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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百鬼阴阳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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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鬼……阴阳令?”
顾北冥在古檀木桌前坐下,古镜示意他们都过去。
“君山银针?北冥,这千百年来你的习惯一点也没变啊?”
松言抿了一口冒热气的茶笑道。
千、千百年?!白烛生愣了愣,有些坐立不安,自己确定不是跑进千年妖怪的老巢了?
顾北冥没有搭理他,而是看着白烛生。
他手一挥,一幅幅图景凭空出现在众人面前。
“亘古之初,鸿蒙初开。天地生二气,东皇太一造之。一曰神阁,居于天,号令众神,福泽天下。二曰百鬼,藏于地,招魂唤鬼,可伏十殿。”
“百鬼分阴阳二令,每世择主而居,镇守幽冥。阴阳合而镇万鬼,渡酆都。”
白烛生眨了眨清澈漂亮的眼睛,虽然顾北冥说的不太懂,但看那图他也能看得懂。
“那……我是阴令令主?月隐是阳令令主?”
可古人不都说,女生是阴,男生是阳吗?
顾北冥仿佛一眼看穿了他在想什么,淡淡地道:“别用那种不全的古书定义阴阳令,月隐早就契了阳令。”
松言:“你时而能看见那玩意儿,时而看不见,能感受到就是因为阴阳不稳的缘故。但你也要想好,若是认了阴阳令,从此眼前可就不是现在这幅光景了。”
白烛生睁大了眼睛:“会变成什么样?”
顾北冥:“可视万千幽冥之灵。”
松言:“说白了就是能看见鬼!不是断断续续的那种,而是清楚可见的那种哦。怎么样,考虑考虑?”
“若择阴令,借用其力,缠着你的那东西,不攻自破。”
顾北冥眸子里毫无波澜,没有一丝感情的看着他。
白烛生突然勾起嘴角。“怎么做才算择主?”
松言一脸惊奇:“呀!这么快?不考虑考虑?”
白烛生笑道:“人最害怕的是看不见的东西,如果我能看见 ,能打到它,那还怕什么!?”
听到这话,顾北冥眼里终于有了一丝感情,他抬眸望了他一眼,随即又恢复了那冰冰凉凉的模样。
“取中指之血落于阴阳令,自成契约。”
说着,顾北冥已经凭空变出了一根针。
白烛生嘴角抽了抽:“那你们……究竟是些什么人啊,真的是仙人?”
顾北冥没有说话,松言笑道:“我们都是活了几千年的老妖怪!”
白烛生一滴血已经落下,一道绿色的光芒亮起。一股温热的气流顺着额头流遍全身,与此同时,他光洁的额头上一个白金色的印记淡淡显现。
“月隐也是?!”
柳月隐点点头:“我是民国二十九年的时候被北冥大人和松言找到的。”
“什么?!民、民国?!”
松言耸耸肩道:“忘记说了,阴阳令主寿同天地。除非遭受重大天劫身死魂灭,阴阳令才会重新择主。否则就算你死了,魂魄也会被困于令中,也就是说,只要再造个肉身就行!”
“什么?!”白烛生大喊一声:“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不早点说清楚?!”
“呵呵呵……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古镜笑眯眯的把冒着热茶白玉瓷杯推到他面前。
白烛生郁闷的在桌上画圈圈,想我白烛生一世英名,却一不小心就被人哄上了贼船!
“缠着你的东西不简单,我几次毁掉的都只是分魂。恐怕它盯上你许久了。”
白烛生突然想起第一次遇见顾北冥的场景,原来那次他是在帮自己?
抬眼望去,顾北冥清冷的眸子没有丝毫波澜,薄唇微抿。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挨得近些还可以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银杏树香。
银杏树?方才是直接上的二楼,他现在朝窗外望去才见一片金黄已经延伸到窗前。
路灯在密密麻麻的叶子中挤不出头,却照得一树叶影婆娑,远远望去仿佛是银杏树在发着淡淡的金芒。
“那是北冥最喜欢的树种,你知道为什么吗?”
白烛生看了眼松言,摇摇头。
松言笑起来:“因为它和北冥一样,寿命很长啊!哈哈哈!”
一样……长寿吗?
白烛生又把目光转回顾北冥身上,这个人……究竟有多少岁了?
“那你又活了多久?”
松言没想到问题一下子抛回自己身上,托腮想了想道:“我遇见北冥的时候……是西汉刘彻还在位的时候。捡到老古是晚唐,月隐最年轻,民国。”
西汉……刘彻?!晚唐……民国!
白烛生嘴角抽了抽,这些人……算是一夜之间毁了自己二十年来的唯物主义观。恐怕又是一夜难眠了。
“接下来,我会教你一些符术。”
白烛生眨眨眼睛,一脸纯真的望着顾北冥:“符术?!真的能画符驱邪?!那是不是和那些书上的那种一样?!”
