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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27章 ...

  •   “你们听说没,之前平嘉镇的瘟疫就是徐氏母女解决的!”

      “错了错了,如今不应该叫徐氏了,应该是白羽夫人!”

      “对对对,是白羽夫人,我这太着急,嘴瓢了,莫怪莫怪。”

      “放心吧,我去付城的时候偶遇过一次白羽夫人,是个很好说话的人,不会因为这个怪罪你的。”

      “付城?是我想的那个付城吗?”

      “对,就是你想的那个付城,实不相瞒,当日敌军攻城,我也在付城,如果没有白羽夫人及其两位女儿力挽狂澜,在下恐怕早就命丧黄泉了……”

      “白羽夫人真乃英雄豪杰啊……”有人叹道。

      “可惜…”

      可惜是个女人……

      如果霍璟晨听到,估计直接呸他们一脸。

      女人怎么了,吃你家大米了,喝你家水了,有本事自己上,没本事就别逼逼。

      再说了,靠他一个女人(?)守住城,说出去也不嫌丢人,还在这儿嫌弃他的性别!

      嘿tui!

      出门买东西恰好路过的徐家姐妹听到这番话,相视一笑。

      如今她们已不会为了这种无聊的话题和人争执,因为吵到最后你会发现,你永远也跟他们说不通。

      就像你养了一只宠物,这个宠物再厉害,在你眼中也只是宠物,宠物能跟主人相提并论吗?不可能的,你只会笑宠物异想天开,甚至在危及自己利益时打死它。

      夏虫不可语冰。

      有这时间争论,还不如努力提升自己,多发展一些志同道合的同志。

      她们相信,总有一天,女人也能像男人一样,光明正大的学习出门当官,顶社会的半边天。

      对于两个女儿的目标,霍璟晨是知晓的。

      也正因为知道,才越发佩服两人。

      这是一条充满坎坷和未知的路,也许两人终其一生都达不到那个目标,可两人还是做了,就如她们所言:吃饭有噎住的危险,走路有摔倒的可能,总不能因为有危险有困难,我们就不去做了。

      总有人要迈出这一步,为何不能是我们?

      霍璟晨这个老父亲听了,满眼酸涩。

      啥也甭说了,闺女们大胆走,有啥问题他兜着。

      是夜,他首次利用空间规则去了趟皇宫。

      没人知道那晚皇上见了谁,又说了些什么,只知道里头时不时爆发出一阵叫好声。

      直到千百年后,后人出土了这位千古一帝的私人日记,才知道那人竟是传说中的白羽夫人。

      不过这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话说霍璟晨携女回京的消息传到女主两个儿子耳朵里,两人犹豫许久,还是派人送了份请帖到徐府。

      你问为何不直接去?

      兄弟俩苦笑,别说了,你以为他俩没直接敲过徐府大门吗,结果敲一次就被雷劈一次。倒也劈不死,就是每次头发都被劈成扫帚,扎都扎不起来的那种。

      事后兄弟俩想起那份断绝往来的承诺书,又回忆起当时亲娘说“如违誓约天打雷劈”的表情,再联系一下城中关于亲娘疑似是修行者的流言,登时仿佛明白了什么。

      兄弟俩抱头痛哭。

      当初二妹来信说母亲有奇遇,想带他们一起离开将军府,他们俩还说二妹脑子肯定出了问题,让她请个大夫好好看看。

      如今看来,哪里是二妹脑子有问题,分明是他们俩脑子有坑!

      后来偶然一次机会,兄弟俩发现如果只是单纯递帖子,不提让妹妹回家看看或者帮忙之类的话,两人就不会挨劈。

      于是每隔一段时间,兄弟俩就给徐府递个帖子。也不写别的,就写写他们近日情况,描绘描绘可爱的儿子,问她们什么时候回来。

      如此过了将近十年,等霍璟晨一行人回来后,帖子都装了两箱子。

      “还挺执着。”霍璟晨围着箱子看了看,问姐妹俩要不要见一见。

      经过这十年的历练,姐妹俩已经不再是那个以父兄为天的小姑娘了,他一点儿也不担心姐妹俩会不会被对方几句话哄走。

      如果真哄走了,只能证明他眼瞎看错了人。

      徐文玥想了想,“见见吧。”

      徐文瑶见姐姐同意了,自无不可。

      接到回帖的赵家兄弟,很快就上门做客,还带了妻子和可爱的侄子,看来是打算走亲情路线。

      霍璟晨自诩是个开明的家长,偷偷瞧了一眼,便把主场交给俩女儿,自己回书房写计划书去了。

      原以为兄妹相见,怎么着也得是场大戏,结果没过一刻钟姐妹俩就回来了。

      霍璟晨问姐妹俩怎么回事,徐文瑶不开心的撇撇嘴,“跟他们说话没意思,翻来覆去就那几句话,还不如小鹏说话有意思。”

      小鹏,边境的一个小兵,曾救过徐文瑶一命,是个,唔,思维方式很特别的人。

      一旁的徐文玥也微微一笑,“道不同不相为谋。”

      懂了,话不投机半句多。

      见两人似乎真的不在意赵家兄弟,闲聊了几句,他顺势提起自己要闭关冲击筑基的事。

      “闭关需要多久?”

