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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7、暧昧总是用来打破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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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角角即将被这夜晚朦胧的气氛醉倒的时刻……
这难得的安静的美好的空间被一句话瞬间划破。
“果然,你听到了。”
角角的耳朵一哆嗦。她没动。
角角不是咋咋呼呼的人,她很能稳的住,同时,角角也经历过很多事情的考验,能第一次到陆地就独立在生存下来的小鲛人不是那种脆弱的生物。角角,其实有她自己的强悍在的,她是不管多慌,也能身体走理智路线的主儿。
听见阿瑾的话,角角心里徒然炸开花。
阿瑾说的突兀,没个前言后语,但角角立刻懂了。
角角一僵,但此时,再否认没有意义,她知道阿瑾的身份也不是什么说不得的事,大妖如何,贵重的身份如何,在人类面前,妖族或许需要遮掩,怕人类恐慌引发什么乱子,但角角是鲛人,对鲛人来讲妖族并不是可怕怪兽,而是差不多身份的个体。
问题不在这里,角角只是担心她们一旦说开,关系就会产生裂痕,在无法回到过去,会连朋友都没得做。
这,才是角角怕的,她怕失去阿瑾。
她慌张、紧张,不想改变,不想揭穿,现在这样很好,角角挺满意的。
但同时,角角知道阿瑾想,想捅破窗户纸,并且阿瑾已经这么做了。阿瑾如果不问这句话,她们俩都可以当做什么也没发生,但阿瑾偏偏问了。
阿瑾如果不想挑破这件事,完全可以装不知道,装不知道角角偷听,装不知道角角已经了解她的身份,只当什么也没发生,俩人继续各自的扮演,阿瑾玩她的人类扮演游戏,角角做自己暗恋暧昧的梦。
但是,阿瑾戳穿了,就在这样温馨美好的气氛中,突兀的戳穿了那个七彩泡泡。
是什么让我暴露的?角角心里只有这个念头冒出来。
我做错哪里了?阿瑾看见我了?
不,不会,如果看见,她不会说“果然你听到了”,这是猜测的语气,她该说“我看见你了”,“我知道你听见了”,或是“别装了,我知道的”。
那么,还是,娜娜姐看到我了?
角角心里一时乱成一团,脸上却僵硬着,不知道摆什么表情。因为担心,因为重视,所以不敢随意处置——怕做错。
但什么都不做,其实也是错。
“你知道我是妖族。”阿瑾静静的看着角角的眼睛,语气平淡的好像在谈论明天的天气。
时间好似静止在这一刻。角角的脑子也想是突然被冻住了,心脏已经不会回血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在呼吸。
但她的脑子里这一刻却又异常冷静清醒。
角角也不知道这一刻到底持续了多久,是在阿瑾的话后安静延续了一个世纪那么长,还是只顿了一秒,她只知道,自己出声了,没有任何底气的,犹犹豫豫的,心虚的弱弱声音。
“你,喜欢这个笨拙的我吗?”角角小心翼翼的问。她只想知道这个问题,她的脑子里,在一堆纷繁复杂的乱七八糟念头之后,很多想说的话,想问的话,不知如何开口的纠结过后,也只剩这一个问题,她必须要问。
她只想知道这个,好像只要得到这个答案,其他问题,都变的不再重要,也或者,一旦这个问题被否认,其他问题便也不需要再问,那些解释,都苍白的不用说出口。
阿瑾平静的看着角角,看着她的眼睛,角角觉得她能看见自己在阿瑾眸子里留下的影子,但阿瑾嘴唇轻启,吐出的话却是那么冰冷:“我不喜欢笨拙的人,……”
角角的心“啪嗒”沉到底儿。
果然……
她早该知道的……
为什么一定要问出来呢?
这不是早就确定的答案吗?
陷在恋爱中的人,总是心存侥幸,哪怕万分之一的希望,也不放弃,总觉得自己有机会。不到真正拒绝的话甩到头上,是绝不死心的。
“但你没看到你的优点。”
这峰回路转的太突然,角角的心情一个急刹车。
“诶?”
阿瑾如果说角角不笨拙,角角不会信,因为她确实不聪明,还蠢笨,天生又弱又丑,各项能力不足,她并不觉得承认这些有什么丢人的,她从小听到的、看到的,已经让她接受自己就是如此的事实了,这是天生的,没什么好不承认的。但同时,在现在,她也确实不聪慧,她过得好像是小白文的生活,但那是因为她没看到每件事背后的复杂,跟她同一时空,同一世界恶,别人过得却是阴谋诡计尔虞我诈。
想到这里,角角试探着问:“那,你,你是喜欢我的天真?”角角问的小心翼翼,虽然她不是太喜欢被当成天真的,但如果阿瑾会因此喜欢自己,倒也……不是不可以。
像白纸一样简单纯粹,或者说是年轻的蠢,也是很多人喜欢的,因为相处起来简单轻松,如果阿瑾喜欢这个类型,角角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扮演好这样的角色,或许在阿瑾看来,她本身就已经够小白了。
爱情,总是悄咪咪的让人变得卑微,哪怕自己总提醒着要支棱起来,但如果真爱,就不由自主的低下头。
这就是追求者的姿态吧。说到底,世事本如此,你有所求,就该有这个姿态,除非是追星,花钱买个虚幻的乐子,那当然不用卑微,反而该摆个花钱人的做派。
“呵,你不看看外面每年有多少新一茬年轻无知的人?我可不喜欢她们。你是不同的。”阿瑾笑的带着些轻蔑,显然是角角的话让她不高兴了。
角角疑惑的看着阿瑾,她自己也不知道哪里不同了?
“从你回来的那一刻,你就是不同的,不是谁都有勇气回来的呀,角角。你还没看到你与众不同的闪闪发光的地方呢。”阿瑾轻轻捧起角角的脸,凝视着她的眼睛。
角角脑子里在琢磨着:回来?什么回来?既然是回,那应该不是第一次来到陆地上。是时间回溯后,从海底回来的时候吗?
角角没有往后想,倒不是越来越近的阿瑾的脸,让她满脑子只有:阿瑾要吻我?是吧,是吧,是吧?一定是的。我要不要闭个眼?但闭早了会不会因为猜错搞得很丢脸?不闭的话是不是表现太僵硬?我要不要主动些?我要是不主动,阿瑾会不会觉得我不想吻她,也不吻我了?
一个个乱七八糟的念头接踵而至的在角角脑子里打弹幕,她已经想不起其他了。
阿瑾体温离开后,角角的理智虽然短暂回炉,但很快,狂喜像个风暴席卷角角的脑袋,在它的疯狂肆虐下,角角已经什么都想不了了,大脑和身体失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