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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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子噗嗤一笑。
“你笑什么啊？”吴初语又缩回了座位上。
“没什么，就是觉得挺好的。以前你一天天板着脸，闷闷的。休息了一段时间果然人都精神了，还有各种小表情了，可爱死了。”金子搂着吴初语摇了摇。
金子和吴初语的关系一直都很好，比起助理与明星，更像小姐妹。
“是嘛。”吴初语心虚地瞥向窗外，原主以前很闷吗？
“等等，小凡，停下车。”
车刚好路过一家 Record shop，商店外的小黑板上写着几个大字：傅闻啸新专店内有货！！！
“怎么了？”金子一脸狐疑。
车停在江城的闹市区，人来人往，附近没什么特别的东西，都是些小资商铺，网红打卡地。
“我下去买点东西。”吴初语解开安全带。
金子立马把吴初语按回座位：“你干嘛呢，这是长乐路，这么多人呢！你要买什么，我帮你。”
在家躺了一个多月，更没有当明星的自觉性了。
“你能帮我买张傅闻啸的新专辑吗？”吴初语指着窗外的Record shop。它是长乐路有名的唱片店，从老式胶木唱片到现代流行音乐CD都有，店铺装扮得很复古，就是小黑板上吸引眼球的字有点突兀。
“啊？”买傅闻啸的专辑？金子嘴巴惊成了o字型。
吴初语抓起《跨界唱作人》的企划册：“那个，我是说，我不是要参加《跨界唱作人》的录制嘛，我先了解了解嘉宾的创作风格，你帮我买一下孟迪、卢意、傅闻啸他们的专辑。”吴初语随口说了几个策划案中的人名。
“孟迪和卢意是主持人。”初语今天怎么这么奇怪。
“啊……那个……我说错了，我的意思是你帮我买傅闻啸他们那几个歌手的专辑就好了。”吴初语紧张地笑了笑，眼神躲躲闪闪的。
“行，我去买。”
过了好一会儿，金子气呼呼地上车，嘭地一声关上了车门。
“怎么了？这么气？”吴初语知道金子不喜欢傅闻啸，但不至于买专辑就生气了吧。
“刚碰上乔陌陌了。”
“乔陌陌？”
“就是上次拍摄给你化妆的那个人！想起那次我就来气，她肯定是宋霏派过来的，让你过敏，之前还装着一幅可怜兮兮的样子，和宋霏一个德行。”
“咚咚咚——”车窗的门响了几声打断了金子的话。
乔陌陌站在车外，眼泪都快出来了。
“你别！”金子还没来得及制止，吴初语就拉下了车窗。
乔陌陌看到吴初语，她笑得好温柔，像一个天使。
乔陌陌眼泪立马就掉下来了。
“初语姐，上次……真的不是我……”乔陌陌哭得很委屈，摸了摸眼泪，“对不起……是我不够仔细……”
“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什么？！” 金子想起上次的憋屈就来气，“小凡，你怎么还不开车？”
眼看就要发车，乔陌陌立马塞了一张专辑给吴初语，车开得很快，吴初语听不清她最后说了些什么。
金子抓起专辑要扔掉，吴初语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着急得脸都红了：“别扔！那个……车外抛物不可以的！”
“谁知道她这次又搞什么？！回去就给它扔了。”
“怎么可能？”吴初语揉着金子的头发，给她顺毛，这个助理啊，就是太操心了，“我是临时让你买的专辑，她哪有时间做手脚。”
“可是……”
“她怎么给我送专辑，你不是买了吗？”
“傅闻啸的专辑卖空了，最后十张都被她给买了。她当时给我，我没要。”
