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哥谭新来的检察官》归期长安

2、第 2 章

　　布鲁斯说要继续观察，就……继续跟踪了下去。

　　蝙蝠侠熟悉他城市里的每一个角落，跳跃挪移间，远去的一辆深蓝色的小轿车就再次出现在他的视野中。

　　“实话说，老爷你现在就像个跟踪狂。”

　　“我需要观察。”

　　一句话打发了阿福，布鲁斯就继续专心盯着克拉克的汽车，克拉克的车又停了下来，将一个拦路抢劫女士的小混混塞进了后备箱里。

　　看着新来的检察官将人放倒，塞进后备箱着一气呵成熟练至极的动作，蝙蝠侠额头不禁有一滴冷汗落下。

　　半个小时后，克拉克哼着歌，开着已经发出叮叮当当响声的车，按照导航将车开往了警察局门口。

　　戈登警长听说新来的检察官已经提前到哥谭了，心里忍不住咯噔了一下。他自然了解过这位新调任的检察官——一个非常幸运的理想主义者。

　　是的，不会变通，不懂取舍，眼里不容沙——除了幸运，戈登已经不知道怎么形容这位得罪的人可以从哥谭派到大都会，却仍然没有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的检察官了。

　　所以当戈登得知调来哥谭的是克拉克·肯特后，忍不住腹诽着那些哥谭的高层。

　　“哥谭已经足够混乱了，并不需要一个理想主义的检察官来添一把柴。”

　　是的，在哥谭待久了，戈登已经见过不少心怀梦想的，希望凭一己之力改变哥谭的理想主义者到来，然后被同化或者消失。

　　哥谭不需要光明，哥谭只需要恐惧，哥谭有蝙蝠侠就足够了。

　　这样想着的戈登脚步匆匆地来到警察局门口，就看见了人群中央的克拉克·肯特。

　　戈登默默把之前的评价改了改－一个好看且幸运的理想主义者。

　　对，好看一定要放在前面。

　　挥了挥手将周围盯着克拉克那双蓝汪汪眼睛直看的女警员驱赶走，戈登调整了表情，伸手和克拉克肯特握了握。

　　“你好，我是詹姆斯·戈登，哥谭警局的警长。”

　　“你哈，克拉克·肯特，哥谭新任的检察官。”克拉克给了戈登一个浅笑，蓝色的眸子如同晴空，不染丝毫阴霾。

　　“没人会拒绝这样的笑容，”戈登警长这样想着，回给克拉克一个笑容，却注意到克拉克的动作后笑容僵硬在脸上。

　　克拉克拉开了车门，车门里的壮汉们如同被塞得满满的衣柜中的衣服，争先恐后地往下掉落。

　　“这几个试图绑架我，这个小个子的试图持枪抢劫，这俩盗窃后分赃不均，当街的打起来了。”克拉克手指点了点几个人，然后淡定地道：“不得不说，你们哥谭还是挺热闹的。”

　　“……是啊，哥谭的夜晚，是比其他地方热闹。”戈登警长仰头看着天空，此时已经暮色四合，天空黑沉沉一片，远处的高楼上似乎有个熟悉的人影……

　　“嗯？”戈登眨了眨眼睛，发现黑夜又忽然消失。

　　“怎么了？”克拉克回头看去，却什么都没看见。

　　“没什么，对了，肯特检察官……”

　　“克拉克，叫我克拉克就行。”克拉克打断道。

　　“好，克拉克，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吗？”

　　“嗯，先找个地方住吧。”克拉克有些歉意地看着戈登警长，“对了，我这个车轮胎都被扎坏了，帮我报修一下吧，我对这里还不太熟。”

　　“没问题，不过住的话，最好找韦恩家的酒店。”戈登耸耸肩，看着周围躺了一地的人。

　　克拉克意味深长地看了戈登局长一眼，然后道：“戈登警长，我希望你不是在暗示些什么。”

　　警告了戈登，克拉克还是打开导航往韦恩家的酒店方向走去。

　　自觉失言的戈登摇了摇头，转身就被一片黑色阴影笼罩。

　　“蝙蝠侠！”戈登被吓了一跳，面色却没什么变化。

　　“他要你做什么？”蝙蝠侠用低沉沙哑的嗓音说。

　　“帮他找人修车……”戈登迟疑了一下还是回答道。

　　“交给我吧，”

