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古言
现言
纯爱
衍生
无CP+
百合
完结
分类
排行
全本
包月
免费
中短篇
APP
反馈
书名
作者
高级搜索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8、第 18 章 ...
次日七夕,在这个荷尔蒙躁动年纪的学生们今天没有什么上课的心思,甚至于年级名列前茅的大学霸们也有些心不在焉。
老师无奈道:“收收心,这会儿还没下课呐!”
大部分学生都哄堂大笑起来,个别害羞的都低下头,抿着嘴小声的笑。
时间过的格外的慢,但总归还是流动的。午间放学,学生会人手多,早在小礼堂搭好了鹊桥的活动场景,高中部这边通往礼堂路上的路灯也缀有学生自制或者在外买来的各式各异的花灯。沿路有些手工社团摆的花灯摊子,美食社团摆的售卖点心或者巧克力的小摊。
校园中充满了甜蜜的粉色气息。
有初中部的学生也跑过来凑热闹,他们年龄小,胆子也不大,没有像高中部的学姐学长一样大胆的在众目睽睽下牵手,甚至晋江晋江晋江......
韶宁作为韶氏集团的指定继承人,她的家庭背景在学校中是数一数二的,长得也不差,当然有许多追求者,送花的,送花灯巧克力的应有尽有。
她和楚伶的关系算得上是亲密,大家都认为两人是旧时,众人眼睛不瞎,看得出她在言行间对楚伶有些恭敬的成份在内,自然觉得楚伶的家庭背景更胜一筹。
楚伶才来学校第二天,但她的照片昨日就被放到学校论坛,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通过投票让她成了新任校花,她的美貌有目共睹。
少年们的爱慕是冲动的,来得极快,即便邪神大人时常冷若冰霜,他们依旧忍不住一腔热火,原来,一见钟情就是这样的感觉。
在楚伶面无表情地拒绝了第二十三个超大胆又“无知”的男同学后,韶宁麻木了。
她生怕大人一个不耐烦,挥手就让年少无知的男生们灰飞烟灭,还好还好,对方的耐心度渐长。
下午放学后,七夕活动还在持续进行中,给楚伶送礼物的男生络绎不绝。
韶宁小声叹道:“长得美可真好啊,羡慕您呀。”
“有什么羡慕的?美貌会随着时间而逝去,不过一层皮/囊而已。”楚伶漫不经心道。
“您也会变老么?”韶宁问。
“哦。”楚伶微笑,“我不会。”
韶宁:......
心塞。
说话间,楚伶又拒绝了一个。
男生还想再争取争取,深情表白道:“我真的喜欢你。”
“你都不认识我。”楚伶笑嗤笑道。
“我是一见钟情,自从看见你的照——”
楚伶没耐心听下去,打了个响指,男生的眼神忽的一滞,腿脚僵硬地迈着步子,转身离开了。
韶宁疑惑道:“大人,您不相信一见钟情?”
一见钟情么?
倏忽间,楚伶身上的衣着变回白色裙子和玄色斗篷,她拿着烟斗,放在嘴边一口一口的抽着,脚步向学校外移动。
身旁皆是来往的学生,却看不见少女的存在。韶宁适应力强,面对这种情况已不会大呼小叫,紧跟在她的身后。
刚一走出校门,楚伶的步伐顿住,韶宁见她眼中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涌动,似是在怀念什么,只听她道:“我是相信一见钟情的。”
楚伶低低笑了下,她深深地望了眼校园中七夕活动的盛景,转过身后,那处地方的空中忽然降下了成片成片的粉色花瓣,香气袭人,让本就浪漫的节日气氛瞬间升至顶端。
学生们好奇花瓣是从哪里来的,捡起来一看,才发觉是极为仿真的纸片,于是纷纷心道:学生会最近拉了不少赞助啊,这回活动真是下血本了。
学生会长:嗯嗯嗯?我还真没有!
韶宁跟在楚伶身后,叽叽喳喳道:“是您撒的花瓣?是吧是吧是吧?”
楚伶微微一笑,没有回答。
......
