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殇而殇》叶子叶子花

20、断得干干净净

　　喜春嫁人那日哭着和我说：姑爷是最好的姑爷，如果以后姑娘病好了一定要回来见一见姑爷，姑爷还有好多事情要给小姐你讲。这句话一直困扰着我，我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要喜春给我讲，喜春又说她知道的不多，让我最好自己去找姑爷问清楚。
　　于是，我在上山前把赵伍德的姨娘约了出来，姨娘见我问得第一句话便是：夫人可想清楚了，怎的那么急？夫人可是真的要和清水道士私奔？
　　我想了想，确实，从赵伍德回府，到我决定和赵伍德和离，都只是一个晚上的事情，说起来确实是有点仓促，但这种事情也不好拖着。于是我只是笑着摇摇头道：清水道士对我而言就像师傅一样，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所以我对清水道士只有授业感恩之情。
　　姨娘听罢只轻轻点了点头，不置可否，我知道她不相信，毕竟清水道士是我唯一记得的外男，但也无法多做解释，于是转移话头问道：您可知赵公子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姨娘听得我的称呼，愣了一下，然后说道：我知道的不比喜春知道的多，只是盼姑娘，既然已经决定要离开相公，不如就断德干干静静，不要再让相公有所期待才好。
　　听着她和喜春不一样的说法，一时间我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于是这次说话也只能就此作罢，回府之后我想了好久她的话，不要留有一丝期待，耽误赵伍德。是啊，我是个无情的，如果离开这皇都，不每天拿这读本出来，我永远都不会认得赵伍德这个人，可又要如何让他把我忘了呢？
　　第二日我找到六妹妹询问办法，六妹妹说道：或许，你无情一点，他愧疚少一点，他能遗忘更快一点？
　　就这么打定主意之后，我就让小厮把关于写了他的本子和荷包都一并送还给他，然后留了几句话：与君之事，均已如这书册，就此交付于君，至此，小女子过往人生再无君半点痕迹。故此，君此后尽可欢愉人间，不用有所顾忌。
　　到此，诸事都也交付，隔日我便心无牵挂的和清水启程前往南方。在启程的路上我穿着青色道袍慢悠悠的最后在这皇都城中晃荡着，恨不得把这皇都城中的美食都带走，最后路过天下第一斋的时候还是没忍住殃着清水和我最后在这天下第一斋吃一顿，我把自己喜欢的都点了一遍之后，看着单子上的糕点，问道：小二，为什么没有将军府特色糕点？
　　小二听罢上来说道：道士我们这道菜只有小将军夫人来的时候才准备的，平时没有，不知这位道士如何得知。
　　他这一问给我问蒙了，一想估计是以前和自己那个和离了的将军来过，清水接话道：因缘巧合吃到了，店里可能做？
　　小二看了我一眼回道：能是能，有点久。不知这位道士可能等？
　　我看看清水，清水没催促，于是回道可以等。
　　就这样我们坐在包厢等着菜，外面来了一伙人七嘴八舌的讨论着皇都的事情。我本也想和清水一起打个坐，可奈何马上要离开皇都的心情让我没法静下心来打坐。
　　而京都现在发生的大事，无非就是礼部和将军府的和离。
　　一个知道更多内情的人被一帮人围在中间，大声说道：据说这礼部尚书家的姑娘是个有病的，记不住外男，也记不住和这些外男之间发生的事情。大师都说她是个无情无缘之人，注定一辈子要孤寡终身的，所以饶是大将军的公子给她遍请这天下大夫，还去找了大师，道士和巫师都治不好，可偏偏有那么一个清秀的道士也喜欢这无情无缘之人，可他比大将军的公子聪明，男扮女装混进借治病的缘头，办成个女道士混进这将军府，你猜怎么着？底下人催促着他才又继续道：这礼部家无情无缘的姑娘偏就记住了这个道士的事情和样貌。你说这打下就不记外男的姑娘，这突然遇到这么个清秀的人那里抵挡得住！所以，二人就这么日久生情了。而这赵大公子，也受不了天天对着个木头一样的人，所以，和女巫一来二去的也生了情，二人还借着打仗的功夫把婚事都办了，而这女巫后来又被尚书省认作了嫡女，必定是要做正妻的，你说二人这婚事荒不荒唐？所以，二人干脆一拍即合，礼部尚书的小姐借着要去修行和小道士私奔了，而这大将军府的赵公子也可名正言顺把自己喜欢的姑娘娶进门，也绵延子嗣了。
　　我看了看清水不知他听到外面说我和他私奔是何想法？清水感受到我的目光，然后说道：清者自清，我不由得感慨，果然是修行之人，这格局，这包容度。转而又把注意力转移到楼下，楼下又开始新一轮八卦，有个小厮装扮的人跳出来说道：即如你们所说，那清水道士没来之前，大夫人就已经为自家相公纳了妾室，何来赵大公子耐不住寂寞一说？还有据说这姨娘就是因为和大夫人长得像才被纳进门的呢？还有，这赵大公子可是三次上门求娶的礼部张姑娘，又怎么会对不起她？
　　底下又有人问，那这尚书省学巫术的小姐又该怎么说？
　　这小厮还想争论，一个疲惫的声音打断他。人群中突然有人吼道：这是将军府的赵公子吧？楼下刚说书的人一下子跪在地上：大声道歉，小人不知是将军府的公子，又觉得不对又说道小人不该造谣公子，望公子赎罪。
　　底下的声音半天没回，好一会儿才说道：我夫人无错。便再没有了声音。
　　而我在指导自己曾经的丈夫就在楼下时，那种想去偷望，又觉得已经和离不该在好奇的心情就这么坐着纠结着。
　　小二把糕点端上来然后说道：二位客官久等了。
　　清水才像是回神一般，拿起一块糕点递给我，然后说道：反正明日你就忘了。
　　经他这么一提醒，我才反应过来，是啊，只要我不记在本子上，明日我就忘了。于是跑到窗边想下望去，而楼下一个穿着青白色衣衫，头发琯起的男子也正望着我的方向，我刚想问清水可是这个男子，楼下男子见我，扯出一个极大极明朗的笑容，那一瞬间我觉得，这就是他，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何，可我觉得这熟悉的感觉一定没错。好一会儿，就当我已经尴尬到不知要回去还是继续在这里站着的时候，清水出声说，你可问小二要了这糕点的方子，以后你就可以自己做了。
　　我感觉抓住机会退回包厢，然后叫来小二询问方法，本来我觉得小二定是不会给的，毕竟人家是开店营生的，把做糕点的方子给了我，以后怎么营生，怎料，小二下去之后好一会儿给带来了糕点的方子不说，还说，厨师很高兴我喜欢他的糕点要送我一盒糕点。这样的好事对我一个以后再也可能吃不到这么好吃的糕点的人来说自然是一定要收着的。
　　就这样我又拎着一箱糕点和清水出了皇都。
　　晚间，我没往我的本子上记任何事情，我想着既然要忘了就真的都忘了吧。抱着这样洒脱的心情我和清水便走便游猎。按照清水的说法，我们这样游历是最好的修行。
　　所以之后我又在路上听到好些关于将军府的传言，大抵就是赵伍德和铃儿已经成婚，且二人本在南方就已经成婚，所以，铃儿早有身孕，现在赵伍德在皇都陪夫人待产，幸福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