　　“你要做什么？这会影响克拉克对我的信任。”戈登下意识地拒绝。

　　“你叫他克拉克？”蝙蝠侠的语气有些古怪，不过他还是很快调整了过来，“我们对他没有恶意，但其他人就不一定了。”

　　于是不能拒绝克拉克的笑容，也不能拒绝蝙蝠侠的要求戈登警长任由克拉克的车挂在一辆蝙蝠车上被拖走了。

　　住进韦恩家酒店的克拉克自然不知道自己的车会遭遇什么，他只是从电脑上调出了哥谭的租房情况，打算第二天去看看。

　　第二天，克拉克就知道了这座城市也很小心眼，之前所有他联系过的性价比较高的出租房的房子主人都异口同声地说不租了。

　　显然是有人交代了什么，打算继续给这位远道而来的检察官一点颜色看看。

　　布鲁斯得到消息已经是当天下午了。夜巡之后就给那辆破破烂烂的二手车改装，这让睡眠不足的布鲁斯韦恩直接睡过了中午。

　　从阿福那里得知一天来新来的检察官遭遇的布鲁斯压抑不住地勾起了嘴角。

　　“给我们的检察长先生提供些帮助吧，阿福。”

　　“好的，少爷。”

　　——

　　克拉克找到的住处，一间面积不小但价格更低的公寓。

　　“……看来哥谭的人，友善的也不少。”

　　克拉克虽然这样说着，目光一直看着从房间内搜出来的监视器和窃听器，那些零零碎碎的小东西已经堆满了客厅茶几的一个角落。

　　坐在沙发上的克拉克百无聊赖地将那些小机器一个个捏碎，他的笑容不掺杂丝毫杂质地展露在摄像头之中。

　　坐在蝙蝠洞里，看着监控屏幕一个个变成雪花点，听着窃听器里传来的声音也一个个变成滋滋啦啦的电流声，布鲁斯有点不开心，也有点欣喜于克拉克的谨慎。

　　直到布鲁斯看见克拉克将所有的监测设备扔进垃圾桶后将一张纸条贴在了入口处最后一个监控器前。

　　“希望我们的初次见面会是正式的那种，蝙蝠先生。PS：留这个镜头就当给你的房租了。”

　　结尾处克拉克还颇有童心地画上了一个胖胖的蝙蝠。

　　“嗨，他的画技可不怎么样。”看着纸条上的内容，阿福压抑着笑声说道，“老爷，你准备什么时候见他？我是说，蝙蝠侠？”

　　“再等等吧……”布鲁斯难得有些迟疑。

　　——

　　一个星期，克拉克就在哥谭这座城市内转悠，听着不少人说起了蝙蝠侠，有愤怒，有欣喜，但大多是恐惧，如同梦魇一样笼罩在夜色中。

　　不过也许是之前的纸条起了作用，克拉克一直没撞上传说中的蝙蝠侠，倒是又为哥谭警局作出了贡献。

　　不少势力都在监视着克拉克的行动，但是看着克拉克日常抓小偷，抓毒贩，活得像个片警一样，都有些迷惑。

　　直到一周后，克拉克拿到了正式的任命书，第一天就将弗洛尼亚斯家族扔上了被告席。

　　弗洛尼亚斯家族在哥谭算不上二流，也就贩贩毒-品、人口什么的。收益大多也被上头拿走了，但他们依然敢横着走，因为他们家族是依附于法尔科内家族。

　　虽然罗马人的辉煌不再，企鹅人、黑面具等崛起分走了他不少的权柄和势力，加上蝙蝠侠出现后针对性地打击，但法尔科内家族在哥谭仍然有着不小的影响力。

　　美国虽然没有中国“打狗也要看主人”这样的俗语，但大多数脑子清醒的人是会看在法尔科内家族面子上对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克拉克清醒吗？

　　他可清醒了。

　　——

　　法庭上，克拉克面无表情地看着拿到他提供证据的秃顶书记员将手中的资料当庭焚毁。

　　“哎呀，怎么办。”书记员装模作样地惊呼，“要不让我再帮你重新出一份吧。”

　　法庭内传来了闹哄哄的嘲笑声，笑着年轻的检察官不自量力。

　　法官表情有些难看，但也只能深呼吸后闭上眼不看这一切。他在法庭上如同傀儡，法尔科内家族安排书记员根本不用通过他的同意，可有什么办法呢，这就是哥谭。

　　不过想到自己很快就要退休了，法官还是暗暗松了口气。

　　“这样啊……”克拉克的蓝眸眨了眨，严肃的神色忽然收敛起来，浅浅的笑容一点点浮上脸颊，他语气平静，仿佛一点也不生气，“没关系，也不用打印了……我说，你写吧。”

