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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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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市9月末的温度似乎有隐隐超过6、7月的趋势;闷热的天气像个蒸笼一样想要蒸发人身上所有的水分,或许,会有人因为这样变成一具僵尸嘛?沈宽因为自己的想法忍不住暗暗笑了一下,没想到一不小心笑出了声音,等他回过神来,才发现现在的气氛突然变得有点不对劲。
在他对面的女人停止了他的哭诉,眼睛一瞪恶狠狠的向沈宽看过来,似乎刚刚还在那里哭诉自己不幸遭遇的人是她的分身,现在这个怒气冲冲的人,才是她的本体。女人狠狠拧了一下鼻涕,接着提高了几度声音,用那又嗲又尖锐的声音说“你是在笑我吗?”
沈宽尴尬的摸了摸后脑勺,一脸尴尬的说 “不好意思,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刚刚在想其他事情....”
女人并没有因为他的话停止自己的愤怒,相反因为这模棱两可的话更加点燃了她的怒火,可能也和天气有关系,或者又和她本身的情绪有关系,女人激动的冲向沈宽,大声的向四周旁观的人说她今天非得向这个看她笑话的片儿警要个说法,周边的群众转眼间就集成乌泱泱的一片,还围着他们在办事大厅绕了一个圈。
“各位,借过!执行公务呢在!”一个天津腔的声音穿越人潮先至,像是相声里经常听到的声音,却又带着威严与分量,还有点像是个播音腔。他一个箭步抢在女人前站在沈宽前面,沈宽连忙叫道“师傅!”站在沈宽前面的男人转过头,严肃的对他说“别闹,注意纪律。”沈宽连忙站直身体,毕恭毕敬的说“是!”来的这个人是沈宽的师傅严为民,平时嘻嘻哈哈的看不出来像个警察,但到了正经时候又总是能镇住场子。
“同志,我这小徒弟脑子缺根筋,多担待哈。”严为民挺着他胖胖的肚子,乐呵呵的开了口。“咱们什么时候都得先探究真相,再刨析结果,总不能看了个表象就得出结果,这是大大不对滴。”他打着哈哈,和稀泥的拉住了女人,接着疏散了围观的群众。“同志,你看这都临近饭点了,这天气不先吃两口垫吧垫吧容易犯低血糖,前面有家小饭馆,那口味咱局里几个弟兄都时不时的去吃几口,要不咱挪个地儿?”女人没吭声,既没说不同意,也没说同意。严为民见下就直接招呼着沈宽,赶紧电话定个小包间,备上几个菜,等他们到了正好开吃。
严为民一行人刚到门口,就被老板热情招呼了上去,女人心下沉稳了些,看来这个老警察没给自己耍花招,这确实是一家他经常光顾的店。这家小饭馆从外观来看,就知道是一家有点年头的老店了。小包间的装修风格趋近于80年代的感觉,米黄色的壁纸,厚重的桌子,石绿色的玻璃泛出青色的光,像用菲林相机拍出来的照片一样,餐具上也有着时间的痕迹,泛出岁月的颜色,这是用多少洗洁精都无法清理干净的痕迹。严为民招呼他们坐下,服务员敲了敲门,开始安排上菜。
“老妹啊,你多吃点哈,顺便有什么事情,你现在在饭桌上慢慢说,咱们就像道家常那样哈,不要紧张。”
女人点了点头,然后要了一杯白开水,清了清嗓子,开口说到“我这次报警,是因为我的丈夫已经消失了1天了,但是刚刚在办事大厅里这个小警察说得48小时才能立案,我就想知道,这他要是48小时了还不死透了,为什么不能在24小时就立案!”女人越说情绪越激动,仿佛为了让她的话更加有力量,她还用手拍了两下桌子。
严为民和沈宽两两相视,这48小时才能立案,是一直以来的规章制度,就像你做事情总得有纲法,要是不约定个时间点,反而会大大加重警察们平时的工作量,但如果各别案例不及时执行,又会和这个女人说的一样,容易导致无法在第一时间挽救受害人生命。严为民想了一下,突然面色发暗“你是怎么知道,如果超过48小时他就会死?”