金碧辉煌又不失雅致的宴会厅里,男人们西装革履,女人们身穿高定,皆是精致打扮的模样。觥筹交错间,他们有说有笑的,尽显社会成功人士的气质。
确实,今天的这场商业宴会门槛很高,身家几十亿的商人勉强才能蹭进来,身家百亿的一抓一大把,千亿家产的也有几个。
韶宁手握韶氏集团百分之五十几的股份,虽未成年,没有能力参与集团运营,但老太太生前早就找好了值得信任的职业经理人帮忙打理集团事务,经理人直接听命于她,所以,她手中也算是有实打实的实权。
进入宴会厅后,很快有老总上前来搭话,出于礼貌韶宁不得不应酬,她扭过头去看楚伶,楚伶轻声道:“忙你的,我也有事。”
韶宁点点头。
走过来的无论男女,皆被楚伶的容貌气质一震。
为了应景,楚伶施了个幻术。
在众人眼里,少女容貌沉鱼落雁,肌肤白璧无瑕,她黑色的长发被一支银簪盘起,耳边自然垂落几缕碎发,一身白色丝绸长裙,显出身材玲珑有致。
见韶宁和她是相熟的样子,有人旁敲侧击地打听对方是哪家的千金,韶宁没有回应,巧妙的绕过话题。
韶宁有些担忧楚伶是否能够适应,但很快的,她发觉自己完全是多虑了。
要真论人脉,邪神大人比她广得多。
今天这场宴会,郑家的老大郑士成也携夫人来参加了,他们的养子郑染羡踏入商界几年,也被拽着一起来拓宽路子。
乍一见楚伶,郑士成揉了揉眼睛,这不是......
郑士成轻轻拍了拍妻子的手背,“你看是不是那位?我眼花了?”
他妻子也看过去,确认后激动道:“这可真是,诶呦,了不得了。”
郑士成牵着妻子赶紧快步走过去,态度恭敬的就差没现场再铺上一层红毯夹道迎接了。
“——您这是......入世了?”郑士成一时想不出该怎么称呼对方。
这大庭广众之下的,直接称呼邪神是不是有些太夸张了?可不称呼,又觉得不够尊敬对方。
邪神在他们这些人的眼里是个神通广大的世外高人,忽然出现在这种场合,总有种荒谬感和恐慌感。
楚伶随手从经过的侍者手中托盘上拿了杯香槟,她“嗯”了声,谁都没有注意到她的视线从夫妻俩身后的、怔楞着的郑染羡身上一扫而过。
郑氏虽然捐出去七成的家业,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经商的头脑在那里摆着,人脉有,家族底蕴也有,相信过不了多少年又会回到首富的位置上。
商人最是精明,谁也没有落井下石地去嘲笑郑家老爷子老糊涂了,一下捐出去那么多产业。相反的,很多有门路的老总都听说了郑显河死而复生之事,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是这么震惊的消息。
至于当初新闻的辟谣,都是当一乐笑笑就过了,谁也没信什么医院误诊的说辞。郑显河是什么身价,雇佣的医疗团队又是什么水平?怎么可能医院误诊,私人医生也误诊?电视台真拿他们当大傻子糊弄呢。
郑士成是老爷子钦定的接班人,看他对这少女小心翼翼地态度,众老总心中都有些诧异。
个别人消息特别灵通的,据说郑显河葬礼那天,灵堂上闯入了一个容貌极美的少女,她离开后,郑显河就活了,还有那七成的家业......