　　法庭内的嘲笑声戛然而止，就看着克拉克站在了书记员身边，以他一米九的身高压迫的书记员，强壮的身体让瘦小干瘪的书记员想起了克拉克这一周来的战绩，不由瑟瑟发抖。

　　“辛苦大家了，今天的开庭时间可能会比较长。”克拉克浅笑着，蓝汪汪的眸子写满了无辜。

　　随后克拉克就施施然地站在书记员身边，流畅地将这个家族的罪行一条条罗列，清晰到某年某月某日的几点几分。

　　一场早晨八点开启的庭审到下午六点才结束，在座的不少陪审员都饿得近乎要虚脱，他们多出身不凡，也少有这样的经历。

　　但站在天窗下，浴着阳光的克拉克却连身体都没晃一下，在超级大脑的加持下，一连说了快十个小时的他语速都未曾改变。

　　等到法官强撑着宣布弗洛尼亚斯家族的霍克有罪，无论是陪审员还是旁听众人都有种活着真好的感觉，并用自己都无法察觉的敬畏的眼光看着克拉克肯特。

　　克拉克倒是拿起了书记员的记录，然后看了眼上面的字，“真丑。”

　　毫不犹豫地将桌边的打火机打开后扔到了那一摞记录上。

　　原本正揉着已经胀起来的右手的书记官急急忙忙远离了着火的纸堆，接着用愤怒的眼神看着克拉克肯特。

　　“你做什么？！”

　　“哦，我忘记了，其实我还多打印了一份。”克拉克用无辜的眼神看向那个秃头，还非常歉意地笑了笑，“真是麻烦你了。”

　　书记官现在就想给克拉克一枪。

　　“对了。”克拉克转头看向已经瘫软在桌子上，等着手下送饭来的陪审员和听众们。接着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以后不要做这么无聊的事情了，我能过目不忘，所以比起销毁记录和证据，杀掉我还是更容易的。”

　　在场的不少人眼神都凶恶了起来，这个外来的检察官，居然就这样大胆地挑衅了哥谭超过一半的地下势力。

　　有些组织愤怒了，他们的尊严被一个外来者挑衅了，但有的组织有些后悔了，为什么要为了一点点远在华盛顿的利益引狼入室？

　　“你！”弗洛尼亚斯家族中霍克的父亲愤怒地站起来，可是因为饥饿，原本中气十足的警告就绵软无力许多，“我警告你，你可不要太猖狂了，这里可是哥谭！”

　　“卡门·弗洛尼亚斯，其实我更希望送您进去和您的儿子享受天伦之乐呢。”克拉克毫不畏惧地说。

　　克拉克其实也有些生气，哥谭这个地方果然和其他地方不同。若是在华盛顿，以他之前提交的一些证据，足以让这个弗洛尼亚斯家族的家主卡门进监狱了，而不是推出来一个不入流的人物顶罪。

　　被不入流的霍克·弗洛尼亚斯——弗洛尼亚斯家族的三把手，卡门·弗洛尼亚斯唯一的儿子和继承人……（凸-_-凸）

　　——

　　因为有监控而旁听了全场的布鲁斯韦恩捂住了剧烈跳动的心脏，这就是他想要的，哥谭需要的程序正义。

　　是有罪的人经过审判，依据法律让罪犯的惩罚和罪行相匹配，是哥谭需要建立起来的秩序。

　　而不是……自己所做的，是私刑……

　　“你要去请他吃饭吗？”阿尔弗雷德自然明白布鲁斯所想，为了不让自家老爷继续自我否定，阿福果断提出了话题。

　　“不……不，不能见他，还不能让他们知道克拉克和蝙蝠侠的关系。”

　　“你们没关系。”阿福毫不留情地戳穿，“你只是在人家家里装了一堆玩具而已。”

　　蝙蝠侠不赞成的目光看阿尔弗雷德。

　　“也许老爷还记得自己是布鲁斯韦恩？”