顾北冥看了他一眼,似乎翻了个白眼。
“肤浅,你们那些书上的符不能说全然无用,但效果甚微。而且……真正的符师是不需要借助黄纸朱砂的。”
什么……意思?
还不待白烛生问,顾北冥已经上手了。只见他自宽袍大袖中伸出瘦白的食指中指,两指相并。在空中一顿比划,一道白光瞬间流窜 ,组成符的字样。
随着他手一推,那符也瞬间穿过木窗,没入蒙络摇缀,参差披拂的银杏叶中。
“这是锁生符,锁住树的生命灵气,可一年四季……金叶如常,不败不落。”
“而我们的阴阳令是可以成符文笔,增加威力的。”
柳月隐说完,只见那枚琥珀色的玉牌赫然变成了一支朱红色的毛笔。她照着方才顾北冥画符的顺序,也画了一道锁生符,推入银杏叶中。
“不过,我们能力有限,就算得到了阴阳令的增幅,也自是不能同北冥大人相比的。”
这样吗?
白烛生望着自己手中碧蓝色的玉牌,默默念道:“变成笔!变成笔!快变成笔!”
可那枚玉牌丝毫没有反应,他不解的抬头,却见松言用看白痴一样的表情看着自己。
“我……脸上有东西?”
顾北冥盯着他,眉头紧锁,显然是在隐忍怒气。
“北冥……你确定这小子,真的正常?”
顾北冥摇摇头,隐隐间似是叹了口气。
“符笔,你心之所幻也。凝神聚灵,汇与眉心,控与指间,自化成形。”
“哦~”
白烛生权当没看见他们的表情,照着顾北冥所说。手里的玉牌渐渐起了变化,一阵淡淡的青光萦绕,随后竟真的幻化成了一只黑青色的毛笔。
“具体符术我日后会教你,为防止那东西伤人,我会在你身上布下一道缚魂符。”
白烛生:“不……不是,北冥大人。您在我身上布缚魂符是锁我的魂魄还是那东西的啊?”
顾北冥是真的在极力克制怒气:“我锁你魂魄作甚?!”
“那、那那那那东西和我绑在一起……我、我害怕啊!!!”
柳月隐笑道:“你怕什么,一旦抓住,北冥大人不就来了?”
松言凭空变出一沓复印好的资料,仔细检查后递给柳月隐。
“明日月隐就会去你们学校,有她在呢,你不必担心!”
“月隐……还要去上大学?不是,等等你哪儿来的资料,你们有身份证吗?!”
松言愣了两秒,旋即大笑起来。“哈哈哈,烛生,你要不要这么单纯?这种东西随手一挥便成了啊!”
松言送他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了。人安全送到后,他在宿舍阳台画了个之前顾北冥画的阵就离开了。
白烛生叹了口气,在黑暗中摸索着找到手机。借着手机的光反反复复看手掌上的红点儿,那是缚魂符留下的。
但愿那东西今夜不要再来了。
“滴滴滴——滴滴滴——”
“老白!老白!老白醒醒!”
“老白!”
白烛生听见嘈杂的声音眉头渐渐皱起,他慢慢睁开眼睛。他昨天晚上做的梦的最后就是无数声老白……
“老白!”
他有些迷茫的看着在疯狂摇晃自己的方毅。“怎么了?”
“今天早上你们数学系的不是有考试吗?你还不起来?!”
他眯着眼睛拿过手机,看着锁屏上那大大的9:00愣了一会儿。
“卧槽!”
反应过来的白烛生猛然从床上跳起来。
“九点二十的考试!!!”
只见他揉揉头发,火急火燎地下床。随便套了件外套,揣好准考证和学生证顺便从方毅桌上顺了支笔就夺门而出。
方毅看着风一样的老白冲出去,颇为无奈的扶额。
“哎老方,听说今天历史系来了个高冷女神!”
姜舟凑过来一脸欠揍的笑。
方毅把他的头推开无语的道:“老白这样的都还单着呢,我们……就算了吧?”
姜舟撇撇嘴:“老白那是眼光高吧?”
方毅:“就他那审美,不见得。”
姜舟:“看看去?”
方毅站起来露出一口大白牙。“等我换身衣服。”
“隼子去吗?”
姚隼一早就在阳台画画了,听到提名自己才微微探出一个头,幽幽的道:“可惜了,我不喜欢女生呢。”
“哈?!”
姜舟一脸警惕的双手抱胸:“我知道我们寝室的人都很帅,特别是我,但你千万别对我有心思啊?!”
“噗嗤……”
姚隼笑出声来,单手拿着三支画笔。
“你们也该复习复习了吧?期末考挂了有你们哭的。”
方毅一脸不在意:“老白不是裸考嘛?再说你不也是……?”
姚隼指了指自己的画:“我的期末考试卷已经完成一半了,而且……人家老白是数学系天才。”
姜舟盯着比新书还新的课本,翻了两页就放下了。
“行了,咱汉语言文学最后才期末考放假呢,不着急啊!走了。”
姚隼摇摇头:“把门带上。”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