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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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亓双腿交叠，垂眸玩着手指，不知道有没有在听。
“您可以走了，主会原谅您的。”
听到对面有起身的声音和不算轻的脚步声，冷亓浅眸微抬，眼神中带着寒意跟随声音走着。
“您是我很满意的灵魂，但您并不快乐，我没办法带走您，真是太可惜了。”那声音临走前说道。
木头相撞的闷脆声音响起，对面的门关上后冷亓才走出来。
“方便告知姓名吗？”
他听到了熟悉的浅谈声，抬眼便见到慕洛已经回来了。
垂眼看了下时间，刚好半小时。慕洛看向这边微微颔首，冷亓微弯眉角作为回应。
自此两人一直没做交谈。
“卢纳德。”神父回道。
慕洛点点头，注视着对方斜躺在脚边的影子。
“慕哥，你刚才去哪了？”晏陈安打断了他，正站在祭台上的十字架旁。
“随便看看。”慕洛的声音很淡，有些意味不明。
“诶，这个是耶稣吗，怎么感觉动作不太一样。”晏陈安上下打量一番十字架上的雕塑。
慕洛走上去看了许久，拧眉在雕塑的胳膊上捏了一下。
干瘦的雕塑几不可闻的发出一点轻响，只有慕洛听得到。
“我有些累，先走了。”冷亓松开捆在一团的洋娃娃。他拎着自己的洋娃娃没走，在门口斜倚着，眼尾卷着困意。
从祭台上走下的时候，慕洛指尖的触感依然还在，他捻捻手指，牵起洋娃娃的手两人一齐离开，到了门口慕洛弯腰捡起刚扔下的武器包。
***
正当慕洛打开房门的时候，迎面而来一阵恶臭。
冷亓轻推开他，手指抵在鼻尖走进去边推开窗户边说道：“没有花粉气了，倒是多了更恶心的。”
房间里的摆设和他走之前并无二致。并没有人来过。
待到味道散去一些，他蹙眉走了进来，途经浴室的时候发现昨晚留在这的那束白色百合已经枯萎成棕褐色。
之前一连几天它都没有任何变化，昨晚换了位置一夜就蔫了。
浴室中还留有它弥留之际时略带干燥的苦甜气，客厅自昨晚就已经只有凌凌空气的味道，经过一段时间就散出了其他气味。
最初进来的时候，花香就过分浓郁，现在看来就是在遮掩这恶臭。
花瓶就像是一处机关，被挪动后机关就被打开，它便不能继续存活同时气体开始流散，在密闭房间还得不到遮盖，就被很好的封存聚集起来。
“找一下吧。”冷亓，“这个浓度，储存的空间不会太小。”
他们住的房间很简单，一眼就能看全，桌柜里没有，浴室除了浴缸就只有个小台面，藏不住东西。慕洛把床垫掀开，取下床板也什么都没看到，于是他又拽起床垫。
“需要吗？”冷亓递出他的短刀。
慕洛拿起就在床垫上剌下一刀，海绵从紧绷的布料弹出来，伸手进去搅动一番但并无所获。
紧接着站在身后的冷亓转身抖下床上的洋娃娃，揪起床垫的同时，他感受到床垫中裹藏的东西的重量。
刀柄在他肩上轻击两下，他很默契的左手接过。
只是一瞬间，慕洛注意到刀柄上拨片形的琉璃片，微微出神。
此时冷亓抬出床垫里面的东西——被腐蚀成暗红色的干尸，嘴巴还张开着，面目狰狞。
可能是干燥做得比较好，并没有寄生蛆虫。腐臭的味道伴随着干尸一直挥绕在鼻尖。
慕洛嗓音有点沉：“这栋楼里，还有。”
此时其他人也回了小楼，他们本来还在楼下探讨着找到的线索，楼上突然爆出枪声，接连掉下几块碎墙与他们擦肩额而过，把人给惊傻了，所有人都定在原地往上看。
“抱歉。”冷亓眯眼笑着，俯身趴在扶手上对下面道，说完咳了几声。
楼上又是一声枪声，墙块坠下来扬起浓浓烟尘。楼下的众人加快脚步跑上楼，想要看看楼上的两位到底在干什么。
冲上楼看到的是一片残墙破壁，满地沙石，再往深处看，就是干尸一具接一具连在一起支撑起的尸墙。
众人不受控制的干呕，此时的场景除了震撼更多的是惊悚。仅仅是一小截墙被砸开，里面就有十几具干尸，暗红色褶皱皮肤挂在骨头上，他们动作扭曲像是在挣扎。
慕洛拿出子弹快速上膛，抬手对着墙又是一枪。同样都是干尸。
每层墙都砸了一遍后，确认了这栋小楼实际就是个墓地，他们每晚都在和尸体睡觉，尸体可能一直在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此时所有人都安静了，恐惧亦或是心情沉重。冷亓拳抵在下颌咳了几声抬眸瞥见晦暗的墙内隐隐有一点亮色，他伸手去够，修长又干净的手指在晦暗中格外明显。