女人紧张的看了他们两个一眼,然后深吸了一口气,从包里拿出了一封信递给严学良,吞了两下口水“这是我老公失踪前一个礼拜收到的,这个信就放在咱们家的信箱里,但是咱家根本没订报纸,这报箱平时都是上锁锁着的,我俩也根本不会去拿,但是那天我不知道我是哪根筋搭错了,打开了报箱。接着就开见了这一封信,静悄悄的躺在那.....”女人说到这里,忍不住开始痛哭,严为民递了一张餐巾纸,安慰道“没事,妹子。咱们经常说一句老话,【这就是命】你看,巧了吧,这烦心的事哪管你几号呢?他想上门就上门了。”
女人感激的看了他一眼,缓了缓情绪继续说“这封信来的古怪,我就把它给了我老公,我老公不以为然的打开了信封,接着我看见一张照片掉了出来,他马上脸色就变了,然后把那张照片重新塞到信封里,一个字也没跟我说,一个人就神神秘秘的去阳台打电话了,我看他当时的表情好像见了鬼一样,反正就是很害怕。”
严为民拿着笔在自己随身带着的本子上写了下来,这事情实属蹊跷,女人的停顿让他忍不住反问“然后呢?你知道他这个电话打给谁的吗?”
“我也不知道他打给谁,他神神秘秘的平时也没什么朋友,他就跟我说最近遇上点事,还把我们家的存折找出来交给我,密码都告诉我了,说这是他自己一直悄悄攒下的私房钱,准备等以后给儿子买房用的,结果....”
女人又开始哭的踹不上气,从包里掏出一本红色的存折递给严学良,严为民打开一看,被存折的金额吓了一跳,在h市这个小县城,这个存款里的钱用来买房简直绰绰有余,他开始好奇这个女人的老公究竟是从事什么职业。
女人停止了哭泣,呆呆的看着严为民,想了一下也没想出个什么答案。
“我也不知道我老公平时做什么,他从来也没跟我提起过,但是家里一直都不愁吃喝,每月他给我的钱还能有点盈余,加上之前我自己那份薪水在h市算是活得蛮舒服的了。”
“我的职业?我最近辞职在家专心带孩子呢。我老公让我辞的职,他说也不差我那一份工资还不如先好好照顾孩子,加上我也一直担心等我产假过了,照顾孩子的事情。”
“婆婆?我没有婆婆,我老公是个孤儿,听说他妈好早就没了,我妈?我妈一个人在乡下年纪也大了,我也不好意思把她叫来帮我带,听我老公这么说我也就辞职了....”
这个案子,有点意思。严为民饶有兴致的看着自己的记录,失踪,信,存折,与收入不平等的存款,似乎一切都在把这个案子往更加奇怪的方向进行推动。如果说是贩毒,这个存折上的钱又少了点;如果说是走私,近年来并没有听到相关风声。并且,如果叫这个女人辞职在家专心带孩子,那就表示在某种程度上,这个家庭少了一个收入来源,也就是说这个男人不会弃这个小家不顾。否则,这对孤儿寡母该如何生活,但也说不准,假设他真的遇上了难以解决的棘手情况,对方已经将一封目前看起来像是恐吓信的信放进自己家的信箱,出去逃命也不是没有可能,等等,他如果逃命为什么不带着他的妻子,如果不带妻子,是不是说明其实这个人不会找上门来,如果不会找上门来,他为什么要失踪呢?
沈宽突然咳嗽一声,打破了沉默“您好,您刚刚在办事大厅的时候,还跟我提起过一个女人....”
女人没好脸色的瞪了他一眼,然后用鼻子冷哼出一口气,刻薄的说“怎么,再说出来让你笑话我一顿?”严为民看了看女人,示意她说说这个女人的事。
“我也不知道我老公是怎么认识她的,那女的我也见过,一脸狐媚样,还是个什么画家,哼!我听说那些画家都喜欢画裸体模特,个个道德都有问题!我看那女的就不是什么正经人,整一个小狐狸精,指不定被谁画过呢!”
沈宽显然觉得自己无法理解把画裸体模特跟道德有问题和做小三的事情联系起来,感觉这个女人说的东一榔头西一棒锤的,用眼神向师傅求助。
严为民双手搭在一起拖住自己的下巴,“老妹,我们俩能去你家看一下吗?”