除了郑氏,近些年从国外转移重心到国内的韶氏集团内部这阵子也是多事之秋,掌舵人韶家老太太走了,听闻她带在身边抚养大的孙女韶宁在上个月跳桥自杀来着,有人调查,却发现那处路段当时的监控视频花了,只有传出消息的人证,却没有物证,可总不会是空穴来风,而且,越是遮掩,越有可能是真的。方才那会儿,韶宁可也是和眼前的这位一起进来的。
各处线索联系到一块,老董们悟了。
在场所有人都不缺钱,不缺势,可没有人不怕死。生老病死,这是他们倾尽全力都无法与之抗衡的灾祸。而现下,机会就这么突如其来的出现,聪明人已经主动挂着得体的笑容凑近这边,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找话题聊了。
楚伶没有接他们任何人的话茬,从头到尾都是面无表情的厌世神色。
郑士成和他的妻子见状,斟酌着话语一一应对。
往常高高在上的老总们此时都没有露出不耐烦或者被侮辱的神情,反而是言谈间更加尊崇了。
有起死回生这等本事的高人,自然就应该是这种模样。至于和想象中道骨仙风的那种老头形象大相径庭,为什么高人是如此年轻的模样?那肯定是对方驻颜有术啊。
聪明人不少,蠢人却也有。
这不就来了一个。
中年男人约么五十来岁,地中海,笔挺西装都遮不住的大肚腩,油腻的很。他胳膊上挎着一个二十出头颇有风情的美女,几杯香槟下肚,他就有些找不着北了。见众位大老板都围着个小丫头片子,还将郑士成给冷落了,他嗤之以鼻。
这群人,脑子进水了不成?放着大老板不去讨好,反而跟小丑似的去逗一个小姑娘开心?
晃晃悠悠地走过来,张江仔细一瞧,嚯,这丫头片子有些资本啊。真俊!
“我也来凑个热闹。”张江笑说,下一秒却面色一变,阴阳怪气地说道:“这是哪家千金呀?A市还有这么俊俏的小姐呢?”
“郑董,难道是您家的?”
“不够意思啊您,怎么从来都没带出来过。”
这话说的,可实在难听。
有个好心的老总拉了下张江,“老张,少说点吧。你醉了,快回去醒醒酒。”
张江挥开对方的手,喷着酒气,“这才哪到哪儿。”
正常来讲,参加这种宴会的老板没有人会真的抱着喝酒的想法过来,谁不是手里一杯香槟,从头抿到尾都没下去半杯的?
张江却是蝎子粑粑独一份,宴会刚开没半个小时,已经喝成这副德行。
其实吧,他在应酬这方面没有这样不靠谱过,主要是这次的宴会邀请函来之不易,他求了很久都没求到,原本是郭宏的帖子,但人好巧不巧的死了,好事就落在他头上,而且,公司最近走势很好,他之前找人算过命,说他近两年会飞黄腾达,一时高兴,今夜就多喝了几杯。
楚伶含笑看着张江,眼里却没有一丝温度。
蠢货。
上梁不正下梁歪,张泰和他是一脉相承的又蠢又色,是亲父子没跑了。
对于蠢人,多看一眼都是对自己的伤害。楚伶扭过头去。
都不用她亲自出马,郑士成和他妻子,还有外圈的老总们就把张江怼的节节后退。等张江满头大汗,愤愤不平地带着女伴离开时,众人发现楚伶不见了,同时不见的还有郑染羡。
......
荆州地处江南一带,若说夏日伏旱令人无法忍受,冬日里阴沉细雨的刺骨阴寒更是让人痛不欲生。
小姑娘和相处了一路的男童女童一个接着一个从马车上跳下,“慈眉善目”的婶子笑眯眯道:“到地方了,你们今后便在此处‘学艺’。”
马车是停在这处宅子的后门的,从小门里边走出来一个瘦腮白须,眼冒精光的矮小中年男人,他穿了一身最平常不过的粗布麻衣短衫,却叫人无端的心生寒意。
男童女童紧挨在一起,因为害怕,本能的后退了几步。
婶子见接应的人来了,笑开说:“诶呦,孙爷,这一路可是给老婆子我累坏咯,你且瞧瞧,这回的小马儿们品相俊不俊俏?”
她虽是如此问了,可满脸都是自得,仿佛胸有成竹。
果真,尖嘴猴腮的男人细致一打量,露出了满意之色,他手指比了个数,“可加一成。”
女人嘴角撇了撇,对这个价格不甚惬心,便墨迹道:“孙爷,咋能呢?你可瞅仔细了?”她将站在最后边的小姑娘拎出来,“看看这丫头,盘儿靓,细条儿高,往后铁定是有大造化的哩,就赁她一个,您莫不好只加一成罢?”