      “会不会有危险?”

      姐妹俩异口同声问道。

      霍璟晨像以前那样摸了摸两人的头,“修行之路本就充满不确定性,也许十年,也许百年……”

      也可能就此陨落。

      他没说出这句话,但姐妹俩都明白他的意思。

      “娘……”姐妹俩红了眼圈,一人一边抱着他的胳膊,仿佛又变成了十年前弱小的自己。

      “今年你们的生辰为娘估计是赶不上了,不过我有提前准备礼物,就放在你们的房间,回头你们去看看。”

      姐妹俩似乎猜出什么,眼泪止不住往外流。

      霍璟晨无奈的看着姐妹俩,心说俩人也太敏感了,他就是提前送个礼物。

      “好了,别哭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分别才是常态,再说娘也不一定会死啊,只是有一定风险而已,我还等着看你们实现你们的那个伟大目标呢,肯定舍不得死!”

      姐妹俩心说娘骗人,嘴上却应了下来。

      “那我们等娘。”

      “娘一定要成功啊。”

      “好。”

      *

      一年后,京城贵女圈突然出现一个名字很奇怪的茶社。

      ——叫“科普”。

      创建者是大名鼎鼎的白羽夫人的两个女儿,徐文玥和徐文瑶。

      说起白羽夫人,就不得不提一下她的前夫赵承琰。

      大魏赫赫有名的威武大将军。

      二十多年前,大将军顶着世俗眼光求娶农女徐今雨,曾在京城掀起一片风雨。

      那时候所有人都认为赵承琰被徐今雨给蛊惑了,不然怎会放着好好的世家贵女不娶,偏要迎个身份低微农家女入门呢?

      后来人们见着徐今雨身边那个跟赵承琰几乎一模一样的小孩子,还有成亲时浩浩荡荡的四十抬嫁妆,似乎明白了什么。

      果然,徐今雨入门后,整个将军府都气派起来了。

      最直观的改变就是赵承琰身上的衣服配饰,一看就是低调奢华又贵的那种。

      世家子弟的眼多利,一下就看出了不同,试探着一问,赵承琰满是炫耀的说是夫人准备,众人了然。

      而徐今雨确实像众人想的那般,赚钱特别厉害,名下好几个铺子都日进斗金,这京城世家也不单全是有钱的,就算有钱也想赚更多钱,谁会嫌钱多呢,于是很多人都给将军府下了帖子。

      将军府也借着这个机会,慢慢融入世家的圈子。

      如此过了十几年,几乎所有人都忘记将军府有如此光景,全靠徐今雨当初的努力,经常有人说徐今雨配不上赵承琰。

      尤其是在赵承琰击退北方狄部落,立下无数战功后,女人们更觉得市侩庸俗,长相也很平庸的徐今雨配不上大将军。

      更戳人肺管子的是徐今雨不准大将军纳妾,不准他去烟花之地,把“妒妇”二字表现的淋漓尽致,而大将军居然还全都听了。

      众人酸了,凭什么?!

      凭什么她这样一个女人能得到将军这么好的人?!

      越来越多的年轻女子扑向赵承琰,赵承琰虽然也拒绝,但总有拒绝不了的时候,徐今雨知道后,自然会大闹一场。

      开始赵承琰还会小心翼翼的哄着,时间长了便不耐烦了。

      徐今雨又如何感受不到枕边人的变化,再加上总有人在她耳边说些她要知足的话,慢慢的,她开始像古代女人一样,收敛自己的光芒。

      世家的夫人最先反应过来,她们嘴上不说,心里却止不住嘲笑。

      看,你也有今天。

      然而没等她们高兴太久,圣上突然下令准许她和将军和离的事就传了开。

      这怎么可能?

      圣上如何会同意?!

      众夫人都成了柠檬精,又好奇她是如何做到的。

      后来坊间传闻徐今雨可能是修行者,有些非常人的手段,才恍然大悟。

      可她之前为何不显露出来呢?