“十张？她买这么多，专辑不是很贵的吗？”记得以前安娜每次买个一张都跳脚，果然是个墙头，假粉。
“初语，不是我说你，当明星都两三年了，流量那些套路还没摸清楚呢！你啊你，赚钱老想着死方法，跑活动，品牌站台，那些多累啊。现在他们这些流量割韭菜来钱才快呢，新专发布，哪个粉丝不是几十张地买？现在都什么时代了，都快通5G了，还卖实体专辑呢？线上货断货了粉丝还跑线下买，都是给傅闻啸送钱。傅闻啸活动收费还这么高，赚死他的。”
金子还继续说了一大堆，念叨着她不爱上网看新闻的毛病。这点原主倒是和自己有些像。
吴初语掂量着手上的专辑。
封面是一片深海，是沉闷的深蓝色。
傅闻啸掉入海中央，下坠的姿势，没有任何挣扎。一头银发在水中杂乱扬起，眼睛空洞地望着上方，毫无灵魂。唇色依旧是玫瑰般的浓艳，像一抹血。
丧到极致，有一种窒息感。
他想在深海里消失。
吴初语屏息了几秒，转开眼看向窗外。
窗外的梧桐树已经是光秃秃的了，车窗上似乎浮现出他蹲在转角的街口，含着一根棒棒糖逗猫的场景。
他总是带着棒球帽，看不清神情，只有红艳的唇在昏黄的灯光下勾出了上扬的形状，淡淡的，是似水的温柔，会让人向往如果他也这样对着自己笑。
偶尔他捂着口袋，逗得小猫上蹿下跳的，他调侃地笑几句，引得小猫急得直打圈。他便伸手捋着小奶猫的背，拍拍头给它顺毛，像是有无限的耐心。
哪里是这幅模样。
在深海里淹没自己，就像无所谓般地走向死亡。
吴初语再看了眼封面。
在深海的正下方写着一排小字：
下坠 | 傅闻啸
有点想见他，立刻马上。
这里离蓝湾别墅不远，刚好走几分钟就能到。
吴初语把专辑收到包里，犹豫了片刻说：“我想起来我还有点事，我先在这里下车吧。”
金子皱着眉，和小凡在后视镜中交换了个眼神，没有多说：“那你自己注意点吧，千万别被拍了。”
“我知道。”
吴初语戴上帽子和口罩下了车。从这几条小路穿过，避开闹市区，在走过几条街就可以到他家了。
吴初语是跑着过去的，身子微微发烫，出了一层薄汗。
现在还是大白天，夕阳光下房子镀着一层柔光，很温馨。房门紧关，也不知道有没有人。
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是从房子内传来的。
吴初语又躲到了树后的墙缝里。
还好，西侧的阳光细微，路灯还没亮，没有影子打在路上。她藏得很好。
门轴转动，咯吱一声打开又关上，传来一声男音——
“喂，啸哥啊，猫我喂过了。”
“它很乖，没闹没闹。它都吃完了，你放心好了。”
“没事。我路上吃个饭就过去，演出的时候我肯定能到。”
……
声音走远了。
他养猫了？
他今晚还有演出。
吴初语拿起手机查：
傅闻啸，演出
出来一排信息：
【傅闻啸《下坠》首唱会舞台公布】
【12月4日傅闻啸《下坠》江城首唱会，票你抽到了吗？】
【啊啊啊！买的第20张专辑终于中奖了！姐妹们，我要去首唱会了！！！给姐妹们返图！！！】
【又没抽中！救命，我要偷拿我爸的身份证去买专辑了orz】
【哥哥，我来了！[图片][图片][图片]】
……
12月4号，今晚7:30。
吴初语无意识地咬住唇瓣，拿出包里放着的专辑。
封面上的他依旧颓然冷寂，用疏离已经无法概括了，是一种抓不住的遥远，无法抵达的远方。
在舞台上也是这样吗？
吴初语拆开包装，屏气凝神，心脏扑通扑通狂跳——
哗啦一声，一张黑色的铜版纸飘然掉下，落到了吴初语的脚下，票上赫然写着：
“下坠”傅闻啸新专辑首唱会江城站
！
抽中了！
从来运气没这么好过，吴初语抱着票转了一圈，难道这就是上天说的缘分，一定是的！