女人的家就在附近,穿过几条小巷就到了她家楼下,旁边刚好是一个小学,传来一阵眼保健操的声音,女人从包里掏出钥匙,领着他们往楼梯上走,边走边跟他们介绍道“这房子是我老公选的,特意选在这里方便以后孩子上学。这个楼蛮旧的了,你们要小心点啊,好几次我都差点从上面摔下来。”到了女人家所在的那一层,严为民环顾了一下四周,一层有三户居民,厨房是公用的,在一个拐角。女人用钥匙开了门,示意他们进去,“不好意思啊,我们家没什么客人所以都没有备拖鞋,你们直接穿鞋进来吧。”
严为民和沈宽走了进去,这是一间大约30平的房子,经典的条头糕户型,卫生间,客厅,房间,阳台连成一条直线。房间里充满了两个人生活的痕迹,新生儿的用品堆满了整个客厅。“孩子呢?”严为民问,“今天我暂时让我小姐妹帮我带一下,被我老公的事情弄的焦头烂额,完全抽不开身管孩子。”女人用手把沙发上的杂物清理到一边,招呼他们坐下。“对了,你说的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严为民突然开口。
“事情是这样的,那件事情发生以后我就很好奇那张照片到底是什么,于是有一天我等我老公出去以后,就悄悄的在家里找那张照片。”女人垂下眼睛,睫毛挡住了她的眼睛让人看不清她的情绪。
“然后呢,找到了吗?”严为民拿着之前女人给他们的信封查看,“你说的照片怎么不在这个信封里?”信封是空的。
“找到了,是一张女孩子的照片,好像是张毕业照,我看照片里她穿了一件学士服脸上有一颗泪痣,像是初中生的样子,照片的四角都已经泛黄了,因为是老式数码相机拍的所以照片上刚好有时间,我推算了一下,刚好在那个时候我老公也在读初中。”
严学良眉头皱了一下。“等一下,如果只是一个小女孩的照片,为什么你老公会这么紧张?”
“哦,这是因为照片上被人写了一行字【只有血洗得掉你的污点】,我看到的时候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也不知道他在外面得罪了谁。”女人的臂膀无力的颤抖着,连同她的声音也一起颤抖着。
“我看见了!我看见了照片里的那个女人!”她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道“那天,我在阳台上收衣服的时候,看见了对面楼道那有一个女人一直看向我这边,我好奇的看了一眼,就看见了那颗泪痣,还有它的主人。她没有躲闪我的眼神,反而是我,因为慌张所以手一抖,把一件衣服弄掉了下去,我老公就说他下去拿,我也不敢和他说....我站在阳台上看着我的老公,接着我看见那个女人也从对面楼出来,他们做了什么我没看清楚,就看见我老公拉着她的胳膊,两个人一起出去了。”
“哦,对了。我在报纸上还看见这个女人了。”她从身后的杂物堆里翻出一张报纸,报纸被叠的很整齐,但是由于长时间在杂物堆里,被压出了一道道皱痕。那是一篇关于画展的报道,一个女人坐在作品旁边。是一个极具中国古典特色的女人,那是一张温润的鹅蛋脸,却配上了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她的双眼皮很深,眼睛向上弯起一个弧度,不笑的时候仿佛也带着笑似的,透过报纸直直勾着你的灵魂。
“哟,新锐画家陈墨莉,这名字起的还真奇怪,这茉莉花啥时候还有黑色的了?”老严抖了抖报纸,仔细瞧了瞧报纸上的报道。“小沈,明天你去一下这个画展,跟这个墨莉了解下情况。”接着继续问到“然后呢,你之前说这个女人是小三,你还看见什么了?”
“再然后我老公就失踪了....”女人沉默的低下头,眼泪滴在她的裙子上,点缀出一朵一朵的小花。
老严起身,示意沈宽也起身准备回局里。“对了大妹子,还不知道你名字是?”