“二成到天了!”男人嗤笑一声,三角眼阴阴沉沉,“刘婆子莫要不知足,生意来来往,须知切得细水长流。”
姓刘的女人清楚这是对方给的最高价了,要是不认头,下回人家可就不从她手里收“小马儿”了,赚钱的生计总不能丢,她认下了。
“罢了罢了,且将'马儿'牵走罢。”
瘦腮男人从门里喊出两个小厮打扮的人,吩咐他们将小娃娃们带进院里安置。
在方才被刘婆子单拎出来的那个小姑娘经过眼前时,男人笑露一口黑黄的牙,他伸手摸了摸女娃白净的小脸,桀桀笑道:“是匹上等的小马驹儿咧,瞧你往后能奔多远罢。”
小姑娘乌溜溜的眼睛眨了眨,她有点害怕,又有点犯恶心,慌张地躲开。
瘦矮男人却也不生气,大笑着走远了。
送男童女童从家乡来到这遥远荆州地界的刘婶子并未详细说的太多,只说这是个好地方,能学十八般武艺,吃好住好,还有光鲜的衣裳穿。
可事实如此吗?残酷的现实告诉小娃娃们,不是。
这处大宅了除了新到的小童,还有些“老学生”,他们有男有女,皆是好身条,好相貌。不分年龄,所有男女混住,一共几间屋子,每间屋只有一张大木床,男子女子就睡在同一张床上。
有稍微热心肠的哥哥姐姐会悄悄的告诉新来的小童们,告诉他们这里是“马厩”,今后他们就都是荆州瘦马了,平日里有个很凶的驵侩妈妈教导他们,不听话会挨打。驵侩妈妈很会打人,痛得不行,却不会有伤痕留存在身上。
小娃娃们来自偏远贫瘠的穷乡僻壤,不认识字,更没出过远门,他们不知道什么是瘦马。
男童懵懂地问道:“阿姐,当瘦马能吃饱饭穿好衣吗?”
眼前这个即将“出栏”的十三岁的小姑娘眼里满是悲戚,她含泪一笑,揉了揉男童的脑袋:“能的。这碗饭却是不好咽下。”
“好饭还难以咽下?”男童天真地笑,“家时,饼子硬邦邦的,我一顿能吃仨儿!什么饭咽不下哩?!”
很快,他们见到了十分厉害的驵侩妈妈。她年纪约么三十,头戴珠花,一身红衣,衣裙不太体面,露肩露腰,小娃娃们哪里见过这样的穿着打扮,纷纷害羞的低下头去。
驵侩妈妈姓李,起初,所有小孩儿都不觉得她可怕,笑起来分明是如沐春风的模样,可当第二日他们受训,谁也不敢如此想了。
李妈妈手里拿着帕子,摆了摆,“将衣裳都脱了。”
在院中“上课”的老学生们很听话,无论男女,皆脱了个精光。
白花花的一片,看了让人头晕目眩。
新来的小孩们却都捂住眼睛。七岁不同席的道理大家都知道,在村里时都野惯了,衣衫不整满地疯跑的经历大他们都有,可有六岁或者七岁的孩子,早已有了男女之别的意识,哪里会在异性面前脱光衣裳?
荒谬!
“莫要害羞,你们呀,要学会的第一件事便是将男女之别抛下。”李妈妈笑道:“身上那两件皮穿不穿也不打紧的。”
孩子们哪会只凭她的三言两语就照做,纷纷当是没听见一般。
李妈妈冷笑一声,不知从哪里找了个粗鞭子,她随手扯过一个不听话的孩子到跟前,照着屁股和后腰就是三下子。
挥舞鞭子时夹带着劲风,有着渗人的声响。
被打的那个孩子疼得尖声哭嚷,其余侥幸的被吓得哭喊起来,有些已经开始抖着手脱衣裳了。
五岁的小姑娘眼里满满的执拗,她边抹着眼泪,却也没有动手解衣裳扣子,就直挺挺地杵在原地。
忽然,后背被人轻轻戳了一下,小姑娘疑惑着飞快回头看了一眼,是个精瘦的,身体结实的,皮肤白皙的少年,他岁数看起来大一些,应该是马厩里的老人儿了。
“快转过去。”少年压低嗓音道:“别瞧我——脱罢,李妈妈手狠,你若是不脱衣裳,等会儿便会脱另一层皮。”
此时,李妈妈阴鸷地目光射.过来,她嘴角含着冷笑。
小姑娘打了个哆嗦,想起村里大人念叨过的好汉不吃眼前亏,她慢吞吞地将衣裳敞开......
