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经年，不似从前》彗星会醒

3、帝王心术

　　长信殿——
　　“娇娇，这是母亲暗中托人为你寻的方子，定能让你早日诞下皇长孙。”刘嫖将方子递给若瑶嘱咐她一定放好，又交代楚服一定要每天监督阿娇吃下汤药。“母亲，这也太快。我和阿彻都不着急。”阿娇手里捧着不知谁送的玉如意正愁放在那里。

　　“这生孩子自然是越早越好，只要你早日......”刘嫖还想继续念叨，被阿娇打断“母亲你今晚也要留宿在宫中吗？祖母才赐您长门园，那里虽说是皇家园林，终年有人管理，祖母这些年也是没空去，下人们肯定人心涣散，那长门宫定需要母亲去打理。”

　　“你这孩子，打理个园林能有你的事重要呀。还有，若瑶和楚服既然跟你进了宫，若是日后你有孕便可先让她们”“母亲！这事也不是说有就能有的，先顺其自然，日后再说吧。”阿娇实在是太乏，靠到软榻上就睡着。刘嫖见女儿这样，心疼女儿也就不在念叨怀孕的事，只是吩咐若瑶、楚服好生服侍阿娇便出宫了。
　　（阿娇：补觉中——）

　　等刘彻回到长信殿时，阿娇刚睡醒，若瑶和楚服正好做了阿娇最近爱吃的点心。见刘彻进来，若瑶楚服二人自觉退出去，安排一会儿的膳食。
　　阿娇见刘彻回来，想着和他分享今日长信殿清点库房时发现的小玩意儿。见他现在全然不见今早出去时的神情，心中不免感到疑惑，却不知怎么开口问他。“娇娇，父皇今日屏退众人，让我查出谁是当日议嗣大臣相继被杀一案的凶手。”刘彻搂着她先开口。

　　这事牵扯甚广，甚至刘彻自己也在其中，此事确实难办，况且事情都过了这么久，当日闹得满城风雨，坊间也多有传闻，答案呼之欲出，却不了了之。所有人都明白是皇帝不想深究此事，不知时至今日，又秘密让刘彻去调查此事是何用意，是敲打？试探？还是其他什么？

　　阿娇不知，心里暗自为刘彻担心，却在刘彻面前抱怨“舅舅真是的，明明知道我们才新婚不久，就丢给你这么个旧案子，你怕是又要忙一阵子。我岂不是又有很长时间见不到你？又让我们早点生个孩子......”说出这话，阿娇知道自己失言，脸上感到些许热。

　　“今日离开祖母那里后，父皇还问我，你怎么还没改口叫他‘父皇’。是我昨晚不够努力才没让你改口？”刘彻笑言，“舅舅，今日又没有让我改口，肯定是你又在编谎话骗我。”阿娇轻捶刘彻胸口。

　　嬉笑间，“殿下，娘娘，膳食已经安排妥当，是否用膳？”杨得意进殿请示。刘彻看了杨得意半晌，说“娇娇身边还缺个内侍，你去寻几个机灵点的，给太子妃选。”然后牵着阿娇去吃饭。杨得意觉得自己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不然怎会从太子的语气中读出些许不快？

　　宣政殿——
　　窦婴跪坐在殿中“臣不知陛下为何让太子殿下去查议嗣大臣相继被杀一案？就算要重新调查，也不必让太子亲自前去。毕竟这事牵连各方势力，太子如今身份特殊且......”

