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案追凶[刑侦]》从意有礼

34、贪欲终章 06

　　第34章
　　“把话说清楚。”

　　江枝其实想找一个李凡杰这能坐下谈的地方，但实在是在这脏乱的环境中坐不下去，只能继续站着询问。

　　李凡杰谈起这个，便不再敢直视面前二人的眼睛，视线乱飞，张着嘴好长时间，才像是刚找到发声办法似的，艰难发言：“吕莹雪是她丈夫买的。”

　　江枝的视线一顿，冷意立马爬上眉眼间，“买的？”

　　到这个地步，基本上已经可以确定这村子里确实很有问题，不仅有卖y的，还有买来的妇女，包括吸毒的人，都乱七八糟的汇集在这里。

　　因为吕莹雪是被卖到这里的，所以她被丈夫肆意的打骂，又因为村子里的男人们对这种状况已经习惯，所以女性在这里的地步很低，李凡杰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他的言语中充斥着对吕莹雪的不屑和鄙夷，就好像人的生死是理所当然，明明自己才是嫖chang的那个。

　　江枝知道，吕莹雪绝对不是个例。在这个看似平静富裕的村庄里，有着最肮脏不堪的交易。

　　“你们村子里这种现象多吗。”纪亭山知道李凡杰的话时恶心道江枝了，自己拎过了话头，对李凡杰进行询问。

　　“……挺，挺多的。”李凡杰低了头，不得不说这位男警官的气势与女警官的不相上下，反正都是那种站在自己面前就能让人不由自主说真话的主。

　　他本来就胆子小，不敢说半点谎话。

　　“但吕莹雪的死真的和我没关系，真的，你们还不如找她丈夫，也许就是她丈夫在打人的时候失手把她勒死了。”

　　“这个不需要你来操心。”纪亭山将这屋子又扫视了一遍，又问了几句，才与江枝从李凡杰家里出去。

　　去找吕莹雪丈夫的事情交给向逢生了，纪亭山说：“你怎么想的？”
　　江枝出来就一直沉默的在想，这会儿纪亭山问她，江枝还没从自己的思维里出来，就没应声。纪亭山也不着急，慢悠悠走着，等过了片刻，江枝才说：“李凡杰没撒谎。”

　　“嗯，我想也是。”纪亭山细数了一遍目前能掌握的线索，在脑袋里又再次串起来过了一遍，“让吕莹雪遇害的凶手，也不是吕莹雪的丈夫。”

　　“对。”江枝点头，这个答案很快就会在向逢生那里被印证，“死者三天前就遇害了，可是过了三天都没有人报警，这里的人对性工作者的生死根本就看重，或者说——是对女性的生死和踪迹不重视，尤其是吕莹雪这种从外面被拐过来的女人。”

　　纪亭山也点头：“不错。”

　　但调查到这里，线索出来的很细，又松散，似乎毫无联系，却又隐约在告诉两人这背后一定还有更大的隐情。

　　两人都心事重重回到赵村长家里，向逢生已经在喝茶，刚打算招呼两人过来一起，只见这两个上了楼一人走一边，各自进了房间把门关上。

　　向逢生：“……”

　　“别在意，纪队办案子的时候脑子很活跃，话就不怎么讲，喜欢独处。”舒瑶也跟随纪亭山这么长时间，自然对自家队长的办案风格很是了解，“看来江组长和纪队的风格很类似。”

　　向逢生嘀咕了声：“也不知道是谁学谁。”

　　纪亭山和江枝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有些晚了，两人都没下去吃晚饭，只让舒瑶和向逢生托了话下去，说自己在外面已经吃过，所以不用挂心。

　　一晚上安静地过去，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时候，江枝打开了房门。

　　到处都静悄悄的。

　　她无声地下了楼，到了院子里却刚好与赵村长的媳妇碰上，女人笑得腼腆而淳朴，手里握了四个鸡蛋，操着一口乡音很重的普通话说：“江警官起来啦？老赵特地嘱咐我你们办案辛苦，要住几个鸡蛋给你们补补，这都是土鸡蛋，好吃的。”

　　“谢谢，不用了。”江枝看着女人的面庞，不由得想到昨天李凡杰说的那些话，这里买卖媳妇的事情，不知当地的女人又是否知道？

　　“您别嫌弃，虽然我们是富裕村，但毕竟是乡里，也不知道拿些什么来犒劳你们……”女人说着就往屋里走，那四个鸡蛋拿的稳稳当当的，刚转头问，“其他警官醒了吗？”

　　江枝还来不及回答。

　　只听外头响起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便是有人锤着大门，边锤边喊：“村长！有人死……死了！”

