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的话不能信》你别来问我

5、第五章 川剧变脸

　　等哭意慢慢消散，何弃整个人都空了。客厅的电饭煲传来’滴滴滴’的声响。齐一把何弃放到床上，轻声地哄着说：“洗个脸吃饭了好不好？”
　　“嗯。 ”
　　“我先去热菜。”
　　“好。”

　　吃完饭，因为明天还有摸底考，各科老师都没有布置作业，何弃躺在床上看漫画，齐一正在灯下奋笔疾书。
　　何弃转过头看着齐一，“一哥，你们第一天就这么多作业的吗？”
　　“不是，化学的竞赛班。而且下周就是预赛了。”
　　“噢，要不今天我去哄小花睡？”
　　“不用，我马上做完了，你要不要先去洗澡？”
　　“行，那我先去洗澡了。”

　　周一的升旗仪式上，何礼来参加了捐赠仪式。
　　何弃觉得很烦闷，开始屏蔽在台上讲话的声音。
　　“……到此结束”，总算是等到台上传来结束音。
　　何弃跟着大部队回了教室。班里的几个同学围上来，“你爸啊，你家这么有钱？”
　　何弃还没开口否认，突然身后传来方超的声音，“走开走开，这么闲，瞎打听别人家的事。”
　　方超一把搂过何弃，“阿愈，没事吧。”
　　方超是标准的大学渣，照理是考不上江城最好的乐阳高中，但是架不住家里砸钱的力量。他本人也挺乐意来的，毕竟乐阳有从小玩到大的阿愈在。
　　何弃摇了摇头，“能有什么事。”
　　“说起来，你爸可真够人模狗样的，你说他非选我们学校来捐赠干嘛？”
　　“膈应我呗。”
　　“中午要不要吃顿好的。我昨儿个做了实地考察，咱们什么时候去试试呗。”
　　“今天我跟一哥约好了，改天吧。”
　　“那带上我呗，我也蹭一下学霸的光辉呗”。方超哭笑着说：“摸底考成绩出来，我妈差点没把我打死。我妈说了月考我要是再垫底，她就让我爸回来收拾我。”

　　———

　　等在位子上的齐一，看着勾肩搭背的何弃和方超一路笑嘻嘻的过来。
　　“一哥”
　　“一哥”
　　“糖醋排骨点了吗？”
　　“点了。”
　　“一哥帮我点了，你自己点吧。” 何弃把菜单递给方超。
　　“行。”

　　等菜期间，方超开启了他的话痨模式，“一哥”，方超拿起可乐示意了一下齐一，“学习咋学啊？”
　　“噗，你这什么问题？” 何弃觉得这个问题他自己肯定问不出来，但是放在方超身上还是非常合适的，他对齐一说道：“他呀，摸底考垫底，他妈说了月考再垫底就把他爸从军区叫回来揍他。”
　　“我太难了呀，阿愈，人为什么非要读书？” 方超说着手去拉何弃的手，被何弃无情的打掉。
　　“谁能体会我这学渣的苦！” 方超哭唧唧的说道：“你能吗？你不能，还打我。我真的太惨了啊！”
　　“打住打住，方超，这么多人呢，能不能给你自己留点脸？”
　　“月考要不你帮我作弊吧，不然我真死在我爸手里了。” 方超一脸深情地看着何弃，期待兄弟的救援。
　　“我那有复习资料，可以给你。” 齐一突然开口。
　　“真的吗一哥，谢谢一哥！你就是我再生父母。” 方超立刻放弃了何弃这个学霸，激动地去拉齐一的手。但伸到半路的时候，被何弃打了手，“别对我家一哥动手动脚的。”
　　吃完饭，方超先回去了，“午休快结束了，你赶紧回来，你们班老马可是出了名的阎罗王。”
　　何弃摆了摆手，“知道了，你先滚吧。”

　　何弃在吃饭前就察觉到齐一有些不大高兴，“一哥？”
　　“别和他勾肩搭背的。” 齐一冷冷的说道。
　　“啊？” 何弃被这没有前因后果的话弄懵了。
　　“嗯？”
　　“噢～” 才反应过来的何弃笑了笑，“谨遵一哥教诲。我也可烦他，这天气，勾肩搭背多热。”
　　“那你的意思是，冬天就要去投怀送抱了？”
　　“怎么会，要投怀送抱也是对我一哥啊！我现在就投怀送抱一个。” 说话间何弃抱住了齐一，双手环着齐一的脖子，把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到齐一身上，“一哥，晚上我要吃糖醋排骨。”
　　“中午不是给你点了吗？”
　　何弃蹭着齐一的脖颈，“没你做的好吃，我就想吃你做的嘛。”
　　“行，知道了。快回去吧。”

　　两人在两幢教学楼的岔口分开。
　　何弃转身唤道：“一哥。”
　　“嗯？怎么了？” 齐一转身，看到身着白色衬衣的少年正笑意盎然的看着他——好像长高了一点，肉算是没白喂。
　　“没事，叫叫你。” 何弃赶忙摇了摇头。
　　——是不是只要我叫你，你就会回头。
　　“一哥，拜拜。”
　　“拜拜。”

　　最后一堂课是物理，老马没有拖堂，何弃收拾完书包就往高二教学楼冲。江姨刚给他发了短信，幼儿园今天有开学活动，要迟一点放学。
　　—阿愈，放学之后我把小花直接送到家里，你别来接了。

