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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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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时节的依阳城,阳光肆意倾洒在大地上,空气燥热,仿佛要蒸干身体的所有水分一般。
正值午后,街上人不多。
道路两旁的柳树枝叶正盛,小商贩们也三三两两的坐在树下乘凉,不时交谈着些什么。
“你们听说了吗?玄衣帮帮主的小儿子许南安逃婚了!”一个卖竹篓子的老伯掩着嘴小心说道。
“是啊,我听我一个在许家当小厮的侄儿说,说亲家林宗主都亲自上门讨要说法了,把老帮主气的够呛,现在正派门下弟子四处搜捕这位少帮主呢!”卖挂饰品的小哥说道。
“不过话说回来,像他们这样的世家门派,出这当子事儿,确实丢人,也不知道这位少帮主怎么想的,那林清姑娘可是依阳城第一绝色啊,又是世家大族,两人简直就是绝配啊!”小吃摊的老板把随意搭在肩上的毛巾拎起一角,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
此时旁边的酒楼上,一扇窗户大开,可以看到一个正靠在窗边喝酒的少年的背影,黑发全部束起,像是剧烈运动过一般,头发有些许凌乱,散落下来的碎发,随意贴在俊秀的侧脸上,一身利落的灰衣更显少年清俊挺拔。
许南安听着楼下小摊贩们越来越夸张的谈论,不屑的轻笑一声,仰头又喝了口酒,戴上斗笠,匆匆结了帐,出了酒楼。
左拐右拐的到了一条偏僻的巷子里,在一户墙面布满青苔的老房子门前停了下来,敲了敲门,不一会儿门开了,一位背微驼的老者在看到门外笑嘻嘻的许南安后,笑着用手中的书敲了敲他的头。
“臭小子,我还以为你成亲了,就忘了老头子我了!”话里满是调侃的意味。
“师傅,我一直惦记着你呢,你就别开我玩笑了,你都知道的,我前段时间被家里那堆破事儿烦的不行,现如今可总算是逃出来了。”说着长呼了一口气。
两人边说边往里走。
“我打算晚点就走,临行前来看看你。”许南安道。
老者点了点头,皱纹满布的脸庞上有些许担心,“你记着,万事多小心,做事不可随心而为,多多思虑再做决定。”
许南安郑重的点了点头。
老者满意的笑了,他这徒弟,什么都好,悟性高也很聪明,就是太自我了些,又未经世事,恐怕吃亏是少不了的了,不过出去历练历练也是好的。
老者走进屋里,不一会儿拿了几个小瓷瓶走了出来。
“喏,给你的药,时间匆忙,所以做比较少,省着点给自己用,别一心软就给别人用了。”老者边说边把药给许南安。
傍晚,趁着守城门的士兵换岗,许南安混在人群中出了城。
出了城,许南安重重的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哼着小调慢悠悠的往南走。
天边的万里霞光中,夕阳渐渐隐落于远处的山头,橙红色的光温柔的洒向大地,炙热的余温伴着暖洋洋的晚风轻轻拂过脸颊,惬意的感觉在他心里席卷而过。
他走的很慢,天色黑透时,他到了离依阳城不远处的郊外,距离下个城镇还有好些距离,他打算在林子里休息一晚。
穿过茂密的树林,出现了一片湖泊,可能是白天气温太高,此时湖泊上泛着雾气,月光温柔的照亮了这一小方天地,在月光的打磨下,湖面透亮似镜,反射着月光,水面上晕开的光圈,清冷中泛着丝丝温柔。
四周静谧无声,只有若有若无的蝉鸣声不时传来。
他刚从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的树林里走出来,看到眼前明亮的湖面,心境豁然开朗,这些天以来的烦躁也渐渐淡去。
从身后树林里找了些干柴,在湖边空地生了火堆,躺在一旁闭眼休息,眼睛一旦闭上,其它的感官就会更加灵敏,林子里的蝉鸣声与火堆的噼啪声在他耳边无限放大,泥土清浅的味道也越发清晰。
突然,他隐约听到远处传来细碎的声响,下意识的仔细分辨了下方位。
确定方位后,起身往那处走去。
许家是以接刺杀任务发家的刺客组织,家族的武功绝学不少,但都以气息隐蔽训练为前提,一个合格的刺客应该是来无声,去无踪的。
作为少帮主,许南安的气息隐蔽训练的相当纯熟,控制体内的内力有条不紊的运转,口鼻吸入的气到体内,融入内力中,与内力一起在体内运转,也就是内循环,不用再呼出去。
很多刚入门的弟子在练习时,不能领会用内力引领气息在体内运转的方法,经常就是憋的脸色通红,两三个月后还是无法练会的话,通常就会被归为没有天赋,继而被清除出门。
脚步无声,快速的在树林里穿行着,随着移动,那声响源也越来越近。
不能太靠近了,容易暴露,但是又似乎还有一小段距离,来不及多想,侧身轻巧的爬上一旁的树,躲在茂密的枝叶后,目光四处巡视,最后在左前方不远处看到了令他血脉喷张的一幕。
太黑了,看不清楚具体情况,只能看到灌木丛后两个人影交叠,伴随着衣料摩擦声的是令人脸红耳赤的呻吟与喘息声。
饶是许南安再不经世事,也明白这是在干嘛了,对于撞见他人欢事,有些不好意思,但心里也不禁感叹一番,真是会玩。
正准备离开时,女子说话了,“哥,你还要走吗?”
虽然声音很小,但这声音太熟悉了,许南安忍不住留了下来,眉头紧皱,仔细回想着这声音主人是谁。
“是啊,我这人走哪儿算哪儿,不定数的。”被唤哥的男子话语轻佻,声音在情欲的作用下有些喑哑,在夜色里低沉又魅惑。
女子像是沉醉在这声音里了一般,动情的说道:“要不你娶我吧!”
男子嗤笑了一声,“我们不是说好了只是共享云雨之欢,而不牵扯它事吗?再说了,你觉得和我这样的人说谈婚论嫁可能吗?而且你不是订婚了吗?”
“我不想嫁给许南安,他也逃婚了,这婚姻应该也就此作罢了。”对于他的无情,女子有些伤心,心情低落下去的同时语调也低了下去。
躲在树上偷听的许南安如遭雷击,他终于想起来了这女子是谁,他的未婚妻林清!
虽然吧,他对她无感,也无意娶她,但她也是他许南安名义上的未婚妻,婚前居然与其它男人在野外交好!作为一个男人,许南安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极大的挑衅。
许南安有些不舒服,从树上跳了下来,动静太大,那边顿时没了声音。
“林小姐真是好不风流啊!”许南安边往灌木丛那边走去,边不屑的一字一句说道。