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圣母的魔王》名好记

12、彭格列十代目（二）

　　“真是太不小心了。”温和的带点责备的声音响起，那是他们很熟悉的声音。

　　孩子们顺着声音看去。

　　棕发棕眸的十四岁少年站在门口，肩头上站着一个黑衣的小婴儿，小婴儿手上绿色的木仓支还在冒着烟。

　　纲几步走了进来，同时捏碎了手中的药丸，清浅的香气散开。

　　那个拿着木仓的男人捂住了额头，然后倒进了床中。

　　其他被惊醒的男人们也再次陷入了昏睡。

　　这不是什么毒药，而是有良好效果的安眠雾，对身体全然无害，而这群孩子在这四年的治疗时间中，都形成了不小的抗药性，这点药物对他们毫无影响，至于他肩头的里包恩，纲更不觉得这点东西能把他怎么样！

　　“纲！”双眸闭着的安格斯，凭着声音判断出方向，然后满心后怕的扑进纲的怀中，像只被人欺负了后见到了主人的小动物。

　　纲失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发“知道害怕，那干嘛还深夜跑出来做坏事？”

　　“才不是做坏事呢！”安格斯小小声的反驳。

　　“好好，不是做坏事，是在调皮。”纲将安格斯从怀中稍稍推出来些许，敲了下他的脑袋，无奈的问“作业做完了吗？还不睡，明天被你老师骂了后又跑来找我撒娇的话，我可不会管啊！”

　　安格斯撇撇嘴，有点小委屈的低着头。

　　纲低声叹道“又要去麻烦云雀了，都这么晚了，还真是有些过意不去。”然后他拿出手机拨了云雀的号码。

　　接了电话的云雀的声音很清晰，似乎是一直醒着完全没有睡一般。

　　纲忍不住关心了一句“怎么这么晚了，你还没睡？”

　　“知道这么晚了，还给我打电话？”云雀冷冷的声音在电话里传出时稍微软和了些许，不像责怪，到像是抱怨。

　　“抱歉抱歉。”纲歉意的笑着“我这边稍微出了点事情。”

　　“你养的那群家伙去白日那群扰乱风机的废物们的老窝里找茬了？”云雀懒懒的问。

　　纲失笑“是啊！麻烦云雀你让人来收拾一下吧！”

　　“知道了。”云雀说完，沉默了一会“明天记得来我办公室。”

　　“嗯，我知道了。”纲轻声说着，然后又很是职业病的来了一句“晚安，以后别熬夜了，对身体不好的。”

　　以前作为医生兼职杀|手，纲在白日里经常劝各个病人保持良好作息，但他自己却整天忙得日夜颠倒，作息最不良好的就是他了，现在这毛病似乎也没变。

　　云雀直接挂了电话。

　　纲看着被挂断的手机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摸了摸安格斯的脑袋“好了，回去吧！”

　　送这群孩子们回到他们的屋子后。

　　纲与他们道了晚安，走了出去，站在门外，安静的等着。

　　里包恩戏谑的看着他“你养了群不错的小宠物，虽然还嫩了点，但看得出都是些有尖牙利爪的小动物，不过在你面前倒是很乖。”

　　“他们不是宠物。”纲平静的纠结了这一句，却没继续下去。

　　里包恩似笑非笑的道“你对他们的这种看似温和的高高在上，可真是有趣。”

　　脚步声打断了这场对话。

　　拉斐尔慢慢走了过来。

　　纲看着他，拉斐尔还是那样如同天使般的面容，带着最完美的微笑，宛若教堂里精心雕刻而出的天使雕像。

　　拉斐尔站在了纲的面前“对我们今天，不，对我们一直以来做的这些事情，纲是怎么想的呢？”

　　纲微微侧过头，浅浅的笑道“你们没有真正的伤人，这些人也都是些该被关进监狱里的人，虽然我也很想说你们不该做这些事情，但就我的做法来看，我显然没有那个资格。”

　　“所以就放任吗？”拉斐尔道。

　　“拉斐尔希望我阻止吗？”纲失笑道。

　　“起码我知道我不希望你用这种放任的态度。”拉斐尔看着纲“我宁愿你命令我们停手，也不希望你说什么没那个资格。”

　　“命令.....停手......”纲有点苦恼“我觉得，你对我与你们的关系，似乎有点微妙的误解啊！”

　　“不是我误解，是纲你自己不愿意接受罢了，你当我们是孩子，你养的孩子，我们当你是头领，是我们所有人的头领。”拉斐尔道。

　　纲失笑“这是小孩子过家家吗？拉斐尔.......”

