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新生是你》浅言难尽

7、第 7 章

　　姜叶站得位置离赵绪川近一些，而纪令情只是进来了，其实她几乎就只是站在靠近门口的位置，所以两人之间有着一段距离。

　　看到沈致在纪令情身边停下来，还隐约说了一句她没听到的话，姜叶当下就有点着急了。虽然她挺怵沈致的，但她也不能眼看着纪令情受欺负啊。

　　所以她没有多想，就准备冲上去。

　　“不用过去，沈致不会对她怎么样的，他不是主动招惹别人的性子。”赵绪川制止了姜叶。

　　“……”

　　姜叶没有说话，只是眼神慢慢一寸寸的往下移。

　　顺着她的目光，赵绪川才发现刚才情急之下，他直接拉住了姜叶的手。

　　像是被发现了什么一样，赵绪川一下就把姜叶的手给松开了，松完还不停的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我慌什么？我慌什么？我又不是故意的……

　　只是不由得，他放在膝盖上的手掌微微蜷缩着。

　　纪令情倒是没有产生什么压迫感，她只是觉得这个距离太近了，她不习惯与人保持这么近的距离，所以她慢慢向后退了一步。

　　她觉得很疑惑，是真的很疑惑。就算他听出了她的声音，知道了她是那天给他湿巾纸和创可贴的人，那他也不至于跟她说这样的话吧？

　　于是纪令情抬起头，直视他，这次倒没有那样的平静，眼睛里的星光慢慢流转了一圈，但也只是单纯疑惑的望着他，像是在询问他说这话的意思。

　　看到纪令情眼睛里流露出的显而易见的疑问，沈致点了点指尖，随意的笑出了声，也不回应她的疑惑。这一次直接没有停顿的走出了烧烤店。

　　等姜叶再看过去的时候，沈致已经走出去了，她悬着的心也放下了。

　　只是赵绪川反应这么大，让姜叶觉得有点奇怪，她望着赵绪川，欲言又止：“你……”

　　赵绪川的双手紧握了一下，随即又马上松开，他的眼神左右飘了飘，嘴角往上拉了拉，随意说着：“我，我怎么了？”

　　姜叶越看他越觉得奇怪，再看了眼坐在他身边打瞌睡的周崇洋，她迟疑着问：“你刚才那么紧张，是……怕他误会吗？”说完眼神还不停的向周崇洋那边瞥。

　　赵绪川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僵硬了，他深吸了一口气，忍住骂脏话的冲动，这是他今晚第无数次后悔出来。

　　再看看姜叶，一副觉得自己猜对了而恍然大悟的模样，他就忍不住了，他干脆冷笑着说：“姜叶，我发现我以前高估了你。你的脑子还是留着做一加一吧。”

　　知道姜叶和纪令情的家都离学校不远，加上赵绪川现在也不想再看到她了。周崇洋还精神恍惚的在他旁边坐着，沈致却已经出去了，他低声咒骂了一声，只能认命的架着周崇洋往外走了。

　　倒是姜叶一脸懵逼地进来，被人明里暗里骂了笨，还只能一脸懵逼的看着他们离开。

　　纪令情望着那个在黑夜离逐渐模糊的黑影，有些若有所思。

　　赵绪川架着已经没多少意识的周崇洋，追上沈致的身影，边追边喊：“少爷，您倒是过来搭把手成吗？”

　　沈致停住了脚下的步伐，转过身，看着累的有些气喘的赵绪川，他慢慢走过去，没有搭一手，只是凉凉的开口：“周崇洋，自己走。”

　　“唔嗯！自己走！嗝~我自己走……”周崇洋打了个激灵，就摇晃着步子往前走了。

　　每一次见识到周崇洋对沈致的应激反应，赵绪川都忍不住目瞪口呆。

　　赵绪川甩了甩有些酸的胳膊，觉得今天沈致明显不对劲，这情况好像是姜叶和纪令情进来时才有的。哪次他们出来，如果有事，他就直接走了，刚才竟然停了一下，还模模糊糊说了一句他们听不清的话。不可能是因为姜叶那二货，她光气他都来不及，那就只有……