　　布鲁斯愣了一下，果断关闭了电脑，从车库开着一辆黄色的敞篷跑车就风驰电掣而去。

　　等到那辆车骚包地一个漂移停在了法院门口，克拉克还没有跟心怀鬼胎的人互怼结束。

　　克拉克不着急，太阳能充电的氪星人无所畏惧。

　　克拉克最后一个走出法院，背对着被夕阳染红的天幕从法院高高的台阶上慢慢走下，仿若身披着日光而来。

　　布鲁斯扯了扯衣服的下摆，从后视镜里看着自己有些僵硬的笑容，察觉自己居然有些紧张。

　　“你好，我请你吃饭怎么样？”一个低沉磁性的声音叫住了克拉克肯特。

　　克拉克想，这个搭讪过于拙劣了，随后他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当克拉克看清那人的样貌，克拉克忽然明白为什么那搭讪很拙劣了——长成那样这样的人，只需要学会拒绝搭讪。

　　克拉克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布鲁斯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紧了又紧，在布鲁斯心脏的跳动不堪重负前，克拉克点了头，拉开了车门。

　　“法国菜？”压抑着心中忽然涌出的喜悦，布鲁斯表情平静地说。

　　“太麻烦了……我很饿了。”克拉克揉了揉肚子，弯了弯眼角，浅笑着说，“我对这里还不熟悉，等我开个导航，我们跟着导航走。”

　　“好……”被克拉克一瞬间温柔的神色煞到，布鲁斯就迷迷糊糊地开着车，来到了一家——快餐店。

　　注意到周围不停闪烁的照相机，布鲁斯难得不愿意想起明天的头条。

　　不过还不错，布鲁斯·韦恩——哥谭首富和克拉克·肯特，哥谭新任检察官成了朋友。

　　在克拉克跟自己的同事——已经调任大都会检察官的哈维通电话之前。

　　——

　　坐在自己被几乎翻修一新的车里，克拉克接到了哈维·丹特的电话，电话对面的哈维丹特告诉克拉克肯特自己即将调任大都会的消息，并且八卦了他和哥谭那个首富花花公子布鲁斯韦恩的友谊。

　　“这你都知道？”克拉克显然对这个新闻居然已经传到了华盛顿感觉很意外。

　　“那可是布鲁斯韦恩啊！他和名模明星可是经常上八卦消息的头条。”哈维的笑声爽朗，“快说说你和他是怎么建立的友好关系的？”

　　“我和有钱人没有友谊。”克拉克难得有些苦恼地说，咔咔咔地啃着布鲁斯韦恩送来的小甜饼，“这一个月我都查了韦恩集团八遍了，他的企业确实没什么问题……但，哥谭的水太深了，也许不是他公司的事情。”

　　“哈？”电话那头的哈维迟疑了。

　　而监听着克拉克打电话的布鲁斯韦恩端着茶杯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窃听器那边还在不断地传来清晰的声音。

　　“那可是布鲁斯·韦恩！”哈维的声音透过话筒，直震的克拉克耳朵嗡嗡作响，“除了豪车美人和极限运动，他根本就不管他的公司，你以为是斯彭德·加里那个家伙啊！”

　　听到陌生的名字，布鲁斯面无表情地放下茶杯，手指敲击键盘，很快调出了斯彭德·加里的生平……很好，一个被克拉克送进监狱的人，他和克拉克的友谊曾经也上过头条。

　　“哈维，不要被其他人的评价所影响，尤其是媒体。”克拉克的语气严肃了下来，作为一个曾经拿过两次普利策奖的记者，他太懂媒体会玩弄的手段了，“我所认识的布鲁斯韦恩显然受过良好的教育，他精通多门外语，熟悉国际形势和经济环境，对哥谭的政治、民俗、社会环境和社会心理都有着相当透彻的了解。”

　　“哇哦……”翻了翻手中的报纸，里面对布鲁斯一面倒的评价让哈维有些难以相信，“真的假的？如果是真的，这样的人也太可怕了。”

　　“我不能告诉你详细的，作为检察官你应该……”

　　“……有独立的思考和分辨是非的能力，不受舆论左右，不受环境压迫。”哈维丹特打断了克拉克说教，果断地说，“我先挂了，等我到大都会后见吧。”

　　克拉克挂掉了电话，笑容一如往常地去赴布鲁斯·韦恩的邀请。在华丽的大厅门口相遇的两人看着彼此真挚的笑容，心中同时感慨对方演技的出色。

　　“也许蝙蝠侠该见见这位新任的检察官了。”一顿颇不是滋味的饭后，布鲁斯这样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