阴雨后的寒风打过,她被凉了个透心骨,眼眶又红了,泪珠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好想回家,这里一点不好。
她不要吃好饭,不要穿好衣裳,只想要爹娘。
驵侩悠悠地走来,她上下仔细打量着小姑娘白净的身条,“诶呦,孙爷说的上等小马驹儿便是你了罢?”
她捏住小姑娘的下巴,左右晃动瞧了瞧,“好模样,真是好模样。目是晶莹明澈,眉若柳叶青黛,杏脸桃腮,碧口琼鼻,哎呀呀,此时都是这样的好相貌,长开了可怎么得了呀!”
小姑娘只听得懂“好相貌”三个字。
李妈妈的手又拂过小姑娘的肩头,胸/前,腰身,臀,腿,嘴里叨叨着四个字四个字令人听不懂的话。
她收回手,道了句,“转一圈给妈妈我瞧瞧。”
小姑娘不愿意,可视线扫过对方手里的鞭子,她抿了抿唇,听话转了一圈。李妈妈又让她走个两步,小姑娘照做。
整套动作下来,李妈妈叹道:“是块美玉,就是且得让妈妈我好好雕一雕呀。”
打这天之后,新来的小孩子都被重新取了名字,驵侩说让他们把从前爹娘给的忘掉,以后都不回去家了,记得名字作甚?
送他们来的刘婶子有一点没说谎,确实要学很多东西。
琴棋书画,唱曲儿跳舞,行走坐卧,就是连吃饭喝水的动作都要学。
他们从一开始的羞耻于脱衣,此时也变得如家常便饭般容易轻松。在这个宅子里,只要不是极为寒冷的天气,李妈妈怕冻糙了他们的皮肤,其余的时候皆不能穿衣,每个人都是赤/裸/相对。
就像李妈妈说过的,羞耻之心确实很简单便能抛下,时至今日,不过才月余罢了。
在园中听教导时,小姑娘身旁的另一个女童在她耳边悄声道:“男子......你看他们/胯/下,没有那个。”
小姑娘疑惑,“什么?”
“就是男子都有的那个,和咱们女子不一样的地方,可他们没有......我在家时爹娘忙,让我给两岁小弟洗澡,他就有,娘说......”
小姑娘不懂这个,但听小伙伴解释,她也有些好奇。马厩里的男子怎么都没有那个东西呢?
本来就没有长吗?还是丢了?
天气温度愈发的寒了,这天夜里,小姑娘想解手,她怕冷,将衣裳穿好才轻手轻脚推门出来。
院子里的枯树下站着一个高瘦的少年,他身着薄薄的白衫,正在望着月亮。
小姑娘认出来,他是曾经帮过自己的那个哥哥。
“不去歇息?”她小声道。
少年一怔,他没有回头,“还未。”
小姑娘想了想,说道:“我穿衣裳了。”
她看到过几次,这个小哥哥从来没有直视过别人没有穿衣时的样子。
少年笑了下,这次才转过身。
他们蹲在树下,少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回答:“伶,你呢?”
“羽。起名那天,孙爷刚买了只羽毛颜色艳丽的鸟儿,那鸟会说话,孙爷说给我起名‘羽’,只期我往后也能有张巧嘴。”少年笑了笑。
“哦。李妈妈说‘伶’是好字,盼我能有大出息。”小姑娘道。
少年听后,神色黯淡。
伶,名/妓/也。
他悲凉地勾了下嘴角,“你原本叫什么?”
小姑娘居然反应了一下才想起,“楚怜。”
她攥紧手,手心全是冷汗。
她差点忘了爹娘给取的名字!
“我,郑染羡。”少年道:“镇上私塾先生给取的。意为染翰成章,惊羡一世。”
楚伶问:“那怎么不叫郑翰惊呢?”
郑染羡摇头笑了笑:“我也不知。”语罢,像是想起什么,他的神色忽而凛然,“不要忘记自己本来的名字。怜,爱也。比无心的‘伶’好听。”
楚伶懵懂地想,一样的念法,哪里有好听与难听的差别?