　　“你认识纪令情？”这是赵绪川唯一能想到的情况了。

　　“嗯？”认识纪令情？他今天才知道她的名字，所以他漫不经心的回答：“不认识。”

　　“那你刚刚跟人姑娘说什么？”

　　沈致笑了笑，随意开口：“这不你白天说她不怕我吗？我就想试一试。”回想起刚才她疑惑的眼神，舌尖轻轻舔了舔上颚，不由哂笑出了声：“试过了，发现有点自作多情，人家还真不怕我。”

　　记忆中，那天的阳光很刺眼，稍微抬一下头，眼睛都会被刺的生疼。

　　五年级的沈致和父亲吵了架，中午放学后，赌气的一个人跑到一个公园里。

　　他走了一会儿，觉得累了。找了一棵树，干脆把书包垫在地上，随便拿出一本书盖在脸上，准备靠着树睡一觉再回去。

　　在他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耳边传来一阵阵低低的哭声，他觉得很烦，皱着的脸上全是烦躁。

　　哭声一直没有消失，沈致愤怒的睁开眼睛，把书拿下来，左右环视了一圈，才看到一个穿着粉色蓬蓬裙的女孩。

　　当时是中午，太阳最毒辣的时候，公园里没有人。反而只有她，坐在公园的石椅上，垂着头低声哭泣，肩膀一耸一耸的不断起伏着。

　　沈致垮着脸在原地坐了一会儿，就很大动作的站起来，把地上已经被坐扁的书包拿起来，在里面胡乱一顿翻。

　　等他找到了想找的东西，就又随便的把书包扔在地上。

　　他走了过去，女孩头上夹着一个精致的粉色蝴蝶结。但还在埋头哭泣的女孩，哭声吵得他头疼，他把手里捏着的纸往前一递，接着就凶巴巴的朝她开口：“别哭了！”

　　没想到会有人过来，纪令情的哭声一下就停住了，她瞬间就抬起了头。

　　沈致看清了她的样子，女孩明显是被吓到了，表情愣愣的，脸上有许多道泪痕，眼睛里还包着亮晶晶的泪水，要落不落的。

　　阳光下，她头上粉色蝴蝶结上的水钻闪着细碎的亮光，和她身上粉色的蓬蓬裙显得很相配。即使在哭，也让人觉得这该是一个被娇养的女孩子。

　　“嘭——”前面传来周崇洋倒地的声音，光听声音，就能想象到得有多肉疼了。

　　赵绪川听完沈致的解释，总觉得哪里有点问题，但眼睁睁的看着周崇洋自己把自己绊倒的样子，他简直觉得没眼看。

　　高二的学生已经下课几分钟了，现在路上有不少回家的学生。有些人走着走着，就听到这么一声巨响。都不由自主的朝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

　　注意到周围人不断扫过来的目光，这下赵绪川也顾不上思考沈致的话了，只想快步上去就把这么个丢人现眼的玩意儿拉起来。

　　沈致在后面慢悠悠跟着，垂着眼睛，心里默默地念着：啊……小公主就是小公主，即使再落魄……也是小公主。

　　等纪令情回到家打开门，客厅里很安静，只有电视的声音。

　　本来以为是他们回房间忘关了电视，等她走近一看，才发现张明奕盘腿坐在沙发上，手里松松的握着遥控器，脑袋还一点一点的在打瞌睡。

　　纪令情看着他这样子，弯着眼睛没笑出声，她轻轻的准备拿走他手里的遥控器。

　　结果张明奕睡着了还不忘捍卫自己的东西，她还没拿出来，张明奕就一激灵的醒了过来，手还紧紧的握住了遥控器。

　　他被吓了一跳，看到是纪令情才松开手让她拿走。

　　他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用手揉了揉眼睛，因为太困了，声音很小的在抱怨：“你怎么这么晚回来，害我等你这么久……”

　　纪令情关电视的动作顿了顿，接着才轻声问他：“为什么要等我啊？”

