眼眶上的泪憋回去。吃了一口。
这酱香饼她已经许多年没吃过了，什么味道她都忘了。但是她就是敢肯定，这绝对不是小时候的味道。
程免带着张柔走后，摊主和几个其他摊的卖家正大光明地讨论着。
“出来摆个摊也不容易啊。”有人说。
“谁知道遇见个神经病。操。”摊主越说越气愤。
“怎么回事儿啊？”还有人问。
“她站在我摊子面前，我问她要多少，她说什么她女儿喜欢吃。我又问她，她又不回答，只管着拿。”摊主解释到，“不是神经病是什么。”
回到家，程免把这件事给张晓说了。
张晓闷着不给任何评价，“再看看吧。”
程免很快表示认同，她镇定地回房。她坐在窗边，自己明明已经很努力克制了，为什么眼泪还是会流出来。
作者有话说
第55章 虚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