“王芳。”女人抬起头,眼睛里净是茫然。
“好,情况我们就先了解到这里,但是大妹子,咱们警局有规定。这失踪吧一定得48小时才能立案,听了你讲的情况你老公也不像是一定出了意外,这样吧,你先别着急,别往坏处想,指不定他这几天有事忙着呢。咱们着也尽量关注着,一有人上报就联系您。”一番话说的可以算得上是滴水不漏,沈宽默默在心里给老严竖起了个大拇指。
王芳送两人到了小区门口,就去她闺蜜家准备接孩子了。
“师傅,这个案子总感觉怪怪的,但是哪里怪,我又说不上来。”沈宽看着王芳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的说到。
“确实,明天你先找墨莉了解下情况吧”老严拍了拍沈宽的肩膀。
第二天,根据王芳提供的线索,沈宽很快就找到了这个画展所在的位置,是在h市的市中心,极其繁华的位置,票还极其难抢。沈宽像展厅的工作人员说明了自己的意图出示了证件,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见到了王芳口中的狐狸精——陈墨莉。她站在一副画面前,托着下巴绕有所思的看着那幅画。女孩纤细的手臂仿佛树上刚抽出来的细枝一样,轻轻的一握就会折断。
工作人员走过去在陈墨莉的耳边轻轻的说了几句,陈墨莉转过头来微笑着点头向他示意,沈宽被她这一看弄的有点害羞,走向前自我介绍了一下,“您好,我是沈宽,这是我的证件,您可以看一下,我这次来是有几个问题问你。”陈墨莉接过证件捧在手上,用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仔细的看了一下,接着笑着递还给了沈宽。沈宽看向她刚刚看的那幅画,
画上是鲜明的红色玫瑰花映照着黑色的背景,一朵充满生命力的玫瑰正在努力绽放,她从黑暗中汲取养分,也在黑暗中绽放。黑暗中又有一个模糊的影子正在凋零,两者之间反而有一种意外的融合。画下面一张小白牌写着画的名字《MANTIS》,陈墨莉看见他在看这幅画,也转过身看了看。接着看向沈宽的眼睛“你觉得这幅画,美吗?”沈宽愣了一下,美?虽然但是,这几个抽象小人在他的眼里实在算不上是美。陈墨莉没有等他回复,自顾自的说下去“这是一种临界点的美。”她一个人转头领着沈宽走向展厅前面的白色不规则长凳。
“我叫陈墨莉,不是茉莉花的茉莉,是墨莉。”穿着白色裙子的女人坐在展厅前,向沈宽介绍着自己,“你见过黑色的茉莉花吗?”她眯着眼睛仿佛在思考着什么,带着一种神秘的微笑,美术馆的灯光打在她的身上,照在后面的墙上勾勒出一个黑色的影子。仿佛她也成为了一副挂在墙上的画,仔细一看,她这个笑容也像是蒙娜丽莎一样,神秘且迷人。沈宽感觉自己的心脏漏了一拍,摇了摇头。人类喜欢上一样事物的开始,也许就是源于好奇。因为想要探究所以执迷。陈墨莉叹了口气,接着笑着对他说“我下次带你去看。”
“陈小姐,我这次来,主要是想了解一下你和王勇的关系。”沈宽没有接陈墨莉的上一句话,直奔主题。陈墨莉被他的问题问的语噎,她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接着说“如果我说,他是一直敲诈勒索我的勒索犯,你相信吗?”
沈宽愣了一下,这个说法显然在他的预想之外。但是结合王勇的存折来看却又似乎合情合理。“陈小姐,可以麻烦您详细说一下吗?”
陈墨莉沉默了一下,然后点点头,示意沈宽和她去另外的地方。他们来到了美术馆的办公区,应该是陈墨莉的私人办公室,陈墨莉驾轻就熟的在那张皮椅上坐下,然后直接开口“沈先生,我是一个孤儿。”陈墨莉停顿了一下,接着说“王勇也是,我们是一家孤儿院的孩子。当年我们孤儿院的孩子都陆续被收养了,所以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联系,当然,我想估计也没有人想着再去联系了,没有必要,你说是吧。”说到这,陈墨莉抬起她那双像黑葡萄一样的眼睛,看向沈宽。
“我不理解,如果没有必要联系的话,为什么王勇会要勒索你呢?”沈宽在笔记本上画上两道双横线,不解的问道。
“因为,我一直都有一个小秘密,你要替我保密哦。”陈墨莉冲沈宽眨了眨眼睛,“孤儿院的院长是一个变态,在我小的时候,他一直有着侵犯我的行为。”陈墨莉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盒烟,示意了一下沈宽之后拿了一只,蓝色的火焰点燃了尼古丁,迷幻的烟雾中迷乱了墨莉的视线。“王勇看见了,但是对于他来说,只是成为他和其他孩子的谈资,甚至他们也暗暗的对我图谋不轨。”沈宽想要在烟雾中看清墨莉的眼睛,在越来越模糊的烟雾里,沈宽吧越来越看不清,墨莉笑了一下继续说“你不用可怜我,我算是幸运的,没过多久,这个院长就自杀了。接着孤儿院剩余的孩子全都被领养了,我也是。新的家庭对我很好,也正因为如此,我现在才能开画展,做我喜欢的事。”
“不久前,我的画展被报道了,他们给我和我的画拍了张合照,就你刚刚看见的那副。王勇可能是看了那篇报道上我的照片和我的画展信息,那天他就来我的画展闹事。我一看是他,心下也就明白了。说白了当年那件事,我才是受害者,如果不是怕事情闹大不好看,我才懒得搭理他。”墨莉弹了弹烟灰,接着说“谁知道,这个人还真当我是个金饭碗了,一天到晚的净想着管我要钱。那天我就想看看,这个人到底要干什么,就跟着他去了他们那小区。老小区的楼层间隔都不远,我就想着去对面楼观察一下他。结果刚巧被他老婆看见了,我怕他老婆通风报信,就赶紧逃下楼了,结果还是被王勇发现了,他拎着我的手臂就往小区外走,还问我什么照片的事情,我哪有闲工夫搞什么照片啊。”墨莉看向沈宽,“沈先生,我突然觉得很奇怪,为什么突然问我这个人渣的事情?”
