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他人美》金钰秀

2、第 2 章

　　华筝听得郭靖向父汗求退了自己和都史的婚约，怕她口出妄言，惹铁木真不快，又心悦她情真意切，处处为自己着想，一颗心怦怦直跳，突然生出期望来。却听到铁木真婉拒了郭靖的请求，看到郭靖只是略有失望并不坚持且接过赏赐时毫无异色，仿佛从云端跌入寒潭，一时怒从心起，跃至马背，疾驰而去。

　　众人掉马回营，郭靖拔出短刀细看，见刀鞘是黄金所铸，刀身寒光逼人，削铁如泥。把玩了一会儿，又开始练起了越女剑法。只是她不是跃得太低，便是来不及挽足平花，连剑的招式都摆不出，谈何比武论剑，随机应变。

　　这时华筝纵马疾驰，寒风瑟瑟，怒气不息反而心生不甘，故去而复返。见郭靖练剑这番辛苦，想劝她歇息。近前来发现她香汗透薄衫，手红似藕碗，顿时什么委屈不甘都没了，心想道：“郭靖虽和我两小无猜，但她性子木讷，只怕一点也不晓得男女之事，我又和她发甚么脾气。”

　　华筝：“你不歇会儿？”

　　郭靖练不好剑，心中焦躁：“不用你来管我!”

　　华筝面上也不恼，只笑吟吟地看着她，心想的却是：“好你个郭靖，把好心当驴肝肺，日后若是你我成亲，瞧我怎么收拾你!”

　　郭靖被他这般直白地盯着，反倒是尴尬起来，心思倒不全然在习剑上了。

　　华筝斜倚马旁，百无聊赖，却突然叫到：“郭靖，你快看那悬崖!”郭靖回过神，依言望去。原来那两只白雕身负重伤，已丧身悬崖，尸身落在岩石上，只余崖顶两只小雕啾啾鸣叫。那小雕死了爹娘，若无人照料，恐也难逃一死。

　　华筝：“这悬崖这般高耸，四面皆是险岩怪石，除非有人生了翅膀，才能救下它们吧。”郭靖望着高耸接云的悬崖，咬咬牙攀上岩壁，脚下一滑，就摔了下来，华筝一惊，连忙上前察看，撩起袖襟，见皮肤青青紫紫的，甚是心疼：“还好你爬得不高。”

　　郭靖听他温声细语，不似往日一样喜怒无常，别扭挣开：“我没甚么大不了的。”华筝笑嘻嘻地凑上来，用袖衫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泥雪：“好，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摔得灰头土脸，像只花猫似的，回去又该让你娘骂了。”

　　华筝比她年幼，这句话说得倒像兄长宠溺妹子的玩笑，郭靖面色一红，拂开他的手：“我娘才不会为这点小事骂我。”不知不觉间，心头因武功毫无进步被师父呵斥的怅惘和焦躁皆已散去。

　　天色渐暗了下来，苍野上红霞漫天，华筝：“天再黑马也找不着路喽，郭靖，我们该回去了。”

　　郭靖犹豫道：“可小雕该怎么办……我再试试能不能爬上去。”

　　华筝见她还不死心正要拦住，这时听得一个苍须道士哈哈大笑。那道士从岩后走出，只见一身青色道袍一尘不染，向他身后一觑，雪地上竟无一个脚印，“踏雪无痕”。华筝一惊，心生警惕：“此人汉人装束，如何出现在蒙古营地，且我和郭靖在这里待了这么久竟也没能发现他。”

　　青衫道士：“你这攀法，便是在这爬一百年也上不去。”

　　郭靖：“你说甚么？”

　　那道士也不答话，反问道：“你可是想要那两只雕？”郭靖点了点头。

　　“看清楚了!”道士一提气，直往悬崖脚下奔去，只见他手足并用，捷若猿猴，轻如飞鸟，竟在悬崖上爬将上去。身形渐渐隐入云端，不一会儿，他便从悬崖上下来，从怀中取出两只小雕。

　　郭靖看得心惊肉跳，这时目瞪口呆。

　　道士：“你们能好好喂养它们吗？”

　　他说的是蒙古语，华筝连忙回道：“能!能!”华筝正要去接。

　　道士：“且慢!你们须答应我一件事，才把小雕儿给你们。”

　　华筝道：“甚么事？”

　　那道士说：“我上崖顶抓雕儿的事，你们两个可不能对人说起。”

　　华筝笑道：“好，那还不容易？我不说就是。”

　　华筝：“我们回去喂小白雕一些肉，郭靖你……”

　　郭靖见那道士欲走，急道：“别走……别走……”道士：“甚么事？”郭靖见这道士武功如此之高，飞檐走壁亦不再话下，又忆起韩小莹当面怒斥自己、拂袖而去之事，忍不住落下泪来：“我很蠢笨，六位师父教的本事怎么也学不会……”

　　道士：“你希望我指点于你？”

　　郭靖直接跪了下来：“正是!”

　　道士：“三日之后，中天之时，我在崖顶等你。你不可和旁人提起。”话毕，足不点地，翩然而去。郭靖望了望崖顶，云雾袅袅，方才欲救小雕时只抱着尽力而为的心思，屡次失败，也知道登上崖顶不过是她痴心妄想，心下黯然：“这位前辈也不过是想消遣我罢了。”

　　华筝：“甚么消遣？”华筝听不懂汉语，自然不知道郭靖和那道士的三日之约。郭靖想起那人离去前让她不能和旁人说这件事，便敷衍道：“没甚么？”

　　华筝心生疑窦，却也猜到了一二，当下并不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