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妹三十岁》我家七七

2、第2章

　　“爸爸，爸爸，你怎么样了，怎么突然咳嗽得这么厉害。”楚离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后，痛心地看着面前的爸爸，只见面前的人面容憔悴，已经被折磨的瘦骨嶙峋了，双目微闭，喘着粗气。

　　楚离此刻眼眶通红，全身上下都污浊不堪。可是她不想离开。突然，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伴随着满口鲜血和声声痛呼，楚戈艰难的开口道:“离离，莫哭，爸爸不能陪你长久了，等我死后，你一定要去找你妈妈，然后好好活着，好不好？”

　　楚离摇头，泪水仿佛不要钱似的再往下掉，“不好——不好，我要爸爸好好的，我会赚钱给爸爸治病的，爸爸，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离离不要一个人。”

　　这暴雨的夜晚，楚离却只觉凉风刺骨，仿若寒冬。

　　“离离，听话，爸爸没有多少时间了，你跟着妈妈，也帮我照顾她，好吗？”“不，妈妈那么坏，我不爱妈妈了，妈妈不要我和爸爸了，那我也不要她。”

　　楚离此刻委屈的很，哭的越来越大声。“不许这么说妈妈，她始终都是你的妈妈，她只是喜欢舒适的生活罢了，可惜，你老爸是个残废了，不然……你答应爸爸，照顾妈妈，不然爸爸，死不瞑目。”

　　“我不答应，我不爱妈妈了，爸爸也不要爱妈妈了。反正妈妈也不爱我们。”“楚离，不许你这样说妈妈，你不爱妈妈，可是——爸爸好爱好爱，想当年，你妈妈长得可俊了，如果不是你妈妈的对象结了婚，估计，娶你妈妈这样的好事，就轮不到爸爸了。爸爸，这一过噩运连连，唯独求娶你妈妈，用尽了我这一生的好运，这么多年，我甘之如饴。所以，爸爸不能不爱你妈妈，爸爸也爱离离，可是，爸爸更爱你妈妈。所以，楚离，答应爸爸好不好，不然爸爸死了，都不会闭上眼睛的。”

　　楚离呆呆地问一句:“值得吗？”只听见一声微弱的回复，“值——得。”

　　楚离还是第一次听到爸爸喊她的全名，看着爸爸更苍白的脸色，她心下微微颤抖，咬咬牙，“爸爸，我答应你，会照顾妈妈的。”“好了，你先去房间把自己洗洗干净吧，这么湿，肯定很冷，你自己去吧，可惜爸爸不能照顾你了。”

　　楚戈说完这句话，就慢慢躺下了身子，如果不是还有微弱的呼吸声，楚离差点以为眼前的人已经……。

　　“好，爸爸，你先好好休息，我先去洗洗，然后我今晚给你做个疙瘩汤吃吃哈。”说完，年仅10岁的楚离便回房间找干净衣服，换洗去了。

　　洗漱完毕后，等面汤做好，大概已经过了两个小时，看了看墙上挂着的钟，现在已经是北京时间晚上十一点了。

　　楚离小心翼翼地把面汤端到父亲的床前，想着等下喂爸爸吃饭时，要再吹吹。她温柔地喊着，“爸爸，爸爸，吃晚饭了，爸爸。”一开始，楚离以为爸爸睡着了，喊的比较温柔，渐渐的，她觉得不对劲，手慢腾腾地往鼻子下一探，“没有气了，没有呼吸，就是人死了的意思，对不对，爸爸，爸——爸”。

　　霎时，凄厉的哀嚎声，一直不停地传响在整个小区里面，左右隔壁的邻居都被惊醒，匆匆忙忙的人群向着楚离家而去。

　　六月的云城，雷雨不停。转眼间，三日已过，在楚戈去世的第二天，白霜回来为他操办了丧事。今日，却是难得阴天。此刻的楚离，正手捧写白菊，一步一步的迈上阶梯。等所有祭拜的人都走了以后，她将墓碑周围打扫干净，然后摆上瓜果和白菊，最后扣了四个头。

　　站在墓旁的人，仿佛像个看客，突然开口道:“走吧，已经有人来接我们回于台了。”

　　楚离听着妈妈冰冷的口吻，心里苦涩不已，为爸爸的一生鸣不平。良久，跪地而起，下山的路上，母女俩好像是陌生人一般，一前一后的走着，直至走到泊油路上，白霜才为楚离开了车门，一同上了车，往于台市而去。

　　坐在车窗旁的楚离，望着窗外，眼圈还红彤彤的，想起过往，有一天，楚离生气地回家，让爸爸改名，问其缘由，原来是同学觉得她名字晦气重，她听到了便十分难受，回家后立刻让爸爸帮他改名，还记得那时，爸爸解释道，“你这个名字，是爸爸从唐诗里面翻出来的，出自一首古诗，”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爸爸虽然只有高中的文凭，不像你妈妈是大学文凭，但是我看到这句诗，就觉得咱们的离离也像这小草一样，坚强勇敢。所以，才会取名为离字，现在，还要改名字吗？

　　“不改不改，爸爸说的对，离离非常坚强勇敢。”说完这句话，两人都相视而笑。

　　昨日种种，皆成云烟。楚离不敢再回忆，只好把所有的酸涩一一压下，尘封心底。渐渐，便在车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