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海潮》口袋熊

6、莫衙营

　　离别总是那样叫人感伤。
　　虽然穿越到这里只有一天的时间，我和我的爹娘，还有我那瘦小的弟弟仅仅只有那么短短一天的情分，我走的时候还是哭了。坐在马车上，我频频地回头望向我那个住了一天的茅草屋，娘没有出来送我，我知道她不忍心看我去充兵，可是又能有什么办法呢？只有我那可爱而年幼的弟弟一直追着我们的马车跑，他没有哭，只是执着地跟着马车一起跑，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冲我招手。追到了村口，我示意他不要再追了，他终于停下来，蹲在地上，我看到幼小的背开始起伏。我也转身不忍心在看，竭力忍住的泪水，终于“哇”的一声全部释放。
　　离开前，我跟我的爹爹说，一定会平安回来，一定会给他治病，叫他不要担心我，也承诺给弟弟，会写家信给他。其实坐在去营区的马车上我一直在想，他认识字吗？而我，是不是能平安回来呢？回哪里？是那个临安附近闹饥荒的小村子，还是生我养我的杭州？
　　“到了!到了！这里就是莫衙营！你们以后就在这里训练！”
　　莫衙营？这个名字我好熟悉，即使是在现代的杭州，仍然有这个地方。陈衙营北为莫衙营、头营巷，南为小营巷。哎~其实这里离现代的家也不远了，可是这里还有家的影子吗？我掀开马车的窗帘，探头望到，一蓬蓬木头夹着的火盆。里正燃着火光，
　　旁边站着两个面无表情穿着铠甲的侍卫，四处是帐篷。陆陆续续有士兵走过，旁边还放着
　　各种兵器。我被王晋哥拉下了车，因为已经是晚上，我又困又饿，基本没什么力气，显得十分疲劳。官兵大哥还在我跟前嘀嘀咕咕地那儿训话，我却两眼放空。王晋哥打了我的手一下：“打点精神！”我微微正了一下我的脑袋。哎~真的好困啊。
　　官兵大哥终于训完话，把我们三十个从各个村子里出来“男丁”安排在一个大营房里睡觉。床铺一个紧紧挨着一个。大家赶了一天的路也都累了，就立马脱了衣服，赤裸着臂膀，躺上床呼呼睡去了。可是……可是……我怎么睡啊？哎•••我就只顾着一腔热血地冲了来了，还考虑过女扮男装在军营里的困难。王晋哥倒是看出了我的心思，用力把我一拉，冲我指了指嘴里面靠墙的那个床铺，说道：“潇……弟！你睡这里，我睡你外面。”我苦苦地笑了笑，也只有这样了。我连外衣都没有脱，只是穿着我那老爹爹的粗麻外套睡在了床上。可是躺在那里却怎么也睡不着，我翻过身，瞪着王晋的脸看，他忽的脸一下蹿红，立马翻了一个身，只拿背对着我，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潇弟快睡吧！明天就要训练可有你受的了！”我心里不禁一笑!王晋可真是个老实人，我盯着他看一下，就脸红了。哎~也幸亏有他在我身边，我知道在我来这里之前，这个“岑潇”跟他可是有兄妹一样的感情的。小时候帮她打架，帮她家里干活，有好吃的给她吃，有好玩的给她玩。真是一位好哥哥啊！我看着他宽大的后背，给我挡住了其他男人的身影，心里觉得十分踏实。就这样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快起来！快起来！高副对将来了！要训练啦！”“快点！这是我的鞋子！”“你穿我衣服干吗!”
　　恩？我好不情愿地打了一个哈欠，疼痛得张开双眼，看到大家乱成一团，原来是要训练了！幸好我没有脱衣服，现在也正是方便，不用跟他们一样手忙脚乱！