拿出的是一封信。慕洛没准备拿出另外两封，冷亓也没提，他草草看一眼揉成一团放回兜里。
看到别人不解的目光，他笑起来慢慢解释：“没用的废纸。”
显然他们是不信的。
***
回到楼上，所有人都处于低气压，回了自己房间。慕洛站在房门口闷着不说话。
“要来我这将就一下吗？”
慕洛看着他。
“或者你想继续呆在这也可以。”冷亓耸耸肩，转着钥匙往里走了。
不一会，身后跟来细索的脚步声。
冷亓拧开门后，转身给他让道，比了个“请”的手势。
慕洛站在门口没进去，扫了一眼，房间被收拾的很整齐。
“只有单人床。”冷亓手指在唇上点点，看向躺在床上的洋娃娃思索片刻，“看来我只能委屈自己和它挤挤了。”
“信呢？”慕洛走到床边坐下，低头解开衬衫袖扣挽到手肘处。
对方伸手在皱巴巴的信纸上捋一下，在桌面上铺平。他抬眸扫到句尾，然后拿出另外两张放在冷亓面前。
“卢纳德，神父的名字。”冷亓又拿回第三张纸对照一番，出自一人，“但是这三张之间还缺了几页，少了些联系。”
第三张信写道。
「如他们所愿，我学了也学会了，但是他们还不满意，觉得我做得不够好。他们让我在同学面前被孤立，同学们都觉得我带有厄运，只有远离或者是消灭才能躲避厄运。
已经连续很多天了，我身上的淤青一直没好，可能是新旧叠加吧，爸爸妈妈从来没有关心过我，他们的眼里只有会给人带来不幸的东西。
为什么我这么不幸，出生在这个家族里，我只想要普通人的生活，和普通人一样脆弱但又快乐。
我太孤独了，为什么没有朋友……」
冷亓手掌压在那沓信纸上，“单看信上的故事，有太多关系需要理清了。”
“但看得出来，我们现在找到的都是他还未成年时期的，而且他的童年并不快乐。”慕洛视线从冷亓手上移开，抬眸对上对方浅色的眼眸。
对方微提眼尾点了个头。
“和神父聊了什么？”慕洛。
冷亓刚摘下皮筋在手指上绕圈圈，闻言顿了一下。慕洛注视着他略不自然的动作。
“没什么，不过在告解室的墙上看到些抓痕。”冷亓转移话题，“要去问问吗？”
慕洛“嗯”了一声，两人推门走了出去。
敲了好一阵门，才有人开门。
黑T男正拿毛巾擦着头发，看到慕洛，招呼他们进来。
“有什么事要帮忙？”
“你们昨晚都去了哪？”慕洛直接道。
“按你说的，去了告解室。”
“哪一间？”
“我去了第五间，怎么了？”
“第五间的墙上有抓痕，来问问你昨晚有没有看到。”慕洛微抬眼皮，观察对方的动作
“抓痕？”黑T男思考一会，把褶皱的衣服抻平，“好像有，当时着急没细看，反正墙上黑乎乎的。”
刚好有人敲门。黑T男开门就看到冷亓胳膊搭在格子衫肩上把他拖了进来。
“再说一遍。”冷亓扬扬下巴。
“第四间进去之后就只看到头发和指甲，我还带出来些，就这么多了。”格子衫低头搓搓手。
两人的对话，没一个符合实情的。
“你带出来什么了？”慕洛。
“怎么了，带回来会发生什么？”
“是会发生什么，到时候就知道了。”冷亓，“我去的那间是第四间，但是里面的情况差不多是你们的结合版。”
“为什么杀人？”他捏在格子衫的肩，稍一使力就能听到骨头咔啦轻响，“活生生踩死的。”
“生活所迫，如果最后只剩下我们，我们就可以平摊整个小队的积分，我们会有更好的生活。”他们皱起眉苦笑，“不管在哪，我们的生活都很难，连像样的住处都没有。”
“然后就，从外面买消息设计全套，趁乱踩死一个，然后牺牲自己，差点让王浅跳出去杀了那个洋娃娃，连带着它对应的人，再然后就是透露假信息？”慕洛眉间紧蹙，低沉的嗓音带着怒意，“下一个应该是我，一直在阻止你们的人。”
两人震惊的看着慕洛。
“其实很好猜。”慕洛给了他们想知道的答案，“你们还看到了什么？”
他们依旧不松口。
“算了。”冷亓看看时间，打了个哈欠：“很晚了，我真的困了。”
两人就离开了。
黑T男和格子衫面面相觑一番，这就放过他们了？
***
深夜，走廊很静，所有人都进入了深度睡眠。倏然传出些细碎的声音，他们聚集在一起，声音由小渐大，走廊逐渐被暗红色占据，他们朝着一个方向走去，嘴里还发出低吼，行至三间房间的中间地带，为首的几个倏然停下。
他们闻了闻，突然暴走，穿墙冲进房间，声音从低吼变成咯咯笑，他们似乎看到什么美味，很满意。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 2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