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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插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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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幸,经历过第一天的痛不欲生之后,第二天周希的痛感就不算太强烈了,勉强在可承受的范围内。
“你这头发是怎么回事?”
周希看着披散着长发的王培言,说话声音有点中气不足。
“我手断了啊。”王培言扬扬右手,表示他不是不想扎头发,而是自己扎不到。
“哦。”周希没说话,默默的捂着肚子移开了视线。
因为厨房还没修好,今天的早饭依然是泡面。
王培言的头发没有束起,低头吃泡面的时候,总有几缕头发顺着耳边滑落下来,每每吃完一口泡面,他就得抬手捋一下头发。
看着某人反反复复的动作,周希忍不住了。
“你发带在哪?我帮你把头发束起来。”
真是的,看起来邋里邋遢的,不顺眼。
“不不不,我等会找人帮我束。”王培言被周希这句话吓得一口泡面差呛出来,让这姑奶奶帮自己束发?怕是一不小心就把自己头给拧掉吧。
怕了怕了。
王培言完好的那只手不停摇晃,试图让周希明白自己的抗拒。
“不行,我现在看着就心烦。”
许是因为经期的原因,周希比往常更多了一丝固执,看着王培言顺滑无比的长发,怎么看都碍眼,非要把它给扎起来不可。
最终王培言被迫坐在小凳子上,大气都不敢喘的感受着周希的手指在自己头上作乱。
“祖宗,您轻一点啊,我这可是头发,不是石头做的。”
王培言手指颤抖的放在腿上,心里默默为自己祈祷。
“知道了。”周希嘟囔一声,手下意识的放轻动作,左手握着发束,右手把细小的头发一缕一缕的搂起来。
感受到细嫩的指尖在自己头上摩擦,王培言在紧张得头皮发麻的时候,心底却隐隐升起一丝异样感。
头发都捏成一束了,周希给他绕几圈团起来,弄成一个小包,然后接过周旺手中的发带,把头发一圈一圈的绑好。
发带打个结,周希才放开手中的头发,“好……”
嘴角的笑意还没消失,周希看着那离了手顷刻散开的头发愣了。
王培言也感受到自己头发散开,颇有些狼狈的转头看着周希:“要不算了吧?我现在就出去找周胜堂哥帮我束。”
“不行,你给我安分坐好。”
周希来劲了,她今天非要把王培言的头发扎好不可。
勒令王培言坐好,周希又开始了第二次尝试,反复五次之后,王培言看着地上那数十根头发,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最后周希还是没能帮王培言扎出一个男子束发,但又不甘心,于是她暗暗的仿照自己的辫子,给王培言也编了一条长到要的麻花辫。
嗯,前面剃光一点,那就是阿哥标配了。
王培言:“……”
默默看了一眼周希和周禾的同款发型,算了,反正他又不出门,没人看得见。
只要不照镜子,他就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我想来想去,还是这个发型最衬你。”周希语气中透着真诚,极力掩盖自己不会扎丸子头的事实。
王培言从小凳子上站起来,微微低头,视线与周希齐平,眼神微亮。
“在大齐,女子只会为丈夫束发,所以,周姑娘这是愿意嫁给我的意思吗?”
王培言呼吸微快,眼睛直盯着周希。
“想多了。”周希坐在椅子上,手捂着肚子,“我不会嫁给你的。”
“为何?”