      难道是怕将军自卑?

      又或者是为了孩子?

      众人一琢磨,觉得肯定是这样,不然徐今雨完全可以自己带着孩子逍遥自在,何必让自己窝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

      自觉发现真相的众人,看赵承琰的眼神就很微妙了。

      这大将军做了什么,才会让一个女人狠心舍弃儿子,带着女儿离开呢?

      关键是前妻离开不过俩月,他又成亲了!

      又,成亲了!

      不是说他爱妻如痴吗?

      怎么能这么快接受新人?

      难道他这些年的爱恋都是伪装?

      众人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面上不显,心里越发看不起赵承琰。

      赵承琰并非毫无所觉,就如人们所说,他当初娶徐今雨确实也存在别的心思。

      莫说他,就是这大魏随便一个男人,也绝对没有一个人会说只是为了爱情就娶一个女人进门,家世相貌品格才华等等,都是衡量这个人是否合适娶进门的标准。

      但他万没想到,徐今雨会被妖孽附体。

      是的,赵承琰如今还保持这一观点。

      他了解徐今雨,看似精明实则单纯,很多心思都直接写在脸上,如果她真的隐瞒自己会修行的话,他肯定能看得出来。

      但旁人不知道,只以为他冷心冷肺,前妻离开不久就又娶了妻子。

      他总不能直接说,那个人不是徐今雨,是被什么妖怪给占了身体,到时别人只怕是会笑他疯疯癫癫罢。

      赵承琰以为这件事很快就会被人遗忘,没想到隔三差五就能听到关于她的消息,众人对她的称呼也从前将军夫人变成徐氏,再变成人人尊重的白羽夫人。

      就像明珠拂去灰尘,散发出它原本的光芒。

      赵承琰知道京城很多人都笑话他捡了芝麻丢了西瓜,甚至特意把徐今雨的消息告诉他,就是想看他的笑话。

      赵承琰并不在意,只要他还是大将军一天,那些人也就只能看看笑话而已,他这般安慰自己,到底还是减少了出门频率。

      闲在家里无聊,他爱上了喝酒。

      都说酒是穿肠药,更何况赵承琰年轻时打仗落下不少伤病,时间长了,整个人都废了。

      在一次战败后,圣上赏了他一堆东西和一道圣旨,大意是说这些年他为大魏做了不少贡献,圣上怜惜他为国家的付出,让他在家好好修养。

      说是修养,其实就是隐退。

      收到圣旨后的赵承琰,仿佛一下苍老了十岁。

      他还记得那日天气正好,阳光明媚,突然有人传来消息,说白羽夫人去世了。

      当时他就像被人在头上狠狠敲了一下,整个人都蒙掉了。

      什么?!

      她死了?

      赵承琰说不清是高兴还是难过,是轻松还是沉重,等回过神,他已经出现在对方的灵堂之上。

      他以为两个女儿会把他赶出去,没想到姐妹俩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喊了他一声父亲,然后递给他三支香。

      赵承琰并未因对方这声称呼欣喜不已,觉得对方对他这个父亲念念不忘,相反,正因为不在意,她们才会如此平静的喊出这两个字。

      因为在她们心里,这两个字和“这位老爷”没有任何区别。

      上完香,赵承琰就酿酿跄跄离开了。

      无人看到他转身的一刻,眼角滑落的泪水。

      赵承琰再次听到姐妹俩的消息,是从他的妻子俞氏口中得知的。

      “我想和离。”俞氏说道。

      “我知道你不爱我,你娶我,不过是因为你需要一个能替你管理家务的女人而已,而我恰好合适。”

      “我以前很嫉妒白羽夫人,因为她能独占你一个人,后来我还是很嫉妒白羽夫人,因为她能离开你。”

      俞白秋说话颠三倒四,但赵承琰还是听懂了。

      “既然你早知我不爱你,为何现在才提?”已经头发花白的赵承琰沉默了片刻,问道。

      为什么?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这个想法的,俞白秋眼神变得迷离起来。

      其实早就有了,只是下决心还是在加入“科普茶社”后。

      那会儿她只是好奇白羽夫人两个女儿是什么样的人,所以才去了那个奇怪的茶社,里头有很多人都跟她抱着同样的目的。

      结果,徐家姐妹给她展现出另一个精彩的世界。

      独立的人格,不是附庸,不是资源,她与他是平等的。

      也许未来的路很艰难,但现在的路就好走了吗?她俞白秋十一年前做过一个错的决定,十一年后她又做出另一个决定。

      不过她相信,这次的决定一定是正确的。

      俞白秋笃信着……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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