　　“谁想等你了，还不是爸妈说今天晚上太忙，晚上妈妈得在超市，让我跟你说回来了就给他们打个电话。”明明已经困得不行了，他话还是要说得很不客气。

　　听了他的回答，纪令情轻轻笑出了声，摸了摸他的头，温柔的开口：“谢谢明奕等我回来，告诉我这件事情。”

　　被摸了头，张明奕别扭的转了转脑袋，声音有些小地说：“哼，不跟你说了，我要睡觉了。”

　　想到之后几天她都要比较晚回来，她就对着张明奕嘱咐：“明奕，以后再遇到这样的情况的话，不用等我，直接写个纸条放在客厅的茶几上就好。”

　　张明奕心里一梗，他怎么没想到可以这么做，搞得他很想等她回来一样。他觉得这样的自己有点蠢，就直接从沙发上跳起来，连声应付着：“知道了知道了。”

　　盘腿坐了太久，他脚一沾地，腿麻得差点没站稳。怕她看到丢脸，他偷偷地跺了跺脚，马上就跑到自己房间里去了。

　　等关上了门，张明奕才放心地揉了揉腿。回想了纪令情刚才的话，他忍不住撇了撇嘴，皱着脸嘟囔：“以后还有这样的情况？你以后还要经常这么晚回家啊？”

　　看着他进了房间后，纪令情就给高文英打了电话，告诉他们她已经回家了。在高文英叮嘱她关好门，然后早点休息后，就挂断了电话。

　　结束了通话，纪令情准备去洗手间洗漱，但挂在客厅的时钟走动发出的声音，在寂静的客厅里显得十分明显。

　　纪令情不经意间扫过去，指针已经指到十点半的位置了。

　　“……”

　　沈致他们把周崇洋送回去，再等沈致走到家楼下，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

　　楼梯间的灯又坏了，他懒得打开手机，就直接摸黑上了三楼。这个地段不算好，也不向阳，加上接连下了几天的雨，一路走上来，只让人觉得又黑暗又潮湿，隐隐的还泛着一股霉味。

　　到了三楼，沈致在外面站了好一会儿才进去。

　　沈致拿出钥匙打开门，客厅里漆黑一片，他也不准备开灯，直接就想进洗手间。可眼神随意扫了扫，叹了一口气。他打开客厅的灯。

　　“啪——”灯突然亮了起来，一直呆坐在沙发上的人才动了一下，像是不适应这灯光，她用手微微捂住眼睛。

　　沈致走过去，半蹲在她身前，低声询问：“妈，怎么还不睡？”

　　秦玲放下了遮住眼睛的手，低下头看沈致，眼神开始聚焦，她慢吞吞的开口：“阿致，妈妈在等你。”

　　“我不是说今晚和朋友吃饭，会晚一点回来吗？”

　　秦玲的手紧紧地攥着衣摆，迟疑的说：“妈妈知道，可是……妈妈睡不着……”

　　沈致也不说话了，他只是握住秦玲紧攥着的手，轻轻地把她的手指慢慢掰开。紧接着把她扶起来，领着她回房间。

　　在他的手握住秦玲房间的门把手的时候，他听见秦玲不安的开口：“阿致，我闻到了你身上的烧烤味道。你……你没有喝酒吧？”

　　沈致开门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就打开了门，为她开了灯，接着安抚她：“没有，我没有喝。”

　　“没有喝就好，没有喝就好。”秦玲松了一口气，不断地重复着这话。

　　“嗯，妈你早点休息吧。”沈致看着她回到了房间，才轻轻关上了她的房门。

　　沈致在外面站了许久，才去洗手间洗漱后，进了另外一个房间。

　　同一时间，赵绪川已经躺在了床上，在他快睡着时，迷迷糊糊的才想出来到底是哪里奇怪了。

　　他没问沈致之前，沈致是怎么知道在烧烤店的人是纪令情的？他又没见过她……

　　不过还没等赵绪川想出个所以然，他就扛不住睡意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