　　高二也已经放学了，大部队陆陆续续的往出走。
　　何弃等在楼梯转口，看到齐一和一个女生并排往外走。
　　“一哥”，何弃立刻拨开人群冲到教室门口，“梁茹学姐，好巧。”
　　“嗯，你好何弃，又见面了。我先走了，拜拜。” 梁茹朝两人摆了摆手。

　　“让我别和别人勾肩搭背，自己倒好，和女生聊的火热，只管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走在回家路上的何弃自己低着头，嘴里不停的念叨着。
　　“嘀咕什么呢？”齐一一把扯住他的后领。
　　何弃被卡住脖子，只好抬起头，愤懑不平的说道：“我说你—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我放什么火了？”齐一一脸的不明所以。“你中午还说不许我勾肩搭背，自己倒是和梁茹学姐相谈甚欢啊。怎么，你喜欢她啊，怪不得那天碰到他们之后，你这么高兴，吃饭的时候也一直笑。哼！” 像一只炸了毛的小奶猫。
　　“什么意思？”齐一又扯了一下何弃，直直的看着他。
　　齐一的眼神看的何弃有些心慌。
　　——我为什么要有情绪，就算一哥喜欢梁茹也很正常。以前初中班里不也有很多人在谈恋爱嘛？更别说高中了。
　　但是一哥不是说不许早恋的吗？而且还不许我勾肩搭背的。
　　怎么他能管我，我不能管他？
　　何弃跳过心理活动，直接得出结论，“我不能管你？”
　　“嗯？”齐一更是迷惑不解的注视着何弃。
　　虽然何弃觉得自己非常无理，但还是大着胆子说：“总之你别早恋，你可是状元苗子，谈恋爱影响成绩。” 说完，何弃就气鼓鼓的自顾自的往前走。
　　留下齐一愣在原地。
　　吃醋？
　　齐一赶紧追上去，拉住何弃的手，“我没谈恋爱，也不喜欢她。你吃的哪门子醋？”
　　“我吃的糖醋排骨里的醋！不行吗？” 喊出的话语中根本藏不住莫名的怒气，何弃也察觉到自己确实有些无理取闹，于是又软下来，“哥，你别谈恋爱，好不好？”
　　“不谈。”
　　“真的？拉钩。”
　　“好，拉钩”
　　得到齐一承诺的小奶猫瞬间表演了一个川剧变脸，“哥，你背我，周一，累。”
　　“不嫌热了？”

　　趴在齐一背上的何弃很是不解自己刚才那通无缘无故的脾气，虽然一哥要求他不能早恋…
　　对呀，那我也能要求他不能早恋。
　　有来有往。
　　况且学生谈什么恋爱，我一哥可是状元，怎么能让谈恋爱这种事阻碍他前进的道路呢？
　　何弃一通想，觉得自己甚是有理。越想越觉得自己是为了齐一好，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让齐一不许谈恋爱的初衷是因为不高兴。

　　背着何弃的齐一，也开启了头脑风暴。
　　但是他只有一个问题。
　　—阿愈这是吃醋了吗？
　　—他这样子应该是吃醋了吧！
　　—还是…我觉得是吃醋了吧！
　　—吃醋了吗？
　　—吃醋了吧！

　　回家的路上两人各自心怀鬼胎。这诡异的气氛延续到了吃完晚饭。
　　两个人都在书桌上奋笔疾书，高一的课程一下子紧张了起来，确实不同于初中，而齐一则是忙于即将来临的全国赛。
　　“哥，这题不会了。” 被题卡了很久的何弃觉得得要场外求助了。
　　“哪题？”齐一起身过来，整个人罩在何弃的上方。
　　齐一拿过何弃手里的笔，瞬间的触碰，让何弃心里一颤，右耳立刻红了，“这题。”
　　“这题就是…” 齐一拿着笔，俯着身子，给何弃讲题，说话的气息一缕一缕的擦过何弃的左脸。
　　何弃摸着自己发烫的右耳，觉得自己非常不对劲。齐一说的解题的步骤，他一个字都没听见，反而是自己的心跳声特别明显——扑通扑通—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我讲的清楚吗？”
　　“啊，嗯，清楚，懂了一哥。”

　　何弃掏出手机。
　　—为什么耳朵会突然发红？
　　第一条答案：耳朵发热有三种情况。其一是做完剧烈的运动，往往会感到耳朵发热。
　　很明显，不是。
　　其二是外界温度较低时，血管遇冷后收缩。
　　很明显，也不是。
　　其三就是由于害羞的时候……
　　害羞？我害羞？怎么可能
　　—与人激烈争辩的时候或是考试遇到难题的时候。
　　我现在碰到难题就会耳朵红了？
　　这是什么新的毛病？
　　何弃觉得这三个解释都不太靠谱，于是点开了另一个回答。
　　—别傻了，耳朵发红发热不是有人想你，答案可能是你得病了。

　　是啊，遇到难题耳红病？？？我怕不是脑子有病了吧！天呐，高中也太摧残人了吧！
　　“啊！啊！啊！啊！啊！”
　　齐一看着一旁摇头晃脑，吱哇乱叫的何弃，“呵～又发什么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