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不全》抬头见神明

17、手绢代表定情

　　“苍穹啊，这么快就赶回来，难为你了。”戚元贺艰难的支起靠床外侧的胳膊，戚苍穹快步走上前，附身握住了戚元贺的手。

　　“父亲，有什么事等你好了再说。”说完话，戚苍穹就准备喊门外的小戚熠把妖兽内丹送进来。

　　“不行咳咳咳，你不准咳咳咳……”戚元贺想要阻止他，心里一急便又咳了起来。

　　“父亲您别急！”戚熠一手握着戚元贺的手，另一只手上下给戚元贺顺气。“您说，我在听。”

　　“苍穹啊，救不活的，为父咳咳有些事要与你交代咳咳咳，不然为父死不瞑目咳咳咳咳咳。”戚元贺仿佛用尽全身的力气说道。

　　“傲辰说了，只要把妖兽内丹化给您就会好起来，您相信我。”戚苍穹此时已经有些急了。

　　“行不通的，把妖兽内丹化给我的前提是有一至亲要以全身血肉为祭才能催化，不管是你还是傲辰，我都做不到一命换一命。”此时的戚元贺气若游丝，连咳嗽的劲都没有，费力的给戚苍穹解释道。“你给我输些灵力，我给你交代一下我的身后事。”

　　听到这话的戚苍穹缓缓把自己的灵力从手掌注入到戚元贺的手心里。

　　“第一，一定要照顾好弟弟和整个戚风邸，你从小就懂事，我很放心。第二，好好修炼，你是最有可能成为第一个飞升成仙的修者，如遇瓶颈，把那颗内丹练成药吃下去。第三，我死后由你祖父暂代掌门一职，待你而立再进行继承仪式，如果到时有什么人阻拦，去洞灵找清家人，他们会帮你的。”有了灵力加持的戚长冠气息平稳的说。

　　“父亲……”戚苍穹欲言又止。

　　“还有啊，这次的意外和清家无关，不要仇视他们。以及那个孩子，我带回来那个孩子是个孤儿，我瞧着本性还不错，日后说不定可以当你的副手。”戚长冠没有理会戚苍穹的话，自顾自的说着。“孩子…我们对不起你，从小没给过你一个笑脸，处处严格要求，甚至没夸过你一句，没给过你一个拥抱，可你是戚家以后的希望，是这片土地的希望啊，贪恋温暖的情感之中对修道无益，所以还请你原谅我们……好不好。”戚长冠的眼神里带了些慈祥与恳求。

　　“我知道的，父亲。”戚苍穹强忍住内心酸涩的感受，握紧了戚元贺的手。

　　“好，好…阿乾…”说着说着，戚元贺就安详的闭上了眼。

　　“阿爹！”戚苍穹的眼泪终究是砸在了和戚元贺的紧握的手上。

　　听到戚苍穹哀嚎的众人破门而入，看到这一幕后跪倒一片，哭声连天，戚风邸中豢养的灵鸟齐齐放出尖锐的嘶叫……

　　整整四十九日，从戚元贺羽化那天到七七过完，整个戚风邸里充斥着死寂与悲痛，戚风邸中原本随处可见各种各样的灵鸟，现在每只也都是规规矩矩的站在房梁上。

　　戚元贺羽化的当天开始，几大家主纷纷带了内姓子弟前来致哀，小一点的仙门世家更是打破了头想来送一份人情，受过戚元贺或者戚家庇护的百姓更是自发的给戚元贺扎了纸人纸马，戚元贺的灵柩前挤满了来烧纸磕头的人，可饶是这样也没有人敢交头接耳或者低声谈论，上千号人聚在一起却没有一点声音，实在是怪异无比。

　　戚苍穹又要操持丧宴又要筹备祭祀事宜等等等等，忙的不可开交。小戚熠此时竟也一改往常的娇贵，开始跪在戚元贺的灵柩前磕头谢客。戚元贺羽化的三日后棺材下葬，在这三日内香火是不能断的，长明烛和铜盆是不能熄的，戚苍穹和小戚熠相对跪在灵柩前，二人都一言不发的往铜盆里添着纸钱。

　　“兄长，阿爹跟我说，他不是死了，是阿娘来接他了，阿爹说的是真的吗。”小戚熠到底还是个不到十岁的孩子，而且作为戚家嫡系的小公子更是在千娇百宠里长大的，世间悲苦几乎一点都没见过，第一次遇到生离死别就是自己的父亲，好容易装了一天的坚强，在此刻父子三人独处时还是忍不住呜咽了起来。

　　戚苍穹长叹了一口气，抬手摸了摸小戚熠的头柔声道：“是真的，傲辰想父亲的时候就在晚上抬头看看星星，最亮的那颗就是父亲了，父亲一直都在看着傲辰呢。”

　　听到这话的小戚熠哭的更伤心了，起身到戚元贺的灵柩前又磕了三个头然后坐到戚苍穹的旁边。边哭边说：“阿…阿爹呜呜呜，傲辰好想你呜呜呜呜，你带阿娘回来好不好，傲辰好怕忘记你们的样子哇啊啊啊啊啊啊……咳咳咳……”哭着哭着他便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口，大声的咳嗽起来。戚苍穹见状连忙拍了拍小戚熠的后背，等小戚熠平稳下来后又摸出一方帕子递给他擦眼泪和鼻涕。

　　“兄长，你这帕子我好像没见过。”小戚熠一边抽抽搭搭的抹着眼泪一边说。

　　戚苍穹看了一眼帕子，那是姬清墨后来给他上药时忘记收回去的帕子，他出于私心留了下来，此时的戚苍穹又想到了金陵的乐坊里那个巧目盼兮的姑娘，手拿过小戚熠手里的帕子，仔仔细细给他擦拭，温声回答：“是别人送的。”

　　小戚熠眨巴眨巴眼睛说：“阿娘说过，这种私密的东西不可随意送人，尤其手帕，是有定情之意的。”

　　此时的长明烛芯噼啪的爆开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