　　“别跟我说我还小。”拉斐尔直直的望着他“我跟你的年龄相当，大概对纲来说，因为我们还是小孩子，所以我们的想法都是不需要太过在意的，不成熟的，但我们知道我们的认真。”

　　不，我们的年龄真的差远了！纲叹了口气，被一群不过十四岁的初中生视作老大什么的，他真的很无力，他要怎么说这群小孩子才会明白，他做的事情一点都不好玩，不是他们该做的事情？好吧！这事他好像说不明白，也没立场说教。

　　“很不错嘛纲！这下守护者的备用人选一下子扩大了不少。”一直安静听着的里包恩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什么守护者？”拉斐尔看向里包恩。

　　黑|手|党家族的孩子，对里包恩身上那种熟悉的气息有着极其敏锐的感觉，加上之前救了塞西利奥的那木仓法，拉斐尔对里包恩的身份早就有所猜测。

　　但他虽然是个不过十四岁的少年，对于黑|手|党的规则却也是明白的，所以对纲肩头上的小婴儿，他半句疑问都没有，小婴儿也安安静静的，他之前也就态度自然的当做没看见里包恩，半句也不多问。

　　里包恩倒是对拉斐尔很有点欣赏的意思，这孩子确实很聪明，虽然因为年龄到底太小，而有所不足和稚嫩，不过也因此有着更大的进步空间，还有里面那群孩子也是。

　　而最好的一点是，这群孩子年龄够小，现在训练完全来得及，并且他们对纲足够死心塌地，以狱寺为首，都是一群死忠党。

　　里包恩没有把拉斐尔等人看做是孩子，当然，他理智客观的因为拉斐尔等人的年龄在判断对方的能力，但他远比纲明白，黑|手|党家族中没有孩子，早在来到纲身边前就做过调查的他，自然对这群孩子的来历一清二楚，有过被家族当做实验体的经历，又出生黑|手|党，怎么也没法成为普通人的孩子们。

　　唯一会把这群很多时候比成年人更为清楚世界黑暗的孩子们真的当孩子的，怕是只有纲吧！

　　因此他那么纵容疼宠着他们，也因此他并不把这群孩子们的认真当一回事，只以为那是年龄太小而有的不懂事而已。

　　别怪他一点没因为这些孩子们找了不少犯罪分子的麻烦，还一再成功而感到丝毫惊异。

　　在前世，纲自己幼时就不说了，他那个姐姐休容，那才叫真.天才，以前有过一个六七岁就能搅得整个城市天翻地覆还全身而退的姐姐的纲，对于小孩子童年时该是什么样子，有着很微妙的错误认知，他显然把休容作为参照物，而得出了这群孩子非常正常，甚至跟休容一比，简直就无害得像是小绵羊的结论了。

　　不过，也因为纲的这种从始至终都将他们当做孩子来宠爱保护的态度，让这群孩子们对纲更加忠心和眷念了。

　　于是这种神奇的关系，就一直发展至今。

　　谁都没有捅破是因为，纲一直没当真，而孩子们则因为一方面想要纲将他们当对等的存在看待，一边面又想要继续被纲当成小孩子疼宠照顾而感到纠结。

　　直到今天，拉斐尔见到了出现在纲身边的里包恩，决定该是时候说开了，才有了这场对话。

　　而纲也早就看出拉斐尔有话要说，这才提前等在了门口。

　　“彭格列家族的守护者啊！曾经作为黑|手|党家族的孩子，你不至于不知道吧！”里包恩道。

　　“彭格列.......家族？那个黑|手|党世家？”拉斐尔看向纲。

　　纲无奈的笑“我也是昨天在里包恩来时才知道了，我好像还是个黑|手|党家族的继承人，还被里包恩强迫了开始训练，真是，都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拉斐尔看着纲“你不想接受？”

　　纲苦笑“拉斐尔，你觉得我是那种能接手一个黑|手|党家族的人吗？我真担心我到时候会忍不住毁了它，这可不是开玩笑，你知道的。”

　　拉斐尔微微转过视线，看向里包恩。

　　里包恩勾了勾嘴角，对纲的发言不置可否，甚至是完全不当一回事的。

　　那态度让拉斐尔微妙的觉得熟悉，然后很快想明白了这是为什么。

　　对拉斐尔等人的认真，纲也是这样的态度，觉得他们还小，还太过稚嫩不成熟，而全然不当一回事的态度。

　　而现在这样的态度，又被其他人用在了纲身上，拉斐尔顿时觉得有点感觉微妙了。

　　于是他微微退了一步，微笑道“今天已经很晚了，那我就先回去了，纲也早点回去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