“是这样的,他太太跟我们反应他最近失踪了,同时反应您.....是王勇的小三....”沈宽习惯性的摸了一下后脑勺,这是他尴尬时的习惯性动作。“呵,你看我像瞎了吗?”墨莉冷笑一声,接着像沈宽表示,她该说的知道的情况都已经说了,接下来的部分就与她无关了。
沈宽谢过墨莉,走出美术馆。这时,严学良的电话却突然打来,他告诉沈宽一件离谱的事情,那就是王勇被发现死在了他们小区附近的化粪池里,并且让沈宽赶紧过来。
沈宽打了辆车,刚下车就闻到一阵粪便的味道,司机师傅直接一脚油门踩走了,一刻也不愿停留。他急忙赶到事发现场,发现在外面的好几个同事都带着痛苦的表情,看样子已经吐过好几轮了,沈宽看了之后也忍不住一阵阵反胃。
其中一个同事站了起来,看过了沈宽的证件后和他一起进去,“您好,我是陈一涵,你叫我一涵就行!”这个男生看起来也是大学毕业没多久,阳光的伸出手和沈宽打招呼。
“这个旱坑是全封闭的,平时也没有什么人来,由于这种老式旱坑气味大,又脏又难以清洁,于是市容环卫局早就计划着换成新式公厕,目前已经替换了一大批了,这个旱坑也是列在清单里。这个旱坑的清洁员一般都是隔天来处理一次,这不,明天道路改建停水两天,大姐就提前到今天来清洁了。”陈一涵递给沈宽一个口罩,接着说,“一开始大姐只是发现下水有些拥堵,想着可能堆积的粪便太多,打算把化粪池的粪便处理一下,结果处理到一半她就发现一具尸体在粪便里,当下人就吓懵了,直接给我们报警中心打了电话。我们接到报案后第一时间针对他的衣物以及身上的证件进行调查,比对最近的失踪人口;正好和老严核对时他反馈那附近正巧有一个失踪人口—王勇,DNA我们也已经采集完成送去比对了。噢对了,目前尸体也已经处理完成移动去法医那里进行分析,所以目前我们的工作就是观察现场。”
沈宽点了点头,暗暗感叹刑侦同事的效率之高。老严正在和几个老同事一起进行现场分析,看样子老严似乎不是第一次接触这样的场面了。陈一涵看出了沈宽眼神里的迷惑,悄悄的贴在他耳边说“之前我道听途说到老严之前是在刑侦大队的,还是队里的骨干人才,因为家里出了点事才被调到所里,也就两三年前吧。”两三年前....正好是自己来所里的那年,看老严的样子,似乎还是很沉迷与侦查为什么会想要来派出所呢?沈宽感觉最近生活里的一切都充满着谜团,从遇见王芳开始,一切都向着奇怪的方向走去.....
现场只发现了受害人一个人的足迹,单凭这点来看他是一个人主动走到这里然后掉下去的,可是按照正常人的行为逻辑来推断,怎么可能会来化粪池呢?在场的同事和
由于这次的专案组里人手也不够,上级考虑到沈宽和严学良两个人之前有接触过王勇的妻子王芳,加上老严之前就是从刑侦队调下来的,这些多方面的因素使得他们俩也进入了专案小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