　　“像什么样子！一个个衣服裤子都穿不好！还像是一个当兵的吗！”大概十分钟后，我们集体站在了营房外接受高副对将的“检阅”。现在发话的不是高副对将，而是一个带我们的老兵，大概三十多岁，身材微微有点发福，满脸胡渣，身材也不高大，正满足唾沫星子乱蹦地看骂着我们。站在一旁的两个小兵前的穿着铠甲和头盔的那个气度非凡的男人才是高副对将。他虽然有些年岁，但是身体依然挺拔，眉毛浓得救像用毛笔蘸着浓墨画上去似的。两眼炯炯有神，有点像气宇非凡的张铁林大叔。只见他挥了挥手，示意老兵可以闭嘴了。才缓缓地从我们面前踱过来。一变走一边用鹰一样的眼光，一个个审阅着我们的脸。“你们知不知道，到军营里来，你们要做的是什么？”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有讲话。“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出来！不要支支吾吾地，想给娘们一样！”高副对将道。“我们要做的是打仗！保卫国家！”一个尖锐而响亮的声音从队伍中传了出来，我悄悄转头瞥了一眼喊的那么大声的男的，他个子很高站在队伍的最那头。我冷笑一声，哼，喊那么响是不是想巴结对将，好给你官做做啊！鄙视！
　　“不要跟我来一套大道理！”哈哈，人家高副对将可不吃这一套，他又从队伍的那一头缓缓的踱过来，眼神可以杀死一片人！“我告诉你们，你们就是来听命令的！我们说什么，你们就做什么！一切行动听指挥！听到没有！”“听到！”“给我吼出来！”“听——到！”
　　我扯着嗓子喊了一番，哎~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军队里都是这样啊！想到我大学时候的军训，营长大人常说：“喊一栋番号表表你们想吃饭的决心！如果喊不过我一个人的声音，你们就别想吃饭！”果然英挺的高副对将也是喜欢搞这一套的，仿佛，声音不大，就失去了当兵的气势。
　　“我不管你们体力好不好，不管你们是瘦的还是胖的！”当他说到瘦字的时候，狠狠瞪了我一眼，我的脊梁都发凉了，深怕他看出我女儿身的身份。“我要你们拿出一条命来！给我拼命训练！拼命战斗！”呵呵，我又冷笑，这话不就等同于，我要你们去死，你们就给我去死！
　　高副对将实在有能耐，第一天就想测测我们的体力，算是算是一次体检。他带我们到一个山脚下，要求我们每个人将20公斤重的两个沙袋扛在身上，在一炷香烧完之前到达山头。老兵分完沙袋之后就陪同高副对将到了山头，并在山头以敲锣来示意我们测试开始。
　　哼！我真要犯傻了，我体能最差了!在高中时，体育老师曾对我十分无奈，问我：“你就告诉我把！你到底什么项目好的！你什么项目好我们就考哪个！”可是我还真对不起老师，我除了还能做几个仰卧起坐，800米事五分开外，实心球那是投得砸在眼前。恩~~~~我哪里来的手力去抗这两包东西啊！
　　王晋看我吃力地抗不上沙袋，想伸手来帮我，被我一把阻止：“别动了，王晋哥！你要想当兵,就别帮我！”我深怕因为我而害王晋吃处分。王晋皱了皱眉头，黝黑的脸上挂上了一层黑云，“你行吗？”我用力一台，几乎所有关节都在颤抖着终于把沙袋抗在了肩上，咬了咬牙，喊道：“我……我行！不抛弃！不放弃！”
　　是啊！我可是看过士兵突击的！许三多做不成，那他的精神还总得学点啊！
　　“ 咚！”锣敲响了，身边的几个壮汉都像箭一样冲向山头，我却走一步都很吃力，感觉没走一步我的骨头都可能被压碎。可是怎么办呢？眼睛一闭，就这样真的拿出命去爬山吧！

作者有话说

　　莫衙营真的是杭州的一个地方，即使到今天也还是有的，我有个初中同学的奶奶就住在哪里，那里曾经南宋的一个军营驻扎的地方。所以我把他写进文章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