她最近才学认字,还没学很多。
郑染羡捡了根断树枝,“你的字是如此写的......”
他在泥土上画着。
楚伶点点头,认真地学。
......
空间寂静,上方的红灯笼摆动着。
——是他。
——您把他抓进来啦?
——他的灵魂好清澈,是纯白色的诶。
“我抓他做什么?”楚伶将从韶宁那里得来的菩提手串拴在郑染羡手腕上。
希望手串能将对方体内的弑魂者所压制住。
青年被带进这方空间时就已昏迷,此时星目紧闭,俊眉微微皱起。
楚伶伏在雕花木床边,一手撑脸,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腰间的镇魂枪躁动,楚伶干脆不按捺它了,直接松开手。
镇魂枪欢快地郑染羡周身飞着,尾部的铃铛阵阵作响。
楚伶喃喃道:“它是什么时候认你为主的呢?”
缘分或许真的妙不可言。
楚伶的食指在他的脸上滑动,勾勒着他清晰的轮廓。
她眼中不舍的情绪浓烈。
但再不舍,也要将人放出去。他们早已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她站起,弯腰,在郑染羡光洁的额头上轻轻印了一吻。
霎时,他睁开了眼睛。迷蒙过后,他反应过来,惊讶直言道:“你......刚刚亲了我?”
楚伶:......
红灯笼们:哈哈哈哈哈哈哈,玩现了吧!
楚伶冷冷道:“没有。”
郑染羡摸了摸额头,他笑道:“我感觉到了。”
“你的感觉是错的。”
郑染羡不欲继续争辩,他环顾了四周景象一圈,心中的思绪有很多,可他只道:“你住在这里么?”
楚伶没回答,她突然很想自私一次。
......
少女身着白裙,坐在漆黑的水潭边,小脚丫踢着水,看上去是那样的单纯美好。
郑染羡今天穿了剪裁得体,外观挺括的西装,他倒是没有玩水,只是坐在水潭旁。
家里的爷爷奶奶,父亲母亲,叔叔姑姑们,对面前少女的态度无不是畏惧、恭敬、推崇,他们有所求于她。他呢,只是想再见她一面而已。
那是种莫名熟稔的直觉,仿佛他们从前是认识的,相知的。
红灯笼们摆动摇下了大片的紫藤萝,紫色小花瓣落到了郑染羡的肩膀上,少女的长发上。
郑染羡将她头顶的花瓣拂去,动作轻柔得不像话。
这时,他发现手腕上多了个菩提串,不难猜想到是谁的杰作,他轻笑道:“你送的吗?”
“嗯。”
少女兀然向后靠来,脸枕在他的颈窝里。
郑染羡也没有躲,像是意识里存在过这样的场景一般,十分熟悉。
两人相依偎,宛若爱侣。
半晌,楚伶道:“我想让你记起来,想参与你这一世的人生,可我也想让你平安,让你一生顺遂。”
自私时间的倒计时结束。
楚伶转过头,注视着郑染羡,看了最后一眼,“你是好人,我应当远离你的生活。”
虽然我真的很想将你据为己有。
郑染羡脑中迟钝,这一刻似乎变得十分漫长,却也不足够,镇魂枪猛然飞过来磕了两下他的后脑勺。
“楚怜......”他想起了一些片段。
少女的瞳孔骤缩,她咬了下嘴唇,还是将手掌拍上了郑染羡的额头,他瞬间失去了意识。
楚伶撩起眼皮扫了眼镇魂枪,“多事!你是嫌他活得太好?”
镇魂枪被骂的有点委屈,它缓慢地落到地上,安静了。
楚伶一挥手,郑染羡便消失在这方异度空间。
郑士成从宴会厅出来,他打了好几回儿子的手机,一直是不在服务区,人跑哪儿去了?倒不是担心这么大的人会丢或者在这一小会儿的时间内发生意外,只不过各位长辈还在宴会上等着了,儿子作为小辈,一声不吭地离开,有点太过失礼。
走廊右边是卫生间,刚想进去洗个手,郑士成就找着人了。
“手机打不通,出来也不张罗说一声。”
郑染羡看到镜子中自己的手腕上有个菩提串,这是哪来的?他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爸,我出来多久了?”他问。
“十分钟。”郑士成纳闷道:“你也没喝几口酒,怎么还断片了呢——对,那位呢?她去哪儿啦?”
