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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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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立威
吴太医得知小皇帝不舒服,马上带着医药箱前去问诊,并且让人去通知王总管。
王总管收到消息,放下手头上的事情,立刻赶去看小皇帝。
吴太医跑着来到长乐宫后,看到院子里那两个被打烂嘴巴的奶娘,眉头一皱,深深叹了口气,然后走进了屋里。
小皇帝哭个不停,吴太医给他检查了一遍,都没有检查出问题出自哪里。心里觉得奇怪,出声问钱嬷嬷:“陛下何时哭的?哭了多久?”
钱嬷嬷紧张地回答道:“陛下哭了之后,太后娘娘就派人请太医……”
吴太医摸了摸下巴,他从太医院赶过来大概过去了一刻钟。这么说小皇帝至少哭了一刻钟!吴太医追问道:“陛下哭之前发生了何事?”
钱嬷嬷僵着脸看了眼宁太后。
宁太后见状,狠狠剐了她一眼,冲她骂道:“定是你照顾不周!让陛下不舒服!”
一听这话,钱嬷嬷立马跪下否认辩解:“奴婢不敢!奴婢一直小心翼翼的照顾陛下!这是奴婢接手照顾陛下十日以来,陛下第一次哭得这么厉害!陛下醒来的时候,想出去看看,奴婢便抱着他出去,然后陛下就哭起来了!不关奴婢的事!”
见这奶娘要把锅推到她身上,宁太后气得变了脸色,扬手冲她甩了一巴掌。厉声骂道:“大胆!明明就是你照顾不周!来人,给哀家把她拖走!狠狠地打!”
宫女正准备对钱嬷嬷动手,门口响起了王总管的声音。
“陛下在哭,太后娘娘不关心陛下的龙体,反而急着处罚人。太后娘娘眼里还有没有陛下?”
王总管的声音听着很平静,但是却给人一种压迫感。尤其是他说话的时候,小眼睛幽幽地盯着宁太后,瞬间灭了她的气焰。
宁太后讪讪的把手放下,对王总管解释道:“哀家在责罚那两个背后议论哀家的老婆子,这婆子不好好照顾陛下,非要把陛下抱出去。明明是她对陛下照顾不周,还想把责任推到哀家身上。王公公,你可要好好管管这些下人!”
王总管没理会她的话,走进屋里过去抱起哭嚎的小皇帝。
顾旸一到他怀里就开始收敛情绪,哭声变小了,渐渐停住了哭泣。
王总管更是心疼他,用绢布动作温柔的给他擦掉脸上的泪痕。轻声哄着小皇帝:“陛下真乖,老奴来了,不哭了哦!有老奴在,没人敢欺负陛下。”
这话,让四周的人眼神变了变。尤其是宁太后,担心王总管猜疑她,手紧紧捏着手绢。
顾旸收敛好情绪,对王总管扬起了笑容。王总管觉得心里暖呼呼的,心里越发喜欢小皇帝。
入宫三十几年,虽然王总管爬到了这个位置,也有不少干儿子干孙子,但是这些人对他到底有几分真心呢?这一刻,王总管看着这个即将满月的婴儿,产生了一个大胆的念头。如果他好好抚养小皇帝,小皇帝会不会把他当成父亲一样依赖呢?
在场的人,没人知道王总管的心思。
王总管哄好小皇帝后,转头询问吴太医:“陛下身子如何?”
吴太医摇头,回答道:“陛下身子无恙。听太后娘娘与这位嬷嬷的话,吴某猜测陛下或许是看到外面那一幕受惊了,所以才会一直哭泣。”
不满周岁的孩子,更容易被事物吓到。刚才院子里的那一幕,只要心怀仁慈的人见了都会产生同情,觉得残忍。更何况是一个未满月的婴儿,见到那一幕后被吓哭很正常。
王总管想起刚才进来见到的那两个奶娘,抬眼看向宁太后,出声问道:“不知那两个嬷嬷说了什么话,得罪了太后娘娘?”
宁太后担心王总管责怪她做事过分,立马将之前那两个奶娘说的话一字不落的复述给他听。
说完那两个奶娘说过的话后,她问王总管:“王公公,她们两个人如此欺负哀家,在背后挑拨哀家跟陛下的母子感情。难道不该罚吗?”
王总管颔首:“的确该责罚,但是国丧期间,过两日还要举办陛下的登基大典,不宜见血。太后娘娘责罚得太重了。”
从这件事可以看出,宁太后这个人虽然没文化,但是个心狠手辣的人。王总管得警告一下这女人。
听了王总管的话后,宁太后脸色难堪。这个老太监真是不给她面子!
宁太后指着钱嬷嬷推卸责任:“若不是她将陛下抱出来,陛下怎么会哭?都是她没有照顾好陛下!王公公,必须要责罚她!”
