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舞》凌未舞

1、心已上锁

　　今天在去主教的路上，班上一男生在身后喊我的名字，我反应不过来，怔许久。当他掠过我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像一株苔藓的自己，已经多久没有跟别人接触过了。以致于在路上被认出还觉得不习惯。
　　在理想的通往路途中，我开始装模作样歆享孤独。这是马斯洛自我实现人格中我唯一符合的一条。他们说你非得这样吗。我不置可否。我感觉没有人交流的自己开始丧失或者退化能说会道的本领。偶尔在与店老板讨价还价试听人说道这小姑娘真会说话还觉惊诧不已。其实还真别不信我以前也蛮伶牙俐齿。但那也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大多时候，我对于任何针对于我的言辞都不作还击的企图。对于误解，我选择沉默；对于不满，我选择看不见；对于可笑，我选择在嘴角抿出一个可疑的弧度；对于各种打击与伤害，我则选择记不得。就这样，我开始完全收敛自己，不再向外界透露一丝信息，所有的事情都予以自己收藏。因为敝帚自珍。别人大抵不会想要参与或稀罕过问。所以我开始关上各扇泄露的窗。就连一向以笔为剑的习惯，也柔和了许多。写一些无关的文字，贴上虚构的标签，等一些文章成形的时候，我贴出大批段落，一尽我文字版主之责。这时站长Allen便以我难以想象的迅速把我的文章设为精华3，最高等的那种。我不满地问他，你倒是读完没啊，就加精。Allen呵呵笑道，小凌出品，必为精品。实不想瞒，确没读完。我翻一个白眼，无语闷骚中。
　　我叫凌未舞，大一女生。（其实马上也就大二了，几个月后新生一来，我也可以人模狗样地在学生会议上为我们部招兵买马了）其他的也就不多说了。90后有的优点我全没有，譬如敢作敢为。有一次一网友隔着电脑问我还是不是处女。我说如果我说不是你会相信吗。那一端说了一句让我喷血的话，怎么不信，还有什么是你们90后做不出来的事。我想我的“超我”在听到这句话后会不会当场血溅七步，气绝身亡。还好我的“自我”调整心态，平静地告诉他，我是。那边还匪夷所思，真的？无奈我只得下线睡觉。另外，90后有的缺点我都有，至于确切地指责我如何差劲，我也没有进行过认真考究。不过你可以选择几个具有代表性的问题来问我，譬如你可以问我你漂亮吗，你成绩好吗，你正直友善吗你成熟理性吗你尊老爱幼吗你很好相处吗，那么参照如前所述，我可以给出的答案，一概为“NO”。

　　在N校这所大学中我行尸走肉一样混了一年，什么意义我都没有发掘出来。那么按照简桢所说，到了我这个地步，应该辗转于或锱铢，或酒色。后者目空一切放浪形骸的鱼肉生活的态度，就算我有那个胆量，我也没有那个资本。倒是前者，小心谨慎，瞻前顾后，锱铢考量，我倒是有发展的趋向。谒见社团里的头目时，我满脸堆笑；给评委端茶送水，也被提为我的日常议程；迎新晚会后到舞台上拆捡用过的金箔纸和气球，我想这样会不会让我的表现看起来好一点；搬几把椅子到八楼，一上午也就那么过去了……所谓的锱铢生活，有点可悲地在我这等小人物身上上演了。直到有一天，我突然发现，一年也就要这样浑浑噩噩地过去了。大学之前的梦想，一条也没有实现。这样下去太没有意义了。于是我决定不干了，什么锻炼人的学生工作，我烦了。

　　于是我开始从集体中抽离，不再参与任何活动。宿舍里的每一个其他人都与我过着不同的生活。为了0.3的学分，每天在学生会的吆五喝六之下排演运动会上要表演的方阵与体操，那些死板与简单化的动作反正我是无法忍受一遍遍机械重复；或者与男友天天黏在一起，这个我更是没有主观意向与客观条件；还有的人天天死啃课本，这让我想起我的小学时代——其实小学一年级我就会“在理解的基础上记忆”，于是我也无法与之为伍……在综合所有的客观性时候，我决定对内制定一项保护主义政策。自惠自利，自我生活。就这样我脱离了群体生活，成为了某种意义上的自由人，不再参与一帮人的八卦话题，不再与她们打成一派镇压外系看不顺眼女生……这样的生活持续了一天，两天，三天……一个星期，两个星期，三个星期……终于有一天，她们发现了我的现行政策。由于我们宿舍人都是具有高度全舍化意识的有识之士和有道义之士，因此她们决定，严禁自我保护主义抬头，接着便开始了对我的打击。具体过程为@#$%……&*开始我还觉得挺不爽的，也还哭过那么一回。后来习惯了，我就无所谓了。看我依然自得其乐的样子，她们有点偃旗息鼓。消停了几天之后偶尔还对我发作一两下，对我而言那已是隔靴搔痒，没有效果。就算她们再次人心相齐打算与我抗衡，我也很无所谓。不是怕不怕的问题，是无所谓，仅此而已。一拨女生的亲热总是建立在对全外人的一致反对之上，这种事情，貌似我十好几年前曾经做过，如今洒家手生得很，难以再旧业重操。
　　于是我依旧我行我素，离群索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