　　“孩子大了，你我都已经老了，总不能一辈子守着他们，挡在前面。窦婴呀，不服老不行。这汉家未来终究属于他们。你难道不好奇朕的儿子会处理这件事吗？”景帝将茶饮递给窦婴。

　　“可是.....”窦婴还想说些什么，“好了。朕今日也有些累了，你早点回去吧。”景帝没等窦婴反应过来，转身离开。

　　长信殿——
　　“刚才我回来时看到院子里的海棠花开了，想着母亲如今得了长门园，总要送些贺礼才是。正好我记得长门园里还没海棠，不如送几株过去，算作贺礼？”阿娇歪着头问正在看书的刘彻。

　　想得他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长门园，那时见到一个好看的小男孩，便追过去，问了他名字。他却并不愿意回答，是她软磨硬泡下才从他口中撬出“刘彘”两个字。她追着他又问他，刘彻却一溜烟儿跑了。让她自尊心大受打击，她堂邑翁主从小就被夸赞漂亮，就算不是绝世容颜也不至于把人吓跑吧。回家向母亲打听，刘彘是何身份，竟敢如此无视她。不久却得到“若得阿娇做妇，当以金屋贮之。”的承诺。弄得她一头雾水，不清楚前几日还让自己时常去找荣哥哥的母亲，怎么就又让她多去和刘彘熟悉熟悉。后来，他改名叫刘彻，她也常常“阿彻，阿彻”的叫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也越来越喜欢和他待在一处。

　　“娇娇，你这样一直盯着为夫看，是有什么想法吗？”刘彻的声音打断阿娇的回忆。“谁让你不回答我的问题。”阿娇反驳，“我问你，将院子里的海棠送去长门园给母亲做贺礼，行不行，你却不理我。”

　　“你现在是长信殿的女主人，这殿中的一切都由你来做主。”刘彻放下书，将头放在阿娇肩上。“我都是你的，任凭你做主。”

　　阿娇可不想再经历一次昨晚了，她身体可吃不消。转身出门，说今晚吃多了要出去转转，让刘彻困了就先睡，不必等他。刘彻看她落荒而逃的背影也没阻止，因为他自己也不能保证和她再睡在一起能保持理智不伤害她，只是觉得今晚自己可能要孤枕难眠了。

　　长信殿离永寿殿不远，刘彻的猜测也不无道理。阿娇没让若瑶和楚服跟着，毕竟新婚第二夜太子妃就离开长信殿实在不宜让闹得众人皆知。刚离开长信殿不久便碰上景帝的车架，阿娇躲在一旁，担心景帝是要去祖母处，便悄悄跟在后面，想先确定景帝去处。

　　还没确定景帝去处，却见他屏退众人，独自一人往一处荒凉的宫殿走去。阿娇见此情景，虽然好奇，到底还是没有继续跟着。朝着永寿殿走去，悄悄去之前在永寿殿祖母专门留给她的房间，却还是被祖母身边的玉嬷嬷发现，嘱咐嬷嬷不要告诉祖母，自己明早悄悄离去就是。

　　躺在床上的阿娇，发现自己根本就睡不着，景帝让刘彻调查议嗣大臣相继被杀一案到底是何意图、景帝今晚秘密去见了什么人、祖母和母亲的嘱咐......要是自己不嫁刘彻，是不是就没那么多烦恼了？也能去看看楚服口中那个自由自在的世界，或许自己更适合那个没有那么多规矩、皇室责任的世界。

　　清晨，阿娇是被玉嬷嬷唤醒的。祖母让玉嬷嬷来叫她起床，再过一会儿刘彻就要去上朝，她要是还不回长信宫去昨晚太子、太子妃分房睡的事就会传遍整个皇宫。阿娇匆忙向祖母请安后，马上跑回长信殿。幸好，刘彻还没离开。见阿娇回来，刘彻挥手让梳头侍女退下，缠着阿娇给他梳头，“娇娇昨夜弃我而去，今日怎么着也得补偿我。不然今日就不去了，让父皇来听听我的委屈。”拗不过他，阿娇只得给他梳头。看她焦头烂额的样子，刘彻握住她的手慢慢教她梳了个最简单的发式。

　　阿娇怀疑刘彻是故意逗她，心中有气，便故意扯刘彻的头发。刘彻倒也不叫痛，只是在磨蹭半天离开时，说阿娇今晚要补偿的越来越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