钱嬷嬷慌了,向王总管求饶:“王公公,是陛下指着外面,让奴婢带他出去的!奴婢是听从陛下的意思行事!”
也不管大家信不信她,钱嬷嬷实话实话。她当时的确是看懂了小皇帝的意思,才带着小皇帝出去。
宁太后气笑了,冲她骂道:“你骗傻子呢!一个没满月的孩子能知道什么事!”
王总管低头与小皇帝对视,若有所思。
顾旸冲他笑了笑,手指着外面。
王总管轻声问小皇帝:“陛下想出去?”
顾旸现在点不了头,只能发出‘咿呀’的声音回应他。
王总管试探小皇帝的意思,抱着他走出去。
到了外面,王总管背对着那两个奶娘,没有让小皇帝看到她们。
王总管低头看小皇帝,小皇帝还在笑,难道自己猜对了小皇帝的意思?
小皇帝才这么点大,就知道表达自己的意思了?王总管觉得神奇。这是个聪明的孩子!
宁太后觉得这个老太监肯定是脑子有病,竟然会听信这个奶娘的话!
过了一会儿,王总管抱着小皇帝回来了,淡淡地扫了眼钱嬷嬷后,出声说道:“陛下年幼,你带他出去受了惊吓,理当受罚。”
这话让宁太后高兴起来,眼神得意地看向钱嬷嬷。
钱嬷嬷面色煞白,正准备开口向王总管求饶。
王总管又说:“但是过两日是陛下的登基大典,亦是陛下满月的日子。重罚就免了。罚你三个月的月钱。”
钱嬷嬷如同死里逃生,呼了口气。赶紧磕头道谢:“多谢王公公!多谢王公公!”
王总管提醒道:“你该感谢的人是陛下。”
钱嬷嬷立马改口向小皇帝道谢:“谢陛下!吾皇万岁!”
王总管满意地颔首,转头对吴太医说:“辛苦吴太医跑这一趟了。”
吴太医摆手言道:“食君之禄,为君分忧。这是臣子的本分。如王公公所言,国丧期间,陛下即将登基,宫里实在是不宜见血。”
说这话的时候,吴太医瞟了眼宁太后。他也觉得宁太后处罚奴婢过于残忍。隐隐为小皇帝担忧,被这样的人抚养,小皇帝日后会不会成为一个心狠手辣,不知仁慈的人。
宁太后原本有些反感王总管的话,见吴太医也这么说,这才反省是自己做错了。看来这段时间不能重罚宫人,等过了这段时间,她再好好算账!
吴太医离开后,王总管对宁太后说:“既然那两个嬷嬷得罪了太后娘娘,那自然不能再留宫里。小桌子,去把她们赶出宫。另外挑两个嬷嬷过来伺候陛下。”
“是!”王总管的干儿子立马点头,跑出去把那两个奶娘赶走。
两个奶娘听说能出宫,两人浑身发软,一下子倒在了地上。她们还以为自己要死在这宫里了!
回过神来,两人忍着剧痛爬起来,也不收拾自己的东西了,直接跟着小桌子出宫。
王总管陪了一会儿小皇帝,要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临走前,他特地提醒宁太后:“太后娘娘如今是皇太后,一言一行,都将成为天下妇人的榜样。应当心怀天下,端庄贤淑。”
宁太后面色有些不自然。这老太监是觉得她不够端庄贤淑吗?
心里虽然对这话不满,但是面上宁太后顺从的对王总管点了点头。
等王总管离开后,宁太后阴阳怪气的冲钱嬷嬷说:“你倒是好福气!”
钱嬷嬷低着头,紧张害怕。见识了宁太后的狠辣后,不敢再小瞧对方。
见对方不接话,宁太后冷哼一声,冲她威胁道:“仔细你的皮!若是照顾不好陛下,哀家将你抽筋扒皮,碎尸万段!”
钱嬷嬷颤抖着身子,点了点头,惴惴地回应道:“奴婢定会照顾好陛下……”
宁太后扭头离开了这里。
在她走后,钱嬷嬷浑身泄了力气般,跪在小皇帝身旁,小声呜咽。
顾旸叹气,他倒是想做点什么,奈何自己现在无能为力。
用晚膳的时候,宁太后明显感觉到伺候自己的宫人变得小心翼翼起来。她觉得定是责罚了那两个多嘴的奶娘后震慑到了这些人!这些宫人开始怕她了!知道害怕,这些人才会听她的话!
宁太后很满意现在的样子。成为太后后,她一直战战兢兢。如今,终于了有了一些踏实感。看到这些宫人如此畏惧自己,宁太后此时才觉得自己像这座宫殿的主人。
对!就应该这样!所有人都应该怕她!都应该听她的话!
有一种叫做野心的东西,在宁太后的心里悄悄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