“哪位?”
“那位大人,就是你爷爷葬礼那天......”
“她?”郑染羡蹙眉道:“她来了?”
郑士成一惊,“儿啊,你脑子是不是坏了?那位刚不久前还在宴会上,在咱们旁边,你也看见了啊!”
他竟然还有一瞬间的猜测儿子是跟邪神一起出去了。
最近自己怎么总是莫名其妙的缺少点记忆,为了不让家人担心,郑染羡随口编了几句给掩饰过去,他决定明天就去医院挂个号,查查脑子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甩了甩手腕上的菩提串,他边走向宴会厅,边想给解下来,可试了半天,这东西怎么解不开。由于穿菩提的绳子没有松紧度,又是紧贴着他手腕的轮廓,直接捋下来也不实际。
算了,回去用剪刀剪一下试试。
......
宴会之后的一个月,楚伶时不时去上学,要是有事情的话就干脆不去,也不用请假,实在潇洒。
放学后,韶宁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拿出卡片,去找楚伶。
见人出现在这里,楚伶挑眉笑道:“你也不怕失血过多而亡?”
韶宁在给邪神大人收拾屋子,其实这间古香古色的书房内一尘不染,没什么可收拾的,但她闲不住,总想擦擦这个,摆摆那个,闻言抬头轻松道:“死亡需要失去多少血液,我心里大抵有谱了。”
不会影响情绪波动,韶宁现在能坦然地说起自己自杀的事情。
想来是心脏的承受力强大了许多。
楚伶边坐在画架前画着山水景,边道:“你想老太太吗?”
韶宁手上动作一顿,“想的。”
“想不想让她回来?”楚伶诱惑道:“只要付出一些代价......”
韶宁却笑了笑,“奶奶在世时常说一句名言,准确的来说是爷爷说的。生死有命——”
“——富贵在天。”楚伶接上。
“对。”韶宁收纳着首饰盒,“奶奶给我留了遗书,她说这辈子活的很圆满,没有任何遗憾,歇尽全力去做一件事,只要尽力,无论什么样的结果都是好的,无需抱怨天地。”
“这样啊。”楚伶放下毛笔,吹干墨渍,“她是个有大智慧的人。”
韶宁抹了下眼角的泪水,重重地“嗯”了一声。
不过一会儿,韶宁忽然道:“大人,差点忘了和您说,咱们学校失踪了两个初中女生。”
楚伶将山水画放到一旁,换了张纸,准备继续画,闻言一愣,这事儿她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失踪的?”
韶宁想了想校报上的安全提示,“有三天了,家长到学校找过,还报了警,但是没找到。”
楚伶脸色一沉。
以她的能力,可以知道任何地点任何时间任何事情的发生,没理由学校这么小范围内的事件她却忽略,更没道理灯下黑。
此事有异。
韶宁见对方面色不太好看,她小心试探道:“大人,是不是出事了?”
楚伶沉默着,片刻后,她似乎是听见了什么动静,倏然说,“你去屏风后面躲着,别出声。”
“好。”韶宁正疑惑为什么要这样做,下一刻就得到了解释。
她听见屋里多了道男声,“您是邪神么?”
有客人来了?韶宁内心十分激动,这还是头一回看别人许愿呢。
楚伶手持长柄烟斗,懒洋洋地倚在软椅中,淡淡道:“我不是,难不成你是?郭俊鸣先生。”
评论留言,每个宝贝都有小红包~(下章也有哦)
——————————
这两天的更新时间是零点左右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8章 第 18 章
下一章
上一章
回目录
加入书签
看书评
回收藏
首页
本文当前霸王票全站排行
,还差
颗地雷就可以前进一名。
[我要投霸王票]
[灌溉营养液]
昵称: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你的月石:
0
块 消耗
2
块月石
【月石说明】
打开/关闭本文嗑糖功能
内容: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