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边也

3、发病

　　忙活到下午两点半终于得空，陆左在路边的小超市买了两块钱的面包当午餐，拿出电动车后备箱里装满水的塑料水瓶，一口面包一口水的吃了起来。这个水瓶还是李哥给他的。
　　“叮铃铃…铃铃”
　　来电铃声响起，陆思年放下水掏出手机，看见来电提示不想接，可不接就会一直打，陆左还是接了起来。“喂…”
　　“小兔崽子怎么半天才接起电话来？你觉得我有空给你打电话是不是？没良心的兔崽子，白眼狼…”
　　刚接起来就听到一段格外刺耳的话，又是这样不管三七二十一只要一给他打电话都要骂上几分钟，陆左咬了一口面包不说话，就听着他骂。
　　“你还有脸吃东西，我为了你弟弟的事儿什么都吃不下，你倒好好吃好喝的，你个白眼狼…”是因为没钱吃饭了吧，说什么为了弟弟吃不下饭……
　　听够了谩骂陆左只好问：“我一会儿还要上班，有什么事儿快说。”
　　“说你几句你还不耐烦了？老子辛辛苦苦养大你你就这样报答老子的？我给你说你弟弟病情严重了，用药也增加了，医药费不够了，快点把钱打过来。”
　　不用猜给他打电话都是为了钱，只是现在才十号，距离发工资还有五天，他哪有钱。
　　“上个月我打的三千就用完了？这还没有一个月我哪有钱？”陆思年打着两份工，一个月送外卖能挣三千五，送快递李哥给他每个月一千五，加起来五千，每个月打回去三千，他知道他父亲顶多每个月给弟弟一两百药钱，所以陆左私自存了一千在别的卡里，想着以后给弟弟做手术用，最后剩一千交房租水电和吃喝，这才半个多月又要钱。
　　“老子不管，你今天要是不打钱你弟弟可就没药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陆左正想反驳就听见“嘟嘟嘟……”的声音，无奈陆左看了一下余额每个月房租五百块钱，水电费每个月十块钱，只剩四百九吃饭的钱，自己用的也差不多只剩三百块钱，再加上直播一个月的六十块钱，只剩三百六了，做手术的钱刚存到一万左右不能动，不然时间又得往后推，无奈陆左只能找李哥支点钱。
　　“小陆，你不能老这样惯着他，你一个月吃饭都用不了三百块钱吧，你一个月给他打那么多钱怎么可能连医药费都没有，你多为自己着想一下，李哥最多也只能给你支一千块钱，等发工资你就不要再给他们了。”李哥在电话里叮嘱道。
　　挂了电话陆左就收到了一千块钱到账的信息，放好手机陆左骑着电车去银行转钱。
　　“我给小右社保卡里转了五百块钱，再多的也没有了，如果我回去小右不是好好的你就别想从我这再拿一分钱。”陆左打完钱就给父亲打过电话去说了一番，也不管他又喊又骂，说完直接挂了电话。其实他给陆右打了一千，但是他父亲肯定不会留给陆右，所以只能骗他了。
　　整理好心情陆左给弟弟播过电话去，等了半分钟那边才接起电话。
　　“喂，哥哥。”弟弟陆右很亲热的喊着哥哥，但陆左听出来了，弟弟声音很虚弱，比之前还要不好。
　　“阿右是不是又不舒服了？我给你打了一千块钱，如果爸爸要你就给他转五百，就说哥哥只给你打了五百，另外的五百你让隔壁婶婶带你去买药，自己照顾好自己，过年哥哥就回来接你走。”陆左嘱咐道。
　　电话那头的陆右听着哥哥温柔的话语眼眶红了一圈，他哽咽道：“哥哥不要太劳累，我其实好多了，哥哥不要担心，阿右就是……想哥哥了……”
　　陆左眼眶也红了，他忍住想哭的念头，安慰道：“阿右想哥哥就照照镜子，阿右不是和哥哥一模一样吗？”
　　“好。”
　　聊了一会儿把电话挂了，陆左又开始接单了。
　　忙忙碌碌的又过了一天，陆左早就饥肠辘辘，可是家里又没什么吃的，现在都已经十点过了菜市场早已关门了，只好去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超市里看看。
　　陆思年买了两把面条，一包辣椒面就回了。
　　一共花了十三块五。
　　回到家陆左就用自己用二十八块在拼夕夕买的小电锅煮面，家里还有一点大白菜，陆左撕下两匹菜切了放入锅里一起煮，煮好后放了点盐，醋，辣椒面，又把剩余的小葱切了两根放在碗里，然后把面倒出来，开吃。
　　一碗小葱拌面成本不过三块钱，两把面够他吃半个月的了。
　　吃完面，陆左把锅碗洗了，然后打开电脑发了一个动态，开始直播。
　　“嗨喽大家好，我又来了，我已经忍不住要用赵云大杀特杀了。”陆左说着，打开了了游戏，领完东西就开始排位匹配。
　　“有要一起上分的伙伴吗？等我打完这把加我好友，前四个可以和我一起玩哦！”
　　“加了加了，坐等左左带上分。”
　　仅有几条弹幕飘着，陆左也觉得无比开心，他一边操作着一边和弹幕说话，感觉这时候的他才是正在的他，轻松，愉快。
　　“我拉你们了，快进来吧。”四个粉丝进了房间陆左就点了开始，很快就匹配上了，到禁英雄阶段，禁完英雄到选英雄，陆左还是拿了赵云打野。
　　半个小时左右打完这把游戏陆左正要继续开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
　　看到是陆右的号码陆左连忙接起，对面一阵急促的声音：“哥……哥……我……”陆右断断续续地声音连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陆右发病了……
　　陆左匆匆的说了声下了，然后把直播关了，他捧着电话安慰着陆右，“阿右，深呼吸，别紧张，深呼吸，哥哥马上就回去了……”
　　挂了电话，陆左打了120让那边派车去接陆右，随后又给隔壁婶婶家打去电话，让他们去看一下陆右。
　　做完这一切后陆左连忙从手机上订了一辆网约车，十五分钟左右网约车来接他。
　　上车后陆左又给陆右打过电话去，第一个没人接，等到第二个的时候才被人接起来，是隔壁婶婶。
　　“是小左吗？我们现在在救护车上，小右稳定了，你别担心。”
　　陆左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看来现在就得接陆右来这边，不能再让他待在老家了。
　　陆右的病有点复杂，又错过了最佳做手术的时机，老家的医院不敢给他做手术，只能先开药抑制着，像他这样的只能来春城做手术。
　　在车上想了一会儿，陆左才想起来请假，给李哥发了个消息，然后又给外卖管他们的经理发了个信息。
　　回到昭阳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了，陆左直接去了医院，急诊科在一楼。
　　到急诊科门外，陆左一眼就认出了隔壁婶婶和叔叔，他连忙打招呼：“叔叔婶婶，麻烦你们了，你们回去休息吧，我在这守着。”
　　隔壁婶婶也十分心疼陆左陆右兄弟俩，两人从小乖巧听话，如果是她的孩子她才舍不得让他们这么受苦。
　　知道拧不过陆左，婶婶只好说：“行，有事给我打电话，明天我来看小右。”
　　他们走了之后只剩陆左一个人坐在这空旷的急诊科门口，显得十分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