前几天的阴霾消散，吴初语又满血复活。
打车前往富丽阁演出中心。
还没开始，演出中心就已经站着许多人开回走动，带着头灯和朋友说笑，有人焦急地等人。
吴初语压低了帽子，把口罩又往上拉了拉，她还记得金子的告诫“千万别被拍了”。
突然肩膀被人狠狠地一撞，吴初语摔坐在地上，帽子都飞了出去。
“喂，我都看见了！赶紧把票拿出来！”一个女生拽着另一个女生衣袖不放，一脸正义。
“你说什么呢？！快放开！这……这是我自己买了50张专辑才抽中。”女生后半句明显心虚了。
人越聚集越多，吴初语赶忙捡起帽子逃离现场，长舒了一口气，还好没被发现。
她刚想入场检票，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下意识地想躲。
女孩笑了一声说：“你躲什么？”
吴初语眨巴着眼睛，难道被认出来了？
“你的票。”
“啊？”吴初语不明所以，摸了摸口袋，票没了。
女孩摇头笑了几声说：“下回小心点，给你。”
“谢谢。”吴初语收好票，面前的女孩梳着一把马尾，很阳光的样子。
“客气什么，都是彩虹糖，刚才那妹子不算，居然偷票，还好被我看到了。”范思思比划了个拳头，露出一个爽朗的笑。
彩虹糖，是傅闻啸粉丝的名字。《彩虹糖》是傅闻啸第一张个人专辑的名字。因为传唱度广，傅闻啸又爱吃糖，大家都叫他糖总、糖哥的，粉丝也取名彩虹糖。
“她肯定是看你好欺负故意找你下手的，太坏了！差点就让她得逞了，买了50张专辑又怎么样，做出这种事，还好意思说是彩虹糖？”范思思愤愤不平道。
吴初语才发现，刚才被撞的那里，还围着一圈人，女孩伤心地坐在地上又哭又闹，说自己买了多少张专辑都没有抽中票。
突然有一刻，吴初语觉得自己的幸运中带着残忍的味道，她好像不值得。
范思思顺着吴初语的眼光，不屑地说道：“她才不值得同情呢！糖哥之所以规定凭身份证每人限购十张，就是为了避免大家囤专辑抽票，她借别人身份证买了那么多专辑就为了抽票？我看她就是抽奖上瘾，不抽到不甘心，还赖上糖哥了不成？我看她就想要免费的票吧！那么想听现场，买演唱会啊，又不是不开！在这闹，怕是想给我们糖哥招黑，好好的粉丝福利，到时候又不知道要被营销号写成什么鬼样子”
吴初语看着范思思：“谢谢你。”
谢谢你拆穿虚伪的假面，说出热忱背后的赤裸，让泛滥的同情心变得可笑。吴初语，你真的太蠢了。
“谢什么，刚才不是谢过了。”范思思露出一排大白牙，“我叫范思思。”
“你好，我叫吴……一一。”一一是她以前的小名，先叫这个吧。
“吴一一，我们都是ABB的名字哎！你戴着口罩干嘛，不舒服吗？”
“我有点过敏。”
“哦，刚我看了，我们两票挨着一起哎！缘分，我们一起进去吧！”
两人相伴进入现场。
首唱会是傅闻啸新专发布的粉丝福利，门票免费，粉丝只需购买专辑，凭运气看专辑内是否含带首唱会门票。
首唱会规格并不大，中型的场馆，挤得满满当当。
两块电子大屏幕是一片深海背景，海水缓慢地流动，一浪又一浪地往前涌。突然屏幕出现倒计时——
5,4,3,2,1
灯光下投，舞台中间亮起一盏灯，现场一下子都安静了，吴初语跟着屏住了呼吸。
又是一阵海浪的声音，哗啦哗啦，像置身于海洋之中。
一个黑影出现在舞台最上方，是下坠的姿态，静止不动。
吴初语仰着头看舞台，紧盯着影子。
停顿了几秒。
呼地一下静止的影子急速下坠，咚的一声，又归于平静。
场上尖叫声响起。
强光照在最中间，舞台上站着一个人，随性地握着立式话筒，声音倦懒：
“你们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