　　带着颤抖和害怕的声音，彻底击碎了清晨的宁静，也打破了所有人的睡眠。

　　……

　　三个小时后。

　　江枝和纪亭山会了面，尸体被发现的地方已经被封锁，可外头还是围了一大圈村民，议论纷纷。
　　“张静，三十六岁，本村人，经过法医的初步诊断，死亡时间就在昨晚。”向逢生将目前手中发现的线索和两人汇报，见到江枝凝重的神情，是一刻也不敢耽搁，“死亡方式和之前发现的两具尸体一模一样，脖子上的肋痕是致命伤，只不过这次只在大脚趾上发现了缝合痕迹，凶手将死者的脚趾剁了下来，并缝合。”

　　江枝：“还有什么别的发现。”

　　“胸前被塞了钞票，派人去询问过，死者生前也是一名性工作者，这些都已经报到局里面去了。”

　　又是同样的职业。

　　江枝思索了片刻，纪亭山继续问道：“局里面怎么说。”

　　“特别行动组看你们的意见，局里不干涉。”向逢生说。

　　“你什么意见。”虽然纪亭山没特地去说明，江枝也知道这话是问自己的。

　　“我需要更多的证据。”江枝收了自己的思绪。

　　纪亭山略一点头：“就听你的。”

　　和上次发现的尸体一样，现场并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凶手分明是做足了准备。而且，发现尸体的地方就离上次的抛尸现场不远，同样的不是抛尸点就是第一现场。
　　尸体即将被送去法医处检查，江枝直接来到搬运人员的身边，比了个手势，两名警员便停了下来。

　　想要知道这起命案究竟是不是同一凶手所为，他们需要更加耐心仔细地去寻找每一个蛛丝马迹。

　　江枝在张静被分割的大脚趾旁仔细查看，纪亭山就站在她的身后。
　　很快，江枝就发现了缝合处的线和之前尸体发现的一样，都是医用的缝合线。

　　不止她发现了。

　　“缝合线是一样的。”纪亭山的关注点和江枝是一样的，所以很快便发现了端倪，“你也看到了。”

　　江枝点头。

　　从远处匆匆跑来一名警员，在纪亭山的耳边低语几声，纪亭山的脸色变得冷肃起来。

　　江枝自然问：“发现了什么？”

　　纪亭山道：“我叫人去查了，张静死前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从事过这一行，生活很正常，她还有个十岁的儿子，丈夫也没有特殊行为，她是突然遇害的，晚上说出去散步，人就一直没回来。”

　　“……”江枝听完，单手悬空停在张静的额前感知，半晌后才站起来，“有怨气。”

　　“报复性杀人，死者才会这么快有怨气。这是凶手对警方的一个警告，切了大脚趾……你很清楚，这次是直接对着我们来的。”江枝在说这段话的时候语速有些快，视线直视着纪亭山，“可以并案调查了。”

　　凶手很猖狂，在他们第一桩案子都没破的时候敢第二次杀人，摆明了就是在和他们宣战。

　　“这次的凶手可能不是原来的凶手，但极有可能是在凶手的授意下进行的。”江枝起身的时候，张静的尸体被抬走了，她在纪亭山身边站定，“凶手很可能是团伙作案。”

　　“但我们的线索断了。”纪亭山的语气却没有因为线索断层的懊恼，“就目前掌握的来说，线索都很分散，唯一的联系就是她们都是从事情色交易的女性。”

　　“那你有没有想过，凶手就是想故意让我们认为，他是报复性地去杀害这个行业的女性。”

　　江枝的设想纪亭山也不是没想到，他继续说：“确实有这个可能，如果……是他们的话。”

　　如果他们面对的是三年前那个穷凶极恶的团伙，那么很明显，凶手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来，为的就是引他们两人现身。
　　作为那场行动的两个活口，成为幕后团伙的眼中钉也就无可厚非了。三年前虽然行动失败，但也只是差一点点便能将那个团伙的头儿绳之於法，警方和那边都伤亡惨重。

　　这种亡命之徒，一直与警方积怨已久，这两个留下的活口是绝不会放过的。
　　换句话说，现在凶手团伙所作所为都冲着要自己和江枝的命去，而敌人在暗处，他们揪不出来，却已经暴露了自己。

　　这样一想，纪亭山没忍住说了句：“你既然知道这些，那要小心一点。”

　　“我的人身安全不劳你费心，你才更要主意，必要的时候就退一步，让我在前面。”江枝是认真和纪亭山说这些的，虽然语气很平静，“毕竟我是个死人，被子弹崩了也就是回趟地府的事儿，而你才是真正的活口。”

　　江枝没注意到纪亭山的步伐放缓，便走在了前面，纪亭山忽然开口。

　　“江枝。”

　　纪亭山的嗓音低下来，这么一听竟带上微微沙哑的磁性，江枝停下来，看着他，不知纪亭山想要和自己说什么。

　　“告诉我。”纪亭山黑眸是前所未有的冷静专注，“你还有机会真正回到人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