周希抬头看着对面的清俊少年,正想嘲笑他年纪轻轻就想娶媳妇,但看清他眼底的认真,周希偏偏头,慢慢道:“不是不嫁给你,而是我根本不会成婚。”
王培言皱眉,不成婚,那莫非是要出家,就如同他的一个皇姑姑,年纪轻轻就一身灰衣,常伴青灯古佛。
脑海中想了一下周希顶着个亮晃晃的小光头,敲着木鱼,嘴里念着阿弥陀佛的样子,王培言打了个冷颤。
“周希,人生漫漫,总归还是需要有人相伴的。”
就像他父王,在他母亲逝去之后,一个人消沉低落,直到新妇进门,父王才又开始展颜。
“成婚有什么好,处处以丈夫为先,还是整日与其他女人争宠斗艳,那种生活太累了。”看着王培言一副‘原来你是这么想’的样子,周希不免觉得好笑。
王培言平时言行过于成熟,以至于她经常忘记对方的年龄。
他所谓的要娶自己,顶多也就是少年时懵懂冲动,自己干嘛还较上劲了。
坐在椅子上肚子也不舒服,周希起身打算还是去躺着。
王培言看着她的背影嘴唇微启,但最终什么话也没有说。
五日过去,周希的经期过了,王培言的手也好得差不多了,看着今天天气不错,周希几人便去了地里,打算今天之内把秧苗给转移到水田里。
周禾周旺也跟着一起忙活。
到了水田,大伯早就赶着牛把田犁过一遍了。
看着满是泥浆浑水的田,周希心中有些发紧,水里应该没有水蛭蚂蝗吧。
想到软体动物特有的粘腻感,周希浑身一个哆嗦。
王培言看着水田,颇有些嫌弃,但仍旧干脆利索的脱掉鞋袜,笨拙的挽起裤腿,捏着一把秧苗,学着周大伯的模样,一簇一簇的插进水里。
眼看着周禾都下地了,周希只得鼓起勇气,试探的伸脚在水里晃了一下。
王培言一抬头便看见了周希露出一截的莹白小腿,耳根一红,颇有些掩饰的低下了头。
随后想到什么,他直起身,脸朝着周希,眼神却瞟向一边道:“你身体还未恢复,不宜接触冷水,要不你还是别干了。”
周希反复试探了几次,终是眼睛一闭,一脚踏了下去,“大家都在忙,我一个人怎么好意思偷懒。”
还别说,踩泥巴的感觉还有点好玩。
周希接过周旺递来的秧苗,弯腰便开始插起来。
王培言见她不听劝,眉头微皱。
两人弯腰并排,按照周大伯插好的那一排秧苗作为对照,慢慢的开始插起来。
周大伯、周希、王培言三人负责插秧,周禾周旺负责给三人递送秧苗,几人互相配合,快速的朝后方移动。
“当家的,小希,先吃午饭吧。”
晌午时分,李氏送饭来了。
听到喊声,周希快速的把手里剩下的秧苗插好,才直起身,抬手用袖子擦擦汗,转动一下酸痛的腰。
亲自感受一下插秧的痛苦,才真正知晓米饭的来之不易啊。
“走吧,先去吃饭,吃完再干活。”
王培言感觉有些汗珠滑落在眼里,有些难受的低头在袖子上蹭了蹭。
“嗯。”周希点点头,两人一前一后的朝地边走去。
艰难的迈出去两步,周希身子猛地一僵,脸色大变。
“怎么了?”
王培言听见后面的动静消失了,转头便看见周希呆愣到原地,一向平静的眼中,浮现出惊慌。
“没、没事,刚刚没站稳。”
感受到脚边的东西走了,周希猛地喘气,佯装镇定。
好险,她刚刚差点就直接叫出声来了。
周希擦擦汗,惊魂未定的继续朝田边走,只是脚步略显匆乱。
王培言有些不放心的走在周希身后,离地边还差三步路,周希却“啊”的尖叫一声,猛然窜了起来。
王培言以为她被水里什么东西咬了,大步上前想要扶着她,而周希感觉到身边有人,想也没想的直接搂住他的脖子,脚高高抬起,整个人直接盘在王培言的身上。
“周……小希,你怎么了?受伤了吗?”
王培言一脸紧张,一双沾满泥巴的手无处安放。
“没受伤,快快快,抱我出去。”周希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姿势很独特,但在水底的那种触感下,她选择持续这样的尴尬。
呜呜呜,她要疯了,要说先前只是一晃而过的擦边触感,可刚刚她是实打实的踩到一条手指粗的东西,还用脚底感受到那东西是怎么逃走的,真的是太恶心了。
水蛇、黄鳝、泥鳅、水蛭各种形状不停在周希脑海中出现,但不管是哪一种,周希都怕的恨不得原地消失。
软体动物,她的天敌啊。
眼见王培言还呆愣楞的站在水田里,周希急了“快走啊。”
“噢,好好好。”王培言就这样任由周希抱着,一步一步的往地边挪去。
越走,他的心跳就越快。
“小希,你这是……还不快赶紧下来。”李氏才摆好饭菜,一转头便看见两人不雅的姿势,她急忙环顾一下四周,见没人才低声呵斥了一声。
周希依旧死死的盘在王培言身上,直到到了地边,才快速的跳下去。
“小希,你一个大姑娘家的,刚刚这样搂着男子像什么样,幸亏这周围没人,要不然你这名声还要不要啊。”
李氏气急,手指恨不得怼到周希脑门上去。
“小希,你有没有被什么咬到。”
王培言紧张的盯着周希的小腿,试图看清有没有伤口,只可惜,周希腿上都是泥巴,什么也看不出来。
周希被两人盯着,脸一红,她舔着脸讨好的看着李氏,“婶娘,我不是故意的,我刚刚踩到一条什么东西,有那……么粗,吓死我了。”
说着,周希还伸手比划一下,力图表明自己受到的惊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